房子既然是要自己住的,理當(dāng)挑選品質(zhì)佳、信譽好的建筑公司,住起來也比較能放心。
久未推出新案子的永良建設(shè),一推出案子,竟然就引起搶購。單單第一天,就賣出近一成的佳績,樂壞了所有員工。
「我們公司存續(xù)有望了!」
吳明偉笑吟吟的對所有公司同仁宣布,他們的房子已銷售近一成,雖是預(yù)售性質(zhì),但按照這個情形發(fā)展下去,光收訂金,就有可能足夠墊付第一期的工程款,相當(dāng)值得慶賀。
夏湘敏當(dāng)然也很高興,畢竟她把所有資產(chǎn)都押在這次的案子上頭,是一個很大的賭注,如今眼看著就要賭贏了,怎能不教人欣喜?
為此,她歡天喜地的跑回家,迫不及待的告訴邵仲秋這個消息。
「納西、納西!」她一進(jìn)門,就忍不住丟下手中所有東西,對著他又抱又吻。
邵仲秋莫名其妙地看著巴在他身上的小人兒,自從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以來,她的表現(xiàn)就越來越像小孩子,既愚蠢又可笑,同時也很可愛。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這么高興?」這段日子她不是笑就是哭,從來沒看過她這么興奮。
「我們不用搬家了!」這就是她興奮的原因!肝覀兊姆孔淤u得很好,極有可能一次彌補掉以前的虧損,銀行也會繼續(xù)貸款給我們。」啦啦啦!
「等一下,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一句也沒聽懂!怪豢匆娝龢返酶▲B似的。
「我說,我們的房子賣出去了!顾Φ煤瞄_心!肝覀児就瞥鲆粋新的案子,今天剛推出第一天,就賣出了將近一成。現(xiàn)在樣品屋那邊的電話還響個不停,公司也是!
「你是說,你們公司推出新的案子?」邵仲秋的臉色微微刷白。
「對啊!」納西的反應(yīng)好奇怪!肝覀児咀罱恢泵孛懿邉澮粋叫做『人間天堂』的案子,這計劃從我父親還沒過世之前就開始進(jìn)行了,直到現(xiàn)在,才能推出!苟际清X的問題。
「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起?」邵仲秋無法相信她的保密功夫居然這么到家,連他這個枕邊人都瞞。
「因為沒必要嘛!」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肝易约阂膊惶闷渲械募(xì)節(jié),而且你也不關(guān)心,干么沒事找事做?」
夏湘敏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激動,他們根本從不聊公司的事。一來是他們忙著談情說愛,二來他也從不過問,一副干卿底事的模樣。
邵仲秋的確就像她說的那樣;從不干涉。因為他怕問得太多,會引起懷疑,因此盡量少開口,沒想到卻發(fā)生今日的狀況。
該死,這就是閉門造車的結(jié)果。唯今之計,只有盡力補救。
「至少我們不必?fù)?dān)心會被趕出門!顾闪艘豢跉!肝乙呀(jīng)把所有資產(chǎn)抵押出去,包括這棟房子。希望這次的銷售佳績,可以為我們公司帶來一線生機,我就滿足了……納西,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呆呆的。
夏湘敏滔滔不絕講了一大串,才發(fā)現(xiàn)她的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他回神!肝矣性诼牐皇窃谙胧虑!瓜朐趺磁まD(zhuǎn)局面。
「想什么事?」她很好奇他的表情,他很少發(fā)呆的。
「想怎么幫你慶祝啊!」他口蜜腹劍的逗她開心,她霎時臉紅得像蘋果,摟住他喃喃撒嬌。
「討厭!乖趺匆淮笤缇驮诎凳具@種事,她都快累死了。
他們像往常一樣甜蜜,不同的是,他半夜爬起來打電話,交代底下人一些事情。
三天後,情況丕變。
各大報紙的頭版,都刊登了永良建設(shè)偷工減料的消息。甚至還有工人出來作證,說他親眼看見工頭未按照正常比例施灌混凝土,鋼筋數(shù)量也不對,模板的數(shù)量也有短缺,一時眾說紛云,引起社會很大震撼。
於是乎,電視、八卦雜志、街頭巷尾,到處流傳著這項傳言。面對這不實的指控,夏湘敏除了忙著應(yīng)付記者的采訪之外,還得忙著應(yīng)付退屋的人潮——那些聽信謠言的消費者,全都要求拿回訂金。
在她幾乎不吃不睡連續(xù)忙碌了一個禮拜后,她崩遺了。
接二連三排山倒海而來的嚴(yán)重打擊,注定了她必須失敗的命運,她已無法保住公司。
「納西!」再也無法獨自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夏湘敏拋下一切,匆匆趕回家,躲進(jìn)邵仲秋的懷中尋求庇護。
「怎么了,小敏,你怎么哭得跟淚人兒一樣?」邵仲秋用手撐起她的雙頰,看她眼底的紅絲,她已經(jīng)被多日來的紛擾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的公司……保不住了!」她哭得岔氣!该鱾倓偢嬖V我,有一大堆人嚷著要退訂金,我們公司的前途很不樂觀,叫我要有心理準(zhǔn)備。而且銀行、銀行……」
「銀行怎么樣?」
「銀行說不能再繼續(xù)貸款給我們,要沒收我所有的抵押品!」想到她父親畢生的心血,就要這樣消失不見,夏湘敏不禁悲從中來,哭得更厲害。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假裝關(guān)心的問!改悴皇钦f房子賣得很好,怎么才下過幾天,就完全變樣?」
「我也不知道,納西!顾惨粯幽涿。「原本一切很順利,可不知為什么,竟傳出了我們偷工減料的清息。各大報紙、八卦雜志,甚至媒體都爭相報導(dǎo)這個不實的指控,還有工人出來作證,害得我都下知道怎么應(yīng)付!顾揪筒皇且粋屬於鏡頭前的人,面對媒體的逼問,只會更加慌亂,連帶害慘了公司。
「都沒人相信你嗎?」
她搖頭。
「我已經(jīng)盡力解釋,可是那些消費者仍下肯相信這些是流言,仍是要求拿回訂金。」大概是這些年來發(fā)生過太多不肖廠商偷工減料的工安事件,大家才會那么害怕。
夏湘敏所有的恐懼與迷惘,清清楚楚反映在她的表情上,和她疲憊的眼神組合成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疼。
邵仲秋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一刻,他也不免猶豫。她所面臨的這些狀況,都是他安排的。是他命人放出這個消息,買通媒體大幅報導(dǎo),目的就是擊垮她。至於銀行,則是本來就現(xiàn)實,與他無關(guān)。
「你打算怎么辦,小敏?」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你是說公司嗎?」
他點頭。
「一定要賣掉!顾谋砬槭制喑!赣幸患医ㄔO(shè)公司,對我父親的公司一直很有興趣,我父親還沒過世之前,就一直探問訂購的可能性,但被我父親拒絕了!
「現(xiàn)在呢?」他緊接著問。
「現(xiàn)在……」她的眼神凈是茫然。「現(xiàn)在我非得把公司賣給對方不可,不然就得解散公司,公司里的員工都跟著我父親好幾十年了,我不能讓他們一下子失去工作。」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勝負(fù)已經(jīng)很明顯了。夏湘敏輸,邵仲秋獲勝;他是永遠(yuǎn)的贏家。
拖了這么久,他終於可以把最想要的東西拿到手,按理說他應(yīng)該高興,可他卻為她臉上的神情而感到心痛,甚至有些心虛。
「我是個失敗者,納西!瓜肫疬@些日子以來的掙扎,她忍不住自嘲!肝沂莻不長進(jìn)的女兒,工作上一事無成也就算了,可連我父親最後的交代,我都做下到!棺屗尚。
「小敏……」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夏湘敏,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失魂的人。
「我對不起他,納西!顾秸f越激動,越覺得丟臉!肝腋赣H那么疼愛我,我要什么,他就買什么,可我連他唯一的愿望都做下到,我算什么女兒?」
「小敏……」她痛苦的神情令他不忍,她看起來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保不住公司,納西!」她痛苦的攀住他,哭泣喊叫!杆R終前唯一的遺言,就是叫我保住公司,不要將它賣掉,可是我連他為我母親建的房子都保不住,是下是很丟臉?」
「你別這么說,這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她已然崩潰,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
「小敏!姑鎸λ虻谋憩F(xiàn),他只得盡力安撫,卻無效。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顾耘f責(zé)怪自己!溉绻腋赣H不要過世就好了,如果我父親把遺產(chǎn)留給別人,或許公司今天的狀況就不會這么糟,都是我太笨!
「小敏!」他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定要將責(zé)任往自己的身上攬,在他來看,無論是誰繼承夏振新的遺產(chǎn),這都是必然的結(jié)局。
「我對不起我父親!顾M(jìn)一步喃喃自語!肝覕嗨土宋腋赣H畢生的心血,他一定會責(zé)怪我,晚上不讓我睡覺……」
真正不讓她睡覺的是她對夏振新的承諾,那些承諾每晚化為幽靈,夜夜糾纏著她,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忘記。
這就是她何以如此依賴他的原因,因為只有他,才能帶給她短暫的寧靜,才能,甚至連他的呼喊都聽不見,他必須拉她一把。
「小敏!顾プ∷氖直,用力的搖晃她的身體,可沒用,她依然迷失在自己的恐懼之中,走不出來。
「小敏!!」沒辦法,他只得以她最熟悉、也最激烈的方式,斷然將恐懼趕出她的體內(nèi),誘她回神。
起初夏湘敏感覺不到他在吻她,一直到她熟悉的唇舌在她芳腔里打轉(zhuǎn),她才認(rèn)清這是她愛人的味道,并因此而哭了。
「怎么辦,納西?」她無助的攀住邵仲秋,啞聲啜泣!脯F(xiàn)在的我,什么都沒有了!构、車子、房子……曾經(jīng)她以為這些可以永久,直到它們即將成為幻影,她才了解它們的可貴。
「沒關(guān)系的,小敏,你可以從頭來過!顾参克。
「怎么從頭來過?」她的傷痛赤裸裸!肝覐男缮鷳T養(yǎng),什么都不會,做什么事都是別人安排得好好,你要我如何重新來過?」
或許她這么激動不是沒有道理的,她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優(yōu)渥的程度不下於他,原本她也有機會東山再起,如果他沒出現(xiàn),她也不至於這么痛苦,眼神這么迷惘。
「總是會有辦法的!故軆(nèi)心油然生起的罪惡感影響所及,他的聲調(diào)轉(zhuǎn)趨粗嗄,沒辦法告訴她實情。
「能有什么辦法?」實情就是她完了,只是他不忍心說出來而已。
「小敏……」邵仲秋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他的歉意,或許他也不是真心想道歉,只是她此刻的神情太脆弱,教人忍不住跟著難過罷了。
「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瓜駛即將溺死的人一樣攀著浮木,她把他摟得好緊。「我失去了一切,公司即將易主,不久的將來房子也會被拍賣,只有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夏湘敏不是故意要提醒他對她的虧欠,但邵仲秋就是忍不住顫了一下。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不對,納西?」她雙手緊掐住他的手臂,抬頭望著他!改阏f過絕不離開我,會一直、一直陪我,你可不要說謊!
或許是因為一下子失去太多東西,夏湘敏竟像個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一直巴住邵仲秋不放,緊張的神情,將她的恐懼完全表現(xiàn)出來。
邵仲秋靜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他對她的虧欠不只是弄垮她的公司,還有他即將離去的事實。他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達(dá)到,該是離去的時候。一家公司不能太久沒有老板,他這個負(fù)責(zé)人確實也該回去照顧公司,然而,他的眼底卻浮現(xiàn)出不舍。
這是他待在此地的最后一晚,過了今晚,運氣好的話,他們只會是陌生人;運氣差的話,將會成為仇人,只有此時此刻,他們還是戀人。
「納西?」夏湘敏不知道他何以不說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她。
既是戀人,就讓他盡戀人的義務(wù)吧!就當(dāng)是他欠她的,就當(dāng)是自己也掉入了陷阱,狂歡一回。
伸出雙手將她攔腰抱起,邵仲秋決定什么都下去想,只想著如何度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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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天空下起滂沱大雨,路上的行人都閃躲不及。
「砰!」
天際劃過一道閃電,接著響起一聲轟天巨雷。路上每個行人都遮住耳朵,唯獨躲在大屋子里面的夏湘敏不受影響。
事實上,她還沈浸在昨晚的幸福中,陷入綺麗幻想。
昨天,她像瘋了一樣的,對著納西又哭又鬧,想想真不好意思。幸虧納西一點都不介意,不但下怪她,還體貼地安撫她的情緒,她方能平靜下來。
想起他是如何安撫她的情緒,夏湘敏又是一陣臉紅心跳,難以自已。
他用盡各種方式和她做愛,瘋狂的程度,仿佛昨晚是他們相聚的最後一夜。他無窮的精力,逼得她連聲求饒,直喊不要了?伤涠宦,仍是捉住她的粉臀,一再地進(jìn)擊,一直把她帶到高潮。
夏湘敏想不透昨晚他怎么那么熱情,不過她很滿意就是了。
嘴角泛起一股神秘的笑容,她全身酸痛的下床,每走一步,就越能感受邵仲秋的精力。
她走到鏡子前,拉開睡衣看自己的身體。雪白的肌膚到處是吻痕,她稱之為「愛的印記」,她好愛納西,相信納西也一樣愛她……
奇怪,納西呢?
猛然記起一直不見人影的邵仲秋,夏湘敏停下檢視的動作,拉好睡衣,下樓找邵仲秋。
她找了許久,甚至透過廣播,看他有沒有在SPA中心或是溫室,不過沒有回音,夏湘敏只得放棄。
可能是去買東西了。
夏湘敏猜想邵仲秋只是短暫外出,很快就會回來,就不刻意放在心上,逕自上樓梳妝打扮,想辦法掩飾頸上的吻痕。等她打理完畢,又是一個鐘頭以後的事,他一樣沒有回家。
她低頭看看腕間的表,上面的指針指向十點的方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天快亮才入睡,那他不就沒有睡覺,就出去了?
夏湘敏想不出來他為何一大早出門,早餐家里就有了,犯不著出門買,也許去散步吧!
不想表現(xiàn)出一副不信自己丈夫、疑神疑鬼的護婦模樣,夏湘敏決定先去公司。就算公司不能再經(jīng)營下去,還是有許多事有待處理,她下能像只鴕鳥似的躲在家里,還是得勇敢面對事實。
抱持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樂觀心態(tài),夏湘敏到公司處理後績的問題,吳明偉也一直在她身邊幫她。等他們方能從一堆報表和帳單中稍作休息,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鐘的事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小敏,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挂娝荒樒v,一直槌肩膀,吳明偉乾脆放人。
「嗯!顾屑さ狞c點頭,好遺憾自己不能愛他,他是個好人。
「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要太晚睡了!箙敲鱾サ脑庵皇顷P(guān)心,沒想到竟誤打誤撞,說到她的痛處。
「我先走了!顾闷鹌ぐ焖俚牧镒。同時心里想,他要是知道她玩到快天亮才就寢,不知會作何感想,一定把她痛斥一頓。
想到讓她忘記憂愁的人,此刻就在家里等她。夏湘敏不禁加緊腳步,飛快的沖回家里,未料家中卻一樣冰冷。
納西仍然沒有回家,這是怎么回事?
愣愣地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夏湘敏飯廳也找,視聽中心也去,但就是下見邵仲秋的影子。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個畫面,邵仲秋被一群小混混包圍,威脅著要他離開她,甚至動刀動槍,他敵不過倒在血泊之中,然後、然後就……
納西!
腦中全然被失去邵仲秋的恐懼塞滿,夏湘敏轉(zhuǎn)身沖出門外,開始狂奔起來。 .
她忘了開車,像個找不到玩具的小女孩,沿著大街小巷一直尋找邵仲秋的下落。
她去他提過的書店,沒找著。她去他說過很美的公園,也沒看到他。她甚至一家咖啡館、一家咖啡館的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很高大的美少年?
眾人都搖頭,并用同情的眼光打量著她。她看起來快急瘋了,心形的臉上沾滿了細(xì)小的汗珠,沿著臉頰兩側(cè)滑滴滑落,看樣子,已經(jīng)找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夏湘敏失望的道謝,走出咖啡館坐在路邊的櫥窗前發(fā)呆。一個多月以前,她也和納西一起逛過這家店,看過相同的櫥窗,可現(xiàn)在他卻不見了……
他不見了!
仿佛是遭受雷擊,夏湘敏忍不住開始顫抖,逐漸面對這個事實。納西不見了,她要去報警……對,她要去報警!
總算想起尋人的正常程序,夏湘敏一路沖進(jìn)警察局,巍巍顫顫的說要報失蹤人口。
「你冷靜一點,小姐!咕炜匆娝念~頭一直冒汗,身體一直發(fā)抖,就教她深呼吸。
「好!顾罩鴮Ψ秸f的深呼吸,情況是有好一點了,但仍十分緊張。
「你說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警察拿出筆紙,開始做筆錄。
「納、納西!顾澏兜恼f。
好怪的名字。
「姓什么?」警察接著問,而夏湘敏答不出話。
「我不知道!顾龘u頭。
「住哪里?」
「我家!
「我的意思是,他是哪里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
「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有沒有父母或是兄弟姊妹之類的?」
「我不知道。」
「有沒有相片?一
「沒有,只有一張畫……」
此時外頭又下起滂沱大雨,風(fēng)雨交加,雷聲隆隆,一如警察局內(nèi)受挫的心情。
「小姐!咕熘刂氐姆畔鹿P,無奈的嘆氣!改氵@樣一問三不知,又沒有任何資料,我們無法幫你!
警察同情的看著夏湘敏,此時此刻的她猶如一個失心人,眼神茫然到看不見任何東西,包括他手上的傘。
「拿著吧,外頭正下著大雨!咕旌眯牡貙⒂陚氵f給她,她搖搖頭,拒絕警察的好意,一個人走進(jìn)滂沱大雨之中。
雨唰唰地下著,像簾幕,又像來自地獄的黑焰,將她完全籠罩,迷失在臺北街頭。
納西不見了……納西失蹤了……為什么?他明明說會陪她一輩子,一直在她身邊呀!
「納西……」茫然地,她蹲在路旁,扶住人行道邊的街燈哭泣。
「納西!」她啞聲嘶喊,然而滂沱雨勢比她的呼喊更為驚人,很快就將她的聲音掩蓋過去。
她渾身濕透,夜晚的大雨又濕又冷,唯有遠(yuǎn)處投來的車燈,勉強給她一絲溫暖。
「發(fā)生了什么事,小敏?你怎么一個人蹲在路邊,又沒有帶雨傘?」車子的主人是吳明偉,他已經(jīng)開著車找了她老半天,此刻正蹲下來與她說話。
夏湘敏搖搖頭,說什么都不肯抬頭,吳明偉只得繼續(xù)說:「我有一點公事想找你商量,管家說你車鑰匙沒拿就沖出來,我擔(dān)心你,所以開車來找……」
他原先以為,她是因為誤會他干擾她的生活而生氣,沒想到最後她卻抬起頭,淚流滿面的哭喊。
「納西不見了!」她緊緊攀住吳明偉!肝业募{西他不見了!他……嗚……他不見了……嗚……」
吳明偉當(dāng)場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摟緊她,陪她一起蹲在雨中,任憑風(fēng)吹雨打。
臺北的街頭大雨滂沱,天氣依舊寒冷。過往的行人,誰也沒空注意人行道上哭泣顫抖的人影。
大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