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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玫瑰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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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椋覑圻^!而且是刻骨銘心的愛過……愛情滋味我嘗透了。”

  司徒傲麟幽幽長嘆�!霸俨蝗唬乙惨娮R過兩位大哥在愛情上的轟轟烈烈!”

  “胡說!何以見得你的愛就是愛,別人的就不足呢?”

  海珞從小向往純純的愛,可惜命運(yùn)捉弄未曾獲得,歷經(jīng)一夜荒唐,她不禁感慨。

  “我覺得,不做那件事,不代表不愛,做了——也不代表有愛。”

  “喔?你說話挺有哲理呢!幸好我夠慧根,否則可能還聽不懂——”

  “跟你上床的女人你都愛嗎?”她認(rèn)真問。

  他歪著頭,略為沉吟道:“那當(dāng)然不一定!不過,依常理判斷,相愛戀侶有肌膚之親是天經(jīng)地義的,沒有那才奇怪,你們五年來都沒有就更奇怪了!就男人觀點(diǎn)來看,葉冀慶十成十對你不是男女之情……”

  “唉,隨便啦。死了化成灰,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淡漠幽嘆。

  “好吧,今晚不提舊傷口——談點(diǎn)別的!”他轉(zhuǎn)換話題。

  海珞幽怨的眼神,不知怎地竟讓司徒傲麟十分揪心,忍不住沖口而出。

  “沒有愛,無所謂啊,沒有愛是眼前的現(xiàn)在,或許,過了今晚就不同——”

  “不!不會有任何不同……”海珞逃避地緊閉雙眼。

  “聽著,沒有任何不同。過來是怎樣的我,回去必然相同的我,任何以暴力威權(quán)脅迫他人的男人,我都討厭!討厭!”

  “小姐,你太執(zhí)著了吧?他根本不愛你嘛!你為什么要自欺欺人?”

  她的控訴讓司徒傲麟軟了口氣。“現(xiàn)在的我們,應(yīng)該給自己找點(diǎn)快樂才實(shí)際,說到底,是他們對不起我們!不是嗎?”

  “人家背叛我們,所以我們就聯(lián)合起來,翻天覆地做一場愛,給他們好看?”

  海珞不住地?fù)u頭,熱淚盈眶。“如果,羅蔓莎不只一個男人呢?你是不是要一個一個抓他們的女友逐一強(qiáng)奸泄恨?”

  “這……她……”

  司徒傲麟語塞,她的提問如同一顆深水炸彈,砰地扔入他深不見底的心海。

  是��!倘若她真不只一個男人,他要有多強(qiáng)的體力才能應(yīng)付?

  “我……‘如果’的事情,我是不會去想的……”

  司徒傲麟避重就輕�!拔抑恢佬念^的那把恨火不想辦法先滅,悶在心里我會瘋掉!真的,我會瘋掉……”

  他喃喃自語起身,到露天設(shè)計看得到星空的浴室沖澡……

  而埋在床褥里的海珞獨(dú)自落著悲傷無奈的眼淚,耳畔充斥水聲和濤聲和諧的樂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揪著心痛了多久,才緩緩墜入夢中——

  臨入夢,海珞似乎聽見他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他走了。

  或許,是離開自己冷靜,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療治心里的傷口吧!

  ☆☆☆

  晨曦微露的清早,他們在銀色沙灘上共餐。

  司徒傲麟像是釋懷多了,臉上肌肉不那么僵硬,他換了一身活力十足的沙灘短袖短褲運(yùn)動服,古銅色健康肌膚,乃結(jié)雄偉的體魄,充分散發(fā)女人看了要心跳加速的性感魅惑……

  海珞正相反,沒有換洗衣服,她草草束了飯店的浴袍,無精打采腫著眼泡,全身骨頭像被拆了又重組過的疼痛,光看著琳瑯滿目一桌子佳肴,什么也吃不下!

  連醉人的美景也無心覽賞,一徑低頭不語。

  “吃吧!你光看填不飽肚子……”

  司徒傲麟為她舀起一匙香濃奶油炒蛋�!斑@廚子我們挑過,做出來的菜絕對合乎東方口味�!�

  “我……吃不下……”海珞只啜飲沁涼的椰子水,她覺得腦袋熱烘混亂,需要冰鎮(zhèn)的東西好好冷靜。

  “吃不下也得勉強(qiáng)吃一點(diǎn)……”

  司徒傲麟臉龐線條柔和多了,語氣也變得和善�!叭思铱旎畹厮廊]感覺了,我們活著的又何必糟蹋自己?”

  與之前兇神惡煞的魔鬼德性相較,海珞訝異他的一百八十度改變。

  “你不恨他們了?”

  他聳聳肩,又夾起烤得香酥的蒜味面包放在她盤里�!昂抻杏脝幔扛星榈拇輾Ш徒⒍疾皇且怀幌Γ倚枰獣r間撫平——你……也一樣,不是嗎?”

  “哼……你說得好聽!”

  海珞拭去眼淚,抽噎道:“你現(xiàn)在想通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我呢?平白又遭二度傷害……你真的很過分!”

  屈辱不甘表現(xiàn)在她蓄滿淚水的眼眸,海珞哽咽道:“你找到宣泄情緒的自,我呢?”

  “海珞——”司徒傲麟看著她的眼淚和委屈,吶吶不知從何說。“我……我……那個,因?yàn)槲腋恢滥闶恰?br />
  “是什么!處女嗎!”海珞不屑冷哼。“不管我是什么!你都不該這樣對付我!”

  恨恨推開桌椅,她起身離去�!皩Σ黄穑钾�(fù)你豐富的早餐,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再見!”

  “等等,你別走�。∥埂彼搽S拔足狂追,及時拉住她�!奥犖艺f,我確實(shí)是太沖動了,我……”

  司徒傲麟想說對不起,自尊強(qiáng)烈的他從不向人低頭,婉轉(zhuǎn)道:“你的委屈我懂!不如這樣吧,讓我為自己做過的事補(bǔ)償你,往后,你有任何需要我?guī)兔Φ�,我一定竭盡所能——”

  “不必!你補(bǔ)什么都補(bǔ)不回來的!”

  海珞面無表情地摔開他的手�!安灰屛以倏吹侥憔秃�!那是你能給我最大的補(bǔ)償,最大的恩惠!”

  話一口說絕,司徒傲麟也愣住�!捌鋵�(shí),對你……我是很過意不去的,我是誠心誠意……”

  “就這樣吧!什么都不要再說了!請你讓我快快處理完葉先生的事,完成任務(wù)飛回來后,我們之間再沒絲毫瓜葛……”

  一口氣說完,海珞決絕地頭也不回跑走了。

  目送她哀戚離開的背影,司徒傲麟的心五味雜陳,百轉(zhuǎn)千回。

  他不知道報復(fù)的快感消褪得這么快引取而代之的,竟是疼惜、同情和許多細(xì)微不能分辨的情愫……

  揉著開始發(fā)疼的太陽穴,他拿出手機(jī)撥電話回去。

  “珊蒂,我要你查葉冀慶的公司底細(xì),進(jìn)行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珊蒂語氣興奮�!案嬖V你哦!我有個驚奇的發(fā)現(xiàn),海珞擁有慶登不少的股權(quán)呢!”

  “哦?真的嗎?”他瞪大眼睛。“立刻把所有資料傳到商務(wù)中心,一點(diǎn)兒都不能漏!”

  “總裁,我還有一件事稟報:我收到一張奇怪的磁碟片,提供者要你出一千萬臺幣領(lǐng)回,待會兒我一起傳給你看看……唉,這個羅蔓莎實(shí)在是……”

  “廢話少說,快傳過來就是了!”司徒傲麟惡聲惡氣命令。

  隱約地,他可以想像磁片會有些什么精彩有料的東西,以羅蔓莎的肆無忌憚,被人偷拍了什么來勒索威脅也不讓人意外啊!

  ☆☆☆

  “海小姐!司徒少爺請您到泛海商務(wù)中心談一談。”

  拿起話筒,海珞心情低落地回絕,很不客氣。“對不起,我不去�!�

  “可是,我們少爺說,海珞小姐你一定要來,否則恐怕會后悔!”

  “請你轉(zhuǎn)告他,叫他不要裝模作樣了!快點(diǎn)辦好運(yùn)骨灰回去的事要緊,除了讓我領(lǐng)回葉先生的骨灰,其他事情我都沒興趣……”

  海珞沉重堅決回答,她可不愿讓他在自己的傷口再灑一次鹽。

  “如果海小姐堅決不去,那我就直說了——少爺在商務(wù)中心設(shè)了簡單的靈堂,希望您過來吊唁一下葉先生……”

  “靈堂?他想通了?真的愿意好好送他們最后一程?”海珞有點(diǎn)不敢相信。

  “是的。您過來一趟就會明白少爺?shù)挠眯�。�?br />
  不需一秒鐘的考慮,她立即答應(yīng)�!澳呛谩N荫R上過去。”

  ☆☆☆

  設(shè)立于泛海度假村的所謂“商務(wù)中心”,是提供給度假的商業(yè)人士處理公事的小型辦公室,里面各項先進(jìn)的辦公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

  當(dāng)海珞踏進(jìn)造型獨(dú)特,海島風(fēng)味十足的白色小屋,首先飄入鼻內(nèi)是濃郁的花香味,鋪滿純白色玫瑰及百合的室內(nèi),一幅葉冀慶和羅蔓莎的合照高掛墻中央;桌上擺滿兩人共游帛琉遺留下來的隨身物品、照片,也包括沒機(jī)會再用的那些情趣玩具。

  海珞默默看著墻上那對笑得好幸福、好契合登對的美麗璧人;再逐一檢視排在桌上的各項物品,她驚訝之外,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仿佛墻上的葉冀慶和羅蔓莎才是速配的一對,她自己才是格格不人的闖入者,交往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這般親昵地?fù)砦沁^,他也沒有用這樣含情脈脈的眼光看過自己……

  再看那些讓她臉紅到脖子的情趣玩具,對于堅持純純的愛的她而言,那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情節(jié)�。�

  長久以來,她被一種“類愛情”的假愛給騙了!原來,葉老太太所說的一切并非只是喪子打擊下的情緒發(fā)泄,她說的全是真的!

  葉冀慶根本就是貪圖自己名下的股份才結(jié)這門親事,即便父親生前和葉老先生情同手足,葉家靠著海珞父親的資助才有今天,但葉冀慶表面上尊海先生為貴人和恩人,心底打的主意竟是這般卑鄙下流!

  “葉冀慶,你有沒有心肝?你有什么臉下去見我爸爸啊!你根本是卑鄙無恥的混蛋!”

  海珞難過匍匐哭倒在地。

  欺騙的滋味與背叛的滋味糾葛成勒人窒息的繩索,纏得她哀毀欲絕,她撲簌簌猛掉眼淚……

  想到在他哄騙下,為一份假愛不斷委屈求全。所有榮耀好處全給撐起一片天的他,而自己乖乖做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

  單純善良的她相信他的建議:磨練過后的自己更適合當(dāng)老板娘,所以她才甘心在“宇”認(rèn)分地打卡上班。

  殊不知,這竟只是疏遠(yuǎn)她以利向外發(fā)展的好借口啊!那些擺在眼前、鐵證如山的事實(shí)夠殘酷了,她翻看兩人的偷情甜蜜的合照近乎崩潰!

  之前表現(xiàn)在司徒傲麟面前的豁達(dá)大度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她想離開,有多遠(yuǎn)便飛多遠(yuǎn)地,永遠(yuǎn)不要再看到這些割人心腸的東西……

  “看到這些,你是不是了解昨天我的情緒為什么會嚴(yán)重失控了吧?”

  一雙溫暖的臂膀擁緊哭泣不已的她,司徒傲麟以平復(fù)過的聲調(diào)安慰。

  “你一再告訴我,發(fā)生就發(fā)生了,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接受事實(shí)說總是簡單哪!一個我用生命愛過的女人,竟用這種方式報答我!你是女人都受不了,何況我是個男人?!”

  他溫柔撫著她的發(fā),像慈愛的父兄,也像貼心的情人�!翱薨�!想哭就好好哭一場,在這四處充滿歡樂的島上,我看也唯有我能了解你的無奈和哀傷……”

  “嗚……你不了解!你只失去愛情,我卻失去比愛情更多更多……”海珞覺得自己建構(gòu)好的小小幸福世界全給他砸壞、崩塌了!

  司徒傲麟柔柔地吻去她頰邊的淚。“我承認(rèn)自己是過分了。同搭一艘失望的船,不如讓我們共同陪伴,一起度過這個悲傷。好嗎?”

  “我恨他!我恨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海珞激動捶打他的胸襟。

  “他可以辜負(fù)我的感情沒關(guān)系,但是他怎么可以枉顧上一代的交情,欺騙我爸爸又侵占我們海家的家產(chǎn)……嗚!他真的該死!”

  “唉,你實(shí)在單純,完全不知人心的險惡……”他語重心長問:“慶登的財務(wù)狀況不佳,你不知道嗎?”

  “應(yīng)該不會吧……慶登生意很好,好到他一天到晚在天空飛來飛去,我雖然沒有參與,但那畢竟是我父親一手創(chuàng)立的公司,我都持續(xù)在關(guān)心著它……”

  “可見你的消息來源不正確!據(jù)我收到的資料,它要撐下去會很辛苦!”

  “不管再辛苦我都要撐!畢竟那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海珞肯定道。

  “……可憐哪,背叛的情人走了,夠傷心的我們竟還要替他們擦屁股,處理善后……哼!天理何在?”司徒傲麟有感而發(fā)。

  “我只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這惱人的折磨。求你快點(diǎn)讓我?guī)Щ厮腔液脝�?�?br />
  司徒傲麟瞅住她,頓了一會兒。“你倒好,領(lǐng)了骨灰就解脫了。而我,卻還有棘手的在后頭——”

  “什么意思?”

  “唉,應(yīng)該不要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都問了,說也無妨!有人偷拍了他們在酒店偷情的影片,喊價一千萬……剛看了一下內(nèi)容,還更活色生香、精彩無比!”

  “噢!他們……天啊!”海珞掩面,淚水又落下來�!八麄冊趺纯梢赃@樣?!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是我們太相信愛情——”司徒傲麟有感而發(fā)�!耙院螅以僖膊粫@么傻了……再不會了……”

  “你會把影片買回來吧?!一定不能流出市面啊……”

  海珞只擔(dān)心葉老先生受不了打擊。“萬一讓他爸爸看到可不得了!”

  “當(dāng)然,我也不愿讓自己變成笑話�!�

  羅蔓莎帶來的困擾何止如此,司徒傲麟想到就頭大,他仰天一嘆。

  “雖然我沒有正式承認(rèn)她是我女友,但他們絕對找得到題材大做文章,極盡丑化讓我受不了!唉,說真的,我真想將他們兩個挫骨揚(yáng)灰!要不是你一再說過去的不必計較,要寬大原諒,我才不會大費(fèi)周章擺這么個排場,讓他們恩愛走完這一段……想想我自己都覺得偉大,竟然能以德報怨?!夠媲美先賢先烈啊!哈哈……”

  “你笑什么?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她冷冷打斷。

  聽他的自我解嘲,似乎他已慢慢接受了事實(shí),但海珞卻覺得自己更沒法放開,畢竟過去依賴葉冀慶慣了,現(xiàn)今孤獨(dú)一人的她,沒有勇氣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噫?好像換成是你看不開了!”他盯住她的眸,緊擁她的肩。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敏感地摔脫他的護(hù)擁�!拔覀冎g沒這么好交情,請你尊重!就算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也不代表我已接受你什么!”

  “說半天,你在氣我?”

  “不該嗎?你自己摸良心問問看,我有什么罪?而你竟……”她哭了起來。

  “海珞——”他溫柔呼喚。

  “……”

  好半晌,他又深深吻住她哭泣的櫻唇�!白屛艺疹櫮惆桑还苓@感情是否為移轉(zhuǎn)或投射,早在我第一次撞見你,印象就好深刻,命運(yùn)安排我們一起碰上不幸,我想她或許有其他的安排……”

  “不必說得這么好聽!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報復(fù)而已!”海珞可沒忘記他加諸自己身上的屈辱呵!

  “不是,我不是……”他急急辯解。

  “你什么都不要再說,我不會原諒你,關(guān)于你所做的一切!”她用力推開他!

  “海珞……”

  司徒傲麟啥都沒再說,他直接以行動表示,狠狠護(hù)她在懷抱中,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唔!你不可以……”

  海珞起初還掙扎,慢慢地,陷落他的柔情陷阱中,任他一遍遍深吻,任他一遍遍的撫摸……

  不可否認(rèn)地,他的懷抱好安全,窩在寬寬暖暖的胸膛真的好舒服,特別在心情低落的時候,再沒有一件事比擁有他溫柔懷抱更讓人覺得幸福!

  然而,她心中卻想:自己是累過頭需要休息罷了——她的理智在找借口以便能合理地細(xì)細(xì)享受他給予的身心歡愉。

  那感覺像是不小心跌落海的溺水者,驚惶失措地有什么便抓什么,抓到稻草也無所謂!

  海珞很清楚,自己是太傷心了,需要一個肩膀靠靠,一旦面到現(xiàn)實(shí),說什么她也不可能接受他!畢竟,司徒傲麟所做過的一切不容抹滅……

  主意打定后,她辦妥手續(xù)領(lǐng)了骨灰便回去交差,一字一句都沒對司徒傲麟交代。

  直到回到家,司徒傲麟都還沒搞清楚她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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