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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關(guān)系 第五章

  從那次之後,望孟齊發(fā)現(xiàn),他在看到尹浬的海報或廣告時,都會不自覺地皺眉頭。

  偏偏,這位仁兄還真是隨處可見。

  不過就是長得端正一點,身高不算太矮,笑起來牙齒白而已。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當(dāng)他開完會回到自己辦公室,翻翻桌上幾家廣告公司送上來的草案,連續(xù)看到好幾次尹浬的名字或照片出現(xiàn)在文件中時,望孟齊的濃眉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們飯店所隸屬的集團(tuán),正在印尼峇里島籌建新的飯店。計畫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兩年多,現(xiàn)在籌備期已經(jīng)到了尾聲,一連串的廣告動作正要開始。

  而這幾家來比稿的廣告公司在選擇代言人、廣告明星時,居然都有志一同地把尹浬列為人選之一。

  望孟齊發(fā)誓,如果再繼續(xù)看到那張笑得燦爛無比的英俊臉龐,他就要吐了。

  真是不懂,女人到底為什么都這么膚淺,喜歡這種只有臉蛋的小白臉!

  想到顧以情義正詞嚴(yán)地告訴他,尹浬的皮膚不白,才不是小白臉的模樣,望孟齊又是一陣不爽。

  她一定要這么激烈地為尹浬辯解嗎?好像她的偶像是多么神圣不可侵犯似的。

  偶像?哈!

  虛掩著的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來。一個修長纖瘦的身影隨即出現(xiàn):

  是身穿珠灰色絲襯衫、米色長褲,飄逸大方的呂愛湘。

  「我知道我們是約七點半,不過反正只差五分鐘了,所以我先上來找你!箙螑巯嬲驹陂T邊,瀟灑地說。

  望孟齊看看表!敢彩牵艺聵。一起走吧!

  他們早就相約要一起吃飯,不過,雙方都很忙,呂愛湘更是空中飛人似的,不是定秀,就是拍廣告,一個月內(nèi)待在臺灣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天。等到真的能一起吃飯時,又是好久以後的事情了。

  他收拾桌上的文件,準(zhǔn)備回家後繼續(xù)工作。呂愛湘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在門邊等候著。

  直到望孟齊高大的身軀來到她身邊時,她才對他說:「你工作是不是很忙?如果真的忙,就不用勉強,沒關(guān)系!

  「不會,我們早就約奸的!雇淆R給她一個安撫的眼色。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煩的樣子。」呂愛湘輕挽著他堅硬的手臂,體貼地說。她隨即自嘲地笑笑,「誰叫我們模特兒的宿命就是跟黃金單身漢交往,而這些單身漢為了要保持黃金身分,十有八九都是工作狂!

  望孟齊扯起嘴角,懶洋洋地糾正:「我不是黃金單身漢!

  「坊間各大八卦雜志的編輯與記者,顯然都和你的看法不同!

  他們閑聊著,來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之後,望孟齊把文件丟在後座,呂愛湘瞄了一眼,隨口說:「你們接下來要找尹浬拍廣告?我才剛跟他拍完一組照片回來呢。真巧。」

  「哦?」望孟齊發(fā)動引擎,不大有興趣地應(yīng)了一聲。

  「他最近也真紅,整個攝影棚都得遷就他的時間,」呂愛湘不露痕跡地對著車窗照照自己,滿意地確定從頭發(fā)到衣服都無懈可擊之後,繼續(xù)說:「不過他工作態(tài)度不錯,所以大家也沒有什么意見。不像上次我跟某某某拍照的時候……」

  夠了!連跟女伴吃飯都得聽這些嗎?望孟齊的臉色更陰沉了。

  吃過飯,才從餐廳出來,望孟齊便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們被盯上了。

  雖然不是很新鮮的事情,不過,望孟齊還是有點訝異,

  是為了他們集團(tuán)在吝里島的新飯店?

  不,不大對勁。

  因為工作所需,望孟齊跟各媒體都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相識的記者們要新聞,通常會直接上來問他問題,或是乾脆打電話約時間要訪談。集團(tuán)投資興建新飯店這種新聞,根本不會動用一路緊跟在車子後面的拘仔隊。

  像這樣的跟法,是要拍私人照片的。難道是因為呂愛湘的關(guān)系?

  可是他和呂愛湘最多也只是吃吃飯而已,名字被連在一起也大半年了,該炒作的新聞早就炒完,而且呂愛湘像他這樣的「朋友」也不止他一個。

  那……為什么?

  他們警覺之後,望孟齊稍微繞了一小段路,鉆了幾條小巷子,才把呂愛湘送到家;而跟在後面的那輛轎車已經(jīng)不見了。

  呂愛湘也司空見慣,回頭望望安靜的巷道,聳聳肩。「這個狗仔隊是新手吧,這樣就擺脫了。」

  望孟齊本來也這樣以為。不過二十分鐘之後,他轉(zhuǎn)進(jìn)自家大廈門前的巷道時,明亮路燈下,他卻立刻認(rèn)出那輛不大起眼的、眼熟的轎車。

  車窗貼了暗色隔熱紙,看不見里面;而望孟齊的車一開近,對方就緩緩加速離開。分明就是有問題!

  難道又是什么「臺北十大黃金單身漢」之類的專題嗎?望孟齊冷笑。

  想到幾個小時前呂愛湘才這樣講過他,他就忍不住想搖頭。

  他是什么黃金單身漢?要像他頂頭上司、集團(tuán)事業(yè)部副總身兼飯店總經(jīng)理那種人,才算是真正的名門子弟。而且人家已經(jīng)結(jié)婚,早就不是單身漢了。

  他望孟齊,不過就是個飯店主管……

  酒紅色的BMW停在剛轉(zhuǎn)進(jìn)來的地方,望孟齊在夜色中安靜地等候了一會兒。他要等那輛狗仔隊的轎車再度出現(xiàn),搞清楚到底是哪家的新手,明天可以打個電話過去「關(guān)心」一番。

  來跟蹤他根本就是浪費時間。要什么新聞,直接問他本人就好。只要是對飯店行銷有正面幫助的,他非常樂意合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偶爾有車子經(jīng)過,都很快消失,看來狗仔是不會回來了。

  結(jié)果,就是這么巧!

  正要重新上路時,旁邊經(jīng)過一輛賓士G55  AMG吉普車,引起望孟齊的注意。

  這輛車在臺灣街頭并不常見,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那名貴罕見的車子居然在他住的大廈門口停住。

  一個熟悉的玲瓏身影跳下來,回頭揮揮手,還說了幾句話,然後,賓士吉普車的駕駛也揮揮手,流暢地回轉(zhuǎn),又從他旁邊開過去。

  兩車相對只有大約幾秒鐘,望孟齊卻吃驚地坐直了身子,雙手緊握方向盤,瞪著對方駕駛座上的人。

  是那張相當(dāng)討人厭的、到處都看得到的俊臉!

  尹浬!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還有,顧以情為什么會從他車上下來?

  根本無暇細(xì)想,望孟齊油門一催,把車開到大廈門口。

  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jìn)去的顧以情回頭一看,有點愣住,然後,她甜甜的圓瞼上綻放一個毫無芥蒂的笑!改憬裉爝@么早回來?」

  上次在飯店的義大利餐廳,兩人分開時的氣氛絕對說不上好,望孟齊此刻的臉色又很嚴(yán)肅,來勢洶洶地沖到她面前。她為什么還能這樣開朗、愉悅,一點都沒有受影響的樣子?

  她的笑意燦爛,嬰兒般細(xì)致無瑕的臉蛋有著淡淡紅暈;白色粗織毛衣配上咖啡色亮皮長裙,嫵媚中帶著幾分帥氣。

  是因為剛剛約會很愉快嗎?所以才這么神采飛揚、絲毫不計前嫌的模樣?

  望孟齊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滿肚子不愉快。

  尤其,當(dāng)他在後視鏡中發(fā)現(xiàn)那輛狗仔隊的轎車又不聲不響重新出現(xiàn)時,他的不爽簡直到達(dá)沸騰的邊緣。

  「趕快進(jìn)去。有人在拍照!

  他低沉而有威嚴(yán)地命令著,然後,加速往車庫門口開去。

  風(fēng)馳電掣地停好車,他抓起後座文件,長腿跨開,迅速邁向電梯。

  那個崇拜偶像、喜歡小白瞼的草包女人,最好在電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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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還是撲了個空,電梯里只有他自己:不過,不需要抓著顧以情問,過了一天之後,真相還是大白。

  狗仔隊跟蹤的,不是望孟齊,也不是呂愛湘,雖然望孟齊還是被拍了照。

  正確來說,他們要拍的是尹浬。所有跟這位當(dāng)紅偶像有關(guān)的人,他們都拍。

  而望孟齊的好鄰居顧以情小姐,和這位尹浬先生私下過從甚密!

  神通廣大、個個都該去調(diào)查局上班的記者們,循尹浬這條線追查到顧以情,發(fā)現(xiàn)她還跟另一位男士有來往。這位男士就是信華國際飯店的行銷業(yè)務(wù)總監(jiān),望孟齊。

  順便附送一個花絮,望總監(jiān)最新任的模特兒女友,是名模呂愛湘。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本次周刊的最佳男女主角、男女配角都出現(xiàn)了。

  「你喜歡這種型?」空蕩蕩的會議室里,望孟齊的老板翻著雜志,研究那張光照到夜色里的背影,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分辨出玲瓏曲線的照片。

  老板很有興趣地追問著:「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走路會飄,喝水就可以活的那種難民型美女。這個……怎么看都不像嘛!

  八卦周刊也有高下之分。比較糟糕的,像他老板手上這本,報導(dǎo)便極盡聳動之能事。除了把望孟齊描繪成和凱林或伊渥等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旗下所有女模特兒都約會過的能人異士之外,還把顧以情寫成玩弄男人的劈腿蜘蛛精。

  想想,一個是在演藝界如日中天的偶像,一個是飯店業(yè)界有名的青年才俊,兩者居然跟同一個女人有牽扯,這女人非得是個非比尋常的紅顏禍水不可。

  「那個寫得太夸張了,根本是無中生有!雇淆R很不高興地反駁。

  「我對這種報導(dǎo)是沒什么意見啦,而且尹浬的公司看起來有施壓,寫得還算含蓄。」他老板把周刊丟回桌上,抬眼,看著剛報告完飯店狀況、卻一臉不高興的望孟齊!改阋膊皇菦]見過世面的人,干嘛反應(yīng)這么激烈?」

  望孟齊不答腔。他滿肚子的火無處發(fā)。

  面對陰霾罩頂?shù)南聦,?dāng)老板的還是輕松愜意!改阕罱男侣剝r值呢,大概跟峇里島的飯店行關(guān);I備團(tuán)隊冉來要交棒給經(jīng)營團(tuán)隊,大家都在看是誰會被派過去。這段時間,你就忍耐一點吧!

  「我在這兒做得好好的,在籌備團(tuán)隊里也只是顧問,這業(yè)界都知道,有什么新聞價值?」望孟齊說得咬牙切齒!负螞r,這篇報導(dǎo)哪里跟飯店有關(guān)系?這根本不是報導(dǎo),根本是寫小說、編故事!」

  老板再度用新奇的眼光看著望孟齊。

  「你真的不大對勁。壓力太大嗎?我沒看過你這么……嗯,jumpy中文怎么說?」

  「中文的問題,請回家問你老婆!」

  「說得沒錯,我確實該回家了!够橐鲂腋C罎M的老板從來不避諱表現(xiàn)出歸心似箭的樣子!覆贿^我跟你說,你是男人就已經(jīng)這么不爽了,想想那些被牽扯進(jìn)去的女孩子吧,她們不但要面對別人的詢問和批判,搞不好追求者還因此被嚇跑。這叫做沒吃到馬肉,還沾了一身膻。多無辜啊。」

  「羊肉!雇淆R冷靜地糾正中文不算太好的老板!赣须兜氖茄蛉狻!

  「隨便啦!你記得跟小姐道個歉就是了,別再造成人家困擾!箮洑獾睦习逡稽c都不在意,拿了報表就出門去了。

  偌大的會議室里只留下望孟齊一人。光可監(jiān)人的桌面映出他沉思時的凝重表情。

  外表雖然很嚴(yán)肅,不過想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在一察覺自己似乎對鄰居小姐有點興趣的時候,就立刻開始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這不是分心的時候,工作至上!

  發(fā)現(xiàn)她和演藝界人士有牽扯以來,腦海里的警鐘更是響個不!挥螐(fù)雜的女孩子不能碰。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然後,坐在陽光充足、高雅氣派的會議室里,這些叮嚀和警訊都慢慢淡去,他現(xiàn)在腦海里只縈繞著剛剛發(fā)生的對話。

  當(dāng)然不是關(guān)於冗長的會議,也不是那些決策和業(yè)務(wù)簡報,而是……老板的紳士風(fēng)度。

  他的老板,在這種時候,擔(dān)心的不是飯店形象受損,而是受到牽連的女子會有多么尷尬。

  沒錯,男人就該像這樣,有為者亦若是。

  望孟齊所有的掙扎和決心、不悅與酸意,再三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的念頭,都在抓到一根稻草似的薄弱藉口之後,統(tǒng)統(tǒng)粉碎了。

  他當(dāng)然要去致意!要效法他老板,不能讓女孩子受到一點委屈。這理由真是再正大光明不過了。

  好吧,他承認(rèn),雖然正大光明,但也蠢到不行。誰都知道,被牽扯進(jìn)八卦里面的時候,最聰明的對策就是保持距離,堅壁清野。他身為行銷業(yè)務(wù)的掌舵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大腦想的是一回事,身體卻從來不肯合作:要不然,世上哪來那么多賴床的人,或是賭鬼、酒鬼?

  晚上回到家,連家門都還沒進(jìn),就直接轉(zhuǎn)向走廊另一邊時,望孟齊把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的雙腿上——男人,果然是被下半身——雙腿,請不要誤會——控制的低級生物。

  他手上還提著一個精致的小盒,里面是西餐部特別準(zhǔn)備的、還在研發(fā)階段的楓糖紅豆蛋糕。

  「望總監(jiān),這個雖然可以放兩天,不過還是在出爐後六小時以內(nèi)吃最好。請你一定要盡快送去給顧小姐!裹c心部主廚沈師傅一臉慎重地叮嚀著,好像交托的不是一盒蛋糕,而是什么貴重寶物、傳國玉璽似的。

  這些人已經(jīng)完全被收買了。望孟齊有點吃味地想著。

  雖然他從來對試菜這件事都是采取不合作態(tài)度,可是,師傅們也不用這么現(xiàn)實冷血吧?連問都沒有問他一聲,就直接把他當(dāng)信差使用。

  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望孟齊無法解釋自己的輕快心情。他敲了門。

  又是好一陣子沒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好整以暇地又敲了一次。

  等一下她來應(yīng)門,會是怎樣的打扮?怎樣的表情?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嘴角上揚,充滿了期待的情緒。

  然後,鏈條卡拉卡拉響,門拉開——

  望孟齊的微笑完全僵!

  因為門里出現(xiàn)的,是一張英俊的、熟悉的臉。

  望孟齊必須承認(rèn),眼前這男人確實有吃這行飯的本錢。五官俊美,皮膚確實像顧以情說過的,一點也不白,質(zhì)感卻很好。瞼型是最上相的瘦削型,身材卻又一點也不瘦削,裸露出的肩膀、胸膛與手臂,都有著精壯結(jié)實的、經(jīng)過長年鍛鏈的肌肉……

  等一下!裸露?肌肉?

  為什么來應(yīng)門的,會是只穿條牛仔褲,連褲頭扣子都沒扣的……尹浬?

  面對那張價值千萬的笑臉,望孟齊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嗨,你是望先生吧?久仰大名!挂鼪梢稽c大明星架子都沒有,手肘靠在門框,略彎著腰,笑咪咪地說:「找顧以情嗎?她在洗手間。你要不要進(jìn)來坐?」

  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望孟齊才把涌上喉頭的一股濁氣給硬吞下去。

  「不用,謝謝。」他的聲音冷淡得連自己都認(rèn)不得!高@是給顧小姐的!

  尹浬欣然接過那個精致小盒,眼眸閃爍著有趣的光芒,打量著蛋糕盒,又打量一下面前這位男士。

  有人把眼睛當(dāng)兇器使用的嗎?他真想伸手敲敲看望先生的臉,看會不會發(fā)出叩叩叩的聲音。怎么可以剛硬成這樣,好像大理石雕像似的。

  望孟齊冷淡地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多說,就在尹浬充滿興味的注視下轉(zhuǎn)身安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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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說了什么?」

  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噩耗的顧以情一臉慘白地追問。

  大明星尹浬攤在沙發(fā)上,長手長腳舒舒服服地伸展,英俊臉上那抹可惡的笑意,讓顧以情毫無困難地聯(lián)想到黃鼠狼或狐貍等不安好心的動物。

  「你快說!他還說了什么?」

  「你再問十次也沒用,他就說了那一句話。」尹浬用下巴比比擱在桌上的小盒!改悴淮蜷_來看看嗎?聞起來好香。分我吃怎么樣?」

  「分你……」顧以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先生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构首鬏p松的語氣,卻掩藏不住火上加油的意圖。「你猜為什么?」

  完全沒反應(yīng)。顧以情像個木乃伊一樣,僵在客廳中央,一動也不動。

  還需要猜為什么!

  他根本是故意的!誰都知道一個裸男,好吧,半裸男,深夜在單身女子的住處應(yīng)門,看起來會是多么曖昧。

  當(dāng)然,這樣的曖昧,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雖然長得不像,不過……顧以情正是這位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同父同母、相差一歲的親、姊、姊!

  可是,有誰沒事就對陌生人大聲嚷嚷「我們不是情人,是姊弟」?

  更何況,姊弟倆都很清楚,關(guān)於大明星尹浬的身分,還有其它不足為外人道的因素,讓他們無法逢人便解釋……

  「我只剩下半小時就要回去拍照,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呢?」本名顧以理,藝名就是從本名諧音來的尹浬,笑吟吟地看著客廳中央的木乃伊。

  終日被姊姊奴役,在忙得要死之際還得不斷擠壓出時間幫她修電腦、跑腿,如今他終於找到報復(fù)的機(jī)會了。

  而且,他顯然抓到了姊姊的死穴,看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熊熊燃超的怒火……顯然這位望先生和他姊姊之間,可不只是單純的遠(yuǎn)親不如近鄰這么簡單,

  木乃伊終於移動了,她一手端著在浴室調(diào)好的墨水,緩步走過來。

  尹浬抓起旁邊的毛巾,擦擦自己的手臂。右手上臂有著結(jié)實的肌肉,上面的刺青條碼已經(jīng)退色,顧以情就是要幫他補上去,以便晚一點拍照時,他們團(tuán)體著名的標(biāo)志才能清楚上相。

  和條碼三人組中另兩位成員不同的是,尹浬的條碼刺青根本不是剌上去的,而是用印度墨畫出來的。

  因為顧以情的手巧,畫得非常逼真,所以從經(jīng)紀(jì)人到成千上萬的歌迷影迷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而這個秘密,也和尹浬的其它秘密一樣,被妥善埋藏著。

  「再來是冬天,可以穿長袖了,比較看不見,應(yīng)該不用常常補畫。」他安撫似地說著。姊姊的臉色實在慘白得嚇人,讓剛剛?cè)滩蛔鹤鲃〉乃查_始有點良心不安起來。

  顧以情不說話,坐到弟弟身邊,拿專用的畫筆沾上印度墨,然後,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臂。

  「嗷!」尹浬慘叫一聲。「拜托你小力一點!萬一抓出指甲痕跡,我等一下要拍照怎么辦?」

  顧以情這才抬頭,咧嘴,露出編貝般的齒——不過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笑——眼露兇光地低聲說:「會痛嗎?抱歉!

  那種表情神色哪像是道歉的樣子,倒像是要咬他一塊肉下來似的。

  他打個冷顫。

  「不要亂動喔,要是畫壞了,害你拍照開天窗、被經(jīng)紀(jì)人罵、被廣告商說難搞、不敬業(yè),最後搞到封殺,可不是我愿意的!

  她的口氣雖然柔軟無辜,不過底下藏著的深深怨念讓人覺得,以上所說的,可都是她巴不得發(fā)生的事情。

  看來真的有點玩過頭了。

  「老姊,我不是故意……」

  正想認(rèn)錯時,尹浬丟在旁邊坐墊上的手機(jī)突然響了。

  因為手被抓住,所以他探過去要拿手機(jī)的動作,還是比他姊姊慢了一步。顧以情眼明手快地馬上接過。

  「喂?找尹浬。俊诡櫼郧殚W避弟弟伸過來要搶的長手,往後退了好幾步,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他……正在忙,不方便接電話。忙什么?洗澡呀,他剛進(jìn)去浴室。」

  應(yīng)該是經(jīng)紀(jì)人鄭哥打來催的,這種電話,顧以情常常幫他接,也常幫他隨口找理由,所以他見怪不怪地又窩回沙發(fā)上,低頭檢視畫了一半的條碼刺青。

  「我是誰?這不重要,反正他一個換過一個,我想他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唉,明星都是這樣子,不過是玩玩罷了,誰期待什么真心……喔,好,那我?guī)湍銈髟挍]關(guān)系,你說你是誰?嗯,他學(xué)姐?」

  尹浬愈聽愈狐疑,覺得姊姊的口氣有點太刻意,不過他還是沒有太在意。

  直到最後,「學(xué)姐」兩字一出現(xiàn),他像被雷打到一樣跳了起來!

  「給我!把電話給我!」一八三的身高還可以這么敏捷,真是了不起。他立刻撲過來搶電話:「你住口!不要再胡說了!」

  顧以情白皙甜美的臉蛋上,這才顯露出一絲絲報復(fù)後的快意。

  手機(jī)讓如遭雷擊的弟弟猛力搶過去了,顧以情這才慢條斯理的重拾畫筆,繼續(xù)她的補強大業(yè)。

  尹浬緊張得不得了,全身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那邊的「學(xué)姐」百般勸說,一面還不忘射過來幾枚怨忿不悅的眼神。

  哼!彼此彼此。顧以情也瞪回去。

  直到她畫完了之後,把筆放下,起身準(zhǔn)備離開時,尹浬還在喁喁細(xì)語。

  不過,他分神詢問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姊姊,詫異地望望她!高@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畫好了嗎?」

  然後,習(xí)慣性地偏頭檢視一下自己的右臂。

  一秒鐘後……

  「顧以情!」怒吼聲像爆竹一樣炸開,「你、你、你……給我回來!」

  顧以情露出勝利的微笑,立刻閃出門外。

  她看似迷糊溫順,可是從來都不是好欺負(fù)的。

  「她在我手上……條碼旁邊,用墨水寫字!」尹浬對著電話吼叫,「這要馬上擦掉,不然會留痕跡,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拍照。☆櫼郧槟憬o我回來!」

  她可是用最快的速度才能趁他不注意時,寫下「混蛋」這兩個字,然後逃之夭夭的。這是給他的一點教訓(xùn)。

  「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很忙!顾齺G下這一句就跑了。

  跑到……走廊的另一端。深呼吸一口,鼓足所有勇氣,伸手敲門。

  來應(yīng)門的是表情莫測高深、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的望孟齊。

  對著萬人迷明星可以毫不在乎的顧以情,面對這張線條剛硬的臉,卻馬上又手足無措起來。

  她囁嚅地問:「你、你剛剛有過來找我?」

  「對!褂舶畎畹幕卮。「你好像在忙,我就把東西交給那位先生了。」

  「那位先生」四個字說得清清楚楚,字正腔圓,簡直就是咬牙切齒。

  聞言,顧以情的語言能力更加退化!杆恰也皇恰覀儭腋悄阏椅矣惺裁词?」

  望盂齊略瞇起眼,打量著面前矮他一個頭的小女人。

  他們好像常常正午夜會晤,她都是最輕便的居家打扮,甚至還光著腳?墒,那張?zhí)鹛鹉樀吧蠋е唤z遲疑、一絲罪惡感的無助表情,卻遠(yuǎn)遠(yuǎn)勝過華服點綴的名模佳麗,總是讓他移不開視線。

  不管那個風(fēng)靡全國、東南亞的大明星是不是她的情人,至少她追過來了不是嗎?她在他面前絞著手、不知所措的樣子,在望孟齊眼里,還真是可愛。

  如果不是很在乎,她也不用這樣吧?望孟齊告訴自己。

  其實,像這樣的一廂情愿,根本就是入迷的鐵證,只是他沒有察覺而已。

  看不得她受窘,望孟齊無聲地嘆了口氣,把從她家回來之後,彌漫全身的悶氣與不爽都先擺在一旁。

  「我拿蛋糕過去給你,沈師傅交代的!雇淆R簡單地解釋。

  「我看到了。謝謝。問卷我會盡快寫完!

  解釋完畢,兩人卻都沒有動,只是依然看著對方。

  望孟齊努力搜索,想要擠出話題來,好和她多說幾句。

  「咳,嗯,這個……對了!」想了半天,終於靈機(jī)一動,「我想問你下個禮拜……有沒有哪天晚上會有空?」

  白皙圓潤的臉蛋突然亮了起來,她的心跳加快。

  「禮拜二、三、四晚上都沒事。又要試吃嗎?」

  望孟齊搖搖頭,迅速在心里擬定好計畫。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雇淆R有點不甘愿地把視線移開幾秒鐘,望望走廊盡頭——她的住處門口,然後又回到她臉蛋上。

  「不過……那位先生不會介意嗎?」他聽見自己絲毫掩飾不住酸意地問。

  說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樣的語氣,居然是出自他的嘴,而且完全控制不!

  不過顧以情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她只是皺皺鼻子,露出甜入人心的笑靨——

  「他?他不重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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