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女人的香味。但，就算會被他認(rèn)為自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靜言還是忍不住問：“你常送女學(xué)生嗎?”
柯衡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這算什么回答?靜言不死心盯著他。
“就算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吧？！”呵!他還真有先見之明，靜言果真是不信的。
但，這樣就夠了。她也有自知之明——
她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他送自己回家不過是因?yàn)樽约旱能囂テ屏恕?br />
“我沒見過有人車胎破了還可以笑得這么開心的�！笨潞庥砥骋娝樕鲜冀K掛著傻氣的微笑也忍不住笑了。
“我才沒有笑�！膘o言否認(rèn)。
柯衡禹再看她一眼，然后伸手將她前方的鏡子打開。“你自己看。”
靜言湊上去。她的表情是比從健身中心離開時放松多了，但她才沒有笑呢。就算有，也是藏在心里啊!
“你住哪里?”
說了自己的地址后，靜言又問：“會不會很麻煩你?”
“是有一點(diǎn)。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可以自己坐計程車回去。”柯衡禹對她笑著，眼睛也在笑。
喔!靜言又被電了一下，瞬間又浮在五里霧外。“那你到了外面放我下車好了。”她裝出一副不稀罕的表情，心里卻又擔(dān)心他真的把自己放在路邊。
“這樣就生氣了?”柯衡禹側(cè)過頭看看她�！拔沂情_玩笑的�！�
她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只是，他為什么要一直逗她呢?想到他忽冷忽熱的情緒，靜言的臉又沉了下來。
“真的生氣啦?”柯衡禹握著方向盤、繞著停車場的曲型車道往地面上開。等了幾秒沒聽到靜言的回答，他扭著脖子看她�！霸谙胧裁�?”
“我喜歡你!”靜言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出來。
是假的!是假的!她并沒有說出那句話!
但，柯衡禹微微踩了一下煞車，告訴她她真的說了。
啊——接下來會怎么樣?
如果他拒絕自己豈不是很尷尬?
他會不會把自己趕下車?
柯衡禹什么都沒說，只是順順地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車子擠進(jìn)了道路的車流里，路上的汽車聲、喇叭聲暫時填補(bǔ)了車內(nèi)的靜默，但靜言仍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接著，她發(fā)覺到柯衡禹慢慢把車往路邊靠——
他真要趕自己下車?
把車停在路邊后，柯衡禹的手仍緊緊握著方向盤。他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他需要一點(diǎn)時間來整理整理他的思緒。
她說她喜歡自己?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的，但他一直裝不知道，因?yàn)楹ε伦约阂坏┏姓J(rèn)這個事實(shí)便會陷下去。
但她還是說了。
經(jīng)歷過唐可蕓的事之后他應(yīng)該謹(jǐn)記教訓(xùn)，但他非但沒有，還答應(yīng)送她回家，這不是自己挖個洞給自己跳是什么?
可是話說回來，靜言和可蕓是不一樣的，他對靜言的感覺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可蕓，喜歡和同情是兩回事。既然男未娶、女未嫁，為什么他要刻意阻擋自己的情感?
“呃……”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靜言心里有點(diǎn)難過�；蛟S她該自動打開車門下車，免得兩個人都尷尬難做。“我自己坐計程車好了�！闭f完就要去開車門。
“等一下!”終于是做回應(yīng)的時候了。
靜言低頭，望著被他忽然緊緊握住的手，然后又抬眼看柯衡禹。他想說什么?
“你就當(dāng)我沒說過剛才的話好了�！彼奔鞭D(zhuǎn)頭避開他的注視。
她不想聽到他的拒絕。她一向是那么好強(qiáng)，極少表達(dá)自己的感情，對他，她就全走了樣。就算受到傷害，也是她自找的。
“靜言……”柯衡禹低沉地叫著她的名字，像是一種負(fù)擔(dān)。
靜言好想搗住自己的耳朵。
“你會后悔的�！�
啊?什么意思?這句話似乎不是拒絕。
“其實(shí)……”柯衡禹遲疑了幾秒，才說：“我一直是喜歡你的�！�
靜言忽然覺得耳朵轟轟作響。他剛說了什么?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對你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我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欣賞……但是——”他苦笑了笑，說：“我是個失敗的男人，我竟然沒有勇氣來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
他的話讓靜言一時激動得無法言語，她只能搖搖頭，否絕他的話。
“我不敢承認(rèn)自己對你的感情，這種男人你真的喜歡嗎?”他深沉地望著靜言，仿佛想從她的雙眼看到她的心里去。
他真的也喜歡自己?他真的也喜歡自己?靜言覺得自己的心跳要停止了。不管他有沒有勇氣承認(rèn)，她都豁出去了!她也不管他是不是喜歡著自己，她也豁出去了。
“我……喜歡�！膘o言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她是太開心了。
柯衡禹嘆了一口氣，用另一只手去撫摸她的臉�！澳阋欢〞蠡诘模一蛟S并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
“我想像中的樣子是什么?”靜言像只貓一樣將臉摩擦著他溫暖的手掌，感受到他手掌上因?yàn)槭褂媒∩砥鞑亩L出來的繭，那是一種很真實(shí)的感覺。
“你一定以為我是個性能力很強(qiáng)的猛男�！笨潞庥硭普J(rèn)真似玩笑地說。
聽到他的話，所有夢幻甜蜜的氣氛瞬間化為爆笑。靜言瞪著眼睛笑：“誰告訴你我是這么想的?”
柯衡禹聳聳肩�！拔也碌�。”
“你真是色!我才沒有那么想。”靜言忙撇清。就算她曾經(jīng)幻想過他結(jié)實(shí)的身體和完美的曲線，但她可沒那么露骨想到他的性能力去……好吧，就算她有偷想過一下，也沒奢望過他有超人的能力……
“那你是希望我們談個純純的戀愛嘍?”柯衡禹壞壞地笑著看她。
頓時，靜言覺得自己像只被丟在熱水中的蝦子，渾身都紅透了。
“誰要跟你談什么純純的戀愛?”她只說她喜歡他，可沒說要和他談戀愛。
“那你想怎么樣?嗯?”柯衡禹邊說邊溫柔地把她拉近自己�！案嬖V我，你想要什么?”他的聲音變得更低沉而性感。
望著近在自己眼前幾公分的他，靜言的呼吸忽然快了起來，她要小心才不會讓呼吸噴在他臉上，但，愈來愈難控制。
“我……”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靜言全身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兩個人的唇碰在一起。他的唇好熱也好軟……一陣電流匆地竄過靜言的身體，她承受不住地閉上眼睛。
“你真的喜歡我嗎?”柯衡禹邊輕啄著她的唇邊問。
“嗯�！膘o言用僅剩的意識回答。他灼熱的唇和蜻蜒點(diǎn)水般的吻勾引了她體內(nèi)的欲望，她覺得渾身像著了火般的燥熱。
忽然，那柔情似水的唇離開了她。靜言不舍又不解地睜開迷蒙雙眼。
“你不會希望交警來關(guān)心我們吧?”他也不想中斷，但這是大馬路又是重要路段，隨時會有交警過來驅(qū)趕臨時停車。
經(jīng)他這一說，靜言也才想到自己身在何方。想起兩人竟在熱鬧街頭吻了起來，她又羞紅了臉。幸虧他的車貼著深色的隔熱紙。靜言別開臉假意看著窗外，免得他看見自己意亂情迷的表情。
在小小的空間里，任何一個動作都在柯衡禹的眼里。她嬌羞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愛。要一向很ぐもし的她主動向自己表達(dá)情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但他很高興她說了，內(nèi)心里他也不愿意她太壓抑。
看著她的側(cè)面，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端放在膝蓋上的手。靜言發(fā)著光的眸子里滿是喜悅和甜蜜，她也緊緊地回握他。
“為什么喜歡我?”柯衡禹一手流暢地控制著車子。
為什么喜歡他?這個問題靜言也問過自己。
“不知道�！膘o言笑著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熬褪歉杏X對了�！蓖獗砭筒槐卣f了，靜言不以為自己是以貌取人，但她欣賞他的自信，還有，或許是他對工作的認(rèn)真吸引了自己。
總之，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什么都是好的。也分不清究竟是因?yàn)橄矚g上才覺得好呢，還是因?yàn)楹貌畔矚g，有點(diǎn)“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疑惑。
“你呢?為什么喜歡我?”靜言反問。
柯衡禹先是笑著，再稍微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才說：“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是個吸引人注意的女孩。”
她知道�！暗�，健身中心里漂亮的女生到處都是�！彼粷M意他的答案。
“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你一樣的氣質(zhì)和特性�！笨潞庥淼拇竭呇σ狻�
“我有什么特性?”靜言好奇他是怎么看自己的。
柯衡禹又看了她一眼才說：“你是個笑起來可以殺死一群男人的女生。”
“你少夸張了。”靜言暗自歡喜卻又故作鎮(zhèn)定。
“還有——”柯衡禹頓了一下又說：“你是個很ぐもし的人�！�
他也說自己ぐもし�。孔约赫娴氖沁@樣嗎?以后得好好改進(jìn)一下。
“其實(shí)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你ぐもし得很可愛，不令人討厭，這就是你的特色之一�！笨潞庥硐袷锹牭剿睦锏穆曇�。
“真的嗎?”靜言半信半疑。他就和自己一樣，因?yàn)橄矚g對方，所以在他身上的任何東西都是好的。
前方忽然有輛計程車越線超車，柯衡禹反應(yīng)靈敏地踩了一下煞車，雖然系著安全帶，但靜言的身體還是往前傾了一下。她看見柯衡禹及時伸出一只手擋在她的胸前，就像那天在電梯里保護(hù)著自己不被人碰撞或擠迫到。
從沒有一個男生對自己這樣做過。這也是靜言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吧，他真的是個很細(xì)心、很體貼的人。問題是，他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樣做?
“你常送女學(xué)生回家?”靜言還是忍不住問，但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些，不讓他覺得自己在計較或吃醋。他們還不到可以追究彼此的程度。
柯衡禹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笑睨著她問：“你以為我是開計程車的?”
“萬一有女學(xué)生的車子故障，你也會送她們?”
柯衡禹想了一下，才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粗心，輪胎破了都不知道�！�
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墒恰僮穯栂氯ニ麜粫X得自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她不想讓他討厭自己。
柯衡禹看了突然安靜的她一眼。她正直視著前方，心事全寫在略微凝重的臉上，她一定還有話說。
關(guān)于自己是不是常送女學(xué)生回家……
除了唐可蕓之外，他從沒有單獨(dú)載送過女學(xué)生，有過幾次是和幾個女學(xué)生一起吃飯，那應(yīng)該不算吧。她，是第二個自己唯一的乘客，也是唯一一個破壞自己原則的學(xué)生。
看她仍悶悶的，柯衡禹不忍。“去我那里好嗎?”他低聲而溫柔地問。
聽到他的問題，靜言低沉的情緒瞬間又高亢了起來。去他家?很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事……但，她不愿意嗎?不不不……她要去!
見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柯衡禹加快了油門。
一路上靜言佯裝看著窗外的景色，但她的心卻像打鼓般跳得短促而有力。她擔(dān)心自己的表現(xiàn)笨拙會讓他失望，以前的男友老是嫌她不夠主動、不夠熱情、不夠……
停好車后，兩個人都坐在車?yán)餂]動。半晌，柯衡禹轉(zhuǎn)過頭。“你確定你不會后悔?”
后悔?靜言才不會后悔。她只知道此刻心中充滿了他，她想多了解他一點(diǎn)、多認(rèn)識他一點(diǎn)，不管等一下會發(fā)生什么事，她絕不后悔。
“我是成年人了。”她鼓起勇氣面對柯衡禹。
柯衡禹溫柔地笑了一笑，替她解開了安全帶�！跋萝嚢伞！�
他住在一棟老式公寓里，沒有電梯，但環(huán)境看起來不錯。
柯衡禹在前、靜言在后�！靶⌒碾A梯�！彼煮w貼叮囑。
“嗯�！膘o言心里甜甜的。
不過，沒想到他竟住在最高樓層，五樓。爬到第三層的時候，靜言的大腿肌肉已經(jīng)繃起來了，還微微喘氣。
“你還可以吧?”柯衡禹回頭笑。
靜言乘機(jī)停下來歇會兒，只怕還到不了五樓她就掛了�！翱梢浴！辈幌胱屗雷约哼@般沒用，靜言逞強(qiáng)著，邊努力控制著呼吸免得氣喘吁吁。
柯衡禹笑著說：“你慢慢走。”說完便一步跨兩步地跑了。
呵!他這么趕著去哪里?不是家里一團(tuán)亂怕自己見到，所以先一步回去收拾吧?
好不容易走到他家門口，靜言已快虛脫了�？磥磉@半個月的訓(xùn)練還是沒啥用。其實(shí)是她自己太不認(rèn)真，老是混水摸魚兼偷懶，所以才會爬個樓梯便快昏倒。現(xiàn)代人呀，真是該好好運(yùn)動一下了。
“進(jìn)來吧。”柯衡禹早等在門邊，手上拎著一雙拖鞋。
“謝謝�！膘o言有些喘氣。
柯衡禹笑著問：“你還好吧?”
靜言不好意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換好拖鞋后才清楚看見他居住的小天地。
他的客廳不大，約六、七坪左右，不過，布置得很雅致簡單，一點(diǎn)也不像靜言猜想的亂七八糟。其實(shí)從他使用古龍水應(yīng)該也可以聯(lián)想到他是個愛干凈的人。
柯衡禹倒了杯水給她，她覺得自己像個客人。
“你的房子感覺滿舒服的�！膘o言接過水杯后說。
“一個人住比較簡單，你先坐一下，我把東西收起來�！敝灰娝嘀麖慕∩矸繋Щ貋淼陌M(jìn)了房間。
靜言發(fā)現(xiàn)電視機(jī)旁邊一個柜子里有幾張照片，好奇心驅(qū)使她上前。
是個小男孩。頂著一頭褐黃色的頭發(fā)，張大嘴露出缺了幾顆牙的開心笑容……
“那是小時候的我�！焙鋈宦牭娇潞庥淼穆曇魪谋澈髠鱽�，靜言嚇了一跳，匆忙轉(zhuǎn)身卻撞進(jìn)他的懷里。
靠在他的懷里仰望著他，靜言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那時候的我很丑吧?”柯衡禹笑著用一只手拿掉她手上的杯子，然后雙手環(huán)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
靜言搖搖頭。幾乎有一半的身體緊貼著他，她覺得身體又熱了，而且腿還有點(diǎn)軟，是因?yàn)榕捞鄻翘輪?
兩人默默地對望了幾秒，柯衡禹的頭慢慢湊了過來。靜言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但……她還有問題想問……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常帶女人回來、他有沒有帶過唐可蕓回來……
但她又害怕。她害怕聽到她不想聽的答案，那該怎么辦?
柯衡禹的舌頭挑開了她的唇，然后直接竄入她的嘴里，她忍不住嚶嚀一聲，再也無法多想。他很會接吻，靈活的舌頭瞬間勾起了她的欲念。
唉，算了，不管他曾經(jīng)做過什么，這一刻她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