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車多擁擠,他把車停在遠處,好下容易才撐著酸疼的右腿一步步靠近,當他看見那輛燒得焦黑的小貨車時,整個人彷佛掉入了冰窖,久久無法回神。
這不是真的!蘭心的車……蘭心的車……
被追撞起火爆炸?就像他去年在美國出事的翻版?
不……
他全身發(fā)抖,難以置信地瞪著那輛面目全非的車,肝腸幾乎寸斷,心痛得幾乎想死。
他才和蘭心結(jié)了婚,才剛擁有她,轉(zhuǎn)眼卻又失去了她。
這是怎么回事?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在他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出來,重新見到陽光之后,卻又將他推入更深一層的地獄!
警方不斷地在清理現(xiàn)場,四周擠滿了媒體記者和圍觀人群,他失魂落魄地踏進封鎖線,只想找到蘭心,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他都要再看她一眼。
「先生,你不能進來!挂幻麊T警攔下他。
「讓我去看一下,那是我妻子開的車……」他顫聲道。
「你妻子?你確定嗎?」員警驚訝地看著他。
「是的,我非常確定,所以,請讓我看看她……」他痛苦地道。
「可是車里沒有任何受傷者或尸體,這只是一輛空車,我們找到三個可疑男子,他們說開車的女子已經(jīng)走了!箚T警又道。
「走了?」他一愣,一時沒搞清楚對方的話。
「是的,車主好像因為車子拋錨,所以被人接走了,而車子等著拖吊車來拖的時候就自動著了火!箚T警解釋著。
他瞪大眼睛,終于聽懂了。
「你是說,蘭心沒死嗎?是嗎?」他激動地抓住員警的手大喊。
「應(yīng)該是……」那名員警被他嚇了一跳。
「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她在哪里?」他急切地問。
「根據(jù)那三名男子的說法,那位女車主好像已經(jīng)回家了!箚T警又道。
「回……回家?」他傻眼地道。
「是啊,不過我們還要進一步訊問那三名男子,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清楚尊夫人是否回去了?」員警好心地提醒。
「對,打電話,我要打電話……」他回過神,又撥了手機,可是邵蘭心還是沒有開機,他于是玫撥了她家的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那方傳來邵定樵不耐的聲音。
「喂?『隱花園』!
「請問蘭心在嗎?」他屏息地問。
「又有人要找蘭心?你是誰?」邵定樵大聲問道。
「我姓宋,住在別墅的那個……」他正想自我介紹。
「原來就是你。∧銊偛旁陔娨暽险f什么蘭心是你的妻子,是不是?」邵定樵哼道。
「我……」他呆了呆,轉(zhuǎn)頭看著四周,這才驚覺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有好幾架攝影機不斷地朝他拍攝。
「這是怎么回事?我們家蘭心怎么會是你妻子?你給我說清楚!股鄱ㄩ燥@然正在看著電視。
「抱歉,伯父,我和蘭心今天在臺北公證結(jié)婚了!顾敝捞m心的下落,因此沒有多想就直說。
「公證結(jié)婚?!」邵定樵驚聲大喊。而他背后也響起了同樣的驚呼聲,好像有一堆人正擠在他身邊。
「是的,請問蘭心現(xiàn)在人在哪里……」他急問。
「她居然跑去和你……公證結(jié)婚?難怪那個臭丫頭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一回家吃個飯就匆匆跑出去,她還騙我說車子壞了送廠維修,結(jié)果我卻在電視上看到我那輛寶貝小貨車在高速公路上燒成廢鐵--」邵定樵氣得大聲斥罵。
「抱歉,能不能告訴我她人到底在哪里?」他只想知道她在何處。
「我也在找她!死丫頭,一溜煙地不見了,全鎮(zhèn)的人都在找她,大家看到電視,現(xiàn)在又看到你,一窩蜂全跑到我家來了,這下可好,我快被煩死了!」邵定樵氣壞了。
「這么說她回家又出門了?」他的心急促跳動,欣喜若狂。
蘭心沒事!她沒事!她還活著!
「對,你最好來我家給我好好解釋清楚,宋凜風!股鄱ㄩ院俺鏊拿帧
他怔了怔,邵蘭心還說她父親不知道他的身分,沒想到邵定樵早就發(fā)覺了。
「聽到?jīng)]有,馬上,立刻,回來給我說清楚講明白!股鄱ㄩ院鹊。
「是,等我找到蘭心,我會帶她一起回家跟您解釋,」他允諾道,隨即合上手機,笑著跑向他的車。
他的腿不痛了,他的心也不痛了,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小鎮(zhèn)見邵蘭心,他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會在哪里等著他……
上了車,他朝小鎮(zhèn)狂飆,一個小時之后,他回到了別墅,黑夜中,別墅里亮著一盞燈,彷佛在等待著夜歸的游子,看起來分外溫暖。
他推開門欄,走向大屋,輕輕旋開門把,進入客廳,目光落在沙發(fā)上那抹熟悉的身影上,就再也動不了了。
邵蘭心就蜷縮在沙發(fā)上沉沉睡著,好像渾然不知外頭已鬧得天翻地覆,不知她和他的婚事已經(jīng)泄了底,不知道他為了找她而上了電視,不知道整個小鎮(zhèn),還有她父親正在等著審問他們兩人……
但這都不重要,只要她沒事就好,只要她好好地活著,陪在他身邊,那么,她栽種在他心里的花就永遠不會枯萎。
懷著感激的心,他慢慢走近她,伸手輕撫著她的發(fā)絲,她的臉,一整晚的焦慮疲憊在碰觸到她的這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邵蘭心被吵醒了,她睜開眼,一看到他,就霍然坐起。
「凜風,你可回來了!我告訴你我在回來的路上……」她想把晚上發(fā)生的事告訴他,但才剛要好好描述一下,他就已湊過來,以吻封住了她的嘴。
他現(xiàn)在不想聽她說什么,在經(jīng)歷了膽戰(zhàn)心驚的烏龍過程之后,他必須用她的唇來慰勞自己受驚的心,用她的體溫來撫平自己深層的恐懼。
她呆了一下,沒有反抗,反而熱情地回應(yīng)他,張開雙唇讓他的舌尖探入,互相狂吮吸啜,纏卷糾葛……
這個激情的長吻持續(xù)了好久,他才抬起頭,看著她,低啞地道:「我愛妳,蘭心!
「我也愛你,老公……」她回以一記頑皮又可愛的笑容。
他心一蕩,再度低頭攫住她的唇。
兩人吻得意亂情迷,欲火一觸即燃,在廝磨交纏間,不知不覺間褪去了彼此的衣物,在地板上翻滾激吻,昏黃的燈光下,他們裸裎地交迭在一起,一起呼吸著共同的空氣,一起聆聽著心跳的節(jié)奏,一起共享生命最美的這一刻……
滿足的呻吟,激昂的喘息,這次,換他在她體內(nèi)埋下屬于他們兩人的種子,然后,在未來的日子里,他們就可以共同期待種子孕育出愛情的結(jié)晶……
激烈的歡愛之后,邵蘭心圍著被單,趴在宋凜風胸前,他愛撫著她的發(fā)絲,忍不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妳既然沒事,妳的貨車為什么會在高速公路上燒掉?」
「嗄,你說什么?我的貨車燒掉了?」她驚呆地睜大眼睛。
「妳不知道?」他也詫異不已,整個事情鬧成這樣,她居然渾然不知?
「我明明把車停在路肩。∧菚r車還好好的……」她愣愣地看著他。
「妳從臺北回來的路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納悶不已,樊若君找來的人為什么沒傷到她,只毀了車子?
「那個啊,我離開你們集團大樓就開車上了高速公路……」她開始娓娓道出整個經(jīng)過……
原來,邵蘭心上了高速公路不久就發(fā)現(xiàn)車子出了點小狀況,可能真的太老舊了,油門怎么催還是一樣,車速始終無法高于八十,甚至車身還會有些抖動。
「嘖!一定是早上不顧一切硬沖到臺北,把車子操壞了……」她喃喃自語,哀嘆著都是自己的錯。
天色已暗,她原本想快點回小鎮(zhèn),否則老爸一定會質(zhì)問她今天一大早去送花送到哪里去了,為了怕老爸找人,她還特地關(guān)了手機,免得被老爸發(fā)現(xiàn)她偷偷跑上臺北。
可是現(xiàn)在看看這輛車的龜速,要想在晚餐前趕回家是不太可能了,甚至,搞不好還得去找個汽車行修理一下……
也罷,還是這樣慢慢開回去好了,她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該怎么向老爸解釋她「結(jié)婚」的事。
一想到她和宋凜風結(jié)了婚,她的心跳一下子又亂了,能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她應(yīng)該開心的,只是,時間、地點、方式,似乎都太夸張了,所以,她才會覺得惶恐不安,倒不是懷疑宋凜風對她的愛,她怕的是她老爸和那群老喜歡拿她作文章的小鎮(zhèn)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