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伴著一道長而寬的星河,和昏黃的燈光,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象,白日的繁忙不再,只剩下眷戀夜色溫柔的人兒。
董玉銘送管昕靈回來,他們都知道很晚了,無法搭乘火車南下的董玉銘只好選擇一間小旅館住一晚,明早就回去。
只是兩人不自覺地就聊晚了,晚到龍少云等了她好幾個小時……
“倦鳥知道要?dú)w巢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鐘了?
從他在餐館看見他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之后去了哪里,一直是盤旋在他心里頭的問題。
“你、你還沒睡?”才脫下鞋子,客廳的燈就亮了,她吃驚的看著一臉惱怒的他。
“拜你所賜!”龍少云咬牙切齒的說。
“你是在等我嗎?”她呆愣地問道。
“廢話,你知道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鐘了?”
“知道!所以我以為你睡了!惫荜快`實(shí)話實(shí)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她明明已經(jīng)告訴過他,她跟董玉銘在一起。
“如果我睡了,就不知道你跟那個人混到幾點(diǎn)了是嗎?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彼麗阂馇馑脑挕
不喜等待的他,正燃著熾怒。
“我沒有這個意思。要是知道你在等我,我一定早點(diǎn)回來。”
“我可不是在等你。”他臉紅地否認(rèn),“我是怕有人捉奸在床,要我到警察局去保你!
“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男人混在一起嗎?”
“我才沒有。”她不滿他的指控,“你明明知道我不能讓男人碰的!”
他兩手一攤,“我該知道嗎?你今天不是被好幾個男人碰過了?”
語畢,他換得了一個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她的聲音里透著難以置信,她不相信這些殘酷的話會由他口中說出。
但,她的確忽略了時空的轉(zhuǎn)換以及仇恨的力量!那已經(jīng)將他徹底改造成無心無情之人。
“你別忘了,這些都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我!”他冷哼了聲,“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能被別人碰,暗地里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你胡說!彼裏o法證明什么,但是問心無愧。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他冷睨著她,“我收留你可不是讓你在這里招蜂引蝶的,你若是沒有羞恥心的把我這兒當(dāng)旅館的話,就早早給我回鄉(xiāng)下去!
“你放棄報仇了嗎?”她傻傻地自投羅網(wǎng)。
“你說呢?”他噙著冷笑反問。
“那你為什么還要我離開?”他的表情告訴她不可能,可卻又要她離開,那不是很矛盾嗎?
“你以為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復(fù)仇需要多少時間?”龍少云勾起她的下巴,輕佻地?fù)崤]有避開,只是倔強(qiáng)的睨著他,這讓他不悅。
“你忘了管建成還有一個女兒?”
聞言,管昕靈驚懼的眸子對上了他的邪肆,“不,你不行那么做!”
他要對妹妹不利,這個可怕的計劃充滿了她整個腦子,轟地一聲,擾亂了她的思緒。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他放開對她的鉗制,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好了,已經(jīng)很晚了,明早你再離開吧!”
他對她算好的了,可他反反復(fù)覆的作風(fēng)教她無所適從,是他要她留下來當(dāng)秘書的,現(xiàn)在卻又……
她若肯坦率一些,她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是她在無意之中纏著他……
“不,我不離開!
她不能讓他傷害妹妹,這是她留下來的交換條件,她在心底這么告訴自己。
“你以為我會依你嗎?”這只小貓已經(jīng)發(fā)火了,他感到她的怒火正燃燒著。奇怪的是,他居然有些興奮和期待?
“我不允許你傷害昕蕙!彪m然她沒想過去找妹妹,可那血濃于水的親情是不會被抹煞掉的,以前不會,現(xiàn)在更不會。
“不允許?”他仰天一笑,她真是自不量力!澳阕柚沟昧藛幔业挂纯茨阌檬裁捶椒▉碜柚刮?”
她無語,她什么都沒有,論財力、背景、智慧,她樣樣輸給他,她憑什么阻止他?
尤其自己又是被他帶大的,她的性子他一清二楚,她會做什么,他想必都了然于心。
“我是無法阻止你,但我總可以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吧!”
若是這樣可以化解他的仇恨,她可以……
“你以為死可以改變一切?”不知怎地,她輕忽生命的態(tài)度比起她使出任何決絕的手段還要教他害怕。
他是什么都不怕的,不是嗎?
為何在她輕易說出那樣的話之后,他竟感到自己的雙手在微微的顫抖,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不可遏抑的,失去她的感覺竟如此撕扯著他的心,讓他嘗到了比死還難受百倍的滋味。
“只要我死,你就可以不必報仇了。”他的痛是那么的沉,沉到身為旁觀者的她,都感到那沉重的壓力;她不希望他帶著這復(fù)仇的心過一輩子,如果她的死可以為他消弭些仇恨,那么她會不吝于付出的。
畢竟,她能活到今天,也是他給她的。
她早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他,若他要她死,她絕對不會說一句話……不,她會先把愛他的心意告訴他后再死。
這是她對他的癡,無人能干涉。
“是嗎?”他的心還在狂跳著,為她的輕視生命感到愕然。他從未想到她的感受,她竟可以如此的不顧一切。
“我不會走的,我會留在你身邊?傆幸惶,你會需要我的!彼龥Q心賴在他的身邊,當(dāng)年她可以這么做,現(xiàn)在她也可以。
凌晨二點(diǎn)半,她累了,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準(zhǔn)備回房。
“你休想改變我!彼谒谋澈笳f道。
她沒有回頭,腳步未停地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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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助理秘書,你看到?jīng)]有?”有個人指著旋轉(zhuǎn)門外。
“我告訴你,昨天一共有三個男人為她的事在爭耶,包括我們的總裁……”
“真的?總裁也看上她了?”
“當(dāng)然!人家用了什么手段?近水樓臺嘛!”口氣中滿是不以為然。
“對啊!誰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當(dāng)上助理秘書的。”
“當(dāng)然是做情婦……躺在床上那招嘛!”
“你說……她跟人家同居,還做人家的情婦?”尖銳嗓音傳了開來。
“你說她是情婦,那為什么還來上班?”有人不解。
“拜托,你有點(diǎn)腦袋好不好,當(dāng)然是因為我們的總裁有錢、有閑、有外表。∧銢]看到那個中年人,年紀(jì)又大、又有啤酒肚……”
“真是看不出來,她看起來這么清純,衣服穿得也很保守,怎么看也不像……”
“哎呀,愈想不到的人就愈是你想的那種人!
上班時間一到,幾個人便在小小的接待柜臺后討論八卦話題。
而這個八卦話題是關(guān)于總裁的徘聞。
她們吱吱喳喳的,被剛進(jìn)來的管昕靈聽見,只見她慘白了一張臉。
“早!管助理!彼齻児首鳠o事,有禮的道早安。
管昕靈只是點(diǎn)頭回應(yīng),快速地走向電梯口,想避開這一切。
“ 什么 ,不過是有男人就好的妓女!”
當(dāng)電梯門合上時,她聽到了她們故意嘲諷她的話。
淚,頓時像珍珠般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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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受不了了?”不知何時,他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的背后。
猛地抬起頭,她眨去含在眼眶中的淚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無事的模樣向他點(diǎn)頭回應(yīng)
“回答我!
“不,我不是受不了,總裁您誤會了!彼拇嗳踔粫䲟Q來他的得意,她不會這么傻。
或許昨日以前她是善良可欺,可現(xiàn)在,她決意為自己活,沒有人能再欺負(fù)她、沒有人……
她試著堅定的告訴自己,可卻有些心虛,因為她知道他會是個例外。
“哼!”不愿承認(rèn)不喜歡看到她傷心的樣子,龍少云的聲音淡漠得可以。
“總裁,有事嗎?”
“有事也輪不到你這個助理。”
他的意思是她的地位還不夠重要,他的事她沒有資格管。
她懂,但心底卻不能接受這樣突來的刺痛。
“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說話?”若能得到他的回應(yīng),她就能夠釋懷。她這樣告訴自己。
“你想我該怎么對仇人的女兒說話?”
仇人的女兒……這五個字就像揮之不去的夢魘,不但醒不過來,還壓迫著他,時時刻刻地提醒他,她不值得他真心對待。
“我知道了!彼脑俅翁嵝岩餐瑯犹嵝蚜怂,她被他討厭著、怨懟著,除非他能忘掉仇恨,但那是不可能的。她欽下的眸子帶著失落和封閉。
他滿意了,這便是他要她受的折磨、痛苦;可不知怎地,他的滿意中夾雜著酸楚,看著她難過,他又能好過多少?
然,這不過只是短暫的心疼而已,等他適應(yīng)了,他可以打從心底笑開。
沒錯,一切都會如他所愿。
“總裁,如果沒事的話,請容許我離開!彼攵阍跊]有人的角落,舔舐心底的傷口。
“等等,晚上有個宴會,你陪我去。”
“我?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你是我請來的高級交際花。”狠狠地丟下話,龍少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再也不看她那汶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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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高級交際花!
看她穿梭在男人堆里,倒是將自己的“才華”運(yùn)用得宜;可她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的結(jié)果,就是他自己氣得要死。
這個宴會是管氏企業(yè)繼負(fù)責(zé)人去世以來,第一次舉辦的活動,聽說是要介紹新的負(fù)責(zé)人,所以他才會帶著管昕靈出席。
可自兩人進(jìn)入會場以來,就有不少男士圍著她,整個晚上,她在男人群中盡情享受眾星拱月的滋味。他的視線從不曾離開過她,看到她這副花蝴蝶的模樣,他氣得連正事都忘了辦。
“你真美,我如果知道你是龍云集團(tuán)的秘書,我天天都去找你們總裁。”
他叫蘇少軒,聽說是龍云集團(tuán)近期合作的對象,他笑容可掬,一點(diǎn)也沒有商人的市儈氣息;而且他的談吐風(fēng)雅,讓人覺得舒服、無害。
情難自禁的,管昕靈拿他和龍少云一起比較。她發(fā)現(xiàn)昔日的少云哥哥與他有相同之處……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輕易的接受他的體貼和親近,她喜歡和他親近,純粹是因為他和年輕時的少云哥哥太像了。
可她單純的想法讓緊盯著她一晚的龍少云誤會了。
在他看來,這是她玩弄男人的把戲。
說什么不能讓男人碰,那她現(xiàn)在幾乎倚在那男人身上的模樣是為什么?他臉色一變,決定不讓她得逞。
他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站了起來,大步往他們的方向邁去。
“這么說,你是新人,還沒有滿試用期羅!”他的聲音帶著興奮,“既然還沒滿試用期,就到我們公司上班吧!”
“蘇先生是在挖我們龍云的人?”他阻止了她的回話,也不想知道她是否想離開,她會如何回應(yīng)他”點(diǎn)兒也不在乎。
“原來是龍先生。”蘇少軒打聲招呼,“你到哪兒去了呢?整晚都沒有看到你!
“有我的秘書陪你,你還會想到我?”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
她看出他在生氣,但在氣什么她真的一點(diǎn)也不知道。
“哦,是。《嗵澯兴,不然這個無聊的宴會時間還真難打發(fā)!碧K少軒意有所指的道。
龍少云誤會了,當(dāng)下俊臉一沉,“是!高級交際花就是不一樣!彼粗荜快`的臉色轉(zhuǎn)為蒼白。
她在心虛!
他陰驚的眸子鎖著她,蘇少軒看出他們之間流轉(zhuǎn)的眼波,知道他該避開,可卻又不甘心,他惡作劇般地說道:“嗯,她的確有過人之處!
等到蘇少軒一走,龍少云馬上發(fā)難。
“你喜歡這種游戲?”
“什、什么游戲?”天知道她沒有玩游戲,他在胡說什么她一點(diǎn)也不清楚。
“你喜歡被男人包圍?”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繼續(xù)問下去。
“看來讓你做助理是太小覷你了,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的手段都沒有你高!
“你這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要我來的,我只是聽你的話,這也錯了?”她以為這樣做他會高興,為此她已經(jīng)忍了整個晚上,就在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是蘇經(jīng)理挽救了她,現(xiàn)在他竟然怪她太“盡職了”?
這個男人真是矛盾與喜怒無常的綜合體!
管昕靈的話讓他光火,不相信她會有勇氣反駁他,“你倒很會耍嘴皮子,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他二話不說,拖著她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開我!
“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