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人來,襪刮金釵溜,和羞走。
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李清照《點降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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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養湘月的苦苦央求下,彧瑄答應暫時不把他們的事公諸于世,所以,養湘月還是如往常一般,殷勤的幫彧瑄送膳食!
近午時分,在她端著膳食前住佑天樓的途中,遇著侍衛大人師丹。
“湘月。”
“師丹大人!薄
“爺他人在書齋,叫你把午膳端到那邊去!睅煹な穷I著彧瑄的命令來傳話給她。
“這樣呀……好,那我把午膳端到書齋那邊去,謝謝師丹大人!”
師丹微微頷首后,便旋身離去。
養湘月端著膳食,走向書齋的方向……
偌大的書齋,只有彧瑄獨自一人在里邊,養湘月納悶的踏進后,輕聲喚他:“爺,我幫您送午膳來了!薄
“先擱著,過來這邊。”彧瑄專注的揮動毛筆,連頭都沒回!
養湘月踩著細碎的腳步上前,停在他身邊!
“爺,您在寫字呀?”
“看看我寫的是什么。”彧瑄讓開身,讓她的視線能夠直視宣紙上的字!
養湘月上前一步,看到喊瑄寫的字,訝喜的叫著:
“爺,您寫的是湘月的名字,湘月認得自己的姓和名字!”
宣紙上那墨漬未干,筆走龍蛇的“養湘月”三個大字,筆力蒼勁、力透紙背,映入她眼底,直覺有種溫馨的感覺!
“太久沒提筆了,寫起來,不甚順手,越看自己寫的字,越覺得像春蚓秋蛇!睆u自嘲著:“晉書上說:行行如縈春蚓,字字若綰秋蛇。”
“不,我覺得挺好的!薄
“我還不是很滿意,索性揉了它,我再寫一回!薄
彧瑄說罷,正順手要將宣紙揉掉,還好養湘月先行搶了過來!
“不,爺,我覺得您寫得挺好的!别B湘月的視線調向彧瑄腳邊一堆揉皺的宣紙,她好奇的蹲下拾起其中-張,攤開來看赫然發現,宣紙寫的也是她的名字,再拿了兩三張看,也都是一樣。
“爺,您……”她蹲在地上昂首,詫異的看著他!
彧瑄泰然一笑。“這有什么呢?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多練習寫幾遍,對我的書法也是有幫助的!彼鹚!昂螞r,我寫的是我心愛女人的名字,再多寫幾遞,我也是樂此不疲的!薄
他今兒個起得早,信步走至書齋,一時興起,提筆寫字,腦中突然浮現湘月的身影,他便順手寫起她的名字。
誰知自己久沒提筆,每寫一字,他就覺得糟透了,揉掉看不順眼的字,再重寫一回!
就這么寫了又揉、揉了又寫,不知不覺之間,腳下便已一堆廢紙!
然而,他竟也不覺得累,不覺得煩厭,反倒樂在其中!
他想,該是因為他心中有她吧?
“爺,您的手不酸嗎?”
向來都是她為他做事,她也覺得應該要如此!
這會兒,他為了寫她的名字,腳下堆了一堆紙,想必也寫了好些時候了!
望向地上那堆廢紙,養湘月心中有著愧意,也滿心心疼!
瞧見她自責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我不是說了,我樂在其中!薄
“可是……”
“你是覺得我吃虧了嗎?”彧值陡地一笑!
在養湘月還未了解他因何說那些話時,彧瑄已經將毛筆塞入她的手中!
“爺,您給我毛筆做什么?”她困惑的問,瞥見他眼中的笑意時,她突然領悟,“爺,您該不會……該不會是要我寫字吧?”
“要不,這毛筆還能有什么用處?”他輕笑著!
“可是我……我只會寫我自己的名字,和幾個簡單的字!别B湘月神情困窘!
彧瑄是隔了一段時日沒提筆,而她是連提筆的機會都沒有!
這會兒要她寫字,她根本不知如何寫起,而且手還會微微發抖。
“那就夠了!彼岩粡埿垟偲,擺放在長桌上!胺讲盼覍懩愕拿,現在換你來寫我的名字。”在她怔仲的當兒,他又笑笑的補了-句:“這樣,我才不會吃虧呀!你說,是不是?”
她也不想占他的便宜呀!可是,她是真的不會寫呀!
養湘月低著頭,窘迫不已!拔摇也粫䦟懩拿。”? ?
? ? 養湘月嚇得屈膝跪下!盃,您別生氣,我會學的,我在明天之前,一定學會寫您的名字!薄
他嚇到她了!
彧瑄晃首輕笑,伸手拉她起來!皼]那么嚴重,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個女人不會寫他丈夫的名字,那還談什么情、說什么愛呢?”
她認同他的話,輕點著頭!
“湘月,我絕不會嫌棄你沒讀書、不識字,但我唯一要求的是,你一定要會寫我的名字,我會教你的!彼p聲柔語地道。
“我一定會學會的。”她也很想知道他的名字,是怎么寫的。
一想到要學寫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不禁雀躍起來!
她要把寫上他名字的宣紙,藏在枕頭底下,每晚伴著她入眠。
“彧瑄,你教我,我想現在就學。”心頭一高興,她很自然的喊著他的名字!
“別急,這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它們可也是有門大學問的!薄
“這筆看起來,似乎挺貴的!别B湘月拿高手中的毛筆,仔細端看!
以前,她看學堂上老師所拿的毛筆,都是非常舊、非常普通的,可現在手中拿的這枝毛筆,光是筆管,就非常的不同!
在養湘月拿著毛筆看得出神時,彧瑄已走至另一邊,拉開了筆柜!
“湘月,來這邊!薄
聞聲前去,看到-整排的筆,養湘月睜大了眼。“這……這么多筆?”
彧瑄嗤哼了聲,“每個皇子,大概都有這么多枝毛筆,我這還算少的,因為皇阿瑪他也知道我的興趣不在詩文上,御賜的筆,鮮少有我的份!薄
“你……怨嗎?”她看不出來他有任何自怨自艾的神情,可是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
“怨?怎么會?反正我也不喜歡寫字,這些筆都是拿來充場面用的,放在這兒,我倒覺得浪費。”他不卑不亢,只是嘴角仍不免出現習慣性的冷笑!按蟛糠侄际俏一暑~娘派人送來的!薄
“這筆……都是在哪兒買的?”她想轉移話題,因為他已經面露不悅的神情,可是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和他談什么,只好讓話題繼續繞在筆的上頭!
“都是在著名的‘湖筆居’買的!彪m然不愛寫字,但幾家有名的筆店,他仍是略知一二!氨本┯小髟萝帯、‘賀連清’、‘李玉田’;上海有 ‘楊振華’、‘李鼎和’、‘茅春堂’;蘇州有‘具松泉’;還有湖州的‘玉一品齋筆莊’……”
她專注的凝聽,眼睛連眨都沒眨!
“你瞧,這些筆的外型,種類也很多,有筆管、斗筆,還有這筆管短粗的,是書寫大字時候用的筆!薄
從上回夏兒教她釀酒的事來看,他發覺她非常聰明,領悟力很高!
雖然他本身并不嫌棄她,但她若真成了十三福晉,難免會在皇宮遇著其他人,他不要別人鄙視她,所以,只要他所知道的東西,他都想盡其所能的教她!
她能學多少,就學多少,他不會強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