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娱乐-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溫小柔 -> 劍神傳奇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劍神傳奇 第一章


  天山

  天山位于現(xiàn)今中國大陸新疆省境內(nèi),綿延橫亙數(shù)千余里,是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山系。

  天山擁有無數(shù)座令人仰之彌高、望而生畏的群峰峻嶺,其中還有著名的天母瑤池,據(jù)說是西天王母娘娘的洗腳盆;除此之外,還有神奇的天山雪蓮,更是武林中人人視為珍寶的奇花異卉,不但可解百毒,更可增添一甲子的功力。

  天山是個神秘而又奇特的地方,擁有全中國最高的山,還有最低的吐魯番洼地。一般人的觀念,總以為天山定是人煙罕至、終年積雪不融的死寂之地,偏偏天山又有無數(shù)處山頂平原,不但水草豐美、繁花似錦,更是關(guān)外游牧民族放牧的絕佳圣地。

  這樣一個奇異特殊的地方,埋藏著無數(shù)令人意想不到的瑰寶,更隱藏著一位震驚世人的傳奇人物。

  *  *  *

  山道上積雪厚重、道路難行。暮春帶來的陽光融不了長年積雪,徒然讓反射在白雪上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道路兩旁云杉高聳入天,怪石峽絢,所有的景物皆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天與地一片銀白炫目,靜得讓人沒來由得感到心慌。

  丁小纏吃力的走在滑溜的小徑上,櫻唇張得大大的,試圖在稀薄的環(huán)境中吸入更多賴以維生的空氣。她的身上污穢不堪,裙擺袖口滿是黃泥,一雙小小的繡鞋磨得都破了,更糟的是讓雪水浸濕,一股潮濕陰冷的寒意直從腳底冒上來。

  一路走來她已不知絆倒多少次,每次只能咬著牙、紅著眼眶掙扎站起。她心底不知把那人的名字詛咒多少次,即使那人原是她的偶像也無法讓她惡毒的句子有所保留。

  她生長在風(fēng)和日麗、四季如春的江南,一生從未離開家鄉(xiāng),更沒有吃過什么苦頭。若不是惟一的親人爺爺臨死前的遺命,她也不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到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來。

  想到爺爺,丁小纏的眼眶又紅了。

  她吸吸凍紅的鼻子,兩只僵硬骯臟的小手胡亂抹去頰邊的淚水。聽說在這種冰冷的天氣里,眼淚很快就會結(jié)成冰的。她可不要臉上出現(xiàn)兩條冰棍子。

  盡管已經(jīng)穿上厚重的棉襖,牙關(guān)仍冷得直打顫。這是什么鬼地方啊,真有人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受苦?那個劍神肯定腦子有問題,才會選擇這個勞什子天山來隱居。

  江湖上傳聞劍神常天恒隱居在天山絕頂,丁小纏背負(fù)著爺爺?shù)倪z命跋山涉水尋訪這位江湖奇人。到了天山的范圍,也見到過一望無際的青草平原,住在和藹善良的放牧旅人饅頭似的小帳包里。他們有著深刻特異的五官,操著她不懂的邊塞語言。放眼望去羊肥馬壯,生機(jī)無限,原以為天山就是這般模樣,卻怎么也料不到真正的困境才要開始。到了天山之巔,氣溫一天冷過一天,空氣也愈來愈稀薄。有好幾日她都以為自己就要死在無人聞問的深山中了,但仗著一身傲骨和幾分運(yùn)氣,屢屢化險為夷。她想,如果自己真的凍死在這里,想必幾年后都沒人能發(fā)覺吧。不過惟一值得安慰的是,至少死在這個地方尸體不會發(fā)臭,千百年后依然能維持著這美麗的容貌和姣好的軀體。也許有一天當(dāng)別人發(fā)現(xiàn)她時,或者有人會感嘆什么紅顏薄命、英年早逝之類的吧。畢竟她才十七歲呀。

  丁小纏搓著發(fā)僵的小手,朝著掌心猛呵氣,心里的憤懣愈來愈強(qiáng)烈。恐怕劍神都還沒找著,她就先去會死神了。她奮力的甩甩肩上就要滑落的長包裹,重新在胸前打個緊緊的死結(jié),嘴里亂七八糟的咒罵著。

  常天恒是她了偶像,五歲那年見過他一面后,那個自信瀟灑的身影就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五歲的小人兒,什么都不懂,可是小小的、懵懂的心靈就嘗到情竇初開的滋味。那時她常常纏著爺爺說要嫁給常天恒當(dāng)新娘子,在得知以后不會有機(jī)會見到他時,著實(shí)哭了三天三夜。可是現(xiàn)在的她,多希望自己一輩子沒聽過這個名字!

  丁小纏兩眼昏花,太陽穴兩旁隱隱作疼,只想放棄這個艱巨的任務(wù),回家好好泡個熱水澡,再躲在暖暖的被窩里睡上一覺。可是不行啊,一想到爺爺臨死前殷殷的交代,無論再如何痛苦,她都要撐下去……

  從江南來到這里,沿途舟車勞頓,換了不知多少交通工具,費(fèi)了近一年的時間,眼看就要到了。她苦澀的笑著,覺得自己就要功虧一簣了。現(xiàn)在她的雙腳仿佛有千金重,連抬起一步都困難。而她的眼皮就要合上了,眼前看去的一切都是模糊紛亂的。她只覺得好冷好冷……

  看來就要辜負(fù)爺爺?shù)钠谕恕?br />
  在倒下去之前,丁小纏在心中把偶像的名字詛咒千萬次。

  *  *  *

  常天恒坐在山洞口,默默的往火堆里加柴火。

  幾日前離開小木屋到深山里尋竟藥草,借以和往來的藥商換取生活所需。不意間發(fā)現(xiàn)這名倒臥在雪地里的女子,于是就近尋了一個山洞安置她。

  這天山大大小小有幾處可遮風(fēng)避雪的山洞,他幾乎已了如指掌。每一處山洞中多多少少也放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可以用來自助,也能助人。

  當(dāng)發(fā)現(xiàn)這名女子時,她身上已覆蓋一層薄薄的積雪,氣息渺不可聞。如果再晚一步,她就香消玉殞了。

  為什么一個女子會獨(dú)自一人到這杳無人跡的天山來?這無異是自尋死路啊。若非她有些武功底子,怕也不能撐到這里,早就死在這難以生存的環(huán)境中了。

  丁小纏呻吟一聲,嘴里喃喃詛咒著:“可惡的……劍神……我不會……放過你……常天恒……我恨死你……”

  常天恒蹙著眉,不明白自己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退隱江湖已有十年,當(dāng)時她也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娃吧?難道是為先人復(fù)仇來的?

  隱居在天山十年間,他的形跡多多少少也傳到江湖人耳里。十年來,有不少武林中人來到天山尋訪,盼能勸他重回江湖,為日漸腐敗的正道主持正義。然而他的行蹤飄忽不定,總是讓來人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來尋訪他的人已愈來愈少。

  天山實(shí)在太大了,即便是存心尋覓一個人,動員再多的人力也未必能有所獲。如果這名女子當(dāng)真是為他而來,只能說她的運(yùn)氣實(shí)在太好了。十年來她是第一個如愿的人。

  丁小纏翻翻身,嘴里又模糊的吐出一些句子。

  常天恒走去將她翻身掀開的獸皮重新蓋回她身上。

  由于她倒臥時身上覆滿冰雪,當(dāng)他抱她回山洞時,身上傳來的熱氣讓雪消融了,同樣也濡濕她層層的衣裳。不得已,常天恒只能將她的衣衫褪盡,架在火堆上烘干。而她身上僅剩貼身褻衣,一具完美嬌俏的胴體幾乎呈現(xiàn)裸程狀態(tài)。

  這女子身上除了幾錠碎銀,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其他特別的東西了。而她背在背后的那個長條包里,想必是重要的物品。以她小心翼翼的綁在身上的情形來看,這東西對她定有特殊意義。并非要探人隱私,但常天恒輕易得知包里里放的是一把劍。

  如果這把劍是她的常用兵器,以這種密密實(shí)實(shí)的包法,當(dāng)真遇上危險時恐怕也來不及使用吧。

  因此他確定這女子并不是使劍的,尤其她的掌心并沒有慣用劍而長出的厚繭,更加深他的確定。

  那么這名女子帶著一把劍到天山來有何用意呢?

  丁小纏終于醒了。

  她伸伸懶腰,滿足的打個呵欠。離開家門半年多來第一次睡的這么飽,更是太舒服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望著山洞頂,一時間神智還沒恢復(fù)。

  耳邊傳來常天恒淡淡的招呼:“醒了?”

  丁小纏疑惑的望向聲音來源,見到山洞口坐著一尊偉岸的人影,擋住洞外的光線。她霍地坐起,瞠目瞪視著他,身上蓋的獸皮應(yīng)聲滑落。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丁小纏不由自主低頭檢視,驀地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哇啊啊--”

  常天恒皺眉,身形一動,快速的欺近她。丁小纏只覺眼前一花,張得大大的嘴便讓他的大手給緊緊掩住。

  干啥?不會要奸殺她吧?丁小纏驚恐的瞪大眼睛,兩只小手略哩啪啦直往他的頭臉打去。

  可惡!怎么能讓這登徒子得逞?居然趁她睡著時扒光她的衣服!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呀,一生的名譽(yù)就這樣葬送在這采花大盜手里?

  常天恒閃避不及,硬生生挨了幾個耳刮子。

  他微微惱怒,兩手捉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見她又要張口大叫了,只好又騰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小嘴。

  丁小纏用著空出的手直扯他的發(fā),掌心馬上多出一把扯斷的發(fā)絲。

  常天恒忍著痛,壓低聲音警告她:“小聲些,過大的音量會引來雪崩,到時你我就會被困在這里了!

  丁小纏停下手,眨巴著清澈的大眼望著他。

  常天恒見她似乎聽懂了,便放開捉住她手腕的手。誰知丁小纏一得自由馬上撲向前,惡狠狠的張口就要咬。

  這回常天恒躲得快沒讓她得逞,不得已只好伸出手制住她的穴道。

  “鬧夠了嗎?”常天恒沒好氣的說。

  丁小纏眼珠一轉(zhuǎn),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我……我瘦瘦巴巴的,丁……點(diǎn)都不好玩……不如你放了我……我……我保證不反抗的……”她抽抽噎噎裝可憐,心里怕得要死。也許這人窩在深山里久了,貨色也不挑了,連她這種干扁身材也要?磥碜约弘y逃一劫了。

  常天恒又好氣又好笑,她把他當(dāng)什么了?

  不過她的身材可一點(diǎn)都不差,瘦歸瘦,該有的地方可一點(diǎn)都不馬虎。常天恒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一笑。“你保證不亂叫,我就放了你。”

  丁小纏連忙點(diǎn)頭,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常天恒也不怕她使怪,一出手就解開她的穴道。“你昏倒在雪地里,身上的衣裳濕了,我替你除下烘干。莽撞之處,還請見諒!

  丁小纏準(zhǔn)備暗算他的手頓了頓,才知道自己原來是狗咬呂洞賓。如果他不替她除下濕衣,恐怕自己早凍死了。

  常天恒走到火堆旁拿下她烘干的衣服丟給她。“穿上吧。”說著,慢慢走出洞外,讓她方便著衣。

  丁小纏呆呆的接過衣裳,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靈光一閃,一個記憶中熟悉的人影浮上腦海。她快手快腳的將衣服穿上,連忙奔出洞外。

  外面,常天恒背負(fù)著雙手靜靜站立在一片銀白的雪地里。那與世獨(dú)立的模樣,仿佛是個歷盡滄桑的孤獨(dú)英雄,天與地的寂寞也勝不過他一身的蒼涼。

  “劍神常天恒?”

  丁小纏早已不記得當(dāng)初一心一意要嫁的偶像長什么模樣了,畢竟一個五歲的小人兒記憶是有限的可笑。

  但她沒忘記那個瀟灑挺拔的身影,更忘不了他身上散發(fā)而出的溫暖氣息;蛟S他形于外的驕傲自信已讓時間沉淀了,但他的光芒永遠(yuǎn)也不會讓時間侵蝕殆盡。即使經(jīng)歷十年的世外生活,他仍是那獨(dú)一無二的傳奇人物劍神。

  常天恒并不意外她會猜測出他的身份,也無意隱瞞。畢竟她是為尋他而來的。

  常天恒慢慢轉(zhuǎn)身,嘴角噙著一個淡淡的笑容。“肚子餓了吧?我去捉幾味天山特有的珍禽異獸,肯定讓你吃得大呼過癮。”

  丁小纏摸摸肚子,她的確餓得發(fā)慌。但她決定把民生大計放一旁,先弄清楚他的身份要緊。

  “你到底是不是劍神常天恒?”丁小纏急切的問。

  “我是。”常天恒淡然望著她!澳憔退阋獔蟪鹨驳孟忍铒柖亲硬庞辛狻D惴判,我會給你機(jī)會,不會趁機(jī)溜的!闭f完,微微一笑,縱身而去,徒留丁小纏愣愣的站在原地,兀自對“報仇”兩個字茫然不解。

  *  *  *

  丁小纏看著常天恒熟練的翻動烤架上那只山雞,散發(fā)出的陣陣香味讓她的口液毫無形象的滴下來,早已忘了滿肚子的疑問。

  “可以吃了嗎?”丁小纏舔著唇,一臉急迫的貪婪渴望,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著那味山禽。

  常天恒微微一笑,撕下一只雞腿遞給她。

  丁小纏連忙接過,顧不得燙手,狼吞虎咽三兩下就消滅那只雞腿。嘴里塞的滿滿都還來不及咽下,一雙眼就貪婪的望著常天恒手里另一只。

  沒辦法,誰叫她餓了那么久。而這劍神不但劍使得好,連烤雞的功力也是一流。

  常天恒才張口要吃,見到她一臉饞相,仿佛他當(dāng)真吃下去就要和他拼命似的。不得已,只好試探性的將手里另一只雞腿遞給她。果然她毫不客氣搶過就吃。

  常天恒苦笑?磥硭媸丘I壞了。幸好自己早有先見之明多獵了一頭雪鹿,總夠她吃了吧?

  獨(dú)自吃了整只雞和半截鹿腿,丁小纏總算飽了。她拍拍鼓脹的肚皮,滿足的嘆口氣,懶懶的說:“怪不得你要住在這天山了,這里的雞吃來都比一般香甜可口!

  常天恒微笑道:“天山遠(yuǎn)離塵囂,不沾惹一切俗氣,自然所有的飛禽走獸比一般地方要來得有靈氣。”

  丁小纏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問:“聽說天山住了許多神仙,你待在這里這么久可有遇過?”

  常天恒微微一笑!坝械摹7讲拍愠韵碌哪侵浑u已經(jīng)修練五百年,是只雞妖!

  “赫!?”丁小纏嚇了一大跳,連忙伸出指頭挖著喉嚨干嘔。

  常天恒奇怪的望著她!澳阆嘈牛俊

  丁小纏嘔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眨著迷蒙的淚眼狠狠瞪著他!澳阆牒λ牢?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dāng)然不是!

  丁小纏拍拍胸脯!澳愕耐嫘σ稽c(diǎn)都不有趣!弊狡鹨慌缘拈L條包里丟給他,沒好氣的說:“拿去。”

  常天恒接過,看也不看的放在一旁,淡淡道:“我不需使用兵器。”

  “這我可不管!”丁小纏插著腰,惡狠狠的瞪著他!拔仪Ю锾鎏鰜硖焐秸夷憔褪菫榱送瓿蛇@心愿,你可別不識好歹。”

  “即便是不用兵器,你也未必能勝我!背L旌愫畹狞c(diǎn)明事實(shí)!拔易屇闳薪^不還手,待你完成心愿后,就下山去吧!

  “好啊!倍⌒±p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和劍神過招是所有學(xué)武之人最大的驕傲,沒想到自己有這運(yùn)氣。她蓄勢待發(fā),兩眼上下打量,看看什么地方最適合出掌。

  常天恒噙著淡淡的笑容,仿佛沒有任何防備的望著她。

  “等等!”丁小纏驀地醒悟!盀槭裁茨阋怨宰屛掖蚰?呀,莫非你趁我熟睡時輕薄我?”她撲上前劈頭劈臉胡亂朝常天恒打去,雙腳又是踢又是踹,哭嚷著:“沒想到鼎鼎有名的劍神竟是這種小人!你以為三掌就可以消我心頭之恨?就算打死你也還不了我的清白!”

  常天恒皺著眉頭捉住她胡亂開打的雙手。“三招已過!

  丁小纏雙手雖被鉗制住,但兩腳可沒閑著,發(fā)了瘋似的猛踢猛踹。

  常天恒將她壓制在身下,強(qiáng)健的雙腿扣住她凌空飛舞的腳。生平最怕就是這種使?jié)娝Y嚨呐,真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到天山尋我不就是為了報仇來的?若非讓你三招,你以為近得了我身?”他拉下臉冷冷道:“就算要報仇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以你這身武功無異是自尋死路。”

  丁小纏抽抽噎噎的瞪著他。“誰……誰說我是要找你報……報仇?是……是爺爺要我……嗚……本來我是和你沒冤沒仇的,現(xiàn)……現(xiàn)在有……有了……”

  常天恒蹙眉淡淡說:“是你睡著時口口聲聲說不放過我、恨死我的,難不成我聽錯了?”

  丁小纏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睡的迷迷糊糊時似乎曾說過這些話。當(dāng)時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杳無人煙的天山里了,當(dāng)然對這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她噗哧一笑!澳闶钦f那個呀?既然你救了我,那件事就算扯平啦!

  常天恒對她又哭又笑的舉動感到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放開她,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忽然見到丁小纏又是一臉怒從中來的模樣,大有興師問罪之意,連忙伸出手阻止她,徑自解釋:“我并未輕薄你,所做的純粹為了將你從死神手中救回!

  丁小纏偏著頭打量他,似在估量他話中的真實(shí)性。

  常天恒一臉坦蕩蕩迎視她審視的眼光。

  說來可笑,就算自己獨(dú)居在天山已有十年未近女色,但也不至于會染指一名青澀的小女孩吧?她顯然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他的眼光了。

  良久,丁小纏露齒一笑!昂冒桑瑫呵倚拍懔!

  常天恒無奈,分不清該哭該笑,只好聳聳肩。

  “但是你看光我的身子,沖著這點(diǎn),你也需對我負(fù)起責(zé)任!

  “那只是權(quán)衡之下不得不做的應(yīng)變措施,相信我已解釋得很清楚了!背L旌阒厣曜约旱臒o辜。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對我負(fù)責(zé)!彼Y,心里卻快樂得直想歡呼。呵呵!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完成小時候的夢想。她閉著眼雙手合十,心中感嘆的對著天上的爺爺默默念著:您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孫女兒小纏已經(jīng)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了。

  常天恒可不想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背負(fù)一個不該有的責(zé)任,正準(zhǔn)備打斷她的冥思,丁小纏已興致勃勃的撿拾起放在一旁的長條包里。

  她興匆匆的打開一層又一層的包袱,用著膩死人不嘗命的嬌聲呼喚著:“天恒哥哥,你來瞧瞧這是什么?”

  常天恒本想糾正她那惡心的稱呼,才要開口,眼光就不由自主讓包里里的那把劍吸引住。

  丁小纏驕傲的舉起劍,直直遞到他眼前。“這是爺爺要我交給你的。”

  常天恒沒有接過,眼睛定定望著珠光燦爛的劍鞘,沉吟道:“令祖父可是丁遠(yuǎn)前輩?”

  丁小纏驕傲的點(diǎn)點(diǎn)頭,像是在贊許他的好眼力!拔覡敔斁褪墙朔Q鑄劍之神的丁遠(yuǎn)師傅。名聲可比你這劍神響得多喲!”

  江湖中幾乎各大名門正派及武功高手無不以擁有丁遠(yuǎn)所鑄的劍為驕傲,丁遠(yuǎn)的打鐵鋪早已名聞遐邇,聲望頗高。

  常天恒苦笑!爱(dāng)然,江湖上也是先有鑄劍之神才有所謂的劍神。而我這‘劍神’之名也不過是僥幸得來的,實(shí)在沒有再提起的必要!

  丁小纏看出他的意興闌珊,急急說:“我可沒貶低你的意思,你用不著難過啊。其實(shí)你在我心里是獨(dú)一無二的,沒有誰比得過你,你用不著和我爺爺吃醋!

  常天恒呆了一呆!澳阏f什么?”

  丁小纏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男人總是希望能在自己女人心中排第一位,我不怪你介意。但爺爺和你是不同的,他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在我心中的分量自然比你重些。”

  看著常天恒臉色愈來愈狐疑的神色,丁小纏頓了頓,終于痛下決心似的說:“好吧,如果你那么想成為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想爺爺也不會怪我……可是先說好,你只能和爺爺相同的地位,我愛爺爺永遠(yuǎn)也不會比愛你少唷。”

  常天恒終于忍不住爆笑出聲,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事的笑不可抑。

  丁小纏著惱的推了他一把,值怒道:“你笑什么?”

  “沒……沒什么!笨匆娝樕嫌鷣碛幊粒瓪饩鸵l(fā)了,常天恒終于收住笑聲,一本正經(jīng)的說:“多謝你看得起常某,能擁有和丁前輩相同的地位,真讓小生感激不盡!

  “本來就是嘛!倍⌒±p悻悻道:“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常天恒忍著笑意,一副受教的模樣。

  “不和你胡扯了。”丁小纏訕訕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千里迢迢遠(yuǎn)到天山來找你?”

  搞不懂什么事惹得他這么好笑,自己活像是關(guān)在籠里雜耍的猴子,生來就要取悅他似的。

  “請說!背L旌阋荒樋桃獾膰(yán)肅,生怕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莊重就要讓她誤會了。

  丁小纏望著手中的劍,幽幽輕嘆:“這把‘玄天劍’是爺爺窮其一生所鑄出最讓他驕傲的劍,連當(dāng)初你那把擎天劍也不能與之比擬。”頓了一頓,像發(fā)現(xiàn)什么大事般后知后覺的驚呼出聲:“你的擎天劍呢?”

  相識半天,至今才發(fā)覺他一向不離手的擎天劍不見了。一個劍神沒有劍如何稱為“劍神”?更何況劍神就是靠那把擎天劍打天下的,這事江湖中無人不知。而她正是因?yàn)檫@把擎天劍才識得他的;十二年前,常天恒曾到爺爺?shù)拇蜩F鋪懇請爺爺替他鑄劍,還記得當(dāng)時爺爺對他贊譽(yù)有加,曾說他是武林新一代的少年英雄。也就是那時候她才失了芳心,堅(jiān)持要嫁給他。

  常天恒淡淡一笑,“早在我退隱江湖,就不再使劍了。一個遁隱世外的人要劍又有何用?”

  丁小纏似懂非懂的喔了聲,不甚在意的聳聳肩。“沒了擎天劍也好,免得你難以取舍!彼龑⑹种械男靹f給他,“現(xiàn)在開始就用這把劍吧。”

  常天恒奇怪的看她一眼,以為自己的話說得夠清楚了,怎么她像是聽不懂似的。

  “爺爺說,這把玄天劍不但削鐵如泥、吹毛可斷,而且還具有靈性,普通人是無法駕馭它的。”丁小纏見他沒接過劍,固執(zhí)的硬塞進(jìn)他手里,常天恒無奈,只好接過。

  丁小纏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興致勃勃的慫恿著:“把劍拔出來看看呀!彼叽僦骸翱煅!我從不敢拔劍出鞘,因?yàn)闋敔斦f世上除了你,沒有任何一人有資格駕馭這把劍,害我一直忍到今時今日。你就拔劍讓我看看吧,我好奇死了!

  常天恒沉吟半晌,終于緩緩拔劍而出。

  霎時一片刺眼的銀光映照在狹小的山洞里,只見劍身隱隱透著朱紅的光芒,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透出絲絲的妖異氣息。

  劍身透出的寒意讓丁小纏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通體泛紅的劍刃,張大了嘴猶不自覺。她的衣衫、臉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紅霧,說不出的妖魅詭異。

  常天恒一抖劍身,嗡嗡不絕的聲響繚繞不去,也驚醒了迷醉中的丁小纏。

  他不發(fā)一語的收劍入鞘,靜靜望著手中這把奇異的玄天劍。

  丁小纏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才發(fā)覺方才盯著玄天劍死瞧的那一刻自己一直是屏住氣息的。“難怪爺爺說玄天劍是一把邪劍,惟有世上最正義的人才能使用,否則將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常天恒緩緩將劍遞給她,淡淡說:“代我謝謝于前輩的好意,這把劍我不能收!

  丁小纏怔了怔,忽地嚷道:“你叫我到哪跟爺爺說去?爺爺死了呀!”

  常天恒也怔了怔,但還是堅(jiān)持的將劍遞還給她。

  丁小纏拒絕接受,氣呼呼的瞪著他!拔也还埽阋欢ㄒ樟诉@把劍,要不我無法對死去的爺爺交代!”

  “常某既已退出江湖,要這把劍又有何用?不如你另覓他人,或許對方能持這把劍為武林造福,這也不枉丁前輩一番苦心。”說完,也不理會她氣得跳腳的模樣,逐自走出洞外。

  丁小纏一邊詛咒,一邊急急的將玄天劍綁縛在背上,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而洞外,早已不見常天恒的人影。  





Copyright © 免費(fèi)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 0.036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