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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獅狂愛 Part2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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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莉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蹤她。撇了撇嘴角,她毫不在意。

  她知道,除了韓爾揚之外,不會有人會這樣費盡心思的派人跟蹤她。而她之所以不害怕,是因為,沒有韓爾揚的命令,他們絕不敢動地分毫。

  她知道他的習性。得罪他的,他會親自索討而不假手他人。也因為如此,她更加善用時機。在將喬穎君騙至韓氏山莊并迷昏她之後,她本想叫陳安力來給她凌遲一番,但,就可惜她一直找不到他的人影。據說,他為了躲避韓爾揚對他的迫害,已拋下一家老小潛逃到國外去。

  前不久,她好像有聽說代年企業被韓氏集團給盯上,更近的消息則是今天她無意晃過書報攤上所看的斗大「韓爾揚欲收購代年?」的字樣。

  這樣看來,陳安力對她來說,已無任何的利用價值,就算現在把喬穎君送到他的面前,想他也不敢再動那屬於韓爾揚的女人半分。真是沒膽的男人!李蔓莉撇出一臉的不屑。

  她回過頭若無其事般的隨便看看,就在看見那已跟了她幾天的人時,李蔓莉滿意的轉身,再次走進標有休息住宿的旅社。

  今天,她又找了一個男人來陪她上鏡。而過了今天之後,她就將遠離臺北,遠離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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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先生,山莊的守衛老李在線上。」張秘書透過內線說著。

  「有事嗎?」他振筆疾飛地在文件上簽下一串指示。

  「老李說,有個名叫喬穎君的人闖進韓氏山莊。」

  「喬穎君!」一聽到這名,他的筆倏地停下�!附舆^來�!�

  「是�!狗畔码娫�,張秘書快速地將線上的老李電話轉進去。

  「怎么回事?」按下通話鍵,韓爾揚直問。

  「今天我回山莊巡看,一進大廳就看見有人睡在沙發上。」老李回道。

  「你說她叫喬穎君?她告訴你的?」再問。

  「不是,是我翻她皮包看到身份證上寫的。」老李繼續說著:「她現在還睡著,我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給我看著她,我馬上回去�!�

  切斷電話之後,韓爾揚拉開抽屜,拿出一疊男女親昵裸擁而四肢交纏的限制級相片。再一次的,怒焰已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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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於黑暗之中,韓爾揚靜靜的看著躺於床上的人。

  看著她臉上一道道似刮傷的血痕,讓他不禁懷疑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真的在暴怒之下劃傷了她的兩頰及手臂嗎?如果是,那,為什么他只記得,他只傷了她的左臉?這是怎么回事?

  這樣的傷口,不像是破他的戒指所刮。

  也許,也許是她愈合力強,也許是他在憤怒的情況下,忘了曾做過的事。對,一定是這樣!韓爾揚肯定的點著頭。

  在找到原因所在之後,之前他所遺忘的殘痛感受,又再一次的啃噬著他的心。

  轉望窗外已漸漸泛白的天色,他的心——冷如冰。

  她好累,睡得好累。

  翻過身,喬穎君不安的動著麻痹的四肢。

  張開眼,她就見到完全陌生的房頂。她猛然坐起想爬下床,然,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一時跌摔至地毯上。

  扶著床沿,喬穎君慢慢記起曾有人想要勒死她。她吞著口水,撫著自己的頸子。

  她轉頭看著有晨光映進的房內。這該是一間主臥房。

  是韓氏山莊嗎?這是他住的地方?喬穎君不自覺地輕綻一抹笑意。他應該沒事的,否則,韓氏山莊應該會有些許的騷動才對。

  只是,在此時,她不該害怕的。但,為什么她卻汗毛直豎?室內溫度有這樣冷嗎?冷得她全身不斷發顫?這是怎么回事?

  在清夾的涼風吹拂下,她竟感到一股冷意由後透來。

  喬穎君扶床站起。她環著雙臂,四處尋著異樣之處。清晨是有些微涼,但,不該是這樣冷的。

  這種冷,就像是將被人所獵殺,而發自心間的冷意。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頭待宰的動物。

  「想逃�。俊贡翅嵬蝗缙鋪淼穆曧�,教她猛然回頭。是了,那冷意是由他所傳送出來的。

  「你怎會在這?」看見立于角落的人影,喬穎君壓下心口所有的不安,朝他走去。

  「敢面對我了?」見到穎君未曾退怯的向他前來,那清麗臉上的傷痕竟深深地刺痛苦他的心。「不再逃了?」

  為什么她能夠在做錯事的下一刻,像沒事人般的面對他。為什么!韓爾揚緊咬牙,強抑地想褪下胸口的悶意。

  但是,置於西裝外套口袋上讓他緊捏毀損的栢片,卻教他心口間的怒濤翻涌直上。

  他知道自己完全沒資格與立場干涉她的交友情形,他真的知道。但是,他是這樣的愛她呀!

  愛�。克氖澜缢踩煌V�。

  韓爾揚整個人為之一怔。

  他不是不懂情?不懂愛的嗎?他不是人稱狂獅的跋扈男子嗎?那——

  他愛她什么?韓爾揚凝視立於眼前的麗人。

  愛她之前的淡漠神情,也愛她之前的堅強韌性,更愛她之前的淺淺笑意,就連她眉宇之間的淡淡愁緒,他也愛。

  他又是從何時愛上她的?是初見的那一晚?還是黎鴻出現的那一天?或者是她拒絕他以婚姻做為補償的時候?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認識她之後,他的生活就一直少不了她的存在。

  這算是一種習慣嗎?

  在未遇見她之前,他也曾習慣於其他女人的陪伴,但為何,卻從沒此刻這種錐心之痛。

  難道,這是他的報應?是上天對他換女人如換衣般快速的報應?

  從不知道那些曾被他所拋棄的人會有多么的難過與心痛,他只知道,不要了就放手,不要了就轉身,他從不考慮她們的感受,也不想知道她們的任何心情。

  但是現在,他竟好像體會到了她們心中的那種怨恨。

  如果可以,他相信她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可以,她們會希望能殺了他這個負心人的。真的,他真的相信那些曾讓他—腳踢開的女人,對他—定有著這樣的恨意。

  就如,他此刻心中,對喬穎君的恨意一般。那種想置人於死地的憤恨,不該是女人專利的。

  更何況,他是這樣的愛她。愛她,夠不夠格干涉她��?

  愛的越深,恨的也越深。

  他絕容不下他的私人收藏品有著他人染指的記錄,容不下……

  「逃?我為什么要逃?」她不解�?粗麖碗s多變的眼神,及陰情不定的陰森表情,喬穎君抬頭問出—句。

  「想裝成失憶?」韓爾揚眼一瞇。

  「我為什么要裝成失億?」穎君退後一步�,F在,她已感受到自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殘狠氣息�!改愕降紫胝f什么?」

  之前的冷意即由他所散發出,現在再見他帶有殘意的雙眼,她不禁微微顫抖。她做了什么嗎?

  「我一直以為你不愿嫁我,而選擇屈就情婦位置的原因,就像你說的是不想接受一樁毫無感情的婚姻;甚至在你因我上了別人的床,而退出情婦位置時,我也是以為那是我破壞了你所訂下的條約。我一直以為這是實倩,但是,很顯然的這并不是事實�!�

  「什么意思?」他眼中所閃爍的寒光,讓她心一涼。

  「什么意思你會不知道嗎?」他跨前一步,低頭俯看她的眼。

  在那清亮的眼眸中,除了一片清澈與迷惑外,他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心虛。

  韓爾揚心一緊,手一掐。他不要有心疼的感覺,他也不要有為她心痛的感覺。如果愛她就要承受這種傷,那他不要!他寧可毀她,也不讓她有毀滅他生活與事業的機會。

  掐住她的喉,他慢慢地施力。

  「你!」緊窒的喉間讓她難過的滿臉漲紅,就在她臉色轉紫,瞳孔漸漸放大之際,她還記得問出一個問題:「這是愛你的代價?」

  霎間,他臉色劇變。在放開她的瞬間,韓爾揚毫不憐惜的將她推離。

  他的猛力推甩教喬穎君頓時重心不穩地跌坐於地。猛然竄入的清新空氣讓她不住地深吸著,那空氣間的甜美與清涼是她所需要的。

  即使經歷了方才令人詫然的事件,明亮的雙眼仍是一片的清澈與坦然。但,不斷輕顫的雙肩,卻泄露了她此刻心中的真正感受。

  不是害怕,不是驚懼,更不是膽怯。

  是不信、是怨懟、是不甘、是心痛、是心傷、也是心碎。

  但,心早碎了。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那一臉的冷寒。

  看著她清如明鏡的黑瞳,他——

  「愛我?哈哈哈……」他狂笑而出�!笎畚覑鄣教焯焖瘎e的男人?天天換男人?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愛,太齷齪、太骯臟、太廉價?」

  「我沒有。」對他的指控,她搖頭。

  「你沒有?」他冷笑著吐出殘酷言詞�!付氵@一身的殘缺,又有何資格來愛我……」

  「我——」她愣住了。是了,她是殘缺的。那一天,為了求他替她解去「愛我」,她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是的,她是殘缺的。喬穎君忍著他對自己的刺傷。

  「讓多少男人用過的身子,還夠格用來談愛我?」狂揚的恨意,教他克制不住語意的尖銳。

  那一字字的殘虐,重重地襲擊著喬穎君脆弱的心。她伸手搗著胸口。如果他的用意是傷她,那,他如愿了。

  「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所以——」她仰起頭,對上他眼中的恨與忿,一字一字的出口:「我是清白的�!顾従彽刿懔似饋�,笑得輕,笑得淡,笑得無謂與傷情。

  直視他眼中燃得似火海般的恨意,她轉過身,一步步的移向門去。

  她不懂他恨什么。該她恨的,不是嗎?畢竟受了冤枉的人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到哪去,但是,往東往西往北往南總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懷抱之外,她還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匮壑械臏I水,她的腦中正片片倒映著方才他急於置她於死地的殘忍。他是這樣的恨她,是這樣的恨她,恨她恨到想奪走她的呼吸。她的生命需要靠呼吸來維持,沒了呼吸就沒了命。而他竟然狠心的想要了她的命。

  是了,他一向手段狠殘。能逼瘋前妻的人,能談得上仁慈嗎?但那是因為他有著被背叛的感受,所以他對前妻施以教訓。那——

  那她呢?她做錯了什么?她一直是這樣默默地愛著他,愛得這樣苦,愛得這樣累,愛得這樣無法自拔,愛得這樣痛。

  如果她錯了,她愿意接受他對她的狠心,但是,爬上別人床的是他呀!為什么現在,錯的人卻變成了她?她哪里錯了!

  蒼白的臉上有著死亡的陰影。他真要她的命嗎?他真的要嗎?她空洞的眼眸中有著凄愴的悲哀。

  「跳!」一句冷絕自她身後傳來。

  自她跨出大門,韓爾揚即跟隨在後。他滿腹的恨意無處可泄,在看見她孤立於突出的懸崖時,他冷然的吐出一句。

  「你……」回過身,喬穎君雙唇微顫。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她?為什么他會這樣狠?

  做錯事的是他不是她喬穎君呀!她仰起頭,兩行清淚不住的淌下臉頰。

  既然錯的是他,那為什么他還要這樣逼她?難道,難道她愛他愛的還不夠苦?不夠痛?不夠累?

  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她?為什么��?要死,也該是他死!

  但,她舍得嗎?

  喬穎君緊握十指,緊咬下唇,她不讓一聲嗚咽沖出口。

  「你不是說你是清白的?你不是說除了我之外,沒有別的男人碰過你?那,證明給我看呀!證明我在飯店里看到的不是你與黎鴻幽會的事實,證明你清白的心一直都是我的,證明你完全沒有錯!證明呀!」因強力壓制內心的痛,而不住抽搐的臉龐,在此刻看來,竟有著邪惡的陰狠。韓爾揚發出一聲怒吼:「你證明呀你!」

  雖然兩人并無婚姻的束縛,但是他從不相信她會像李湘岑一樣背著他找男人,但是,親眼所見的景像,是他再如何也抹不去的事實。

  還有,口袋里這些裸身相擁親昵偎依的相片,也是不容磨滅的事實;每一張相片都控訴著她是一個淫蕩無恥的女人。他拿出不想再看到的那一堆相片。

  那些社會敗類,那些人間垃圾!他會找機會毀了他們。

  即使是黎鴻,他也絕不放過。

  而眼前這個傷透他心的女人,他一定要教她懂得他的忿與恨。

  「黎鴻?」看見他眼中的恨意,她的心冷了。他竟然說她與一個已消失許久的人在飯店幽會?「你查過了嗎?你知道事實……」她的話尚來不及說完,就讓他給截斷。

  「事實?擺在眼前的這個就是事實。」揚起手中彩色分明的照片,韓爾揚用力朝她身上甩去。

  她轉過臉避開迎面砸來的相片。望著一地的相片,她目光頓時呆滯。

  真的是「她」?喬穎君不自覺的抬手撫上自己的臉。真的是這張臉。

  那相片中的容顏是她每天醒來必會瞧見的模樣,一抹輕笑浮上了她的唇邊。她竟然看見自己正裸身與不知名的男人相擁,做著極為大膽的情愛動作。

  只是,為何她在「她」的眼中看不見因被人拍照而不安與羞慚的眼神,反而見其眼中見到了一抹得意與惡毒?「她」似乎早有被人拍照的準備。

  這時,她也記起了自己之前被人勒頸迷昏的事。

  「如果我說,我是被設計的,你肯再查一次嗎?」她眨著水亮眼眸,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有必要嗎?既然做了,何不大方承認?」深沉的黑眸中飛掠過一絲冷意。

  「難道,連再查一次你也不愿意�。俊顾敛豢紤]的拒絕,讓喬穎君因崖上的狂風吹襲而踉蹌。她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嗚咽。

  「這些火辣辣的相片還不能讓你承認?他們拍的角度可都是你最美的一面,這——」他瞇起透著怒火的雙眼:「你不能否認吧�!�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原來,你的心是這樣的傷人。」喬穎君悲凄地垂下肩:「算了……這樣的一顆心,我不要了。」

  「就憑你一身的殘缺,也妄想得到我的心?」充滿恨意的雙眼,搭著出口傷人的話,直教喬穎君——

  「為什么要說這樣傷人的話,會痛哪!」喬穎君揪住衣襟眼眶盈滿淚水朝他狂喊出。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一直強調著她一身的殘缺,這身的殘缺他也曾親身參與的,不是嗎?

  「痛?你以為就只有女人會心痛?你以為我們男人的心就不會痛嗎?說不痛是不想變成弱者讓人恥笑,但是,我告訴你——」韓爾揚岔怨的緊握雙拳,朝她狂吼出:「我痛吶!」

  「你痛?你真的痛嗎?你痛的要我承認一件我從沒做過的事?那,你還真是痛——」她揚起頭,對上他怨恨的目光。「痛到失去了理智,痛到失去了正確判斷力,痛到想逼我跳崖……」

  「逼你,我逼你了嗎?就算我逼你跳崖,你能告訴我,你敢跳嗎?你敢以死證明,那些相片中的人都不是你?哈哈哈……」韓爾揚狂笑出他的不信�!改悴桓业模驗槟闩滤��!�

  她的雙眸中盡是一片哀凄。站於懸崖邊,—陣狂風吹掠過她的身子,揚起了她輕飄的裙角。

  「是呀,我怕死,我怕極了。我怕那種心死的滋味,我怕被愛人誤會的那種心死的滋味�!顾蛔☆澏兜纳碥|,有著風一吹就倒的可能。哽咽的語音有著我限的酸楚,不斷滑下的淚水滴濕了她的衣領。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難道,難道我對你的愛還不夠深?不夠深到讓你能相信我的無辜?請你仔細看看那相片中的人好嗎?那真的不是我呀!」

  狂風再起,她腳步虛浮。那在風中微踉的步子,竟形成了一種飄零的詩意。崖邊斑剝的巖石正悄悄地,一片一片地,隨強風脫離禁錮,墜入深海。

  看向她此刻飄然的美麗,韓爾揚竟有著一種無形的擔憂與恐懼。她臉龐上的凄愴幽幽,教人不禁為之鼻酸。只是——

  「無辜?哈哈哈……」雖然為她臉上的凜然所驚訝,但,只要一想起那些隨風飛散的相片,他就無法拭去對她的恨意。

  「如果,我跳了,你真的就會相信我的無辜嗎?」她斂下雙眼,看著所立的土地。她敢跳嗎?喬穎君不知道。她睜大眼眸,將所有淚水凝於眼眶之中。

  下邊的海底,是不是美麗?是不是也如同這一片土地般的令人留戀?她好喜歡海洋。喬穎君轉頭看著後方的大海。

  「會吧!如果你真的跳了,我想你剛才所說的話應該還是有可信的地方。只是,你敢跳嗎?喬穎君!」他咬著牙,帶著恨意跨步向前。

  韓爾揚想上前拉住她回山莊去。雖然他恨她的淫蕩,但畢竟罪不至死。況且,他也無權定她生死,只要她從此安份,他應該還是會原諒她的。深邃黑眸泛起了一絲難堪,為了愛她,他竟愿意退讓到這地步。這可是他所認識的自己?

  也許,他會試著忘掉之前的一切,與她重新開始。

  見到他逼向前,喬穎君的心早已痛極欲死。

  進一步,傷她的心,再進一步,毀她的情,進三步滅她僅存的呼吸——

  就在韓爾揚伸手欲抓住她手腕之時……

  喬穎君再往崖邊退一步�?粗缫芽虅澣胄牡睦淇崛蓊�,她雙唇微顫。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天呀!我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霎間,喬穎君激動地握下雙拳,仰天狂問出一句不甘的控訴。

  那原含於眼眶中的淚水,突然決堤狂泄而下。順著悲慟哀凄瞼頰奔泄而下的清淚,在強風的吹襲下,竟以—道曲線飄灑於地。

  似含帶滿腹怨懟的凄厲狂喊,讓韓爾揚一時愕然。這時,他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悲憤。她的淡漠消失了。

  看著那透過強烈陽光映射而閃出刺眼光芒的淚水,韓爾揚倏地緊握雙拳。他想擁進她所有的痛。但是——

  「一斷深情似風揚……」她扯下頸項上刻有他名字的項鏈,往後拋去。斂下眼中所有的哀慟,她抬眸凝進他的雙眼。

  他可知道,她愛他,愛到心死?

  「你!」韓雨揚瞪著她忽然出現的一臉平靜。她想做什么?

  由喬穎君口中緩緩道出似絕別的言詞,令韓爾揚頓時感到懼伯。那彷似已無牽掛的容顏,教他心生駭意。

  「再滅愛戀如煙飛�!鼓孟略撬麨樗魃系亩�,喬穎君再向後拋去。既然心死了,那……

  「你這是在做什么!」見到她平靜之中又顯現出的淡漠,他的背脊竄起了一陣涼意。

  「終絕——」這一刻,水亮明眸似不舍的想盡一切的記取眼前的冷峻容顏。

  記得住嗎?她記得住他此刻的模樣嗎?在來生,她還記得住他此刻恨她的絕情模樣嗎?她,受得起他的恨意嗎?

  看著他,喬穎君緩緩綻開一抹凄美:

  「此生遠離君�!�

  話一落——

  身也落。

  閉起雙眸,雙手一張,喬穎君任由狂肆的風浪將她掃落空中。她以著一道美麗的弧度,飄墜而下,墜入那——一片湛藍汪洋。

  遠遠一看,在燦耀陽光的映射下,一道粉黃光影,彷似被一圈圈璨眼光芒所覆蓋。在不到數秒的時間,那絢爛身子以極速之速度落入深不可測藍海之中。

  「穎君!」懸崖上突然消失的身影,教他一聲驚狂沖出天際直上云霄。

  親眼見著愛人落海,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凝望著平靜無波的海面,韓爾揚心一痛膝一屈,他不住顫抖的手揪住了衣襟。

  「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然而,這一切卻都沒人可以代為回答。霎間,一陣狂風乍起,原顯得平靜的海面亦因此而刮起一道道巨浪。

  望向茫茫大海,韓爾揚的心好似凍結成冰。

  她,竟這樣無情的要他面對她的選擇��?她,竟這樣狠心的將一身的哀慟留給他��?她——她竟然這樣殘忍地阻斷自己年輕生命�。�

  她是要他一輩子活在懺情的世界里?她是要他一生悔恨不已?

  難道,她,想以死來折磨他��?倏地握拳。

  「不!」韓爾揚忽地朝天厲聲抂叫:「你不能這樣對我!喬穎君,你不能這樣對我!聽到沒有!你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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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陽光遍灑的湛藍海洋上,一艘揚著白色旗幟載有一對出色至極男女的豪華游艇,正隨著淺淺浪濤漫漫漂蕩。

  突然,原本悠游飛翔於淺藍天空的白色海鳥,竟朝躺於甲板上看似沉睡的黑發女子俯沖而下。

  警覺到海鳥的侵襲,立於船邊的銀發男子雙眸一冷。他伸手執起船桅懸於一邊的粗大繩索,毫不留情地朝目標使勁擲去。「咚」地一聲,白色海鳥應聲落下。

  然,剛將海鳥打落的粗大繩索已朝黑發女子橫躺的身子重重劃下。

  一個疾速,銀發男子以身覆身地為她擋去那一繩的重重鞭劃。

  乍起的抂肆海風,拂亂該男子的一頭耀眼銀發。斂下金眸中的冷意,他神情溫柔輕撫著身下讓墨鏡占去大半臉孔女子的窈窕曲線。

  她,是他想用生命保護的女人。

  突然加於身上的重量,讓黑發女子張開雙眼。她半坐起身,透過墨鏡凝進他的耀眼金眸。

  他總是這樣,毫不遲疑的挺身為她擋下所有的傷害。倘若不是他對她的呵護與愛憐,想必這二十多年來,她的身上應有多處的傷痕印跡。

  「你又受傷了�!故且痪潢愂鲆彩且痪湫奶邸Kp手將墨鏡往上一推。

  那是一張冷麗容顏。當她唇邊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輕揚,抬眸望向眼前迷人的冷峻臉龐時,似由空中墜落的光影,引她一驚。

  「你看!」她坐直身子,伸手指著直墜落下的光圈。

  瞥見那極速落下的物體,銀發男子劍眉一皺。

  「嘩!」一陣水花濺起。

  「你留在船上,別亂來。」他快速起身,在稍動四肢之後,銀發男子即躍人海中往該光圈的墜落點游去。

  如果她沒眼花的話,那是——人。

  拿起身旁本欲用來觀賞美麗景致的望遠鏡,她往高處望去。敢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想必是擁有必死的決心。

  那,她要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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