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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難賣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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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賣點,各家狗仔們哪肯放過這條新聞呀!

  原本只想追查出雷家大公子的神秘女友是否真是高國荃,怎料跟下去的結(jié)果,竟然又冒出了個火氣十足的年輕辣妹,這下子沒揪個水落石出,怎對得起老板……不對,是對不起好奇心重的普羅大眾呢。

  雷汰齊這個低調(diào)的財顧專家,理財高手,年輕多金又未婚,媒體本來就興趣高昂了,如今傳出戀情,而且,一傳就是兩個,豈不令媒體諸公樂瘋了。

  高國荃已經(jīng)浮上了臺面,她的態(tài)度與表現(xiàn)也有著極高昂的「參與感」,所以,不需費太多精力求證。

  那,這個年輕辣妹是何方神圣?

  于是,劉品嫣被迫拱上臺面,開始讓人用放大鏡檢視。從出生的第一步,到昨天在公館附近買魷魚羹,一舉一動都在攝影鏡頭下曝了光,將她的根都刨個精光,連任凝的名字也沒逃過天羅地網(wǎng);外傳,可憐的任凝是因為與她爭風(fēng)吃醋而慘遭橫禍,直到如今都還沒睜開眼,可憐一個花樣般的少女就這么凋零了……

  總之,上大學(xué)之前的點滴,不痛不癢,消息見光的不多,之后的林林總總,寫得可就巨細靡遺了。

  當(dāng)然,負面居多!

  雷汰齊壓根就不理會外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他才不想隨之起舞,徒增他人茶余飯后的題材。不理、不理,理性且EQ十足的他根本就懶得理會……當(dāng)他踩了煞車后,竟發(fā)現(xiàn)自己停在古異住的那棟大樓的路邊,剎那間,酸意沖腦。

  怎么回事?她一玩起躲貓貓時,他就將地跟姓古的聯(lián)想在一起?

  笑嘆著自己的口是心非,雷汰齊搖搖頭,發(fā)動車子,抬眼一瞧。那個只扎著馬尾、素顏卻未掩秀色的女人,不正巧就是那只該死的小老鼠嗎?而她身段,就是古異的窩……深夜時分,她竟出現(xiàn)在古異家的樓下?

  「劉品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劉品嫣聞言微愕,猶豫了幾秒,轉(zhuǎn)身走人,不理他。

  她的反應(yīng)早在他意料之中,輕踩油門,他緩緩跟上前。

  「爭風(fēng)吃醋?那男人就是古異,對吧?」

  張大眼,她身子一僵。

  「你聽誰說的?」說完,她惡咒了自己兩句。不是打死也不理他?怎么又多嘴了?

  「誰?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想到那斗大的標(biāo)題,再對照此刻的「眼見為憑」,他有點想抓狂了�!鸽y怪妳出了事情,第一個就找上他,沒一次例外�!�

  「就算我愛找他,又怎樣?關(guān)你屁事?你是存心找我吵架嗎?」倒楣,早知道就該讓古異送她回家,也免得再積一肚子火過夜�!肝覍嵲趹械美砟懔死病!�

  「妳又來了!」

  不知道他是在怨她說臟話,抑或是見她抱著背包又想避他唯恐不及,可是,她冷聲哼笑,兩樣都不理。

  喀嚓,車門倏地在悶頭往前走的她身前彈開,擋她去路。

  「你要嚇?biāo)牢已�?�?br />
  「上車�!�

  「不是叫你別來煩我?」想到這幾天來像是櫥窗人偶的遭遇,全都拜他所賜,一把無明火就冒得很旺。「烏鴉人,你賠給我平靜的生活啦�!�

  「上車�!�

  「雷汰齊,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耳朵里?」

  「上車!」盡管已經(jīng)氣沖腦門了,嗓音仍不見一絲波動。

  將他的性子摸透八成,劉品嫣知他將近到達爆發(fā)邊緣。她忿忿不平的坐上車,砰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撼動了整輛車。

  他沒開車。

  關(guān)門聲像是起動鍵,他的怒火在瞬間完全決堤,側(cè)身瞪著她,兩人就在車上吵了起來。

  架,越吵越兇;話,越說越狠。

  心中泛傷、眼眶噙淚,劉品嫣突然握緊拳頭狠狠的朝方向盤中心的喇叭按下,然后轉(zhuǎn)身。

  「妳想上哪兒?」喇叭聲嚇了他一跳,再見她伸手摸向門把,他更惱了。

  「你管我?哼,被你氣到滿肚子大便,你還想要我忍?」

  「妳敢給我下車?」

  敢?

  這輩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別人威脅了。

  「雷太少爺,你看我敢不敢!」橫眉豎目,她扔下兩句話,下了車,神態(tài)略顯急迫的揚長而去。

  她真敢?!

  雷汰齊氣到一個不行,惱到發(fā)冷起栗的腦子霎時再也容小不任何理智的命令,很直覺的用力踩盡油門,飛馳離去。

  「禍水,禍水,這輩子,再也不理任何女人了,尤其是這個姓劉的禍水……雷汰齊,不準(zhǔn)你再對她屈膝求和,不準(zhǔn),不準(zhǔn)!」惡聲喃念,音量大到完全覆蓋了比吉斯的周末狂熱。

  周末狂熱,她的最愛之一!

  「待會兒下車時,就將這片鬼CD給扔了,就像她一樣……」想到,又是一陣心痛,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盡露,他大聲吼著。

  偏偏,嘴皮子說得狠厲,骨子里的傲氣卻少得可憐,連踩油門的大腳也很不爭氣,才刷地闖了幾個紅燈、飆過幾個路口,他就很孬的將車停在路旁,使勁的拿額頭撞向方向盤,灼熱的眼眶泛起了越來越熟悉的酸意。

  三番兩次被她這般消磨,凌辱,吆喝使喚,雷汰齊,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隔了幾條街……

  沖回去大樓向認識的警衛(wèi)打聲招呼,借廁所清完絞痛的腸腹,身心俱疲且面容更倦的劉品嫣雙手盤胸,慢吞吞的晃回來,看到空蕩蕩的路邊,一愕。

  人呢?車呢?

  夜色中,她不死心的東張西望,然后,完全確定一件事。

  這人的風(fēng)度死光了,三更半夜,他真的放她孤鳥單飛!

  掏出手機,咬牙切齒的她連按按鍵時,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指頭因為用力過猛而快抽筋了。

  「雷汰齊,算你狠!」一接通,她氣到連話都說不穩(wěn)了。

  沒想到,真的是萬萬沒料到,他竟狠得下心扔下她一個人,就在深夜、連招輛計程車都提心吊膽,甚至是體力不足到快虛脫的狀況下……熱淚再也止不住,劉品嫣啜泣宣泄。

  以為他雖然扮豬吃老虎,但好歹也有幾分真心誠意,卻發(fā)現(xiàn)原來仍是自己的眼睛被蛤仔肉給糊住了,下錯賭注……哭死,她最好是哭死啦,總比嘔死來得強。

  「狠?狠得過妳嗎?」他也很敢嗆了�!笇玻уe萬錯都不能是妳的錯,都怪我,是我寵壞了妳,隨妳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什么寵壞?

  「不是跟你講,我滿肚子大便?」

  「那又怎樣?」

  冷不防的聽他學(xué)她的話來嗆她,她抓狂了。

  「那又怎樣?雷汰齊,你也未免太耍屌了!就算吵到舌根都咬斷了,連等我上個廁所再繼續(xù)吵,這樣也不行?這樣就叫寵壞我?」

  電話的另一瑞沉吟著,良久良久。

  「……上廁所?」

  「沒錯!」吼聲幾乎要將他的耳膜給震破了�!付伎毂锊蛔×�,我不去蹲,你是要我拉在車上呀?」

    后知后覺的雷汰齊這才突然想到。這幾天她大姨媽「登門拜訪」,在這期間,她常常會有滿肚子大便的非常狀況……這……

  「太過份了你,就算劈了腿,想甩我,也不必玩得這么陰險吧!」

  但,他真的是以為她故技重施呀!

  「你以為我又恰又兇,所有男人都會怕我?」

  誰敢說她又恰又兇?他第一個翻臉啦!

  「半夜三更的,你將我扔在街上,萬一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怎么賠我?怎么對我爸媽交代?」

  聽她越罵越兇,也越顯得歇斯底里,更驚懼于她不同以往的迭聲泣訴,再思及她一個人孤佇在無人的街頭,他頭皮又麻得緊了。雷汰齊再度踩盡油門,刷一聲,車頭嘎聲調(diào)轉(zhuǎn),剛轉(zhuǎn)進剛剛的那個路口,就見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

  慘了!

  車未停妥,他就邊追過去邊喊著,「等等……」

  「等?等什么等?你是要我在這里等死呀?」垂著兩行淚,她一屁股坐上車,重重的拉上車門。

  「我只是以為妳又像上次一樣想藉尿遁……」傻了眼,他怔佇在臺北市的暗夜街頭,望著計程車的排氣管噗噗的冒著白煙,開走了。

  她,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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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汰齊?」

  「是呀,聽說妳跟雷汰齊……」

  「我不認識他!」

  三只狗仔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他們總算探到第二號女主角的落腳處,正想求證她跟雷汰齊究竟有幾腿,結(jié)果,她一開口就全盤否認,這、這就不好玩了呀。

  「可是,妳不是才跟他出游……」

  「說一下嘛,雷先生對妳怎么樣?」

  「你們別問我這個,OK?」好后悔沒先看看是誰才開門,這些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啦,她跟雷汰齊就算扭成麻花了,又關(guān)他們什么事呀?

  「啊……」

  「扮豬吃老虎,沒啥好評論�!购藓薜膩G出這兩句話,她眼明手快的將大門闔上,不再回應(yīng)。

  哇靠,扮豬吃老虎?

  這么戲劇化又這么令人腎上腺激素狂增的十個字,要說地跟雷汰齊無牽無扯,就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打聽到第一手消息的三個人眼神互瞄,諜對諜,誰也不愿意慢了對方一步,挾著隨身包包,邁開大步各自沖出劉品嫣的住處。

  先寫,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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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家是以房地產(chǎn)起家,近十年來,則是在科技業(yè)立穩(wěn)腳步,靠的是雷父的精明干練及雷母靈活的生意手腕。幾年前,兩老逐漸倦了,偏大兒子對繼承家業(yè)興致缺缺,在國外喝完洋墨水就順便接受了一個跨國企業(yè)的聘請,直到這兩年才因能力非凡、成效卓越而移轉(zhuǎn)臺灣,接掌順便整頓臺北的資產(chǎn)投顧公司。

  短短兩年,投顧公司由虧轉(zhuǎn)贏,替公司創(chuàng)造最大的利基,雷汰齊的名號自此紅透業(yè)界,身價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吾家有男已長成,兩老自然對抱孫開始有了期盼,但兩個兒子卻遲遲沒給個答案,任憑他們軟硬兼施也無效:所幸,老天爺保佑,老大的凡心最近動了,怎料不動則已,一動就是來場大地震。

  小道消息滿天飛,連雷家長媳是誰都呼之欲出,就只差沒替大兒子確定婚宴時間,看在兩老眼里像是霧中看花,當(dāng)然急著要搞清楚來龍去脈。于是瞞著老大,他們擅自發(fā)出邀請函,兩位女主角,人人都有份。雷家敞開大門、晚宴款待,先敲開與候選者不認識的這面墻,再做進一步的接觸。

  藉此掂掂這兩位小姐的底子,及可能入主雷家的最佳女主角!

  昨天晚上,他們先宴請高國荃,而今晚則是劉品嫣。

  叼根煙,一踏進客廳見幾凈窗明,完全看不出今晚家里有宴客的跡象,雷汰家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走了?」

  「嗯�!�

  「嘖嘖,你們動作真快�?磥�,你們跟劉品嫣比較沒話講,不像高國荃,不僅和你們談得起勁,她還勾著老媽的手臂喊得親熱,我還以為她會干脆在家里住下來了哩�!�

  「是你慢了�!苟抖妒种醒┣�,雷父數(shù)落起他來了�!覆皇欠愿肋^你,晚飯別缺席,一塊兒陪我們多了解了解這位劉小姐。怎么,你是故意趕不回來?」

  「廢話,你們存心來個三堂會審,想嚇唬人家也不是這樣搞法�!顾刹粊磉@一套。

  「聽起來……你替她抱不平?」

  「對。」

  「你認識她?」雷母插進話來了。

  「稱不上認識,在Morise的夜店見過她幾次罷了�!�

  「這……你沒勾搭過她吧?」

  「老爸,這您大可放一百二十萬個心,就算我哈死她了,我也還沒那個本事勾上她哩。」

  「連你也不行?」雷母微詫。

  「所以嘍,你們別小看大哥,他能跟她怎樣怎樣,是大哥的本事強呀。嘖嘖,真令人佩服又羨慕……」

  「她,這位劉小姐的風(fēng)評如何?」厲眼一瞪,雷母搶過發(fā)問權(quán)。

  「不好�!估滋液芨纱嗟闹苯咏o了答案。

  「真那么不好?」

  「是呀,很不好。哎呀,老媽,妳這豈不是白問?那些報紙雜志的記者不是都替你們將她的根給刨得一清二楚了,還問我?我可是要收錢的喔!」

  不理會老二的揶揄,雷母完全針對重點,由不得他岔題。

  「你給我正經(jīng)點回答,別玩了,我聽說她真的很風(fēng)騷?」

  「聽說是這樣啦�!�

  「真的?那她的男人也真的是一個接一個了?」

  「不是喔……」

  「不是?但我聽說……」

  「聽說『不是』一個接一個,是一口氣連劈好幾個哩�!股袂檗D(zhuǎn)為嚴(yán)重,口氣也正經(jīng)八百,雷汰家連眉心也糾了個小結(jié)。

  「連劈好幾個?」

  「嗯,聽說啦�!�

  「天哪,你沒騙我?」兒子竟然跟一個狂蜂浪蝶扯上關(guān)系?這還得了呀�!杆娴挠蠥IDS?」

  雷汰家忍俊不住的笑場。

  「你笑什么?」

  「老媽,我就知道妳深閨寂寞,閑閑沒事窩在家里盡看一堆八卦雜志。沒錯沒錯,聽說是這樣啦�!�

  疾吸了口氣,雷母的神情不見太多的慌張,但口氣倒是急促了些,也忍不住移坐在「消息來源」的身旁去。

  「依你觀察,你大哥是對高小姐有意思?還是對這劉小姐的興趣高一點?」

  「聽說……」

  「少眼我打哈哈,我要你說!」

  「哈哈。妳真要我說?那,我不為自己的言論負任何責(zé)任喔�!�

  「快說啦!」

  「依我觀察嘛,大哥的眼睛應(yīng)該只看得見劉品嫣。」

  這下子,雷母總算略帶慌張了。

  「真是她?我就擔(dān)心是……哎呀,她有病欸,你大哥還去沾惹她?這豈不是存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嗯,娘親指責(zé)得極是,看來,咱家大少爺應(yīng)該是置生死于度外了�!估滋一实鄄患奔彼捞O(jiān)的仍在一旁詼諧打趣。

  「你再亂,我就將你那一屋子的公仔娃娃給扔了�!闺m然微慌,見老二還有心思取笑她,情況應(yīng)該仍在控制范圍才是:「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么辦?」

  「簡單,不怎么辦!」

  「嗄?」

  「這是大哥的事,與我們何干?」

  「怎會沒關(guān)系?他要娶媳婦……」

  「對呀,是他要娶媳婦。所以,我相信他應(yīng)該不會腦筋透逗到替自己找個麻煩進門。怪了,你們對自己的兒子很沒信心喔,小心我找他告狀去。嘻嘻,如果塞點錢到我的枕頭底下……好啦好啦,妳別掐我,我不亂扯就是了。總之,相信大哥的眼光啦,我只能這么說�!�

  「這……人家不是常說什么被愛情沖昏了頭……」

  「大哥會嗎?我相信就算他會,也應(yīng)該是找到了『對』的女人來沖昏頭啦。哎呀,反正妳不是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愁這么多做啥?」

  「話是沒錯……」

  「而且,好心提醒你們,若被大哥知道你們在他背后搞小動作,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可就說不準(zhǔn)了。」

  「什么小動作?我們只是邀她回家吃個飯呀�!�

  「鴻門宴。」

  「……有這么嚴(yán)重嗎?」

  「有!」雷汰家的笑容依舊吊兒郎當(dāng),但語氣有了明顯的不贊同�!付纫�,擺明了就是想拿氣勢去壓人家嘛。」

  當(dāng)了半晌的路人甲,雷父跳回話題。

  「聽你的口氣,你似乎是挺她的?」

  「叮咚。答對了,我的確是投她一票�!�

  老二的答案倒是教雷家兩老大感意外。

  「為何?」

  「不為什么,就是一份感覺罷啦。至少,雷家的財大氣粗買不到她對你們的阿諛奉承,對吧?」

  兩老互望了一眼,沉默不語。

  想到劉品嫣離去時,雖然仍有禮的跟他們告辭,但情緒很明顯的有著極大的波動……

  「老二說的沒錯,老是『聽說,聽說』的一大堆,究竟她是個怎樣的人,我們也要搞清楚呀�!�

  「那,你的意思是?」

  「上次我們找的那家征信社,妳不也是夸他們調(diào)查的工作做得很扎實?」

  兩雙老眼眉來眼去,不約而同的再望向明擺著這是你們「長輩」玩的把戲,與我無關(guān)的閑適神情,當(dāng)下,共同達成默契。

  就這么辦吧,不再都是「聽說」,這次,總要知道「聽說」底下的事實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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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還沒拉開,古異幾乎就猜得出來者何人,

  「怎么妳又來了?」隔了一道門,他大嘆無奈。

  最近,她簡直將他家當(dāng)廚房在走動了,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開門,直接叫雷汰齊將她接走。

  抽抽噎噎,劉品嫣杵在門外,頭低低、眼紅紅、淚汪汪的不發(fā)一言。

  「小嫣?」

  明明人就站在門外,卻光只是像小狗般發(fā)出嗚咽,也不啰哩巴唆的吼他開門,這真不像劉品嫣;不,不是不像她,應(yīng)該說,不像表面的她,比較像卸下武裝后,真實的她……將喝了半瓶的養(yǎng)樂多順手擱在鞋柜,古異拉開門。

  果不其然!

  「又吃排頭了?」炯目見那顆低垂的小腦袋瓜幾不可感的點了點,不覺泛起一絲心疼。「誰賞的?」

  「他爸媽�!�

  鴻門宴,這他早在意料之中,只不過……

  「妳怎會還這么弱?被人酸個幾句又怎樣?妳也替人家想想,辛辛苦苦養(yǎng)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拉拔成雄壯威武的耀眼兒子就妳給拐了,還一點兒都不費吹灰之力……」

  聽他似疼又似數(shù)落的嘀咕,她伸手抹淚,沒好氣的將他踹到一旁。

  總算恢復(fù)一些元氣了!

  怎料,拉上門,他才剛轉(zhuǎn)身,就見她彷佛八爪女般攀上身,哭花的臉貼向他穩(wěn)健起伏的胸膛。

  「這么嚴(yán)重?」雷汰齊知道嗎?

  嚴(yán)重?

  陡然又想起在雷家的交鋒,當(dāng)下一股熱淚又涌了上來。其實,他的父母倒沒說什么太難聽的話,但,那兩雙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似乎暗示著她能自己識相點就最好的了,就覺得心抽得好痛。

  她不想真的當(dāng)個壞女人,可是他們審視的眼光,卻讓她覺得無所遁形!

  「欸,妳是想淹死我?」話才說完,就見她那垂垮的肩頭起了哆嗦,濕濡的面頰從他的衣襟一路向上滑動,直到被咬出齒痕的白唇冷不防的湊向他。

  古異疾閃,難以置信的將水蛭般的嬌軀推松了些。

  「小焉?」

  「你陪我解解悶�!�

  「用這種方式?」

  「對啦�!寡銎鹕�,不由分說的強吻上他的唇,泛冷的唇瓣貼上他更是冷冽的涼唇,霎時,涓涓淚水一發(fā)不可收拾。

  「是怎么了妳?」

  「連你也對我沒興趣�!�

  「我本來就對妳沒興趣,妳別將我牽拖進去�!顾会樢娧奶舫鲋攸c。「他不算太壞,但是,若不小心沾惹到他的人,也絕對撈不到什么好下場�!�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行事作風(fēng)向來也是強悍懾人,恐怕,無辜受累的他也早已嘗到門庭若市的滋味了;當(dāng)然,這還是拜這兩個家伙所賜。

  「我不是他的人�!�

  「妳說了算?」

  「古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依妳的智商,妳還聽不出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他的人!」她氣得幾乎要跳腳了。

  「無妨,是不是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又不是水果報的記者,妳喊這么大聲,是想要我替妳免費宣傳?」

  「過份,過份,連你也對我這么狠。我以為這種十足大沙豬的口吻,也只有像那個喪盡天良。狼心狗肺、落井下石的雷汰齊才說得出來……」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博得妳這么絞盡腦汁的替他羅織罪名?」果真還是雷汰齊有幾分功力,真是令他佩服不已。

  「你還尋我開心?」她越想越火,也越悲傷�!付际悄悖脊帜�,如果那年你能安份守己一點,我也不會被你害得這么慘……」

  「我?」他悵然失笑�!冈瓉恚∧B妳都沒說!」背上的黑鍋又多了一個。

  當(dāng)真是他不殺伯仁,伯仁卻為他而死。那時,他只不過是對梁尚賓跟小凝的接近「網(wǎng)開一面」,沒處處作梗,結(jié)果,傳聞怎會變成是他跟小凝有感情牽扯?

  「說什么?」怎么了,這其中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想知道就去問她呀。」

  「欸,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瓜氲叫∧�,她又眼淚汪汪了,不由自主再度哭倒在他懷里。

  古異無語,輕搭著劉品嫣的肩,走進起居室替兩人煮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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