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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怕蛇郎君 第九章

  忙了一天,在黃昏時刻,白塵居和上官凌終于回到住處,隨行的十?dāng)?shù)名仆從,在白塵居的幾句咒語下,幻化成枯枝落在他手上。

  他將枯枝交給徒弟,「凌兒,將它們擺在案上!

  「是,師父!股瞎倭韫Ь吹慕舆^,轉(zhuǎn)身將幾根枯枝擺于案上。

  一回身,看見師父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的夜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師父的背影,縱使一肚子疑問,他還是不敢打擾師父,靜靜的回到自己的臥房,沐浴更衣之后,再到廚房做了一頓簡單的晚膳,端到廳里放置妥當(dāng),一抬眼,師父依然站在哪兒。

  上官凌望著師父的背影出神,他從小就跟著師父,如今二十個年頭過去,師父容貌依舊,歲月痕跡不曾停留,他知道師父不是凡人,所以對任何奇跡或是詭異之事他部不會太過訝異,可是師父已站在那兒將近一個時辰了,彷佛生根似的動也不動,到底在想些什么事呢?

  是為了恒州這場大旱而煩惱嗎?

  唉,這幾年來,黃河F游一帶真的是災(zāi)難頻頻,先是狂下了三個多月的大雨,致使河堤潰決,大水淹沒數(shù)州,造成了數(shù)不清的生命財產(chǎn)損失。

  緊接著大水之后的災(zāi)難是瘟疫,為了防止瘟疫擴散,朝廷下令封閉了數(shù)個城鎮(zhèn),準進不準出,這下又死了數(shù)十萬的百姓,最后甚至下令燒城,那種慘烈的狀況,他可是親眼目睹,當(dāng)時若非師父,燒城的命令是不可能停止的,只不過他一直覺得疑惑,僅一夜之隔,師父是怎么拿到圣旨的?

  好不容易在師父的努力下,瘟疫結(jié)束了,可災(zāi)難尚未結(jié)束。

  恒州已經(jīng)連續(xù)兩年沒下一滴雨了,干枯龜裂的土地連雜草都長不出來,更遑論農(nóng)作物了,能挖的草根、樹根等等不可能吃的東西都已經(jīng)吃光了,餓死、渴死,熱死的百姓不計其數(shù),整個恒州幾乎看不到一個有活力的人,路旁發(fā)臭的尸體愈來愈多,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始割尸體的肉裹腹,這里簡直是人間地獄。

  而這些種種的災(zāi)難并非天懲,而是幾只妖魔所造成的。

  水災(zāi),是診魔所致;瘟疫是疫鬼搞的;而大旱則是煉煞和熾煞兩兄弟的杰作。

  診魔和疫鬼已讓師父收服,可煉煞和熾煞卻狡猾至極,而且似乎有其他法力高深的妖魔暗中相助,才讓師父每每算出他們的蹤跡之后,卻又功虧一簣,讓他們逃走。

  「師父!股瞎倭栎p喚!改哿艘惶,先用膳吧,免得累壞了自己!咕退悴皇欠踩,還是會肚子餓吧。

  白塵居轉(zhuǎn)過身,在桌旁坐下,端起碗,又停了下來,望向在他左側(cè)落坐的上官凌,終于開口。

  「凌兒,你跟著師父多久了?」在人間已經(jīng)待了好久好久,久到時間已經(jīng)不具任何意義了。

  「二十年,師父。」

  白塵居點頭。二十年嗎?還不夠,可是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

  黑靖近日的動作頻頻,破壞他收服煉煞和熾煞的行動,他知道他的目的是要讓他無暇顧及其他,好趁機找上紅兒奪取聚魂丹。

  五百多年來,黑靖的魔力增強不少,他的結(jié)界最多只能阻擋黑靖三日,他必須在三日內(nèi)收服煉煞和熾煞才行,只是……每每感應(yīng)到他們的氣息,一趕到,就會遇到黑靖出面阻擾,而熾煉雙煞也早已不見蹤影。

  他只知道黑靖與他們勾結(jié),利用他們作亂人界,并掩護他們逃離,但是一定還有什么環(huán)節(jié)被他忽略了才對!

  今日,他感應(yīng)到雙煞漸漸往南移動的氣息,他們是打算另起爐灶了嗎?

  不行!他不能再讓雙煞涂炭他方,這一次不管如何他都必須收服他們才行!

  「凌兒,師父會離開三日,這里就交給你發(fā)落,你辦得到嗎?

  「徒兒辦得到,請師父放心!

  白塵居點頭,掏出兩張符紙交與他。

  「凌兒,這兩張你收著,等師父離開第二日,清晨寅卯交替的時辰,擺香案祭天,將這張『大雩符』燒了!

  上官凌微訝,「大雩符,師父要徒兒求雨?」

  白塵居點頭,「趁著熾煉雙煞不在恒州境內(nèi),求雨才有用,燒了大雩符之后,靜待一個時辰,再將第二張符燒了,若無意外,當(dāng)日晚上應(yīng)該就能下雨了!

  上官凌看著第二張符,「沾霈大神?為何不是雨神?」疑惑地問。

  「恒州這場大旱,已經(jīng)不是雨神能力所及的了,雨神所降的雨救不了恒州,必須由沾霈大神帶著上天恩澤廣披的雨澤下降,才能解除雙煞所造成的大旱!

  「原來如此!股瞎倭杌腥淮笪,「那師父方才所說『若無意外』是指……」心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白塵居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沾霈大神欠我一次人情,所以答應(yīng)助我一次,不過……若是師父『不在』了,這個人情自然一筆勾消!

  上官凌的心陡然一沉,「師父,所謂不在了難道是指……」他說不出口,擔(dān)憂的表情盡顯眼里。

  「凌兒,你別擔(dān)心,那只是當(dāng)時的約定,并不代表師父真會出什么事!拱讐m居對徒弟溫和的一笑,拍拍他的肩,「你不會有問題的!

  上官凌點頭,小心的將兩張符紙收好,這是恒州百姓的希望。

  「至于那三位客人……」白塵居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兩位老前輩應(yīng)不至于有什么問題,而且賑災(zāi)的工作有他們幫忙,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只有紅兒……」想起她,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沉默了下來。

  紅兒?上官凌訝異的望向師父。難道師父與那位紅姑娘是舊識?

  發(fā)覺徒弟訝異的眼光,白塵居收斂思緒。

  「紅姑娘天真爛漫,雖然為師的吩咐要她臥床三日,可師父知道她一定靜不下來,師父會扎兩個草人充當(dāng)她的婢女照顧她,你在賑災(zāi)之余若得空,就去探探她,這三日不管她說什么或做什么,絕對不可以讓她離開那間屋子,知道嗎?」結(jié)界只能阻擋妖魔入侵,以及讓紅兒法術(shù)失靈,并不能阻止她從里面出來,他只希望這三日她都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

  「是,徒兒知道了,請師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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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她。

  白塵居在心底暗自嘆息,凝望著擋在他面前的紅娘,眼底的激動一閃而逝,余下淡淡的溫柔,將所有思念與苦澀深埋在心底。

  「紅姑娘?」他語調(diào)溫和,望著她,一股淺淺的哀傷縈繞在心口。

  紅娘望著他,心頭盈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既酸疼又甜蜜,是他啊……

  可是他卻這般陌生的喚著她。

  「你就是白塵居?」她收斂激動的情緒,帶點生氣的瞪著他。

  「在下正是白塵居!顾麥匚臓栄诺某笆帧!讣t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一點也不好!」紅娘搖頭,想起自己半路攔人的目的了。

  「是因為受傷未愈,或者是寒舍招待不周?」

  他這么溫文有禮客氣,反倒讓紅娘更心酸了,想到他為了自己背負了這么大的責(zé)任,她的眼淚就不聽使喚掉了下來。

  「紅姑娘!」見到她的眼淚,他像被燙著了般,既震驚又心疼!赴l(fā)生什么事了?傷勢疼嗎?還是……」

  「不是!辜t娘打斷他,他明明還這么在意她,怎能把她當(dāng)成陌生人?怎能認為他這么做是「為她好」?她好氣他。

  氣他的自以為是,氣他的一意孤行,氣他不懂得對自己妤,氣他只會委屈自己,氣他讓她這般心疼……

  「紅姑娘?」白塵居凝望著她,她的眼神讓他以為……她記得他。

  不可能的!

  他在心里苦笑,他怎能有期待的心情呢?忘了一切對她才是最好的。

  是因為與她有所接觸,所以心里又有了希冀吧!幸好,他就要離開了。

  「別叫我紅姑娘,我不姓紅!辜t娘止住了不爭氣的淚水,定定凝視著他!刚埥形壹t兒就好了。」他不想「認」她沒關(guān)系,她也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聶菁紅了,他必須認識現(xiàn)在的紅娘。但是首先,她要改變他對她的稱呼,「紅姑娘」聽起來實在很刺耳。

  白塵居的眼神變得深黝,眼底閃過一絲掙扎,眉宇問也染上一層隱隱的哀愁。

  紅娘見他久久開不了口,一副她在為難他的樣子,忍不住斜睨著他。

  「『紅兒』兩個字應(yīng)該不會很難叫吧?」

  不難叫,五百多年來,他在心里已經(jīng)叫過千千萬萬遍,可是這個名字,只能存在他心里。

  見他還是不開口,紅娘有點生氣了,不過她并末表現(xiàn)出來。

  「反正往后若『有人』叫我『紅姑娘』,我會當(dāng)作沒聽到!乖谛睦锖吡艘宦,轉(zhuǎn)身離開。

  往后啊……溫柔的凝望著她的背影。

  他等會兒就要離開這里了,往后也會盡量避開她,才與她接觸不久,他就幾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他已經(jīng)無法信任自己能再與她相處了,為了她好,能避多遠是多遠吧!

  「啊,對了,忘了告訴你!辜t娘突然轉(zhuǎn)過身,直接逮到了他深情的目光:心頭暖暖的、酸酸的,又開始生他的氣了!肝乙阋黄鹑ァ!

  白塵居詫異的揚眉,「抱歉,在下不懂妳的意思,」

  「我下午有出去看過了!辜t娘一想到那地獄般的景象,就忍不住一陣心酸,又想到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眼眶不禁再次泛紅。

  他微驚,但隨即領(lǐng)悟,原來自己不只低估了她,還低估了那兩位老人家的玩興。

  「九指爺爺說,現(xiàn)在恒州大旱是因為兩只魔煞的關(guān)系,而你正打算要去收服他們,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刻意略過月老不提,免得他和月老有所接觸,得知她已經(jīng)知道所有事情。

  「不行!」他沉下臉,聲音嚴厲的斷然拒絕。果然還是只有她能激出他的情緒……

  紅娘沒有被嚇到,她知道向來就只有為了她,他的脾氣才會爆發(fā)。

  「你是仙,我也是仙,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因為收服他們是我的職責(zé),而妳的職責(zé)不在這里,妳若想幫忙,就盡早回仙界去。」

  「不!」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你要讓我一起去,咱們同行可以互相有個照應(yīng);你不讓我一起去也沒關(guān)系,我會自己去!」

  「妳這是在威脅我嗎?」他眼微瞇,有點惱意。

  「不是,我只是陳述事實。」紅娘堅定的望著他。

  兩人就這樣互瞪了好一會兒,白塵居才霉微嘆了口氣。

  「為什么執(zhí)意要去?」為什么他就是拿她沒轍呢?

  聽到他嘆氣,她知道他軟化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就有一種感覺,好像我有責(zé)任似的!顾f完,審視著他的表情。很好很好,他嚇了一跳!

  白塵居心口沉沉的一跳,難道……

  不可能,仙帝說過她會忘了一切,她不可能想起什么的,而就算想起什么,當(dāng)初聚魂丹封印解除時,她早已經(jīng)……

  所以她不可能知道的!

  「會有危險的。」

  「我不怕!」紅娘堅定的說。

  白塵居心頭一緊,同樣的對話,五百多年前也發(fā)生過,而最后的結(jié)果是她犧牲了自己,現(xiàn)在呢?

  「可是我怕……」他低喃,凝望著她,眼神哀傷。

  紅娘微微一震,被他的哀傷所感染,心頭泛酸,在察覺到自己做什么之前,已經(jīng)伸出手將他攬進懷里。

  「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了……」她低喃著。

  「紅兒……」白塵居微怔,曲著身子靠著她,熟悉的馨香讓他忍不住閉上眼,強壓下幾乎脫口的哽咽。

  不,他不能沉溺下去,否則一定會亂了她新的命盤。

  他只希望她能無憂快樂的在仙界生活,別再讓他扯入危險之中。

  拉下她環(huán)著他頸項的手,他直起身子,定定的望著她。

  紅娘回過神來。糟了,他發(fā)現(xiàn)了嗎?

  現(xiàn)在絕對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否則她相信他一定會逃之夭夭,以他的法力,若要躲她,是易如反掌!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他察覺。

  她佯裝出震驚的表情瞪著自己的手,下一瞬間,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有……」刻意表現(xiàn)得又羞又急的樣子,最后,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她轉(zhuǎn)身逃了。

  目送著她匆匆逃離的背影,其實他真的被嚇到了,那一瞬間他還以為他的行為讓紅兒想起了什么,幸好沒有……

  壓下心口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樣也好,這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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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就這樣跑了?」九指怪叟口氣非常不屑,斜睨著她的眼神也有著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輕視。

  「要不然你們要我怎樣啊?告訴他我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我告訴你們,現(xiàn)在讓他知道的話,我保證下一瞬間他就不見蹤影了!所以在我還沒有十足把握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

  「妳要怎樣才會有十足的把握?讓他重新愛上妳?」三手老童輕笑!肝也徽J為他有停止愛過妳!

  「就是說嘛!事情沒必要搞得那么復(fù)雜,反正你們現(xiàn)在都在人界,也要一起面對黑靖,等于是過去的情景重演,現(xiàn)在重要的事是要避免重蹈覆轍,而不是顧慮那些前塵往事!

  「所以什么都不要說!」紅娘有點煩躁!负昧死玻@件事就是這樣,我們也別再談了,重要的是現(xiàn)在要怎么辦啦?」

  「什么怎么辦?」九指怪叟反問,

  「就是要一起去收伏雙煞的事啊,我剛剛為了怕他懷疑,所以匆匆逃了,現(xiàn)在要拿什么臉去跟著他。俊

  「有什么關(guān)系呢?如果有個美美的姑娘來抱我,我會喑爽在心里。」九指怪叟說。

  「呿!老不修!」紅娘哇了一聲。

  「呵呵,老而不修才是養(yǎng)生之道,永保青春!」三手老童笑嘻嘻的,一點也不介意。

  「我才不管你們怎樣,他和你們可不同!」

  「當(dāng)然不同,我們可是獨一無二的!箖晌焕锨拜呑园恋恼f。

  「尤其是我,瀟灑翩翩。紅丫頭,妳可別愛上我啊!」九指怪叟戲謔。

  「吼!」紅娘沒好氣的抓住他的衣襟猛搖了幾下!覆灰偻媪耍椰F(xiàn)在很急耶!到底要怎么辦啦!」

  「丫頭、丫頭,我頭暈,不要搖了!咕胖腹舟殴致暪謿獾暮爸,

  「還玩!」她大吼,「我搖,我就是要搖,你給我暈暈看!」

  「好好好,我們幫妳想辦法總行了吧,別搖了!咕胖腹舟判χf。

  「哼!」她哼了一聲的放開他。

  「唉!我說老小子,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對咱們這種老人家竟然一點最基本的敬老之心都沒有,真是太讓人傷心了!咕胖腹舟艙u頭嘆氣。

  「你也別傷心了,怪老頭,咱們要認命哪!」

  「你們都給我閉嘴啦!論年紀,我會比你們年輕嗎?」她可是在蓮池修身養(yǎng)性了五百年才漸漸有了意識的,五百年耶!

  「哎呀!我們都差點忘了,眼前這位可是紅奶奶呢。」三手老童一副失散的模樣。

  「這么說來,咱們不能待慢了紅奶奶,是吧?」九指怪叟也客客氣氣,擺出近乎諂媚的嘴臉恭恭敬敬的說!讣热蝗绱,紅奶奶的吩咐,小的怎敢不從。紅奶奶要小的們獻計,那小的就獻上一計,要跟白公子一起去收妖,只要紅奶奶現(xiàn)出本性就成啦!」

  「本性?」她一頭霧水。

  「對!迷糊加上厚臉皮,有了這兩項利器,誰拿妳有辦法?」九指怪叟很認真的說。

  紅娘瞠大眼,怒瞪著他!肝颐院?我厚臉皮?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妳瞧,妳迷糊到自己迷糊都不知道呢,這還不叫迷糊?」

  「我一點也不迷糊!」她強調(diào),瞧見兩位老前輩懷疑的眼光,她立即聲明,「擺錯姻緣娃娃不能全怪我,是姻緣簿的寫法太奇怪了,任何新手都會看錯!絕絕對對和我是不是迷糊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她用力的一個字、一個字強調(diào)。

  「老小子你瞧,睜著眼睛說瞎話,死不認錯,這臉皮夠厚了吧!」九指怪叟對著三手老童的耳朵,音量湊巧讓紅娘聽得一清二楚,連想裝作沒聽到都覺得太假了。

  紅娘漲紅了臉,難道她真的這么迷糊又厚臉皮嗎?

  「你們太過分了!」她氣沖沖的沖了出去,不意卻一頭撞進了剛好來到門口的男人。

  白塵居沒料到才剛來到此,門都還來不及敲,就被她給一頭撞上。

  他想過了,以他對她的了解,如果沒讓她一起去,她一定會如她所說的自己去,這么一來她就更危險了,尤其還有黑靖的存在,他更該拋開自己的顧慮,將她帶在身邊才能保護她,所以他來了。

  反射性的環(huán)住她失衡的身體,看到她猛地抬起頭來瞪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將她抱在懷里,于是趕緊放開她,退開一步,

  「失禮……」話還沒說完,冷不防被她一手揪住了衣襟!讣t姑娘?」

  「我不是紅姑娘!」紅娘低吼,隨即泄氣的瞪著他,「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一個迷糊又厚臉皮的人?」

  白塵居一楞,疑惑的望向她身后兩位滿臉笑意的老人家,腦袋稍微一轉(zhuǎn),就知道她一定又被戲弄了。

  無奈的看他們一眼,才低頭凝望著一臉認真瞅著他,等著要答案的紅娘。

  「在下對紅姑娘認識不深,因此無法給紅姑娘答案……」

  「我知道了,你也這么認為,只是不好意思明說,對不對?」她沮喪的放開他,蹲了下來,將頭埋進膝蓋。

  「不,在下并沒有……」

  「沒關(guān)系,你不用安慰我了!辜t娘抬手揮了揮,沮喪的聲音悶悶的響起,語氣意興闌珊的!阜凑阋欢ㄊ钦J為我迷糊,只會帶給你麻煩,所以才不讓我跟你一起去收眼那兩只匱煞,而且也覺得我厚臉皮,硬是要你叫我紅兒,硬是要跟你一起去收妖,你都拒絕了,我還硬這么不要臉,我都明白,也了解,反正我就是……」

  「紅兒!拱讐m居打斷她的自憐,看見她這般的難過,心里非常不舍。「我是來邀請妳一起同行的。」

  紅娘一噎,好一會兒,她不確定的聲音才從膝蓋處悶悶的響起,「你……叫我紅兒?」她沒聽錯吧?

  「是的,我叫妳紅兒!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改愦饝(yīng)要讓我和你在一起?」她故意將問題說得曖昧不明。

  沒有察覺到她問題的陷阱,他點頭,「是的,妳說的對,同行才能互相有個照應(yīng)!

  「你確定?」

  「確定!顾o予保證。

  「呵呵呵!」紅娘突然得意的呵呵直笑,整個人跳了起來,笑意燦爛的轉(zhuǎn)頭對上兩位老人家,「九指爺爺,你好厲害喔,原來迷糊和厚臉皮真的很有效耶!」

  聞言,九指怪叟楞住了,三手老童楞住了,連白塵居也楞住了。

  三人相視一眼,還以為她有多生氣難過呢,原來他們都被她給要了!這下……能再說她是個迷糊蛋嗎?

  好像不能,不過厚臉皮倒是名副其實了。

  「唉!家教不嚴、家教不嚴,真是讓白公子見笑了。」三手老童搖頭嘆氣,萬分抱歉的對白塵居說。

  「三手爺爺!」紅娘抗議!高@句話應(yīng)該我來說吧!你們這兩個老頑童!」

  白塵居微笑地望著他們?nèi)说幕,她真的很快樂,不是嗎?br />
  只要地快樂、無憂,他又有何求呢?

  所以就算這一次同行,他也一定會把持住自己五百多年來的思念,絕對不允許自己亂了她的將來,這樣,等到事情結(jié)束之后,她才能繼續(xù)她無憂的生活。

  他可以的!

  「白公子,你怎么了?」晃他的眼底又出現(xiàn)那種濃濃的哀傷,她不禁的問。他到底還要自虐到什么時候呢?

  白塵居回過神來,對著她溫柔的一笑!肝覜]事!

  「是嗎?」她一點也不相信,他老是將所有事埋在心里,這樣真的很不健康耶!「白公子,有心事最好說出來喔,否則會憋出毛病的,像我呢,向來有話直說,有心事就找人吐一吐,吐過了,就痛快了,你可以學(xué)學(xué)我,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心里藏,這樣對事情沒有幫助,對自己也不好喔!」

  白塵居眼底的神情更柔了,她也有所改變了,除了保有過去的體貼善良之外,變得更直爽開朗,更讓他放心,也更讓他……動心。

  紅兒……他的紅兒啊……

  「這樣吧!反正往后咱們一路同行,你若有什么不開心的事,盡管找我哭訴,我來替你主持公道……哎晴!九指爺爺,你沒事干么敲我的頭?很痛耶!」紅娘正在發(fā)表豪爽的哥兒們宣言,冷不防后腦勺被狠狠敲了一記,痛得她迸出了兩滴珍貴的淚水。

  「人家白公子還需要妳這個三腳仙幫他主持什么公道?這一路上妳不要替白公子惹麻煩,白公子就要感謝上大了!幫他主持公道?呿!」九指怪叟啐道。

  「吼!九指爺爺,你很瞧不起本紅娘蜃!好歹我也是個仙,不過是主持公道而已,有何難之有?」她雙手扠腰,為自己的尊嚴護航。

  「是,妳是個仙,了不起,不過妳是不是忘了,人家白公子也是個仙,他會需要妳為他主持什么公道!

  「啊!對喔!辜t娘猛地轉(zhuǎn)身,「白公子,你……」本想說些什么,卻被白塵居眼底的神情給震住,是那么溫柔、那么深情、那么懷念,又是那么的……哀傷,又是哀傷。

  沒料到正說得起勁的她會突然轉(zhuǎn)回身,白塵居沒來得及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垂下眼,定下心神,警告自己不許再泄漏任何情緒之后,才微微一笑,問道:「紅兒想問什么嗎?」

  紅娘眨眨眼,回過神來,看見他又一副正常的樣子:心頭又是一陣疼,不過沒說什么。

  「紅娘知道白公子也是仙人,不過仙號是什么呢?」她故意問。

  白塵居一怔,能說嗎?

  當(dāng)然不能,會把她嚇到的。「在人界,仙號并不重要!辜僖獾目戳丝刺焐!讣t兒,時辰不早,請準備準備,我們該出發(fā)了,早一時收服雙煞,人界就早一時脫離苦難!

  不說就算了,總有辦法讓你說的!紅娘在心里篤定的說。

  「對,我們得趕緊出發(fā),我不用準備什么了,直接走吧!」想起外頭的慘況,的確,兩人的感情事可以暫緩,趕緊收服作惡的精怪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兩位前輩,這兒就勞煩你們了,在下的徒兒會留下來聽候兩位前輩的吩咐!

  「放心吧,這兒就交給我們了!谷掷贤斓慕酉逻@重任。

  「在下先謝過了!

  「走了走了,三手爺爺、九指爺爺,你們不可以偷懶,要乖乖的做事喔!」

  「紅丫頭,妳顧好自己,不要替白公子惹麻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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