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少陽帶著滿臉震驚,漫無目的開著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懷疑自己今晚與心理醫(yī)師相約看診是個蠢到不能再蠢的主意。
那個蒙古大夫!他真懷疑那個只會不住發(fā)笑的蠢醫(yī)師是不是才是有病的那個?他竟然掩著嘴竊笑,大聲宣布他談戀愛了?!
那個傻醫(yī)師有沒有搞錯?!他曉不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
他衛(wèi)少陽縱橫情場數(shù)十年,談過的戀愛數(shù)都數(shù)不清,需要一個心理醫(yī)生來對他說他談戀愛了嗎?
假如他是十幾歲不識情滋味的青澀少年,或許會相信那個醫(yī)師的狗屁言論,可他偏偏不是,所以聽到醫(yī)師的宣布,就差沒一拳狠狠打中那張不斷發(fā)笑的蠢臉。
有什么好笑的?!他可是真的覺得自己病了,才會找上門,不然那個醫(yī)師以為他每天閑閑沒事做嗎?
該死!今晚的決定實在是蠢到不能再蠢!什么名醫(yī)引根本就是在招搖撞騙!找一天,他非得揭穿所謂名醫(yī)的可笑嘴臉。
明天他就去掛心臟血管科,看看他的心臟是否出了問題,他深信:心臟血管科的權(quán)威絕對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徹底推翻那個蒙古大夫的蠢結(jié)論。
一整晚他開著車不住嘀咕,在市區(qū)繞啊繞、轉(zhuǎn)啊轉(zhuǎn),就是沒回家的意思,不知不覺中,他的車已來到二哥家門外,凝望著散發(fā)出暈黃燈光的屋內(nèi),他考慮著是否要進去打擾二哥夫婦。
依他目前惡劣的情緒,實在是沒心情回家再面對母親的結(jié)婚炮火。最近他真不知是在走什么霉運抑或是今年犯太歲,每一件事都不對勁,彷佛是要和他作對般,沒一件讓他覺得好過。
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老天爺看他不順眼已久,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所以要大肆懲罰他一番?
他挫敗的趴在方向盤上,想著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從這一團混亂中解脫出來?
車窗邊地響起敲打聲,抬起頭來看,見到二哥在車窗外對他打了個手勢,要他進門。他一臉茫然,將車駛?cè)胲噹熘,仍不斷想著,二哥怎么會知道他人在外頭?連電話都還沒打,二哥就知道他遇上難題,跑出來解救他了?
停好車,熄了火,帶著滿臉疑惑跟二哥進門,人尚未進門就見二嫂站在門口迎接,他搔了搔頭,心想,難道二嫂和二哥都有心電感應(yīng),知道他來了,所以才站在門口等他?
愈想愈覺得不可思議,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衛(wèi)少商將他帶進門,要妻子拿條溫熟的毛巾來給少陽敷敷臉,清醒一下。
直到溫?zé)岬拿矸笤谒樕希搞不清狀況,只曉得二嫂似乎很忙,一下子跑到浴室端出一盆溫水,一下又準備溫開水,二哥也忙著吩咐二嫂忙東忙西。
他們是怎么了?他不過是剛好路過,進來拜訪一下,他們何必忙成這樣?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有必要這么見外嗎?
想是這么想,臉上的毛巾倒是乖乖的敷著,聽從二哥的指示不亂動,乖乖讓二哥不斷幫他替換溫?zé)岬拿怼?br />
「你要不要帶少陽進浴室沖個澡?」花藜一臉擔(dān)憂地問著老公。
「少陽,你站得起來嗎?」衛(wèi)少商憂心的問著少陽。
「我很好,為什么會站不起來?」透過毛巾,衛(wèi)少陽的聲音聽起來很悶,一如他的心。
「跟我到浴室去!剐l(wèi)少商二話不說,將他自沙發(fā)中拉起。
被二哥拉起,衛(wèi)少陽臉上的毛巾登時落地,他瞠大眼,見二嫂在一旁幫忙扶他,這是怎么回事?
他傻呼呼的讓二哥帶進浴室,扭開水龍頭幫他沖澡,怎么脫光身上的衣服他是一無所覺,只知道二哥待他像對待個小孩子,自己反倒是淋了一身濕,也不見二哥說什么。
二嫂則拿著二哥的睡衣等在外頭,等二哥開門取進幫他一一穿上,再將他扶出浴室,從頭到尾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少陽的臉色還是很白,我看你馬上開車送他掛個急診比較好。」花藜覺得少陽沖過澡后,狀況并沒有改善,忙要丈夫馬上換下一身濕衣服,送少陽去急診。
「嗯!
急診?!他何時需要急診來著?他人好好的,二哥和二嫂是在戲弄他嗎?
「我不需要急診!顾B忙要二哥別忙了。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花藜仍是不放心。
「聽二哥的,跟二哥到醫(yī)院去掛個急診,」衛(wèi)少商當(dāng)他是鬧脾氣的小孩哄著。
「但是我沒病,也沒有感覺不舒服,事實上我好得很,為何要掛急診?」他動了下手指,嗯,很靈活,再動了動雙腳,還能動,這不就證明他好好的沒病嗎?真不知二哥和二嫂在急什么。
「就只是小小的檢查一下,沒什么的。」花藜試著說服他,不相信他人真的很好。
如果他真的很好,臉色怎么會白透得像張紙?以她對少陽的認識,他的氣色始終很好,就算真有什么不舒服,依然生龍活虎,完全不像今晚這樣有氣無力的,所以他真的嚇著她了。
「少陽,你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衛(wèi)少商比較沈著,低沈著嗓音問。
「開車!灌停《鐔柕氖菑U話嘛!他不是開車來,難道會是走路來嗎?他真想大聲的嘲笑二哥一番,可是他竟笑不出來,整個人像是傻了般,回答得極為簡短,好奇怪,這一點都不像他。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來的嗎?」衛(wèi)少商再問。
「二哥,你不是和我有心電感應(yīng)嗎?我人到了你家門口,你就曉得我來,所以出去找我。」這個回答再傻氣不過,卻是他目前所能想到最好的答案。
他這么一說,花藜更是擔(dān)心了,覺得他好像真的變傻了。
「并不是我和你有心電感應(yīng),而是你的頭趴在方向盤上,正好按到喇叭,所以我才走出去看個究竟!
那喇叭聲刺耳得教人受不了,原本以為有人在惡作劇,不愿予以理會,可是那喇叭聲響了老半天,不見車主有停止的意思,他再也忍受不住,便走出去看。
這一看結(jié)實嚇到他了!他作夢都想不到那車主會是少陽,在他焦急的敲打車窗時,見少陽一臉茫然的望著他,似乎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更教他擔(dān)憂不已。
所以他要少陽下車,幫少陽將車開進車庫,并將他扶進屋內(nèi)。
「是嗎?所以二哥你看見是我,才會要我把車開進車庫……呵!我可能是太累了,竟然不曉得我按到喇叭了!菇裢硭^得太糊涂了。
「是我?guī)湍惆衍囬_進車庫的!剐l(wèi)少商糾正他的錯誤。
「是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怪了,他怎么會糊涂成這樣?他傻傻的甩了甩頭。
「少商,我看你還是送少陽去掛急診檢查一下比較好!够ㄞ加犛环判,覺得少陽的問題很大。
「嗯!剐l(wèi)少商明白妻子的憂慮,他也覺得少陽真的變得很奇怪,的確是需要到醫(yī)院徹底檢查一番才行。
「不用!二哥、二嫂,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們別為我擔(dān)心,我只是太累了!寡垡姸缬惨獙⑺麕У结t(yī)院,他忙出聲阻止,再次用力甩甩頭,試著讓自己清醒點。
「你確定?」衛(wèi)少雨仍不確定。
「是的,我非常確定。」衛(wèi)少陽抹了抹臉,強打起精神!付梢栽俳o我一杯開水嗎?」
花藜馬上倒了杯溫開水喂他喝下,邊輕拍著他的背,就怕他會不小心嗆著。
「謝謝!剐l(wèi)少陽不好意思的謝過花藜。
「要不要再來一杯?」花藜溫柔詢問。
「不用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衛(wèi)少商見他的臉色慢慢回復(fù),開始詢問前因后果。
「二哥,我今晚去看了心理醫(yī)生!顾_始整理思緒。
衛(wèi)少商靜靜的聽他說,不打岔,讓他可以繼續(xù)順暢無阻的說個清楚,不管少陽被診斷出有什么毛病,他都會陪伴在少陽身邊,直到他戰(zhàn)勝病魔為止!
花藜也緊握著衛(wèi)少陽的手,給他無言的支持,她要少陽知道,不論發(fā)生什么事,家人永遠會陪伴在他身邊。
「那是個蒙古大夫!」忍不住在二哥二嫂面前低咒了聲。
衛(wèi)少商與花藜相視一眼,兩人想的是同一件事--很有可能是醫(yī)生的診斷讓少陽很不滿意,他才會這么生氣。
「你們曉得嗎?他竟然說我談戀愛了?!」衛(wèi)少陽說出醫(yī)生診斷出來教人跌破眼鏡的結(jié)果。
「什么?」衛(wèi)少商忍不住提高聲音,無法相信,緊張了半天,結(jié)果醫(yī)生的診斷竟是少陽談戀愛了?!
「怎么可能?」花藜驚呼,也是不信。
「對,他居然給我這么個可笑的診斷結(jié)果,你們說,我罵他是蒙古大夫是不是一點也不為過?」說到這,他就一肚子火。
「他為什么會這么說?」衛(wèi)少閣想知道那個醫(yī)生憑哪一點斷定少陽是談戀愛了而非生病。
「我也不曉得,我只是跟他說我最近心頭不舒服的癥狀,他就說我談戀愛了!剐l(wèi)少陽聳了聳肩,一旦認定對方是蒙古大夫,就很難再讓他改觀。
「是什么癥狀?」連花藜都感到好奇了。
「就是會感到心頭沉重,很不舒服,像是喘不過氣來,有時又會突然感到不暢快,生起悶氣……」衛(wèi)少陽大大方方細數(shù)他近日來出現(xiàn)的各種病征。
聽他這么細數(shù)下來,衛(wèi)少商與花藜兩夫妻相視一笑,不再為衛(wèi)少陽憂心不已,事情已經(jīng)這么明顯,無須他們擔(dān)心了。
花藜噙著笑問:「那這種情形什么時候最為嚴重?是不是當(dāng)你想到某個特定的人時,發(fā)病得特別厲害?」
衛(wèi)少陽怪異的看了花藜一眼,沒想到她會這么懂他的病征,該不會她也有心臟病吧?還是她對心臟病特別有研究?
「二嫂怎么會這么清楚?」是的,當(dāng)他想著苗紫藤時,心頭就會覺得怪怪的,不甚舒坦,可一旦想起她的笑容,就又覺得舒服多了,這究竟是什么怪。
「那個特定的人士是誰?」衛(wèi)少商嘆了口氣,因為少陽的遲鈍。
「……」衛(wèi)少陽不知該不該說,他遲疑了。
「是紫藤?」眼見少陽如此反應(yīng),就證實了衛(wèi)少商之前的猜測無誤,少陽的確是喜歡著紫藤的,只是不曉得為了什么原因,教少陽不敢承認。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够ㄞ驾p輕的抱怨了聲。
「二哥,我們今天不是要談那個特定人士,而是談我的病況,我真的覺得那個醫(yī)生很糟,虧他享有盛名!剐l(wèi)少陽不愿正面承認,要二哥正視更重要的問題。
「我想,那位醫(yī)生并沒有診斷錯誤!够ㄞ己眯牡奶婺敲t(yī)生洗清臭名。
「怎會沒有!」
「你的確是談戀愛了!剐l(wèi)少商要他別再逃避,談戀愛是好事,有何不敢承認的?
「我談了那么多的戀愛,我會不曉得談戀愛是怎么回事?!」衛(wèi)少陽聽了嗤之以鼻,壓根兒就不信。
「問題是,以你的情況來看,你是愛上她了。」這么簡單的事,怎么少陽就是想不通呢?
「不……不可能!」衛(wèi)少陽的臉色登時刷白,急急否認。
「怎么會不可能?愛上紫藤真那么讓你無法接受嗎?」衛(wèi)少商倒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好笑。
「就是啊,愛上一個人是件好事呢!」花藜也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好玩,像是被人打中一般,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的,我怎么會愛上她,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不可能!剐l(wèi)少陽拚命否認,完全不見他有半點喜悅。
他的反應(yīng)著實怪異,教他們兩夫妻不得不猜想,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原因不敢承認?坦承愛上苗紫藤真有那么難?
「愛上她為何令你這么難以接受?」衛(wèi)少商不懂。
「二哥,你不懂,我什么人都有可能愛上,就是不會愛上她。」衛(wèi)少陽被嚇著了,他愛上苗紫藤?他在談戀愛?為何每個人都這么對他說?是他有問題,抑或是其他人有問題?
「你憑什么說得這么篤定?」衛(wèi)少商就是無法理解少陽的邏輯,愛就愛了,況且兩個人又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不敢承認的?再者以少陽的個性,這么避之唯恐不及也太不像他了,教他愈看愈覺得可疑。
「二哥,你不了解,她、她……」衛(wèi)少陽一時間不知該說或是不說。
「她怎么了?」花藜被他吊足了胃口,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在我們面前,你無須有任何顧忌!剐l(wèi)少商受夠了他的支支吾吾,要嘛就一次把話說清楚,如果真的有問題,他們兩兄弟可以一同想辦法解決,沒有什么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她的父親……」衛(wèi)少陽仍在掙扎。
衛(wèi)少商與花藜滿臉疑問,不曉得苗紫藤的父親出了什么問題,讓少陽如此難以啟齒。
衛(wèi)少陽見二哥與二嫂都靜心等待下文,知曉今晚非得交代個清楚不可。
「她的父親就是當(dāng)年造成二哥發(fā)生重大車禍的肇事者。」衛(wèi)少陽將頭埋進雙掌問,痛苦道出實情。
衛(wèi)少商與花藜聞言,兩人相視,見少陽這么痛苦,皆于心不忍。
「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況且我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我本來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你也別老是記在心底!剐l(wèi)少商拍拍少陽的肩頭,要他振作精神。
「是啊!事情都過去了,早就沒人在乎了。」花藜跟著要他別想太多。
「我知道你們都不在意了,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忘記。假如當(dāng)時她的父親沒喝醉,二哥就不會受傷,雖然她的父親也因此喪命,可我就是忘不了!鼓菆鲕嚨溡恢贝娣旁谛l(wèi)少陽心底,他是幫助了苗紫藤與她的奶奶,可他的記憶就是無法說服他忘記。
不論嘴上說得有多瀟灑,真正要做到瀟灑,并不容易。
「她的父親是她的父親,她是她,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够ㄞ既滩蛔兔缱咸僬f話,因為她也曾有過相同的遭遇,她也曾因她的父親而不被衛(wèi)家所接受,直到現(xiàn)在,衛(wèi)家兩老仍不肯接受她,這令她很受傷,要不是深愛著少商,她是萬萬不可能嫁給他的。
「我知道,理智上的我知道這是兩回事,我也曉得紫藤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但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顾ь^低咆,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的事,就很難再改觀。
「你這樣子,她很可憐。」花藜同情著苗紫藤,不管苗紫藤在少陽身邊待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在少陽心底,永遠都無法忘懷她父親所帶來的傷害,這教苗紫藤情何以堪?
「少陽,人生在世,不是只有黑與白,還有灰,還有其他各種色彩,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我相信紫藤也很不愿意她的父親做出錯事。但錯就是錯了,這是她所無法控制也無法挽回的,你何不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真愿意如此嗎?別忘了,紫藤她是無辜的。」衛(wèi)少商同樣不忍紫藤可憐的被少陽排拒在心門外。
「我……」衛(wèi)少陽一時間語塞。
他不曾站在紫藤的角度為她想過,他該照二哥所言,站在紫藤的角度為她想嗎?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會排拒紫藤,排拒排山倒海而來的愛情,結(jié)果卻造成了你的痛苦,對此,我感到很抱歉!寡垡娚訇枮樗芸,衛(wèi)少商如何不心疼。
「可是我并不覺得我愛上她!剐l(wèi)少陽猶作垂死掙扎。
「少陽,你是愛著她的,不然你的表情不會如此迷惘,你的心不會如此難受。」花藜沒忘他剛來時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遭人遺棄的小貓,嗚咽著找不到心愛的主人。
「少陽,忘了過去吧,難道你想錯失幸福?」衛(wèi)少商勸道。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他一臉茫然,無法下定決心。
「少陽,我想問你一件事--因為厭惡我父親,現(xiàn)在的你還是很討厭我嗎?」花藜輕問。
「不,我承認以前的我不喜歡妳,但現(xiàn)在不了!剐l(wèi)少陽誠實回答。
「既然你可以對我改觀,為何對紫藤卻不行?我不曉得你在怕什么,承認愛上紫藤不會要了你的命的!剐腋J遣坏热说,要是不肯探出手抓取,轉(zhuǎn)眼間便會失去它。
「你二嫂說的沒錯,你的確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你真的要錯過幸福嗎?真要讓紫藤自你的生命中溜走,只為那可笑的理由?」假如少陽還是執(zhí)迷不悟,那就太傻了!
衛(wèi)少陽抱頭低嘶。「來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苟、二嫂說的對,他不該再固執(zhí)下去,該靜下來好好聽從內(nèi)心的渴望。
當(dāng)他冷靜下來,聽從內(nèi)心的聲音時,發(fā)現(xiàn)它所發(fā)出的聲音再簡單不過,即是紫藤二字,每一次的跳動都呼喚著紫藤,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fù),從不覺疲累、厭倦。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喜歡上她?這個答案已不可考。
「怎么說?」衛(wèi)少商納悶問。
「她的身邊有了另一個男人,她為了他,今天跟我提出辭呈!箰腊!一想到Tommy,他就控制不了滿腔的火氣。
「啊?!」花藜驚呼。
「不要緊,只要她還沒嫁人,一切都來得及!剐l(wèi)少商對他可是極有信心。
「二哥,真的嗎?」愛情使衛(wèi)少陽患得患失,失去了信心。
「當(dāng)然是真的,我不以為憑你的條件會沒本事讓紫藤愛你,況且你們認識這么久了,多少有感情基礎(chǔ),嘿!你交過那么多女朋友,不會要我教你怎么把馬子吧?!」衛(wèi)少商打趣的推了他一把,要他放輕松,別把事情想得太嚴重。
聽二哥這么說,他稍稍恢復(fù)了點自信,但仍嫌不足。
「我也覺得你二哥說的沒錯,你風(fēng)度翩翩,人幽默不說,長得也很帥,沒有女孩子會不愛你的!挂娝孕挪蛔,花藜跟著天花亂墜贊美起他來。
夫妻倆一搭一唱,就是要恢復(fù)他的自信,讓他不再沮喪得像是想挖個洞將自己深深的埋起來。
「我……我不曉得紫藤會不會愛我,她……她今天曾對我開玩笑,說她喜歡我。」如今想來,心頭泛起淡淡的甜蜜,卻又萬分惆悵,因為她說是在和他開玩笑,當(dāng)時他是覺得松了口氣,但現(xiàn)在并不,反而覺得失望不已。
假如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這樣,他就不會感到忐忑不安。
今晚,他真的是很狼狽、很可笑,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這么窩囊的時候了。
「她說她喜歡你?!」他帶給他們的消息令人一震。
「她是怎么說的?」衛(wèi)少商急著得知當(dāng)時情況。
衛(wèi)少陽原原本本說出早上與她在辦公室的對話,期望他們能幫他拿個主意,現(xiàn)在的他可說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該怎么做才好。
夫妻倆聽完后,輕松一笑,心底已有了篤定的答案。
少陽與苗紫藤根本是情投意合,看來是不用他們擔(dān)心了。
「你們怎么笑了?」莫非二哥他們覺得紫藤跟他開的玩笑很好笑?
「她是喜歡你的!够ㄞ疾蝗桃娝苷勰ィ眯牡母嬖V他。
「不可能,她說她是在跟我開玩笑,而且也承認她和Tommy在交往,她就要到Tommy的公司上班了。」紫藤都說得那么白了,怎么可能會是真的喜歡他?
「我猜她是在騙你!
「二嫂,妳怎么能說得這么肯定?」衛(wèi)少陽不得不懷疑花藜話中的可信度,畢竟二嫂與紫藤并不熟,怎么會了解紫藤心里在想些什么。
「憑我是女人,倘若我是她,我很有可能也會說出相同的話來騙你!够ㄞ夹Φ。
「為什么要騙我?!」騙他很好玩嗎?
「因為你的反應(yīng)太差勁了,面對她的告白,你居然會嚇得說她在跟你開玩笑?!你說,在正常的情況下,她該怎么回你?」衛(wèi)少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怎么會有個這么遲鈍的弟弟?讓他忍不住拍了少陽的頭一記,看能不能使少陽變得靈光些。
「真的很差勁?」衛(wèi)少陽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差勁的男人,這給他的打擊甚大。
「沒錯,非常的差勁。」站在女人的立場,花藜也看不下去,雙手環(huán)胸,努力克制右掌不要往少陽的腦袋招呼過去。
平時少陽明明很機靈的,怎么一遇上感情,就變得這么遲鈍?更別說為了可笑的理由而遲遲不肯面對。
愛就是愛了,需要考慮那么多嗎?
「少陽,去找她吧,大聲的告訴她,你愛她!剐l(wèi)少商鼓勵他追求幸福,不要遲疑。
花藜也以眼神為他加油。
「好!故艿蕉缍┑墓膭睿l(wèi)少陽開始覺得自信滿滿、精神奕奕,馬上站起來,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衛(wèi)少商用力拍了少陽的肩頭一記,給予無言的支持。
衛(wèi)少陽顧不得時間已接近午夜,顧不得苗紫藤很可能已經(jīng)睡了,反正他就是要去找她,現(xiàn)在,他就是想見她。
等他離開后,衛(wèi)少商與花藜雙手緊握,回想起過去交往時,所遭受過的阻攔與波折,而今已雨過天晴,他們衷心期盼少陽也能和他們一樣,與心愛的人踏上紅毯的另一端。
「少商,你想……少陽穿著你的睡衣開車,要是遇上警察臨檢,人家會不會以為他腦筋有問題?」久久,花藜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
「……沒關(guān)系,如果他被帶到警局,我們再去帶他回來就好!剐l(wèi)少商忍著笑,幻想著那情景,雖然很慘,但也很好笑。
并非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向來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訇柕拇_是該受點教訓(xùn)了,如此,他才能更深刻記憶這段感情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珍惜。
「嘻。」花藜巧笑嫣然的倚著丈夫,開開心心的笑著。
幸福,就在一雙十指緊把交握的手心間,很簡單,很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