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震驚,海藍(lán)慌張得不小心碰到了假山,發(fā)出一聲不算大聲,卻也不至于讓人匆略的聲響。
這聲響讓弘晝和瑞愉都是一震,瑞愉趁弘晝松手的剎那,匆匆忙忙的離開這個地方。
弘晝沒有去追瑞愉,他現(xiàn)在的注意力全放在發(fā)呆的海藍(lán)身上。
“是你?”弘晝用著審視的眼光看著海藍(lán)。
他居然又見到她,如果不是在這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之下,他想他會很高興再度與這個小美人相遇。
“我早該猜到是你才對!焙霑兓腥淮笪虻恼f道:“海神的女兒,要獻(xiàn)給我四哥的美人就是你吧?”
海藍(lán)美麗的藍(lán)眸充滿了不解,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澳惴Q誰四哥?是皇上嗎?你是皇上的弟弟?”
弘晝冷著一張俊臉哼了哼:“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嫂子!
海藍(lán)是懂漢語的,“嫂子”這兩個字的意思她也明白,這么說來弘晝真的是皇上的弟弟了。
如果弘晝是皇上的弟弟,剛才那位名叫“瑞愉”的女人不就是皇上的妃子嗎?
海藍(lán)驚訝的看著弘晝,而弘晝銳利的視線也停留在她臉上!翱礃幼幽愣贾懒!
弘晝定到她面前,他的大手突然襲向她白皙的頸項(xiàng)。
他稍一施力,她的呼吸就變得困難,她睜大著藍(lán)眼睛,不解又害怕的看著他。
“如果你敢把剛才看到的事讓第二個人知道,我就捏斷你美麗的脖子,聽到?jīng)]有?”
海藍(lán)瞪著他,掙扎的說:“你想殺我嗎,為你們不該有的感情?”
弘晝的眼中出現(xiàn)殺意,他咬牙切齒的說:“不該有的感情?說得好,說得真好。”
弘晝說完便松開手,海藍(lán)摸著自己的脖子,害怕的連退好幾步。
弘晝緊緊瞅著她!霸趺,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還是你要拿這件事來威脅我,海神的女兒?”
“不要這樣叫我!边@五個字對西藏人來說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敬意,但在弘晝的口中卻變得嘲諷性十足,聽得海藍(lán)好刺耳。
她說:“在你們滿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擔(dān)心我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那你是多慮了。
你和哪一個妃子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希望你因?yàn)檫@樣被降罪或是受到傷害!
她雖然不是滿人,不懂宮中的規(guī)矩,不過該知道的事她還是知道。
皇上是多么尊貴、多么至高無上啊,就算弘晝是皇上的弟弟,萬一讓皇上知道他在糾纏自己的妃子,弘晝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唷,看樣子是我誤會了你,你為我著想,我居然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抱歉!焙霑儾上滿是嘲諷的笑容。
他才不相信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人會有這種好心腸,女人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尤其是美麗的女人,他已經(jīng)在瑞愉身上得到印證了不是嗎?
他再看海藍(lán)一眼,輕笑道:“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是,要是東窗事發(fā),我第一個就找你算賬,你好自為之!闭f完,他快步離開。
海藍(lán)愣愣的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嘆氣的說:“想不到這里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人!
走出御花園,無端被卷入他人戀情的海藍(lán),懷著郁悶的心情前往韻柔住的寢宮。
韻柔得到稟報之后,很快就趕到前廳迎接海藍(lán)。“海藍(lán),我正好要去找你,你就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看到溫柔可人的韻柔,海藍(lán)實(shí)在很難把弘書和她聯(lián)想在一起,這讓她忍不住問韻柔……“韻柔,你那位弘晝哥哥跟你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吧?”
“是。∥覀兪峭府惸傅男置!表嵢崞婀值目粗K{(lán)!昂K{(lán),難道說你遇到了弘晝?”
“我剛才在御花園遇到他,跟他……跟他說了些話!焙K{(lán)避重就輕的說。
“是嗎?這就奇怪了!表嵢釢M臉驚訝。
海藍(lán)以為被韻柔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心虛的說:“奇怪?不會啊,我不這么覺得!
“可是……”韻柔一邊想著,一邊搖頭晃腦!拔疫@個弘晝哥哥向來不愛搭理人,每一次他進(jìn)宮來,幾乎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都會避著他,因?yàn)樗麜涿畹陌l(fā)脾氣,他兇起來會讓你感覺自己就要被他殺掉一樣,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不敢親近他,所以我很難想像他會和你說話。”
韻柔緊張的抓住海藍(lán)的手,問她:“他沒有對你發(fā)脾氣吧?沒有給你氣受!
“沒有。”海藍(lán)搖頭否認(rèn)。
“那我就放心了。”韻柔呼了口氣,又說:“其實(shí)我覺得弘晝真的很可憐,他以前脾氣是很好的,我還記得小時候他常常帶我出去玩,可是自從三年前愉妃進(jìn)宮之后,他就像變個人似的。雖然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我、會跟我玩的好哥哥,但是我能理解他的改變,如果我也有他那樣的遭遇,我也會變得像他一樣!
愉妃,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女子嗎?海藍(lán)聽得入神,不知道為什么,她對弘晝的事很感興趣,她想從韻柔口中聽到更多有關(guān)他的事。
“韻柔,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知道弘晝遭遇到什么事呢?”她乞求的問。
“這個……”韻柔想了一下。
因?yàn)檫@件事牽扯到他的皇兄,而且可說是家丑。所謂家丑不能外揚(yáng),不光榮的事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就算海藍(lán)知道了,對她一點(diǎn)益處也沒有。
不過韻柔又想到海藍(lán)就將是自己人了,如果她想知道這事,遲早會知道,反正是瞞不了她,干脆就告訴她。
“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韻柔說:“愉妃又叫瑞愉,足戶部尚書的女兒,她和弘晝在八年前認(rèn)識,那時弘晝二十歲,她才十二歲。據(jù)我所知,弘晝一直和她往來密切,在我小時候就知道,弘晝喜歡瑞愉,這是我們這些兄弟姐妹都知道的事,等于是公開的秘密。”
“弘晝他一直在等瑞愉長大,瑞愉十七歲時,也就是三年前,弘歷哥哥,就是當(dāng)今的皇上,在他即位之后,突然下召封瑞愉為愉妃,要她做自己的妃子。因?yàn)槭腔市值闹家,沒有人敢違抗,包括弘晝。就這樣,弘晝失去了瑞愉,我們都知道他很痛苦,可是卻無能為力。”
海藍(lán)靜靜聽著韻柔說話,同時,她腦海出現(xiàn)弘晝和愉妃在御花園相擁的畫面。
聽了韻柔的話之后,她原諒了弘晝對自己的無理,對他的不滿在此刻全化成了同情。
因?yàn)楹霑冏屗氲搅诉h(yuǎn)在蒙古的庫爾,她、庫爾,還有克爾丹,他們?nèi)齻人的情形和弘晝、愉妃,還有皇上他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不是有其相同之處嗎?
這其中最大的不同,是愉妃已經(jīng)是皇上的人了,而她幸運(yùn)的逃離克爾丹的魔掌,卻將自己陷入另一個困境。
“海藍(lán),你怎么了?”見海藍(lán)久久不發(fā)一語,韻柔關(guān)心的問道。
“沒什么。”海藍(lán)搖搖頭,小心掩飾自己的煩惱。
“說真的,我也很同隋弘晝?墒俏也涣私獾氖,皇上他為什么要搶走愉妃呢?他應(yīng)該知道弘晝和喻妃是相愛的不是嗎?”
“唉,老實(shí)說我也不清楚!表嵢釃@氣的說:“不過這幾年皇兄對愉妃的好,我是看到的,我的皇帝哥哥雖然妻妾成群,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很重視愉妃。我想說不定他早就愛上愉妃了,也許先前他是真的要把愉妃讓給弘晝,才遲遲沒有表示:直到他即位后,仍然舍不得放棄愉妃,所以才會用他的權(quán)力把愉妃占為己有!
海藍(lán)沒有說話,她在想,這到底是一份什么樣的愛?皇上一定是愛愉妃極深,所以才會拋卻兄弟之情,用不甚光采的手段得到愉妃吧?
明知道這樣會落人口實(shí),會傷害自己的弟弟,但他還是做了。對這樣的皇上,海藍(lán)不知道是該欽佩還是不齒。
如今皇上已得到愉妃的心了。他們該是滿足、幸福的,另一個人只能躲到暗處自己治療不知何時才能痊愈的傷口。
“你說,弘晝他是不是很傻呢?”韻柔繼續(xù)說:“我知道他趁皇兄不在的這段日子,三天兩頭的跑到宮里來,為的就是要找愉妃。已經(jīng)三年了,他還是忘不了愉妃,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幸福就要耽誤了!
“也許是這樣沒錯!焙K{(lán)輕聲的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忘呢?”
韻柔瞪大眼睛把海藍(lán)左看右看,正當(dāng)海藍(lán)覺得莫名其妙時,韻柔笑著對她說:“我猜你在西藏一定有情人吧?看你好像很能體會弘晝的心情似的!
海藍(lán)羞紅了臉,她慌張的搖著頭!拔覜]有……我才沒有什么情人呢!”
海藍(lán)這模樣讓韻柔更加懷疑了。她用手時碰碰海藍(lán),笑嘻嘻的說:“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告訴別人,拜托你告訴我吧!彼孟胫辣幻利惖暮K{(lán)愛上的是何方神圣。
“這……”韻柔撒嬌的臉蛋太可愛了,讓海藍(lán)覺得若不說的話,自己就是罪人似的。
她投降了!捌鋵(shí)……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情人啦。我跟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保護(hù)我、照顧我,他是個很好的朋友……”海藍(lán)說得別別扭扭的。
“真的只是朋友嗎?”韻柔淘氣的追問:“朋友和情人是不一樣的,雖然我還沒有這種經(jīng)驗(yàn),不過你應(yīng)該可以分辨得出來吧?”
海藍(lán)困惑的搖著頭。這要怎么分辨呢?她可以確定自己是喜歡庫爾的,庫爾在她的心中,像朋友、像兄長,也像親人。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她只知道和庫爾在一起,她很安心、很自在,也很快樂。
老實(shí)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庫爾,庫爾也沒有跟她求婚過,不過他倒是老嚷著要她做他的新娘,這句話從小說到大,所以她想庫爾應(yīng)該是認(rèn)真的,他和克爾丹一樣都想她成為他們的人。
被韻柔這一問,她才想到如果她能再見到庫爾,如果庫爾真的跟她求婚了,那她會嫁給他嗎?
她想可能性很大,畢竟庫爾是她到目前為止最喜歡的男人,就算她對他的感情還不算愛情,但那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吧?
看海藍(lán)又不說話,韻柔心想,也許她在思念她的情人吧?于是她安慰海藍(lán)說:“海藍(lán),你不要難過了嘛!那個人既然只是你的朋友,而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這里,就把他忘了吧。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再過幾天皇兄就要回京了哦!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聞言,海藍(lán)全身一顫,她的心不斷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