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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撞進(jìn)愛情里 第十章

  伊比利半島陽光溫暖,巴塞隆納風(fēng)光明媚,參觀過高地的圣家堂,欣賞完畢卡索的抽象畫與米羅的精美雕像后,隔天,亦仙婭和川島彥次郎一行人開車前往費(fèi)格拉斯。

  下午兩點(diǎn),休旅車停在彎彎曲曲古老小路旁,他們走進(jìn)典雅的咖啡店享用午餐,店內(nèi)寬敞,除了他們就只有幾只飛來飛去的蚊子,老板好客,問他們打哪來,亦仙婭講了那個臺灣是座工廠的笑話,所有人哈哈大笑,老板也貢獻(xiàn)一則——

  “一個蘇格蘭人帶了箱威士忌上火車,拿了一瓶喝幾口就把整箱丟出窗外,其他人問為什么,蘇格蘭人回答:我們那里多得很。旁邊一個摩洛哥人抽著一支大麻,接著也把整箱大麻往外丟,乘客驚訝,摩洛哥人回答:我們那里多得很。最后,坐在他身旁的西班牙人馬上把摩洛哥人抱起來往窗外丟……”

  “為什么?”這可奇了,亦仙婭睜大眼間。

  “我們那里多得很啊!崩习謇市,眾人一頭霧水,他才解釋,西班牙有很多從摩洛哥來工作的人,老板告訴他們就連偷渡都還有保證班哩,第一次偷渡被抓包,可以免費(fèi)再來一次。

  老板說完,亦仙婭笑到趴倒柜臺,她一雙眼晶亮亮的,有一瞬間陷入幽思,表情落寞。

  老板搬出茴香酒,打算來場把酒共歡,川島彥次郎見了猛搖頭,亦仙婭豪氣萬千呼干啦,吃飽了,當(dāng)然得好好品嘗餐后酒嘍!其他人見她大贊好喝,酒蟲作祟,結(jié)果從茴香酒喝到紅酒,接著卯上水果酒,最后一群人沒幾個能開車,當(dāng)晚只好在咖啡店里打地鋪。

  晚風(fēng)吹著,夏夜燥熱,亦仙婭醒來,走到店外,川島彥次郎坐在花園涼椅,手上夾了根煙,他盯著煙燒,遲遲沒抽一口。

  “干么?你以為看久了會跑出個阿拉丁巨人?”她笑說,走到他身旁坐下。

  川島彥次郎瞟她一眼,“要也是跑出個兔女郎,阿拉丁巨人能做啥?笨!”

  亦仙婭翻了翻白眼,“你才笨,都要燒完了,還不抽?”

  “當(dāng)然不抽,我、戒、煙、了!”他宣告。

  “真的假的?”她驚訝,沒見他能撐過一個小時(shí)不抽煙的,煙癮之大,戒煙?!她嚷,“你開玩笑的吧?”

  “我是認(rèn)真的,你想想,從昨天到今天我有抽嗎?頂多點(diǎn)煙干燒,過過癮!彼ι︻^發(fā)想想,對耶,不講她還沒發(fā)現(xiàn),亦仙婭點(diǎn)頭,他說:“噶,我開始戒煙,別忘了你的承諾。”

  亦仙婭想起來,她吁口氣,“喂,別戒了,我開玩笑的!

  他喔了一聲,又說:“無所謂,反正我要追你!

  她瞪他,“你很ㄌㄨ喔!警告你,要是敢追我,我就走人!

  “別別別!”他急揮手,咧出個笑臉,“逗你玩的,要我不抽煙,會出人命的唷!

  “你啊,再抽下去一樣會出人命!彼R他。

  “知道了啦!”他懶洋洋回她,將煙捻熄了。

  夜沉靜靜的,兩人都不再說話,亦仙婭伸了個大懶腰,斜身躺在涼椅上,他看著她,忽地露出一抹笑。

  “你看起來好輕松,跟在臺北不一樣!

  亦仙婭打了個大哈欠,語焉不詳,“哪有不一樣,還不就是一張嘴巴兩只眼。”

  “你不想他嗎?”他問。

  嘴張一半,她一愣,眨眨眼,不想他嗎?還是很想的吧,可是把蠟燭點(diǎn)完,飛出那牢籠般的城市,她真的松了口氣,想起他時(shí)也不會這么難過。 

  離開臺北,她不用再等他,也不用時(shí)時(shí)念著他,她空出來的心可以填入自在快樂,雖然他知道了一定會不安,但是,她不能再虐待自己、綁住自己……

  “其實(shí)我很想帶他一起來!泵慨(dāng)她有新發(fā)現(xiàn),轉(zhuǎn)念就想和他分享,聽到那則西班牙笑話,第一個就想告訴他,她多希望他也在場一同歡笑。

  “看來你真的很愛他!彼f,語近嘆息,點(diǎn)了根煙,手夾著,沒抽。

  “是啊,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她大笑,他凝視月光走過她線條轉(zhuǎn)柔的臉龐,亦仙婭低語,“不過……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讓他開心,想讓他知道這世界很美好,想帶著他一塊飛……”她說著,苦笑了下,“雖然他可能不這么想。” 

  川島彥次郎夾煙的手顫了顫,他起身,“我口渴,去倒杯水,你要嗎?”

  “好!彼c(diǎn)頭,他旋身進(jìn)屋。

  屋內(nèi)打鼾聲連連,川島彥次郎從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煙依然夾著,想抽,卻沒了心情,他苦笑,唉,人家愛的是別的男人呀。

  推開門,瞥見花園沒人,他走幾步,“仙婭?”他低噪,沒人回應(yīng)。

  川島彥次郎皺眉,“喂,你在哪兒?水拿來了!

  還是沒人回應(yīng)。

  一個小時(shí)后,警察抵達(dá)咖啡店,亦仙婭失蹤了!

  墨綠色的窗簾浮動,掩不住淺藍(lán)琉璃窗隱約透著日光染上的殘色,光影流動,幽綠房內(nèi),同色系的大床漂浮在海洋綠藻間,米色床單纏著她的纖腰露出小巧腳踝,一尾美人魚沉睡著。

  明歆火坐在床沿,默默凝望著亦仙婭的睡容,藥力作用,她睡得很沉很平靜,他的心,因她的存在而感覺安定,除了權(quán)力財(cái)富,明歆火從不知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強(qiáng)烈,他無法忍受她游離在他無法掌握的世界角落,一刻也不能。

  對于名利,他可以蠶食鯨吞,他可以矯飾偽裝,但對于她,他完全失去理智,忘了分寸,他只想留住她。

  “仙婭,不要走……”明歆火撫摸她蓬松的短發(fā),嗓音中有壓抑不住的痛!

  亦仙婭睡得恍惚,她聽到有人在叫她,呼喚她的名字……仙婭……她睜開眼,有一瞬間想不起她身在何處。

  “火?”亦仙婭愣住,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人。

  “日安,睡美人。”明歆火貼近她,想吻她,亦仙婭卻往后挪個位,讓他落了空。

  她眨眨眼,沒錯,這不是幻覺,真的是明歆火,可是……她蹙眉不解凝視他,“我……”

  她不是應(yīng)該在西班牙的嗎?川島彥次郎要去拿水,她等他,正仰望天空,然后呢?然后……亦仙婭腦中一片空白,她想不起來。

  亦仙婭好困惑,“這里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仙婭,這里是我在東京的辦公大樓。”他握住她的手,明歆火眼神熠熠,“我很想你!薄

  視線從他握她的手指往上到他的臉,亦仙婭眉頭打結(jié),“我在日本?怎么可能!我……”

  “對,你去了西班牙!彼?cái)嗨脑挘八晕艺业侥,把你帶來這里!

  找到她?帶她來這里?可是她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難道——

  “你綁架我?!”她叫,陡然從床上坐起。

  明歆火望著她,幽暗中,他的眼神深邃,“我只是想見你。”

  “你想見我我就得不省人事的飛過半個地球讓你見?”亦仙婭不可思議的急嚷,那她的朋友呢?她未完成的旅行呢?他腦袋里裝了些什么東西?!

  她慍怒地一爬頭發(fā),一抬眼,看見他黯然的神情,她真想嘆氣!

  亦仙婭雙眸盯著他,聲音軟化,“我留了紙條,你沒有看見嗎?”

  “我有!

  “上面有沒有寫我兩個禮拜就回來?”

  “有!

  “那你為什么……為什么要抓我來這里?”她不懂,她只是離開兩禮拜,她會回去,他知道她愛他,那么他為何要這么做?

  “仙婭,我……”他掙扎,并不是慣于將內(nèi)心其實(shí)情感吐露的人,“我不喜歡你離我這么遠(yuǎn)……”

  “臺北離東京夠遠(yuǎn)了吧?”她怪笑,覺得虛弱,“我連去的地點(diǎn),回來的時(shí)間都交代的很明白,你何必非得要見我這一面呢?”

  明歆火在她眼底看見責(zé)難,她不高興見到他嗎?她難道不懂他的心嗎?還是……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飛走了呢?

  “仙婭……我想你啊……”他低喃,像嘶吼也像哀求,像個困獸般,尋求她的諒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你離開了,你飛走了,飛到另一個沒有我的世界,我忍受不了你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而我不能見到你。”

  他不喜歡?他忍受不了?亦仙婭怒火竄升。

  “那我呢?你想過我嗎?”她吼。太自私了!他不能總是這樣,抓住她的愛,不停的勒索!亦仙婭咆哮,“我也不喜歡啊,我不喜歡枯心等待,我不喜歡時(shí)時(shí)刻刻只能想著一個不知會不會來的男人,你知道嗎?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覺得快窒息了!”

  她的吶喊震住了他,他的心往下沉,像是正在剝落中,很痛、很空洞!

  “仙婭,我愛你……”他握住她的手收緊,他的目光無言的懇求她。

  他愛她,亦仙婭多么渴求聽到的一句話居然在這么諷刺的時(shí)機(jī)出現(xiàn)了,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為了安撫她的憤怒,他只是想留住她。

  他該死自私的只想用這手段留下她!

  “火……”閉了閉眼,她很受傷,她感覺無力,她不知要怎樣才能讓他理解,“我不能留下,我會累,我會不快樂,我不是金絲雀,不是你打造漂亮牢籠我就會心甘情愿留下,我會死的。”

  她嗓音低啞哀然,明歆火沉默,其實(shí)他何嘗不知,她并不適合他,她不是那種可以安靜本份守候的女人!

  他愛上這樣的她,卻又私心希望她能為他停止飛翔,他真是一個卑劣的男人,他知道,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將她擁在最靠近心臟的位置,忍不住想牢牢抓住她,她是一切美好的綜合,她是他的陽光啊。

  坐在床上,亦仙婭疲倦的斂睫,久久,她低低的說:“讓我走吧!”

  他沒回答,她掀被下床,亦仙婭緩緩的整理衣裝,而明歆火一直低著頭,不發(fā)一語,直到她背過身,往前走了一步,他拉住她的手。

  明歆火低沉的嗓音累積了太多傷痛,“仙婭,我真的愛你,不要走,留在我身邊好嗎?你不是說過要將快樂分給我一半,你不是答應(yīng)要教我飛翔的方法嗎?你現(xiàn)在走了,那我呢?”她走了,帶走他的溫暖,他空蕩蕩的心要怎辦? 

  “我也愛你,火!彼龥]轉(zhuǎn)過身,淺淺嘆息,同樣無奈、同樣沉痛,“可是我無法只為你活,你身份特別,我不可能躲在你身后,每天醒來就是為了等待,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同一個地方,配合你一切作息,如果我這么做,我會看不起自己!

  亦仙婭輕輕掙開他的手,她的心很痛,她不想這個時(shí)候離開他,她說過想要帶給他快樂的,可是,她不能、她若是留了下來,她將不再是她自己。

  她不依附他、不躲在他身后,就算愛他,她也要獨(dú)立飛翔。

  “仙婭,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讓我知道了陽光的滋味,讓我有了希望去期待,然后又放手,把我一個人留在孤獨(dú)的世界里,你不可以……”他低嚎,握著拳,凝視她的背影,感覺絕望!

  亦仙婭走到窗邊,唰地拉開窗簾,簾后,三十多層高的距離,視線遼闊空蕩,樓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卻遠(yuǎn)的,卻被厚實(shí)玻璃阻隔著,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就連陽光……都是冷的。

  “火,你站在這么高的地方,我就算想飛,也飛不上來!彼D(zhuǎn)頭,深刻地望進(jìn)他的眼中,他的脆弱讓她苦澀卻不能軟弱,她嘗夠了等待的苦,她說:“我依然愛你,我總是在那里,你想我時(shí),歡迎你來看看我,只是,我不會再為你停留等待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可惜,越大的快樂卻越快結(jié)束,我累了,真的累了!薄

  亦仙婭緩緩走過他的身旁,明歆火沒留她,她關(guān)上門,斷絕了這兩人惟一的交集點(diǎn),明歆火頹然,陽光燦爛,他卻感覺黑暗。

  門外,莫逐日倚墻而立。

  “我送你!彼龑σ嘞蓩I說。

  “謝謝!

  快速直達(dá)地面的電梯內(nèi),莫逐日忽然開口,“火,太寂寞了!

  亦仙婭自光直視前方,銀色電梯門反映出莫逐日的臉,那雙眼眸好精銳,那五官表情好世故,她望著她,就像望著一個她永遠(yuǎn)也進(jìn)不去的地方。

  “你沒有看見的一面,他肩負(fù)很多的責(zé)任,他處境危險(xiǎn),除非把你留在身邊,否則他無法安心,他盡力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他真的很愛你,不能沒有你嗎?”

  電梯停住,門開啟,亦仙婭走出電梯,回頭,她苦笑,“可是,他終究沒有選擇我,他越往上,距離我越遙遠(yuǎn),他執(zhí)意停留的地方,不屬于我的世界,他沒有我,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他追求他要的,就跟我還沒出現(xiàn)時(shí)一樣……呵,愛情沒這么偉大,痛個一陣子,他會沒事的!倍男,終究也會平靜,不再痛苦、不再思念、不再等候。

  莫逐日派人送亦仙婭去機(jī)場,站在永夜大樓華麗的大門口,望著車子漸行漸遠(yuǎn),她自言自語,“怎么會一樣呢?你終究是介入他的生命啊……”

  “日堂主,小心!”

  一聲急促的吶喊讓莫逐日反射性地?fù)涞箤で笳诒挝,消音子彈幾乎劃過她的頭頂,彈頭擊中永夜飯店大門玻璃,霎時(shí)裂出龜痕,往來的顧客和行人驚聲尖叫,她抬頭,對面大樓樓頂一個急促的身影閃過。

  梟鷹堂組員趕到她身旁,“日堂主,你沒事吧?”

  “沒事,快追!”她冷靜地分派任務(wù),交代飯店經(jīng)理安撫顧客。

  下達(dá)永夜大樓地下總部,隱雷迎面而來,“人抓到了,不過已當(dāng)場自盡,是歐洲人,研判應(yīng)該是地球和平解放機(jī)構(gòu)派來的!

  “我就知道!蹦鹑崭杏X棘手。

  “真是麻煩啊,我都要卸任了才來找碴!彪[雷皺眉。

  “火怎么說?”她問,遇到攻擊時(shí),首領(lǐng)的反應(yīng)最重要。

  “他?”隱雷翻白眼,“他要我自己看著辦,這算什么回答呀,真是的!”

  隱雷抱怨,莫逐日不安,一向謹(jǐn)慎的明歆火面對上任后的第一個危機(jī)居然如此輕忽大意 來,亦仙婭的離去影響不小啊……

  永夜大樓地下水榭里擺了一桌好料,十多人圍桌而座,很難得的熱鬧非凡。

  古色古香的水榭本來就做為非正式集會用,只是長期來大家各自忙碌,哪有閑工夫齊聚一堂,沒想到第一次會合,竟是為了開啟離別。

  天王單耘疾帶頭,拎著酒瓶滿場飛,綠川琉光樂得看自己老公耍寶。

  幾杯黃湯下肚,隱雷忍不住搭住他的肩膀吐苦水,“天王,你真是不夠義氣,談個戀愛驚天動地,要我開記者會說明、捏造新聞欺騙世人,還要應(yīng)付一天到晚想加入梟鷹堂的蠻牛,最后再把我踢到臺灣,你說,這筆賬怎么算?”

  單耘疾還沒來得及算賬,有人已經(jīng)先發(fā)作了。

  “喂,你把話說清楚,誰是牛?”綠川秀人不服氣的卷起袖子叫嚷,他和優(yōu)人也是今天的座上嘉賓。

  隱雷昂昂下巴,“怎樣?要打架嗎?”

  眼看這兩人不改一見面就開打的本性,單耘疾嗯哼兩聲開口,“雷,這你就不對了,我派你去臺灣是幫你耶,要不然你怎么能抱得美人歸呢?敢情你是對楚倩不滿?”

  楚倩揚(yáng)揚(yáng)眉,“是這樣的嗎?你對我不滿,好,那我們分手吧!

  “噢!不是的!彪[雷抱頭吶喊,生怕她又不信任走人,他獲住她肩膀,“親愛的,我一天煮三餐兼照顧荷花,這還不夠表達(dá)我的愛嗎?我一生最慶幸的就是與你相遇了!

  煮飯澆花?新堂修勾起嘴角,“雷,你離開永夜后打算開餐廳還是花店?說一聲,我會出錢捧場的!毙绿眯拊鯐胚^損人的機(jī)會呢,他舉杯致敬,隱雷眼角抽搐。

  “修,話可是你說的?”單耘疾不懷好意的眉開眼笑,“雷,開吧開吧,給他開個幾百幾千家連鎖,叫新堂老大出資加盟!”

  “火,我支持你!碑(dāng)律師的方潔 促狹微笑的也湊上一腳,“修,法條明訂,表意人無欲為其意思表示所拘束之意,而為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不因之無效。也就是說,話既出口,就要負(fù)責(zé)到底喔!

  “我懂了,原來你們今天邀我來是有目地的。伶,我們還是走好了,別理這群沒情沒義的人!毙绿眯薰首鱾。

  梵伶涼涼的瞟他一眼,“你走你的,我還要和潔 聊聊!

  新堂修震驚,原來結(jié)婚后,男人變得這么不值錢!

  “人生就是這樣!彪y得說話的寧槐拍拍他的肩膀按他坐下。

  “對啊,新堂老大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天王還要喂貓帶孩子呢!”莫逐日笑道。

  單耘疾才不生氣,還很自豪,他手叉腰,哈哈笑兩聲,“這算什么,我已經(jīng)報(bào)名保母執(zhí)照考試,絕對給他第一名過關(guān),我家的孩子保證讓我?guī)У冒着致斆!?br />
  看他那得意的模樣,眾人都忍不住狂笑,新堂修服了單耘疾,狠狠干他一大杯,單耘疾求饒,把寧槐也拖下水;隱雷挽起袖子果真又和秀人干起架,優(yōu)人這次不勸架,他在一旁搖旗吶喊;梵伶、方潔 、琉光和楚倩這四個女人一見如故,有講不完的私房話題,琉光甚至當(dāng)場扮起男生邀方潔 跳舞,氣氛好到極點(diǎn),大伙興致高昂。

  雖然過了這一刻后,這些為永夜開疆辟土的伙伴就要各分東西,但心情卻沒有太沉重,永夜一直就像流浪者的中途站,有綠相逢的人,在這里偶然聚集,緣份盡了,何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離別不使人傷痛,但卻滿懷祝福。

  然而在一片歡笑聲中,惟一安靜的就是明歆火。

  他是新任首領(lǐng),最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是他,可是他卻不發(fā)一語,莫逐日一直觀察著他,這一個月來,他沉默得可怕,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總是心不在焉,莫逐日一直有個預(yù)感,但她并不希望成真。

  “恭喜你啦,永夜的新首領(lǐng)!蔽Ⅴ傅膯卧偶沧叩矫黛Щ鹕砼愿┫律,單手搭著他,“我們該給你起個名號,越響亮越好,你想叫什么?”

  明歆火垂首不語,單耘疾眉頭皺了皺,但隨即笑開,他站直了嚷,“哇,搞什么,還會害羞哩!來!我們大家敬新首領(lǐng)一杯!”

  所有人鼓噪舉杯,惟有明歆火,他動也不動,氣氛一下僵住了,喧囂驟停,水榭內(nèi)霎時(shí)靜得連根針掉下的聲音都可聽見。

  半晌,明歆火深吸一口氣,他倏地站起,環(huán)顧眾人,他緩緩開口,“對不起,我放棄。”

  “什么?”單耘疾略帶醉意朗笑,“道什么歉,你要放棄什么呀?”

  “我要放棄我在永夜的一切,和隱雷一樣,我選擇引退!彼谅暤,字句清楚的讓在場所有人驚懾。

  再也沒有人會比明歆火更適合這個位置,他心思縝密、謹(jǐn)慎圓融、企圖心大、責(zé)任感重,恰好結(jié)合單耘疾和寧槐的優(yōu)點(diǎn),但在這最后一刻,他居然說要放棄?!

  “對不起!”明歆火拿起酒瓶斟滿一杯猛地灌下,然后在眾人震驚訝然中拉開椅子走出水榭。

  “火!”單耘疾酒也醒了泰半,他追出去喊住他,背后也跟著一票人。

  “天王,永夜首領(lǐng)的地位失去了是很可惜,但我卻不能活在沒有陽光的地方,愚蠢如我,居然到這一刻才覺悟。”明歆火背對著所有人低沉沙啞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逐日欲派人跟著他,寧槐卻阻止,“讓他去吧!敝挥惺ズ螅艜罁碛械男腋,寧愧了解,出動再多人也挽回不了他。

  離開永夜大樓,有一剎那,明歆火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從亦仙婭走后,他的靈魂、他的心全是空的,他活的宛如行尸走肉,夜深時(shí)分,他強(qiáng)烈想念她的溫暖,她手臂緊緊環(huán)住他,點(diǎn)燃他體內(nèi)深處溫暖的火焰,當(dāng)他吻她時(shí),這世界多充實(shí),她開懷大笑,他的每一寸細(xì)胞也愉悅快活,她點(diǎn)著燭火摟住他喂酒的模樣多可愛,她精神百倍活力充沛,她追逐夢想,活得精彩,他好愛她,好喜歡她的真摯率直,他想念著她,覺得自己的腦中心底都被掏空了,好冷、好凄慘、好黑暗。

  高高在上又如何?水榭里,熱鬧非凡、祝賀連連,但曲終人散后,每個人都有依歸,那他呢?死守這一切真是他要的嗎?那雙雙對對的情侶震醒了他,他錯了,名利成就可以從頭再來,可是愛情,卻永遠(yuǎn)不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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