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地打算利用下午的時間好好整理行李，豈料那張大床實在大有魅力了，讓她不知不覺地沉入睡夢之中，待她再睜開眼睛時，屋外已經(jīng)是彩霞滿天。
身為看護(hù)，不但沒去向老板打聲招呼，還睡得幾乎忘了時間．真是有夠糟的。為了彌補(bǔ)自己的矢職，她決定先向趙姨好好討教云先生的習(xí)性，然后再與云先生建立良好的互動關(guān)系。
一陣陣飯菜香吸引若凡往廚房走去，她抬手掀開布簾，正好看見趙姨在流理臺前擦拭整理。
“哇，好香喔。”若凡微笑的走了過去．主動開口詢問：“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絾�？�?br />
趙芬蘭被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跳，待她看清楚來者是若凡之后，驚訝的表情馬上轉(zhuǎn)成含蓄的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你的好意�！壁w芬蘭以清水揉凈抹布，同時抬頭詢問：“對了，請問黃小姐要在房間里用膳，還是要在樓下餐廳用膳呢？”若凡以食指頂著下已，探頭看了看外面餐廳諾大的圓桌�！皹窍潞昧�，一個人侍在房間吃飯挺奇怪的�！�
“是，那么請再稍等一刻鐘，等快鍋里的湯弄好后，就可以用餐了�！�
“沒關(guān)系，你慢慢弄。”若凡笑笑的走到旁邊的冰箱，為自己倒了杯冰茶�！�
她安靜的看著趙姨的動作，記憶不由得回到學(xué)成天偎著母親要求學(xué)習(xí)廚藝的畫面；雖然她總是笨手笨腳的被母親趕出廚房，不過學(xué)習(xí)過程中所發(fā)生的種種笑話，至今回想起來仍是惹人莞爾，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
思緒拉回現(xiàn)在，她注意到趙姨的年紀(jì)和母親相近，兩人的生活卻大不相同，母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家里含飴弄孫，而趙姨卻還在外面工作掙錢．這不禁讓她相當(dāng)感嘆。
“趙姨在這里做多久了？”若凡企圖以閑聊的方式和趙姨培養(yǎng)感情。
趙芬蘭的動作頓了一下才回答：“決半年了�！�
“這么說趙姨是在意外發(fā)生后才進(jìn)來“云莊”做事嘍？”
“是的。”
若凡本來想問她“云莊”在發(fā)生事情之前是否也這么沉悶安靜，不過既然趙姨也是事發(fā)后才進(jìn)來，顯然所知道的事大概也跟她差不多。
她低頭又啜口茶，目光瞄了一下客廳，再看看腕上的表。奇怪，都快六點了，怎么還不見云先生下樓來吃飯？
“趙姨，云先生大概都什么時候才會下樓呢？”她想光弄清楚云先生的作息。往后才知道如何拿握時間與他接觸。
趙芬蘭愕愣了一下，像是從沒聽過這么突兀的問題似的�！包S小姐，云先生從不下樓，即使用餐時間也是一樣�！�
“什么？他從不下樓？”若凡瞪回了眼，嗓音不由得提高八度。“他不下樓來，那我要怎么跟他見面？”
“呃……這可能要等云先生自己愿意見你時，才有辦法遇到了�！�
若凡簡直傻眼了，云先生不肯下樓見她，又不準(zhǔn)她上去吵他，那她看護(hù)的工作是在做啥？難這就這樣成天對著空氣發(fā)呆，等著樓上的人突然血壓太高或是心臟病發(fā)作，才發(fā)揮她存在的功用嗎？
笑話！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出去外頭找工作，生起碼比較有意義。
不過她倒也好奇云先生封閉自己的用意何在。他這樣孤立自己，是否與半年前的車禍有關(guān)呢？
“趙姨，云先生是真的很討厭陌生人，還是因為我是白警官介紹來的，所以才對我格外提防？”若凡好奇的問著。
“這……我不清楚，我只是負(fù)責(zé)打理云先生的三餐，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若凡注意到趙姨對主人的任何事都一問三不知，這樣的情形讓她感到納悶。一個在“云莊”已工作半年多，負(fù)責(zé)處理大小瑣事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云先生一點都不了解呢？
雖然她對趙姨的答案有些懷疑，卻也沒打算追問下去。免得添加趙姨的困擾。
若凡不經(jīng)意瞥見一個放著一盤盤分裝菜肴的托盤，想起趙姨剛才說過云先生都在房里用膳，她靈機(jī)一動，放下杯子走到趙姨身邊。指著托盤問：“趙姨，你是不是要送飯上去給云先生？”
“是的�！�
“我?guī)湍闼蜕先ズ貌缓�？”她躍躍欲試。
“什么？”趙芬蘭錯愕的睜圓了眼�！�
若凡微笑的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手腳很靈活，不會打翻你精心烹煮的佳肴。我只是想找機(jī)會接近云先生，總不能讓我這個看識毫無用武之地的在這兒白吃白住吧？”
趙芬蘭一臉為難的皺著眉頭，“可是曹先生交代——”
“曹先生又不在，沒人瞧見的。況且我們的工作就是照顧云先生，“又不關(guān)曹先生的事，你就讓我試試吧！”她拼命想說服趙姨。
趙芬蘭仍是相當(dāng)猶豫，畢竟這半年多來每天都是自己送餐給云先生，如果突然換了個人又沒事先知會一聲，很難想像云先生的反應(yīng)會是如何�！包S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云先生向來不喜歡陌生人接近他，若是黃小姐執(zhí)意接近，只怕會惹怒云先生，到時候難免招來一頓責(zé)罵，何苦呢？”
若凡眉頭微蹩，好奇的問：“云先生發(fā)脾氣很可怕嗎？會像恐龍一樣噴火嗎？”
趙芬前愣了一下．“呃……當(dāng)然不會，只是若凡拍拍趙姨的肩膀�！澳蔷蜎]啥可怕的了，以前我待在醫(yī)院的時候，各種精神病患或粗暴的病人我全都見過，沒問題的�！�
“但是……”
若凡不想給趙姨帶來麻煩，不過基于看護(hù)的責(zé)任，她有必要接近病患。所以她繼續(xù)以甜美的笑容試囪打動趙姨�！摆w姨，你放心，我是一名看護(hù)，照顧這種因為刺激而封閉自己的病人是我的職責(zé)，所以我絕對不會傷害云先生的；何況只是送個晚餐這么簡單的事，不會氣死人的吧！那就請黃小姐代勞了�！�
若凡高興得抱往趙姨的身子，“謝謝你，趙姨�！�
趙芬蘭被她熱情的舉動驚了一下，隨后漾開笑容，她很喜歡這位新來的看護(hù)，只可惜她不該來到詭異的“云莊”，應(yīng)該到別處當(dāng)稱職的看護(hù)才是。
趙芬蘭很緊張的走在若凡前面引路，來到云晨安的房間前。她先向若凡表示噤聲，然后輕輕敲了門。
“云先生，晚餐送來了，”她開口請示。
過了好一會兒，里頭傳來低沉的回答：“擱到書房去�！�
若凡在聽見云晨安的聲音時心頭凜T－－T，他那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有種足以令人屏息的魔力。
趙芬蘭在昕到指示后，對若凡指了指旁邊的房間，兩個人走到隔壁去，她替若凡開了房門之后，擔(dān)心的望著她。
若凡給她一個笑容，小心翼翼的拿著托盤走進(jìn)害房。當(dāng)她踏進(jìn)書房時，整個人馬上呆住，連接下來應(yīng)該做的事也全忘記了。
“天哪！這……這……”她驚愕得幾乎講不出一個字來。只能怔愣的環(huán)視書房一周。
一整片書墻在黃澄澄的燈光照耀之下。顯得十分壯觀，一本本精裝版的書籍整齊羅列在書架上頭，中間還有一把活動式爬梯可以輕松拿到最上層的書籍。
她一心只想要看清楚書架上的書，于是捧著托盤走到書架前，一排排仔細(xì)端詳。
想不到云先生涉獵的領(lǐng)域挺廣的，經(jīng)濟(jì)、藝術(shù)、史學(xué)、傳記。甚至企業(yè)家不太可能會看的散文及小說；這些書籍中、外文都有，簡直就像一個小型圖書館，只是不曉得云先生是不是每一本都有閱讀過？
若凡看到一套中學(xué)時迷上的歷史小說；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腦中也開始盤算該怎么向云晨安借這套書籍。
就在她全神貫注時，一個緊繃的聲音突然劃破寧靜的空氣�！澳闶钦l？”
若凡被這粗嘎的聲音嚇了一跳，托盤上的熱湯溢出一些，還好她反應(yīng)極快地抵住了托盤。她驚魂甫定的吁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來者�！澳銍樀轿伊恕！�
一名男子從與書房連接的房間里轉(zhuǎn)著輪椅緩緩出現(xiàn)，眉字間流露出怒不可遏的氣焰�！笆钦l準(zhǔn)你擅自進(jìn)入我的書房？”
若凡的表情難掩訝異。這位臉上滿塌碴、神情兇惡的男人就是曾經(jīng)在商界叱吁風(fēng)云的云晨安？
她完全不敢相信云晨安竟會變得如此頹廢，他在報章雜志上的照片都是玉樹臨風(fēng)的俊逸模樣，如今卻……難怪他會不肯接見任何人。
她走上前幾步，帶著含蓄的微笑說：“你好，我是黃若——”
云晨安打斷她的話，濃眉揪得緊緊的�！拔覜]問你的名字，我問的是準(zhǔn)準(zhǔn)你進(jìn)來的？”
若凡被他犀利的眸子盯得渾身不自在，趕緊將托盤擱到桌上，略顯局促的回答：“我想自己身為看護(hù)，有必要與云先生多接觸，所以才會請趙姨能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們得以碰面。你放心，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聊聊關(guān)于復(fù)健的事而已，就這么簡單，沒什么其他目的�！�
云晨安打量著她僵硬的笑臉，眼角徐光注意到書房外頭閃躲的身影，黑眸一凜，話中帶話地道：“看來趙姨是嫌薪水領(lǐng)的夠多了，想要回家享福�！�
若凡聞豈，趕忙替趙姨解釋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求趙姨讓我端晚餐上來，你別遷怒到趙姨身上，這件事完全與她無關(guān)，你要生氣就沖著我一個人來好了�！�
“閉嘴，我有允許你開口嗎？”他冷冷的看了若凡一眼，對于她莽撞又有失分寸的行為相當(dāng)不悅。
若凡頓時啞口無言。想不到在“云莊”說話，還要經(jīng)過云晨安批準(zhǔn)才可以。這算哪門子規(guī)定�。窟B當(dāng)今總統(tǒng)也沒權(quán)利限制百姓的言論自由，他以為自己是古代帝皇嗎？
云晨安冷冷的收回目光。將輪椅推到一旁，面無表情的說：“趙姨，明天我會請曹先生將薪水算給你，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云莊”。
趙芬蘭在門外聽見，慌忙的跑進(jìn)書房里央求云晨安，“云先生，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犯錯了�！�
云晨安不為所動，態(tài)度冰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樣。
若凡忍不住開口斥責(zé)他，“你這人太霸道、沒良心了，我已經(jīng)說過整件事與趙姨完全無關(guān)，如果我的行為真的觸犯到你的“莊規(guī)”，大不了懲處我就是了，何必欺負(fù)一個老人家�！�
云晨安冷眼遞向說話的女人，“你剛才說我什么？”
若凡才不管他的權(quán)勢地位，手叉著腰上前一步把話說得更仔細(xì)．“我說你霸道、沒良心，外加冷血無情。人家趙姨年紀(jì)一大把了，你讓她一個人為你煮飯，打理‘云往’內(nèi)外也就算了，竟然還在趙姨這樣苦苦拜托你時故意擺高姿態(tài)。你難道不認(rèn)識“敬老尊賢”這四個字嗎？”
“黃小姐，別說了�！壁w芬蘭急得只希望若凡別再開口，因為她的態(tài)度只會激怒云晨安，根本沒有任何說服的作用。
“趙姨，別怕，我黃若凡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既然云先生這么討厭我，我離開就是了。與其在“云莊”當(dāng)一個沒用的看護(hù)，我倒寧可去小醫(yī)院里拯救更多病患�！彼f得義憤填膺，激昂的態(tài)度帶有濃烈的挑釁。
趙芬蘭惶亂不已，只差沒掩面痛哭，“黃小姐，我求你別再亂說話了，你這一走，明天我會很難向曹先生交代的�！�
若凡見趙姨這種畏懼的模樣．更是憤慨。哪有兩個大男人連手欺負(fù)一個老人家的道理，這世界是反了不成？
“你放心，你只管說是云大少爺要我離開的，就不信他能不聽自己主子的話。”
“黃小姐……”趙芬蘭一顆心蕩到了谷底，就連僅存的一絲期盼也全沒了。
云晨安默然觀察著若凡“義薄云天”的態(tài)度，內(nèi)心不由得萌生一絲興味，從來沒人敢當(dāng)面向他挑釁，即使男人也是一樣，想不到一名小小看護(hù)竟然有如此的勇氣。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笑著問。
若凡哼了一聲，別開臉去�！澳銓ξ夷敲床恍迹覟槭裁催�要告訴你？”
他半挑起劍眉看著她．嘴角上揚(yáng)他說：“如果我說可以不辭去趙姨呢？”
“黃若凡，我的名字�！彼⒖袒卮稹�
他欣賞她的聰明，也欣賞她的倔強(qiáng)，她可以算是他見過的女人里最有膽識的一個，至少她不會對他產(chǎn)生畏懼，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他多看她幾眼。
云晨安漾開一抹笑意，眼中充滿輕蔑與嘲諷。“你似乎很喜歡多管閑事？”
“這不叫‘多管閑事’，而是‘路見不乎，拔刀相助’�！比舴膊粷M的糾正他。
云晨安不在乎她的糾正，只是露出邪惡的笑臉，故意斜睨著她�！凹热荒阆矚g拔刀相助，我就讓你做得更徹底一點。從今以后，我要趙姨手上的事全由你一個人負(fù)責(zé)，包括煮飯、拖地、整理花圃。趙姨只需負(fù)責(zé)買菜就可以了。如果你對于我所做的職務(wù)更動可以接受的話，我就可以不開除趙姨，你覺得如何？”
若凡原先劍拔彎張的態(tài)度立即轉(zhuǎn)為怔愕，她張大嘴巴。怎么也想不到云晨安會突然蹦出這樣的決定，更沒想到他會任性的把商件事混為一談。有沒有搞錯呀？她是來當(dāng)看護(hù)的耶！
趙芬蘭一聽見自己還有留下來的機(jī)會，高興得連忙道謝。“云先生，謝謝你給我機(jī)會，真的謝謝你�！�
“趙姨，先別太早道謝，有人還沒答應(yīng)呢！”云晨安嘴角勾勒起壞壞的笑容，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移開若凡表情豐富的臉上。
趙芬蘭眨了眨眼，回頭瞄向表情呆滯的若凡，等著若凡開口判決自己的未來。
“我……”若凡接到趙姨投射來的目光，更是不知所措。
怎么會弄成這樣？她不過是送個晚餐，惹得云晨安不高興，原以為大不了辭職離開就是了，怎么現(xiàn)在卻搞得連她都進(jìn)退兩難了？
她懊惱的在心里咒罵，又瞥見云晨安一臉得意的表情，不禁更嘔了。這男人真是有夠陰險，仗勢欺人也就算了。還一副自鳴得意的嘴臉，讓她看了就討厭。
“你別凈是沉默，趙姨還在等你的答案呢�！痹瞥堪补室獯叽偎�。想看她到底會怎么回答。
若凡惱怒的瞪了云晨安一眼，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考慮到趙姨對這份工作的極度需要，只能勉為其難的回答：“我……答應(yīng)就是了。”
云晨安早料到她會這么回答，從她剛才替趙姨挺身而出時，他就摸透這女孩的個性，“既然你同意了，那么趙姨可否繼續(xù)留下來工作，就完全看你的表現(xiàn)了，希望你別忘記自己的重要性�！�
若凡惡狠狠的瞪著他，本來想要反駁他．又因為顧及趙姨的緣故，只好咬著牙把話給吞了回去。“是，我知道了�！�
云晨安在心底竊笑，表面上他似乎征服了這個女人，不過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叛逆細(xì)胞仍在活躍，他可以預(yù)期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很有趣。
在以前，他大可不必理會這種刁頑又不識抬舉的女人，不過對她，他卻有種感覺希望她能留下來�；蛟S是這半年來的日子太悶了，以致于他的個性多少也有所改變。
他喜歡她的服從，若是她能再改變一下態(tài)度，那會更好。
他期盼這一天的到來。
“啊……”若凡在廚房里打了一個不雅的呵欠，眼角的淚水濕潤了懶得睜開的眼皮。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后，整個“云莊”的大小瑣事幾乎都落在她的肩上。她現(xiàn)在每天都必須在云晨安就寢之后才能回房。然后隔天一大早又必須在云晨安起床之前做好早餐，白天又有一堆家務(wù)等著她做……她現(xiàn)在這副德行，比一名菲傭還不如。
她本來想要一走了之，不過礙于她的表現(xiàn)與趙姨的工作保障畫上等號，所以她根本沒有落跑的徐地；加上當(dāng)初整件事情全是她一個人的錯，理虧的她更加走不成，以致于演變成看護(hù)兼管家的下場。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自己與云晨安成大犯沖，而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見面第一句話絕對不是禮貌性的問候，而是冷嘲熱諷。
她真是不懂，其實云晨安大可不必留她下來礙限．但他偏偏就是不讓她離開，寧可自己成天為了小事大吼大叫。
她拿著掃把走到外頭灑掃，嘴邊不停哺哺叨念著，原本還以為自己接下的工作會令她成為全世界最幸運的護(hù)士，現(xiàn)在才體會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
若凡將一堆雜草整理干凈后，拿起一旁的水管開始對著玫瑰花園噴水。這里的花園因為長時間乏人管理，雜草叢生、美麗的花朵都泛黃枯萎，若是再放任下去，只怕連根部都會干枯死亡。
她均勻的將水噴灑在每一片葉子上，讓它們能吸取足夠的水分，早日再綻放出鮮艷的花朵。
她將注意力放在花園上面，突然瞥見兩個人影朝“云莊”大門走過來，她好奇的定睛一看，臉上瞬間散發(fā)出光彩，放下水管跑過去為他們開門。
“小嬡！”她大叫著撲了過去，待在“云莊”這么久，終于可以看見熟面孔，讓她感覺就像是看到親人一樣，忍不住又是擁抱又是歡呼，只差沒掉下兩行熱淚。
高嬡則是一臉懷疑的任由若凡又叫又抱的。在她的印象中，若凡好像從沒這么熱情過�！扒颇闩d奮的模樣，你當(dāng)真有這么想我嗎？”
“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念你，能夠看到你真的大高興了。再讓我多抱幾下�！比舴舱f著又緊摟住她。
高媛聽若凡這么說，不由得也高興起來�！耙皇前状蟾缬舶盐依瓉聿榘福疫�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這么重要。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走會常來看你的�！�
“真的嗎？”若凡驚喜不已，臉上盡是笑意，“你可千萬不能晃點我喔，我會每天引頸期盼的�！�
“知道了啦！”高嬡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近來與云先生相處得如何？還習(xí)慣吧？”
若凡一聽見“云晨安”三個字，所有的熱忱全部涼了下來，就連笑容也斂去大半�！氨绿崃�，那男人像個暴君似的，成天只知這對我大吼大叫．我都快被他吵死了。”
“他會對你吼叫？”高嬡狐疑的看了白子鉉一眼，“云晨安不是冷冷的不愛說話嗎？怎么會對你大吼大叫的呃？”
若凡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一切說來話長，而我也懶得說了。反正我現(xiàn)在寧可餓死在外頭，也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
高嬡聞言，趕忙捂住若凡的嘴已。“噓，別說那個字�！�
若凡不解地眨動眼眸，口齒不清地問：“說什么字？”
“就是……”高嬡不知該怎么回答，“就是你剛才說的什么……什么地方的那個字嘛�！�
若凡偏頭想了一下，求證地間：“你說的是“鬼”字嗎？”
“老天，叫你別說你還說！”高媛嚇得趕緊又掩往若凡的嘴巴．“難道你不知道“云莊”在鬧那種東西嗎？小心它半夜跑去找你�！�
這次高嬡的力道加重了，若凡連含糊不清的句子都無法說出。
白子鉉無奈的搖了搖頭，交代道：“我上去找云先生談?wù)?jīng)事，你們在這兒慢慢聊�！彼f完便逕自走人屋子，似乎對高媛的忌諱不以為然。
若凡望著他昂藏的身子進(jìn)入屋里，才拉丁高嬡的玉T，好奇地－－問：“你們找云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
高嬡苦笑的聳了聳肩，“還不就是半年前的那件案子。女方家長一直不肯放棄告訴，硬指云晨安兇手，所以我們只好繼續(xù)查下去，繼續(xù)麻煩云先生配合唄！”
若凡偏頭想了想，這件事情她已經(jīng)昕狠多人提起過，卻從來沒有仔細(xì)思考，既然小媛是調(diào)查此案的刑警，應(yīng)該多少有些內(nèi)幕消息吧�！靶℃�，你們查了這么久，到底那件意外是不是云先生所計劃的呢？”
高嬡搖了搖頭，一半是因為自己的身分敏感不便假設(shè)，一半也是因為自己真的還不知情�！斑@我不敢說，畢竟那場車禍在經(jīng)由鑒定組勘驗之后，相當(dāng)確定是人為造成的；既然已經(jīng)排除單純意外的可能，那么就一定有幕后指使人，所以白大哥和我一直在找相關(guān)證據(jù)。我們當(dāng)然也希望能夠早點還云晨安清白，不過此人的手法很狡猾．實在很難找到破綻�！�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你們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凡．你住在這里的這些日子。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人事物？”
“不尋常？”若凡一頭霧水的蹩著眉，“沒有啊，哪有什么不尋常�！�
高媛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說話時眼睛還四處張望，表情相當(dāng)緊張。
“像是在夜晚有女人的哭聲，或是云先生異常的行為，還有在這個根本沒有茉莉樹的地方聞到淡淡的茉莉花香，這些事情你都沒有遇到過嗎？”
若凡恍然大悟，原來小媛想問的是這些始終不停流傳的謠言。她對天翻了個白眼，有種受不了的感覺。
“拜托，那男人整天關(guān)在房里什么都不做，能有什么異常的行為？至于你說的什么哭聲、茉莉香。我每天累得跟頭牛一樣，連睡覺時間都不夠了，哪來的時間去注意這些事情？”
“哇，你跟云先生每天做復(fù)健做得那么賣力呀？竟然會讓你累到這種地步�！备邒芰髀冻鰵J佩的眼神，畢竟他們所接觸到的云晨安不只話很少，就連笑容也根罕見，想不到若凡與云晨安相處挺融洽的嘛！
“復(fù)��？得了吧！我哪還有時間陪他做啥復(fù)健�！彼龑Ω哝峦秮淼牧w慕之情感到相當(dāng)諷刺。
高媛被若凡的話弄胡涂了�！皼]做復(fù)��？可是你的工作不是看護(hù)嗎？”
若凡扁了扁嘴，索性揮揮手，一副不想提的模樣，“算了，你不會了解的，我也不想解釋大多�！彼挪淮蛩銓⒆约簛G臉的事說出來。若是消息傳到她父母耳中，讓他們知道好好的一個女兒淪落到當(dāng)傭人，只怕二老合痛哭流涕啊。
所以她只好繼續(xù)吃苦，直到那個沒良心的男人找到自己的良心，才是她重見天日，尋回護(hù)士尊嚴(yán)的時候。
就不知道這種十項全能的打雜工作還要持續(x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