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去埃及辦的事還順利吧?」麗兒用法語劈哩啪啦就是連串。
「嗯,過兩天馬匹就運到了!贵憔G淡淡地回答。
「我準備下星期到美國與加拿大的邊界!挂阑h老是幻想可以找到她的伊甸園,作夢的雙眼散發(fā)出向往的神采,唇邊浮出甜甜的微笑。
「唉!自由真好,好想跟你去喔!」雨子好羨慕依籬,永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雨子,那就一起去啊!」依籬以為大家都跟她一樣好命。
「不行,我的學(xué)生下個月要比賽了,這個月得加緊練習(xí),而且醫(yī)院那里的復(fù)健病人越來越多,我這義工哪里有空去玩。」雨子說道。
「麗兒,你呢?什么時候到巴黎?」筱綠看看大啖牛肉面的麗兒。
「完了!」麗兒唉聲嘆氣道。
「怎么了?」三人異口異聲,齊朝麗兒問道。為什么是異口異聲,因為筱綠用英語問:為什么?依籬用國語問:為什么?雨子用日語問:為什么?
「我去巴黎以后就吃不到牛肉面了!篂榱朔奖憷习寮耙慌缘耐德牽瘢悆焊挠脟Z回答,免除他們還得翻譯、討論,更何況沒人聽懂法語的情形下,外帶還要猜測,太辛苦了,麗兒很有同情心地改口。
「你這沒良心的,在一起也有四年多,你就只想到牛肉面。」依籬搶先不平地指責(zé)麗兒。
「記得;貋怼!褂曜硬幌褚阑h,習(xí)慣以這種方式來表示關(guān)心,只細心的提醒麗兒。
筱綠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知道麗兒是想藉機沖淡離別的氣氛,因為這次去法國進修,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再聚,人家難免會依依不舍,但又不能阻止她去追求夢想。
「那么,這段時間大家都會很忙,下次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再相聚,來!以白開水代酒,祝我們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干杯!挂阑h豪爽地舉杯。
「哇!那是誰?帥呆、酷斃了!褂曜硬艁砼_灣幾個月,已經(jīng)學(xué)會臺灣年輕人的夸張術(shù)語。
「哇!真的耶!身材一極棒,連他的俊臉都長得挺有個性的!挂阑h也伸長脖子,好奇地看著雨子指的男人。
「哇!他朝我們這里走來了,我打賭他是來找我這個大美人搭訕的!果悆翰挪幌嘈排_灣有什么好看的男人,不過眼前這個男人例外。
「不對!他是看上我可愛迷人的臉蛋。」依籬也跟著麗兒瘋起來。
「錯!他是被我優(yōu)雅的氣質(zhì)給迷倒,不如這樣,我們四個來打賭,看那個男人先找誰搭訕,就代表誰最有魅力,而其余的三人出錢招待他們?nèi)韥泶箫埖,吃頓情人節(jié)的晚餐!褂曜拥墓碇饕庾疃嗔恕
「好!果悆、依籬同時附議,三人轉(zhuǎn)向悶不吭聲的筱綠。
「喔!好、好!贡硨﹂T口的筱綠,根本沒注意她們的談話,她還在想穆克現(xiàn)在不知道在做什么,隨口應(yīng)付一下。
穆克本來計畫中午要大展身手,親手煮道地的拿手家鄉(xiāng)菜給筱綠嘗嗜,一早就到車商那里去提車,然后直接開車到生鮮超市買齊一切所需的材料,駕車回家時,就看到筱綠急忙坐上計程車出門,穆克只好一路跟著過來,哪曉得筱綠一下計程車就跑得無影無蹤,讓穆克停好車子后,整整找了一個小時,才在這家館子的透明玻璃門外看到她,他以為筱綠是故意要甩開他,很生氣地進來后,就直接連人帶椅將筱綠扳轉(zhuǎn)過來面對他,結(jié)果她……
「啊!麗兒快躲,臺灣地震了!贵憔G兩眼一閉抱頭往桌下鉆,還不忘叫身邊的麗兒躲到桌下,這次的地震恐怕有六、七級,搖晃得太嚴重了。
「筱綠!」三個死黨齊聲尖叫,筱綠這次的動作實在太離譜了。
「叫我也沒用,你們自己找地方躲。」筱綠死也不敢睜開眼睛,怕?lián)u晃得太厲害會頭昏眼花,地震好像越來越強烈,趕快縮緊身體、雙手護住頭部,想往桌下躲起來,撞上一堵不太硬的墻,筱綠想:她好像沒有靠墻坐,怎么會撞到墻,莫非這家店已經(jīng)倒塌了。
「天!我不認識她!谷齻死黨再度齊聲否認,筱綠敢情是洛杉磯大地震的受害者。
「筱綠,地震已經(jīng)停了,你何不睜開眼皮看看四周!挂阑h很幽默地配合筱綠的幻想,編出一段劫后余生的景象。
「完了!怎么一片黑暗。」筱綠惶恐地撐開雙眼,只看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難道天地變色。
「我想你看到的是我胸前的T恤!鼓驴藙偟降呐瓪庖驯惑憔G趕跑了,倔強的筱綠似乎很怕地震,后悔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地將她亂搖一陣。
「穆克,地震你怎么能來這里!贵憔G的頭腦還未從地震的驚嚇中清醒過來。
「唉!剛剛根本沒有地震,你看看!鼓驴送扑纯春闷鎳^來觀看的人群,「沒事的,有我在不用害怕啊!」隨即攬她入懷里,安撫地拍拍被驚嚇到的她。
「穆克,你真可惡,剛剛一定是你的杰作。」筱綠尷尬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質(zhì)問,怪穆克害她出糗。
「現(xiàn)在我坐著隨便你搖,總可以消氣了吧!」穆克拉她起來,自己往椅子上坐。
「很公平,筱綠,你就努力地搖他,也讓他像你一樣,嚇得以為是地震,躲到桌下尖叫!谷齻死黨馬上附和,然后再把她剛才的鳥樣給重復(fù)一遍。
「你們四個敢聯(lián)合起來欺負我!贵憔G是四人里面唯一會使用武力的人。
「筱綠,快幫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大帥哥。」麗兒一臉迫不及待要認識穆克的樣子。
「他是我在沙漠中的『救』命恩人--穆克。」筱綠不忘加強她的感激之意。「法國花癡--麗兒,中國娃娃--依籬,日本小女人--雨子!
「筱綠,我哪里得罪你,什么叫法國花癡?我只不過夸他帥而已,該不會連這也要吃醋吧!」麗兒發(fā)出不平之鳴。
「我只是說出事實!贵憔G才氣呢!穆克沒事出現(xiàn)在這里,待會兒她們?nèi)齻死黨一定會炮轟她,這下子全玩完了。
「請多多指教!鼓驴擞腥さ乜粗矍帮L(fēng)格特異的四人,筱綠一臉從容就義的表情,好像快要被槍斃的死刑犯。
「你別聽筱綠胡說,我們可都是端莊賢淑的美人!果悆赫f話永遠都是那么的不正經(jīng),為了表現(xiàn)出端莊,還把當模特兒的臺步使出來。
「嗯!我才剛吃一大碗牛肉面,請你節(jié)制一點,不要讓我反胃!挂阑h一臉嫌惡。
「端莊賢淑般?太可怕了!褂曜訃樀孟掳投嫉粝聛砹。
「麗兒,饒了我們可憐的胃和心臟。」筱綠哀求麗兒別再裝了。
「喂!你們實在太不給我面子了,好歹在穆克面前讓我留下一個好形象嘛。」麗兒看著三個死黨聯(lián)手糗她,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穆克,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紙條上沒寫這里的地址。 贵憔G突然想起這件事。
「我回去時,你正好坐上計程車,然后我就一路跟蹤你,只是你跑進小巷后,讓我在這一帶找了整整一小時才找到!鼓驴瞬粫缘皿憔G有留紙條給他,要不然剛進來時也不會搖晃她,現(xiàn)在心里更加愧疚了。
「你胃口不好?」筱綠前面那碗牛肉面還剩一大半,照她的食量早解決掉了,穆克懷疑筱綠是不是胃口不好,還是生病了。
「沒有。∮腥艘埼覀兂源蟛,總要留些空間去吃!贵憔G不忘剛剛不太專心的賭注。
「你也還沒吃午餐吧!這兒的牛肉面很好吃的,吃吃看!贵憔G將她那碗吃剩的牛肉面往穆克手里送,口里頻頻推薦它。
「嗯。」穆克用著不太熟練的筷子,撈起牛肉面吃就起來。
兩人的親密舉動,讓其余的三人跌破眼鏡,已經(jīng)進展到這種程度了,而她們還被蒙在鼓里,筱綠這下死定了,三人迅速交換一個眼神,依籬冷冷地奸笑,待會兒絕對讓筱綠后悔認識她們,雖然滿替筱綠高興,能找到一個真心待她的男人,不過依籬可不認為事情會如此順利,三人中只有依籬了解筱綠的心結(jié),所以她打算在出國前,給穆克和筱綠來一記強心針。
筱綠感覺背后有道殺氣,轉(zhuǎn)頭剛好看到依籬的奸笑,全身頓時冰冷,穆克握住筱綠顫抖的手,擔(dān)憂地試探她的額頭,沒有發(fā)燒,但是連臉都是冰冷的,抱起筱綠的身子,打算帶她去看醫(yī)生,而接下來筱綠的舉動更讓穆克擔(dān)憂,她居然會將頭埋進穆克的肩窩,雙手緊抱住穆克,要不是四周有一大堆注視的目光,穆克會感動得想要與筱綠纏綿。
「筱綠,你別想逃,俗話說:『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依籬太了解筱綠的把戲,想藉由穆克溜掉,門都沒有,擋住穆克的路,警告筱綠。
「筱綠不舒服,我?guī)厝バ菹,下次有空再見,請你讓路!鼓驴瞬幌朐谶@時候與依籬爭執(zhí),口氣冷洌地警告依籬。
「該死,穆克你也太好騙了吧!她根本沒病,只不過想利用你的同情心,逃過一劫。」依籬快被穆克氣死了,筱綠已經(jīng)將穆克吃得死死的了。
「不可能,她的把戲我也很清楚,你沒看她痛得全身冒冷汗?」穆克與筱綠相處也不是一、兩天,他分得出真假。
「。∧銊e急,她的老毛病了!挂阑h拉往穆克。
「雨子,去拿杯溫水來。」依籬往隨身背包里拿出一顆藥,喂筱綠吞進去。
「送她回去休息吧!晚一點給她喝些熱粥,我們先走了。」交代穆克好好照顧筱綠。
依籬熟練地喂筱綠吃藥,然后就將筱綠交給穆克,對依籬的行為穆克感到莫名其妙,不過看筱綠已經(jīng)不再冒冷汗,知道那藥還真有效,溫柔地將筱綠抱回車上,幫她拭去臉上的汗水。
「穆克,剛剛害你沒吃飽。餓不餓?」筱綠回家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肚子餓不餓。
「不餓,你躺著休息一下。」穆克都被她嚇飽了,怎會餓呢。枯p緩地為她蓋上被單,看她疲倦地蜷縮著身子,很不安穩(wěn)地睡著了。
「你真讓人心疼!」從遇見筱綠以后,穆克的生活重心一直在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穆克的喜怒,她已經(jīng)是穆克的全部了。
穆克就一直坐在筱綠的床畔,能一輩子這樣守護著地是穆克最大的滿足,隨著時間的流逝,黑暗慢慢籠照整個房間,月光照在筱綠蒼白秀麗的容顏,柔弱楚楚之姿,教人永遠都看不膩,敲門的聲音提醒穆克已經(jīng)很晚了。
「怎么不開燈,沒聽說最近要停電啊!」依籬不請自來,逕自去開燈,將手里一大包東西扔上餐桌,隨手抓起圍裙忙碌起來。
「你小聲點,別吵醒筱綠!鼓驴藟旱吐曇,告誡依籬小心一點。
「拜托!她已經(jīng)睡了一個下午,該起來吃點東西,要不然明天哪來的體力!挂阑h知道穆克很擔(dān)心筱綠,不過就一點小毛病,他也緊張成這副德行。
「她到底生的是什么。俊菇裉炜此换挪幻Φ啬盟幬贵憔G,就知道她了解筱綠的病情。
「你自己問她!挂阑h不好意思告訴穆克。「粥好了,去叫筱綠起來吃點東西。一
「嗯!」穆克抱起未醒的筱綠,還用被單包住她,才走往起居室。
「睡美人,該醒醒啦,巫婆來看你了!挂阑h模仿巫婆難聽的尖叫聲。
「死依籬。」筱綠微笑地醒來,每次依籬都用這種魔音叫醒她,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尖叫聲不絕于耳地沖破她的耳膜!岗s快停下來,我眼睛睜開了。」
穆克好笑地看依籬的表演,從他將筱綠抱出來后,依籬就一直不斷地給他驚「焰」,除了她煮的粥看起來還算是正常外,行為舉止超乎異常的放肆,巫婆的尖叫外,還故意敲打廚房的鍋碗瓢盆,嘴里哼唱殺雞般的音符,直到筱綠撐開雙眸才停止。
「哎喲!我都快叫破喉嚨了!挂阑h瞪筱綠一眼,敢情是有穆克當靠山后,快要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害她叫得快虛脫!赴堰@碗粥吃完,然后再吃藥。」
「謝謝你,依籬!挂阑h在家只有被照顧呵護的份,所以每次只要筱綠生病,依籬都會以她的方式來照顧可憐的她,四人中也屬依籬與她的感情最親密。
「穆克,我要回去了,筱綠交給你,拜拜!挂阑h揮揮手像來時的匆忙。
「拜拜。」穆克一口一口地喂筱綠吃粥,「來,趁熱多吃點!
「我吃飽了,你也吃啊!依籬煮的粥最好吃了,只有這種時候才有機會吃到她煮的粥!
「你到底是什么病?」穆克想到依籬神秘的笑容。
「經(jīng)痛!贵憔G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附到穆克的耳旁,很小聲很小聲的告訴他。
。
搖醒筱綠,現(xiàn)在是穆克每天的早晨嗜好,剛開始筱綠會緊擰眉毛、翻身再睡,再搖晃她后,她會干脆將臉埋進抱枕,兩腳踹開穆克,又安心地睡了,剛開始的時候,穆克常常被她給踹下床,后來他也學(xué)聰明了,要叫她起床最快的方法就是:將她壓在身下,掀開抱枕與她溫存一下,然后她就會跳起來哇哇大叫,屢試不爽。
難得今天臺北天空放睛,穆克抓起還在賴床的筱綠,塞進車子后座,驅(qū)車前往陽明山賞花野餐,還好不是星期假日,不然可能要到下午才到得了,已經(jīng)上到陽明山上,筱綠還沒醒來,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熟睡十幾個小時了。穆克與筱綠朝夕相處后,發(fā)現(xiàn)筱綠除了愛吃以外,視睡覺為最佳運動,不管何時何地她都能睡,可是不睡覺的時候,無論如何疲勞,卻又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這次筱綠很倒楣,因為她是撞醒的,才醒來跳開穆克的懷里,就吻上汽車的天花板,看看天花板好像被她撞凹一個痕跡,心想:還好不是撞上玻璃,要不這下可得上醫(yī)院急救了,咦!為什么我會在車里面,探向窗外,哇!這是哪個公園,到處開滿了花。
穆克知道筱綠會跳起來,已經(jīng)作好防備措施,偏偏她朝意想不到的前座跳,害他不但沒護好她讓她撞上天花板,還被推到腳踏處摔得四腳朝天,難怪人家說自作孽不可活。
「筱綠,醒了沒?」穆克躺著問。
「穆克,你干嘛躺在那里?」筱綠看穆克姿勢不佳地躺著。
「沒事,我們是來野餐的,你拿野餐巾。」穆克交派負責(zé)的東西。
「野餐巾放在哪里?我沒看到啊!」筱綠上半身已經(jīng)鉆進行李箱中。
「你剛剛從身上扯開的那件就是野餐巾!
「穆克!你拿野餐巾給我當棉被蓋。 贵憔G沒想到她放在臉頰下的棉被,居然是鋪在地上的野餐巾。
「來,鋪在樹下,才不會曬黑你白皙的肌膚。」
「真舒服,就像埃及的黃昏。」微風(fēng)吹亂她的長發(fā),迎風(fēng)順了順長發(fā),在埃及時也有這種感覺。
「談?wù)勀愕娜齻死黨,依籬、麗兒、雨子!鼓驴讼氲侥翘煲阑h對她的照顧,看得出來,在穆克之前都是依籬在照應(yīng)她,兩人深厚的交情由此可知。
「嗯!」回憶起四人相遇、相知到相惜,使筱綠綻放出甜蜜回味的笑容,讓穆克深深印人記憶中。
「依籬是個人見人愛的中國娃娃,笑起來兩旁的小酒窩好可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她的人,總有自告奮勇的人想當她的大哥哥保護她,可是依籬恨死這種人,因為她已經(jīng)有五個兄弟的過度保護,可不想再增加人手了,讓她更氣的是,兄長管束她也就算了,連她下面的二個弟弟,在她回國后也加入保護她的行列,像橡皮糖似的走到哪跟到哪。她大學(xué)時專修環(huán)境保護工程,讓喜歡到處游玩的個性如魚得水般,還順便把美國那塊可憐的地方翻攪一通,批評的一無是處。附注一點:羽塵就是她的二哥。
「麗兒與依籬的外形完全不同,麗兒有亮麗的外表、隨和有禮的態(tài)度,讓她很容易和人們打成一片,我們四人會成為死黨,都靠依籬和她,不然可真是八竿子打不在一起,麗兒因為打工賺取學(xué)費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在模特兒界闖出名堂,就在畢業(yè)當天,她突然宣布要走入服裝設(shè)計師這行,雨子就常說:麗兒,純種的法國人,有藝術(shù)天分,又善商業(yè)手腕,將來可能成為巴黎最年輕的設(shè)計師。
「目前,四人中要算最有成就的,應(yīng)該是日本體操界天才雨子,雨子從小就學(xué)習(xí)體操,在十五歲時拿下--日本全國地板體操自選項目的冠軍,代表國家參加亞運,摘下無數(shù)獎牌,不過,從小學(xué)習(xí)體操,讓她從十五歲以后就不再長高,是四人中最嬌小的,看起來就像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現(xiàn)在任職女子體操教練,有時還去臺大復(fù)健室充當義工,不過,她有個不可告人的缺陷,迷糊外帶少根筋。
「當初,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們怕我一個人在美國無人照應(yīng),依籬找來麗兒、雨子商量,大家才決定拖著我到臺灣來,老實說,我是四人中最冷、最難相處的人,但也被她們同化了,還沒遇到她們以前,我就像無依的靈魂,飄浮不定,雨子后來告訴我,她第一次看到我時,還以為我是學(xué)校的冷面殺手呢!」
「再多談?wù)勀阕约,你又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我想應(yīng)該由我來問你,在你眼中我是個什么樣的人?」筱綠反問穆克,因為她也很好奇穆克為什么會喜歡她。
「嗯!很難形容,你的外在,清靈秀麗、表情冷漠,可是內(nèi)在的你,卻更讓人疼惜,善良幽默、堅強孤獨,非常矛盾的組合。不過,真正喜歡你的原因,是你的心靈能與我契合在一起,我喜歡渾身是傷的你,喜歡孤獨的你,喜歡任何時候、任何表情的你,你簡直讓我愛不釋手。」
「喂!越說越離譜。你在沙漠中講起你的小時候,何不談?wù)劕F(xiàn)在的你!
「我就是你看到的樣子,沒什么改變,讓你來告訴我,現(xiàn)在的我在你眼中又是個怎樣的人!鼓驴颂肓私怏憔G對他的感覺。
「英俊高大、學(xué)識淵博、感性善良,像你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關(guān)起來,免得有人討不到老婆。」筱綠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頻頻點頭品足一番。
「我只想讓你收藏起來!鼓驴松钋樽⒁曀
「穆克,你有想過要遠走的感覺嗎?我常常會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生活,習(xí)慣漂泊了。」筱綠凝視著穆克,慎重地告訴他。
「那我們正好可以結(jié)伴同行!鼓驴艘允痔鹚南掳,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穆克,你只是因為得不到我,而非要得到我不可的好強心態(tài),并不是真心喜歡我這個討厭的女人。」當筱綠對他付出真心后,穆克就會棄之如敝屣。
「別故意激怒我,更別侮辱我和你自己!
一整個下午,兩人在不安的氣氛下度過,穆克也反常的沉默,讓習(xí)慣了穆克溫柔體貼的筱綠很不自在,如果可能她會希望沒說過那些話,或許她真的讓穆克受傷了。
回去的路上,筱綠緩緩?fù)侣端某砷L過程。
「在我開始有記憶以來,知道自己大概在六歲時,被人送進西雅圖的一個孤兒院里,當同齡的小孩還賴在父母親的懷里時,我必須為自己的權(quán)利抗爭,與院里的小孩搶東西吃、與院外的小孩為了自尊而打架。那所孤兒院里大約有三十幾個像我這樣的混血孤兒,因為全院都收容混血兒,所以當?shù)氐木用襁幫院方取了一個名字--聯(lián)合國孤兒院!挂惑憔G諷刺的輕笑,「真貼切,對吧?我就是其中的一名孤兒,十二歲時離院出走,被帶回來后,就列為不適合收養(yǎng)的小孩,直到十四歲時,才脫離那里,住進寄養(yǎng)家庭,收養(yǎng)我的家庭是一對老夫妻,他們供我在附近的加州大學(xué)就讀,那段時間我體會到友情、親情,雖然只有四年,卻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不久,老爸爸去世后,老媽媽也跟著走了,我從云端再度重重地跌落地面!贵憔G黯然地閉上雙眼,回憶起那段時間,仍讓她沉浸在當時的感傷中,他拍拍筱綠頹喪的肩膀,筱綠感到由肩上傳來安撫的力量,繼續(xù)說道:
「在加州大學(xué)就讀時,認識了現(xiàn)在的三個死黨,畢業(yè)時,我們四人約定一起在臺灣發(fā)展各自的事業(yè)。」
「其實,就一個孤兒來說,我已經(jīng)非常幸運,還能夠上大學(xué),想想也就不再自憐了。」筱綠很知足。
「為什么想要告訴我這些?」穆克為她童年的挫折感到難過,心疼小小年紀必須承受這種待遇。
「我想那天我說的話傷了你,很抱歉。」筱綠耿耿于懷那天的事。「但是我喜歡全身是傷的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去改變自己,即使是你。」
「我也喜歡全身是傷的你,很抱歉,我不該把情緒發(fā)泄在你身上!鼓驴藢④囃T诼放,擄過筱綠,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溫暖的胸懷抱住她冰冷的身體,喃喃輕柔的歌聲,隨節(jié)拍搖晃彼此,沉淀她以前的創(chuàng)傷。
「謝謝!」筱綠緩緩送上她的唇,吻進他口里的堅強,她將臉頰靠著穆克的耳邊,沉浸在……「回家吧!」
「嗯!我們回家!鼓驴梭w會到,筱綠將不堪的童年說出來后,她慢慢地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