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唯一的石屋,卻是燈火通明,為四周增添了些許生機(jī)。屋內(nèi)的那名少女仿佛早已習(xí)慣了這般嚴(yán)寒的氣候,恬然的繡著鴛鴦;反倒是屋外站立于雪地中的男子,看來已是搖搖欲墜。
這般冷冽的氣候已持續(xù)有七、八天之久,屋外身形高大的男子也站了如此之久;若非他身懷深厚內(nèi)力,足以抵擋刺骨冰雪與連日的滴水未沾,恐怕早已倒下;只是,照如今這般情勢看來,只怕他再站多久,也無法改變屋內(nèi)女子的心意了。
古青云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到底站了多久,馬不停蹄的趕到九寨谷后,面對的卻是對他視若無睹的少女,還沒開口請她出谷救人,就已經(jīng)被轟出了石屋;因此,盡管他心急如焚,也只能在屋外苦等,僅靠手上緊握的一縷青絲支撐著他的意念。
“古莊主,您還是請回吧!!背练(wěn)低平的聲音自古青云身后傳來,霎時間振奮了他的心情。
古青云猛地一轉(zhuǎn)身,在冰雪中,望見一名挺拔俊逸的男子,手上拎著幾株草藥。
“段兄弟,我古青云一生未曾求過人,就當(dāng)是我求你勸勸藥兒姑娘,請她救救我的娘子。我離家已有半個月,琛琛的病情恐怕已是危在旦夕,‘摧心滅骨草’的毒性奇烈,普天之下,唯有‘藥圣’的嫡傳弟子--藥兒姑娘能解,她若不肯伸出援手,琛琛只有死路一條。段兄弟,求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琛琛,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不能失去她,絕不能!”
緊握著拳頭,古青云咬牙吶喊,數(shù)月來,他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受盡折磨,卻又無能為力,他的無奈、沉痛、又怎會是適才的一番言語便能訴盡?
“古莊主,藥兒的個性向來是說一不二,除非她自己愿意去,否則沒有人勸得動她,您死心吧!!
段逍的語調(diào)依舊持平,絲毫未見情感起伏,線條分明的面龐仍是漠然;未待響應(yīng),便徑自拎著草藥步入石屋。
“段逍。”
古青云憤怒的嘶喊聲止住了段逍的步伐,兩道銳利的目光射來,仍無法使段逍回過頭。
“你應(yīng)該很清楚!惫徘嘣扑f的一字一句,顯得如此冰冷無情,毫不保留的展現(xiàn)了自身的王者之風(fēng)。“古劍山莊在江湖上絕非浪得虛名,我大可強(qiáng)逼你倆下山救人,之所以不為,而甘愿在此苦苦相候,全因琛琛對我而言,實在太重要了,倘若因為你們的見死不救,而導(dǎo)致琛琛有絲毫損傷,我發(fā)誓,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冷冽的空氣在兩名男子間流轉(zhuǎn),久久,屋內(nèi)少女依舊無言。
倏地,一聲低沉深緩的嘆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段逍抬起了頭,望向霜雪遍布的夜空,神情似是專注思索,又似茫然空想;他不期然地牽動著嘴角,似笑非笑,云淡風(fēng)清的說著,卻似以生命骨血作承諾:“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可惜的是,你永遠(yuǎn)也碰不到藥兒的一根寒毛,因為,她是我用生命守護(h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