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她上一次來東京時,女孩子們還流行穿露肚臍的小可愛,怎么才半年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換裸露另一個部位了?
她瞪著一個從她面前走過的女人,暗自驚訝她的褲腰,居然低得露出臀部的股溝。
她這輩子還沒露過手臂以外的部位,甚至連短褲都不曾穿過,因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沒有一般男人有的濃密腿毛。
現(xiàn)代這些追求時髦的年輕女孩,不但大方的露腿、露臍,現(xiàn)在連臀溝都敢露。
看來時代真的改變了!
“雅人,你在發(fā)什么呆?”
武居拓也踏進(jìn)約好的日式懷石料理餐廳,發(fā)現(xiàn)雅人沒有立刻跟上來,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他竟盯著一個女人的背影直瞧,連人家走遠(yuǎn)了都沒發(fā)覺。
“幫主,對不起!”雅人趕緊收回視線,為自己竟然失神感到愧疚。
“你喜歡那種女人?”武居拓也詫異地掀了掀眉。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護(hù)衛(wèi)對女人沒興趣,沒想到他不是沒興趣,而是沒遇到喜歡的類型。
而他喜歡的類型可真出人意表,瞧那女人全身上下幾乎全都露光了,連他的情婦都穿得比她多。
或許他該替雅人找個對象了!他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貼身護(hù)衛(wèi),直到雅人微微地輕聲喊道:
“幫主——我們該進(jìn)去了,長田先生或許已經(jīng)來了!
“嗯!
武居拓也哼了聲,轉(zhuǎn)身先行走進(jìn)餐廳。
硝后他們在老板娘的帶領(lǐng)下,來到相約的包廂,長田老大正好也在此時趕到。
他一屁股坐下,率先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武居幫主,讓你久等了!
“不,其實我也剛到。長田老大,多年不見,您還是風(fēng)采依舊呀!”
“哈哈!好說!”長田老大仰頭發(fā)出宏亮的大笑!拔渚訋椭鳎氵^獎了!
“長田老大,既然您和先父是舊識,那就別再喊我武居幫主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喊你賢侄了!賢侄,我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調(diào)解我和神野幫的紛爭,其實仔細(xì)想想,我也有不對,我明知道橫濱、八景島一帶都是神野幫的勢力范圍,實在不該妄想介入,真是非常抱歉,請代我向神野幫主致歉!”
“沒關(guān)系,我想嵐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蔽渚油匾矝]想到事情會這么容易解決,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們甚至還沒開始用餐呢!
這時,日式料理屋的老板娘親自領(lǐng)著幾位內(nèi)將,送來大批醇酒美食,她們離開后,長田率先舉杯道:“賢侄,這件事是我不好,我僅以這杯薄酒,向神野幫主致歉,我們今天痛快地喝,不醉不歸!
“沒問題!”武居拓也豪邁的舉杯回應(yīng)。
“哈哈,干杯干杯!遍L田心情極好地喝光自己杯中的酒,又主動替武居拓也倒酒。
他發(fā)現(xiàn)坐在一旁的雅人,既不吃也不喝,于是招呼道:“這位小兄弟,你別客氣,一起喝呀!”
“不,謝謝您的好意,我不喝酒!毖湃酥苯泳芙^了。
為了能隨時保持清醒的神志,以便保護(hù)武居拓也的安危,她從小就立誓滴酒不沾。
但長田老大可不怎么高興,他不悅地問武居拓也:“拓也賢侄,你這個屬下怎么這么掃興?難得大家一起喝酒,他光坐著不喝,豈不壞了大家的興致?”
“不用理會他沒關(guān)系,長田老大!雅人從不喝酒,十幾年來一直是這樣,我也不勉強(qiáng)他,你可以當(dāng)他不存在沒關(guān)系!
“可是……”這么大個人,怎么可能當(dāng)他不存在嘛?
“雅人還是先出去好了。”雅人知道長田老大對她不喝酒的事感到不滿,為了不使武居拓也為難,便想起身離開包廂。
“不用了!長田老大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不會介意你在這里的!蔽渚油匾沧柚沟馈
“呃……”既然武居拓也都這么說了,長田老大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悻悻然地低頭喝悶酒。
喝了兩杯酒,他又想到一個新點(diǎn)子。
“賢侄,難得你來到東京,不如我們叫幾個藝妓來表演助興,你說如何?”長田老大興奮地建議道。
“如果長田老大喜歡看藝妓表演,那也無不可!
其實,武居拓也對將臉涂得死白的藝妓表演并無多大興趣,不過要是長田老大喜歡,他可以勉強(qiáng)自己接受。
“好,那我馬上要老板娘請藝妓過來。喂!來人呀……”
長田老大立刻拉開嗓門,要人去找老板娘過來。
寬大的和式包廂里,充斥著日式歌舞與音樂聲。
“哈哈!唱得好、唱得好,有賞,統(tǒng)統(tǒng)有賞!”
長田老大取出現(xiàn)金,拋灑在空中,幾位藝妓上前搶錢,紛紛撞成一團(tuán),霎時尖叫聲和疼痛的呻吟聲四起。
真是個沒格調(diào)的大老粗!雅人不屑地在心中批評道。
不知道這場鬧劇似的宴會,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她將視線轉(zhuǎn)向武居拓也,他正一口口啜飲杯中的清酒,不置可否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不知道他是覺得享受,還是和她一樣,一直在忍耐呢?雅人暗自思忖。
過了一會兒,答案揭曉了。
武居拓也放下酒杯說道:“長田老大,很高興你今天肯撥冗和我見面,問題終于圓滿解決了,等會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
“拓也賢侄要離開了?再多留一會兒嘛!”長田老大驚訝地大喊,并且沖過來阻攔他離開!皠e急著走,我們玩得正盡興呢!”
“您不必急著離開,請盡情享受,我會請他們把賬單送到神野幫!
“不不!如果你走了,那還有什么樂趣?再多留一會吧!喂!你們這些女人,還不快過來留住武居幫主!彼D(zhuǎn)頭朝那些藝妓大吼。
“是——”幾個藝妓經(jīng)他這么一吼,立即上前拉住武居拓也的衣袖,半撒嬌半哀求地道:“武居幫主,您再多留一會兒吧!”
“不了,我真的有事。”他拂開女人們的手,徑自朝外走去。
雅人跟隨在他身后,準(zhǔn)備離開包廂。但是一種自背后升起的危機(jī)意識,讓她不由自主的回頭。她一回頭,立即驚喊出聲:“幫主小心——”
原來那卑鄙的長田老大,竟趁武居拓也背對著他,拔槍意圖殺他,當(dāng)雅人發(fā)出警告之時,一顆子彈已由彈匣中射出,劃破空氣而來,目標(biāo)是武居拓也的后心。
武居拓也也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危險因子增加了,他的反應(yīng)是未回頭、將身體往右一閃,憑直覺躲過那顆子彈。
雅人見他沒有回頭,以為他來不及反應(yīng),情急之下,竟用自己的身體去替他擋住那顆子彈。
當(dāng)她的右后背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時,她安心地笑了。
子彈是打在她身上,不是在他身上……太好了!
她承受不住身體傳來的痛楚,緩緩倒地。
“雅人!”武居拓也一回過頭,正好看見雅人中彈倒地,震驚的發(fā)出憤怒的嘶吼。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鮮血從雅人嘴里涌出,她勉強(qiáng)說完這句話,隨即昏厥過去。
“你傷了雅人?!你居然傷了雅人!我要你償命!”
武居拓也暴怒地拔出手槍,想朝長田老大開槍,沒想到長田老大早有安排,十幾個持槍的黑衣人踢破紙門跳入,將武居拓也團(tuán)團(tuán)圍住。
雙拳難敵四掌,這下武居拓也不但動不了長田老大,恐怕連自己想安然離開都有問題。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眼前的情況對他不利,他最好先想辦法離開!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丟下雅人!
他冷眸一瞇,當(dāng)機(jī)立斷扣下扳機(jī)朝四方掃射,然后趁所有人忙著躲避時,蹲下身將受了傷的雅人迅速馱在背上,然后踢倒兩個最靠近他的敵人,在第一時間乘隙逃出。
“武居拓也逃了,快追!”
長田老大發(fā)現(xiàn)他逃走了,立即指著他逃逸的方向喝令道。
“你們給我聽著,沒有逮到武居拓也,不準(zhǔn)回來見我!不論死活,今天我都要見到人!”
“是!”一群黑衣人齊聲一吼,全部轉(zhuǎn)身往外追去。
此時,這間日式料理店的老板娘,風(fēng)情萬種的走進(jìn)來,依偎在長田老大身旁嬌笑道:“阿娜達(dá),人家可是盡全力幫你了,抓不到人,可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我怎么舍得怪你呢?寶貝!”長田老大色迷迷的,將料理店的老板娘摟進(jìn)懷中,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
原來這間料理店的老板娘,竟是長由老大的情婦,只不過因為之前一直是秘密交往,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料理店老板娘愿意幫助他的條件,就是希望能夠扶正,他雖已有妻子,但要是能在他身邊占個位置,將來他兩腿一伸,她少不了也能得些好處。否則依她目前的地位,哪天他若掛了,她頂多只能得到這間料理店而已。
“不過——武居拓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真的抓得到他嗎?”老板娘擔(dān)憂地問,這畢竟關(guān)系到她后半生的幸福,她不能不關(guān)注。
“寶貝,你放心!除了你所看到的這些人,我還在外頭,布下天羅地網(wǎng)等著逮他,他逃不掉的!屬于你的,我一毛都不會少給你。哇哈哈哈……”
長田老大摟著老板娘仰頭縱聲大笑,橫濱這塊大肥肉,他早就覬覦很久了,武居拓也雖然是他老友的獨(dú)子,但誰叫他幫著那個神野嵐說話,他當(dāng)然要連他一并除掉,到時候——
橫濱就是他一人的天下了!
該死!
長田老大到底在這附近安排了多少人?
武居拓也背著雅人,急速在錯綜復(fù)雜的窄巷中穿梭,并不時變換路徑,以甩開后方密密麻麻的追兵。
原以為從料理店突破重圍后,就能順利將雅人送醫(yī),沒想到狡猾的長田老大,不但在料理店里埋有伏兵,就連料理店外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幸虧他還有點(diǎn)身手,再加上太多人急于爭功,自亂陣腳,他才有機(jī)會再次突破重圍。
只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第三次的好運(yùn)氣?
“該死!這條巷子到底通往哪里?”他急喘著氣,卻不敢停下腳步。
被他馱在背上的雅人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說:“幫主……您別理我,快……自己先走吧!”
“你在胡扯什么?”武居拓也不高興地轉(zhuǎn)頭瞪他一眼!皠e忘了你在巨鷹幫里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我的性命安全,如今我還沒死,你就想撇下我先走?”
“再背著我,您就真的得死了!”雅人凄楚地一笑。“放我下來,別管我……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都死的好……”
“別再說這種白癡的蠢話了!我沒那么短命,你也沒那么倒霉!”
武居拓也睜大鷹眸,銳利的眼珠在黑暗中尋找安全的掩蔽場所。
忽然他眼睛一亮,發(fā)現(xiàn)前方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牌坊,那是神社的鳥居也就是神社入口處的高大牌坊。
那是個好地方,長田老大那幫人,絕對想不到他會躲在神社里!
況且自古以來,神社就是一個不屬于政府管制的特別行政區(qū),在神社管轄的范圍內(nèi),不管政府或百姓,都多少存有敬畏之心,因此許多亡命天涯的犯人,視神社為拯救他們性命的中途之家。
武居拓也不覺露出笑容,加快腳步,沖入鳥居之內(nèi)。
一旦他踏入鳥居,就算長田老大那幫人對這里有一絲懷疑,也不敢擅入搜查!
十分鐘后,他坐在神社內(nèi)某間廂房的榻榻米上,焦急地注視虛弱躺在面前,緊閉著眼的雅人。
神社的人聽說有人受了槍傷,已去延請醫(yī)生,并替他連絡(luò)神野嵐派人趕過來。
至于雅人究竟傷得如何,武居拓也并不知道,他沒時間替他檢查,而雅人也無法自行回答,因為他已在數(shù)分鐘前昏過去了。
“雅人到底傷得怎樣?”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低頭在雅人身上四處搜尋,最后——他在雅人背后找到一個彈孔。
“原來子彈卡在里頭!可是——為什么沒流太多血?”
照理說打在胸肺附近的彈孔,很容易引起胸腔的大出血,雅人身上的傷口明明沒有大出血,為何會陷入昏迷呢?
還有他手下這種奇異的觸感是什么?
雖然同樣柔軟、有彈性,但他很肯定,那絕不是雅人身上的肌膚。
他懷疑地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解開雅人身上的衣物,想仔細(xì)確認(rèn)他在衣服底下藏著什么,然而一解開扣子,他卻被眼前的景物驚愣住了。
“這是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瞪著雅人寬大的襯衫下,那與膚色相當(dāng)接近的假胸膛。
雅人身上,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一種詭異的感覺襲來,他想也不想地扯下雅人的襯衫,隨手扔在一旁,然后仔細(xì)檢查他所穿著的“怪物”。
那是一件類似背心的膚色護(hù)甲,從雅人的脖子下方直達(dá)腰部的位置,柔軟的矽膠,密密實實地包裹住他的胸膛。
“雅人穿著這種東西做什么?”
武居拓也在腋下的位置,找到一個隱密的拉鏈,他直覺抓緊拉鏈往下一拉——鮮紅的血霎時泉涌而出。
他立即反射性的,抓起雅人剛被他脫下的襯衫,吸去瞬間涌出的大量鮮血。
原來雅人的確流了很多血,只是先前那些血都被假皮膚包裹在里頭,只有少部分流出來罷了。他不經(jīng)意抬高視線,整個人霎時像被定格似的,許久無法動彈。
那又是什么?另一層假皮膚?
他震驚地瞪著眼前的東西,那絕對不該出現(xiàn)在他的隨身護(hù)衛(wèi)——雅人身上!
胸部?!雅人身上,居然長著像女人一樣的圓潤胸部?
這是惡作劇吧?雅人怎么可能有女人的胸脯?
武居拓也顫巍巍地伸出手,碰觸那對沾染著艷紅血跡的雪白乳房,想確定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一碰到那雪白細(xì)嫩的膚觸,立即震驚地往后跌退一大步。
是真的!那層皮膚上,有著常人正常的體溫。
這件事太荒謬了!難道雅人是女人?!
他咬著牙往雅人胯下一摸,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果然!雅人沒有男性的象征,也就是說——她確實是個女人!
該死!這怎么可能?
與他一起生活十六年的雅人,居然是個女人?這怎么可能?
他握緊雙拳,一股被人欺瞞的怒氣由心而生。
這件事,到底有幾個人知情?
他相信雅人的義父宮城純?nèi),和義兄宮城元朗絕對知情。
等回到巨鷹幫,他會追究到底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想辦法保住雅人的小命。
“撐著!”他在她耳邊嘶吼著命令:“我命令你給我活下來,聽到了沒有——女人!”
雅人虛弱地呻吟一聲,像在回答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