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姊!”女孩聽到熟悉的呼喚,梨花帶淚地沖進花盎然懷里,沖力之大幾乎將她撲倒在地!安还懿还,你一定要救我啦!”
“等、等一下,元芫,你……先坐下來。”她悶哼了聲,將女孩推回椅子上,揉揉胸口的疼痛。
老天!雖然她偶有抱怨,怨嘆自己沒有貼心女友可以互吐心事,也曾祈禱上蒼能派個人來幫她破解自己和沈潞之間的盲點,但如果對方是裘元芫,不但她的事沒法解決,反倒麻煩會像雪球般越滾越大,因為元芫本身就是個麻煩制造者。
當(dāng)她聽到元芫叫她“表姊”時,她就知道完了,因為元芫只有在有求于她時才會乖乖的叫她一聲“表姊”,畢竟兩人的生辰只差了兩天。
“坐什么坐?我都快被你姨丈給賣了啦!”裘元芫的嗓門原本就不小,加上情緒激憤,聲音更是擴大不少。
“這么嚴(yán)重?”花盎然的心涼了又涼,效果線在她額上重出江湖!澳阏f清楚一點,這樣我沒辦法幫你!
天吶!她才是需要被解救的那個,為什么老天爺偏偏要丟給她這個形同未爆彈般危險的裘元芫?
“考不上大學(xué)也不是我的錯。∪思业哪X袋天生就沒你聰明嘛!”嗚……她也粉努力的在“烤”啊,可是重考四年,真的真的不是她的錯!
“元芫,說重點。”花盎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元芫又犯了老毛病,她講話一向沒有重點,這毛病打小就跟著她。
“好啦!”圓圓的臉掛著圓圓的淚,裘元芫就跟她的名字一個樣──像顆圓球。“你知道的嘛,人家今年又跟上榜擦身而過,我老頭,就是你姨丈,他就頭頂冒煙了,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硬要人家嫁給隔壁那個豬頭三,不得已我只好來投靠你了!
豬頭三?哦~~那個朱透杉。
“他不錯啊,我記得他很會講話嘛!”離家太久,有些人她都不太記得了,還能記得朱透杉,表示他還有特點能引人注意。
依照家人規(guī)定好的制式之路走,雖然談不上浪漫、愛情之流,但總是一條出路,而且長輩看人的眼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至少跳過感情路上的挫折與磨難,未嘗不是樁好婚姻。
“拜托!”裘元芫賞她一記衛(wèi)生眼。“就是因為他太會講話了,滿嘴甜言蜜語,多少女孩子就是毀在他那張嘴上,我有那么多的前車之鑒,怎么可能還笨笨的重蹈覆轍?”不管啦!人家包袱都款來了,盎然無論如何都得收留她!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花盎然無力地嘆了口氣。
姨丈不是笨蛋,他用肚臍眼想都知道元芫十足十會來找她,到時候難免拖著母親蹚這趟渾水,她一想到此就頭痛萬分。
“我想留在臺北打工,最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在臺北找到一個優(yōu)質(zhì)滿點的男朋友,好帶回去跟我老爸炫耀!”裘元芫的晶燦大眼噴出激烈火花,大有“不達目的誓不回鄉(xiāng)”的決心。
花盎然撫著泛疼的額頭,不得不提醒元芫的天真!皠e鬧了,我就不相信姨丈找不到我這里來……”她猛然一頓,思及更嚴(yán)重的問題。
慘了!萬一姨丈真找到她的宿舍,那潞的存在就是一大危機!
怎么辦?能不能向哆啦A夢借縮小燈把他縮小,放進自己口袋里?
“安啦!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老爸沒讀過書,他一定不知道我會這么聰明!濒迷九e起兩只手指比了個V字,令花盎然哭笑不得。
“可是元芫,我宿舍里……現(xiàn)在有別的……呃,室友!痹撛趺凑f明自己和潞的關(guān)系呢?對花盎然來說,這又是一大難題。
“室友?”裘元芫的眼睛更亮了,知道盎然終究還是拒絕不了她。
“你千萬別擔(dān)心,你的室友就是我的室友,以我裘元芫宇宙無敵、霹靂絕倫的超級親和力,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讓‘她’毫無疑問的接受我,跟我成為最~~貼心的姊妹淘!”她拍著胸口自吹自擂,完全沒發(fā)現(xiàn)花盎然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姊妹淘?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因為沈潞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盎、盎、盎、盎然……”裘元芫瞪著一雙大牛眼,張著從見到沈潞就不曾閉上的嘴巴,拉著花盎然“盎”了半天!八、他就是你的……室友?”
沈潞打從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張大嘴巴的小花癡瞪著他直啰嗦,待他聽到花癡女拉著他的小花,說他是小花的“室友”,他不以為然地挑起眉。
“嗯。”花盎然沉重地點著頭,半點看他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沈潞聽到她的回答,眉挑得更高了。
“太棒了!”裘元芫雙眼冒出心形的泡泡,黏在沈潞身上的眼睛怎么都拔不下來!翱!盎然,快、快幫我們介紹一下嘛!”她興奮得都結(jié)巴了,一只手猛扯著花盎然的袖子。
“嗯哼!”沈潞以臂環(huán)胸,睨了眼花盎然低垂的發(fā)線,等不及她開口便重重地哼了口氣!澳闶钦l?”對這種滿臉花癡的女人,他一向沒有好口氣。
“我叫裘元芫,是盎然的表妹。”喔!酷MAN跟她說話了,好有磁性的聲音哦!聽得人家骨頭都酥了~~
裘元芫?是挺“圓”的。
他繞過沙發(fā)徑自坐下,一雙腿習(xí)慣的跨上矮幾!吧蚵!敝浪切』ǖ挠H戚,他的態(tài)度稍微好了些,主動報上自己的名號。
“你叫我元芫就好了!濒迷玖⒖滩徽堊詠淼刈剿磉叀!拔铱梢越心恪骸瘑幔俊睅浉绮皇浅3S,她很明白積極的定義。
“嗯!鄙蚵簯械美硭撮_電視,可有可無地應(yīng)了聲。
哇~~太酷了!人長得帥就很“泯滅天良”了,連人家跟他說話也愛理不理的樣子,完全符合她心中理想男友的條件!
“潞,我跟你說喲!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要搬來這里跟你們一起住了耶。”如果只有她跟他單獨住在一起,那該是多么美妙的事!
“你說什么?”沈潞蹙起眉心,藍眸掃向不發(fā)一語的花盎然。
花盎然無辜的回望他,她囁嚅唇瓣,有苦說不出。
“我說我要搬來這里住,以后請多多指教嘍!”她主動伸出手表達善意。
沈潞的藍眸一黯,象征性地回握了下。以他的禮貌修養(yǎng),他不會對女人失禮。
噢!他握了她的手!裘元芫覺得自己的身體彷佛飄了起來,像被柔風(fēng)整個擁抱在中心點,四周數(shù)不清的花瓣、蝴蝶在她身邊飛舞,而她,滿心喜悅。
太幸福了、太美滿了,嗚……她永遠都不要洗手了!
“你,跟我進來!鄙蚵旱哪樕荜幧,不管裘元芫會怎么想,他頂了頂下巴,示意花盎然跟他進房。
“我也要去!”裘元芫由位子上跳了起來,像塊磁石黏在沈潞身后。
“你給我留在這里!”藍眸狠狠一瞪,那種嚴(yán)厲的眼神是連花盎然都不曾見過的,駭?shù)盟驮就瑫r倒抽了口氣。
“是……是!”裘元芫冒出冷汗,不由自主地點頭稱是。
帥哥、親情擺兩邊,生命擺中間──這是她裘元芫生存的不二法門。
花盎然無措地?fù)軗馨l(fā)、咬了咬唇,深深看了元芫一眼,沒敢停留地跟沈潞走進他的房間。
哦!可憐的盎然,看起來被欺負(fù)得粉慘呢!
裘元芫無限同情地看著花盎然的背影,一時之間有點怔忡……
一進門,沈潞即二話不說地落了鎖,那輕微的上鎖聲繃緊了花盎然的神經(jīng)。
“你干么鎖門?”心臟怦怦亂跳,這回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我可不想讓門外那顆‘圓球’進來參觀。”他四平八穩(wěn)地站在門前,看起來比平日還要高大!澳憧刹豢梢越忉屢幌,為什么答應(yīng)讓‘那顆球’住進來?”冷然的語氣里充滿不屑。
甜蜜的兩人世界,突然塞了個不相干的人進來,沒有任何人會高興得起來,尤其還是個不長眼的小花癡,看了就礙眼!
花盎然吞了口口水,艱澀地發(fā)出聲音,試著讓他了解整個情況!澳莻……元芫她……離家出走……”
“嗯哼!”他輕哼了聲,不客氣地截斷她的解釋!澳闶杖萏蛹疑倥俊
“元芫只小我兩天。”她看起來比元芫老嗎?
“好,逃家老少女!彼
“不是,是姨丈……元芫的爸爸,逼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所以──”
“所以她來投靠你,你就大發(fā)慈悲把她帶回來了?”好極了,他們之間將會有顆大燈泡,超大顆的燈泡。
“大概就是這么回事!彼芙^過,可惜元芫一向比她強勢,她說不過她。
“然后呢?”然后他的地位就由情人變成室友?呿!
她委屈地噘噘嘴!叭缓蟆缓竽憔投贾览!”
“你告訴她,我是你的‘室友’?”這兩個字聽起來就不舒服。
“是啊!辈蝗辉撛趺凑f?男朋友嗎?她還沒成功,所以還不算,總不能說是她的……床伴或“奸夫”吧?
他插著腰,大大的吐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澳悄銓λ谋憩F(xiàn)覺得如何?”他不信她看不出來,那顆球?qū)λ撍赖挠衅髨D!
她無辜的眨眨眼。“表現(xiàn)?你是說……”
“我讓她追走也沒關(guān)系么?”她的肚量未免大得離譜!
“你會嗎?”想起元芫積極的舉動,她就一陣擔(dān)憂。
“我不回答未知的問題!边@女人就不能表現(xiàn)得再在乎他一點嗎?雖然他口頭上沒有承認(rèn),但好歹他們都已是親密愛人的關(guān)系了,她就不能聰明點嗎?
花盎然的心頭泛起一陣酸。他的意思是不是元芫仍然有機會可以追上他?自己絕不會是他唯一的選擇?
她早知道自己傻,像他這么英俊的男人,個性又溫柔體貼,雖然經(jīng)常是一副工人的模樣,可是他怎么都還是個領(lǐng)了合法資格的建筑師,在業(yè)界名聲也夠響亮,據(jù)說還有不少女人倒追他呢!
這種優(yōu)質(zhì)條件的男人,本來就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掌握的,何況她這么個要美色沒美色,要身材沒身材,個性又陰沈的無趣女人呢?
雖然元芫是圓了點,可是起碼元芫豐胸翹臀,比她這副平板得像個男生的身材好太多了,而且元芫的個性活潑又開朗,最重要的是元芫夠積極,這點是她怎么也比不上的。
“我……我沒有左右你選擇的權(quán)利!彼挠牡卣f著,心卻止不住地發(fā)疼。
沈潞深吸口氣,差點沒被她的回答給氣死!
他要是對她沒意思,會花這么多時間跟她周旋么?他有必要放著自己舒適的大房子不住,跑來跟她擠這間又破又舊的宿舍?更別說拐她上床了,他還不至于隨便抓個女人來滿足自己的欲念!
她要是敢這么就放棄他,他發(fā)誓絕對會把她活活掐死!
“好個沒有左右我選擇的權(quán)利!彼а狼旋X地重復(fù)她的話。“她是你的表妹,愛留不留隨便你。”
“潞……”她已經(jīng)決定幫元芫的忙了,不然她不會帶元芫回來。
“明天開始,我要到東部幫朋友的忙,短時間之內(nèi)不會回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彼麄}促間有了計量。
也許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她感覺不到他的重要,與其讓她看不清現(xiàn)況,不如兩人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冷靜也好。
“你要去東部?”心好慌。他要離開她了嗎?他這是宣布了她的死刑嗎?“什么時候回來?”眼眶蓄滿水氣,她無措地抓住他的手。
“我不在的期間會讓康仔到這里來溜溜,你有什么需要就交代他,他會幫你處理妥當(dāng)!鄙蚵荷裆珡(fù)雜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推開她的手,將她推至門邊!拔掖龝䞍壕统霭l(fā)了,你去陪你表妹吧!”
氣餒!在她心里,他竟會比不過那顆小圓球,看來他有必要好好重整自己的魅力,回頭再來認(rèn)真的攻陷她的心!
“潞──”她哽咽,看著他無情地打開門。
“我要收拾一下,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