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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夢共廝守 第五章

  兇神惡煞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危險(xiǎn)就在身旁。

  四名大漢步步逼近,其中一人兇狠地用力拍打車頂,一張猙獰的臉貼在車窗上,大聲地命令他們開門,另一名則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槍……

  “你還不趕快開車,愣在那里干嘛?”慧晴急得花容失色,差點(diǎn)就尖叫出聲,她氣急敗壞地催促文諭道。

  “后面有一大堆摩托車擋住了啊!”

  “撞呀!”

  “噢,好,撞!我的第二輛寶貝車……”

  文諭一咬牙,把心一橫,將排檔桿一拉,車子立刻往后沖撞,只見一排亂停的摩托車、腳踏車,就像骨牌表演似地一輛接著一輛地倒下去,然后,他又快速地?fù)Q檔,車子橫沖直闖地往前開上路。

  一干歹徒閃的閃、躲的躲,一陣叫罵之后,立刻奔回他們的車子內(nèi),引擎、加油聲刺耳地響起,輪胎也發(fā)出難聽的摩擦聲,然后,車子像箭般地駛出。

  “我就知道,今天還會撞車一次……”慧晴頻頻回頭去看后面的追車,口中念念有辭。

  文諭一邊開車,一邊監(jiān)看著后照鏡,不太像安慰地安慰她一句,“別管我的車了,逃命要緊!看起來你這個老臺北好像還得罪了不少人、結(jié)下不少怨,莫名其妙就有人冒出來要找你的碴……”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也不想想看你自己多有錢,‘樹大招風(fēng)’這句成語你沒聽說過嗎?”慧晴氣得頭頂冒煙地大聲吼道。

  文諭一副被吼得很委屈的模樣,哭笑不得地說:“我倒是覺得你這位從‘大樹’來的美女比我更會招風(fēng),我有九成把握他們要的人是你!

  “我身上有什么是他們想要的?說錢沒錢,說到姿色嘛,我倒是有一點(diǎn)……”說到這里,慧晴馬上招住口,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臉色更是白得像紙一般。“啊?!難道他們是要……”

  “你在講什么呀?”

  “劫色啊!噢,天哪,不行!這樣一來,我的一生不就毀了,連座貞節(jié)牌坊都拿不到?!文諭,你能不能把車子再開快一點(diǎn)?”

  文諭差點(diǎn)當(dāng)場暈倒,眼看敵軍已經(jīng)快追到了,他一邊猛踩油門,一邊啼笑皆非地回道:“你忘了,你身上還有一件人人想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你的腦袋呀!”

  慧晴感到一陣雞皮疙瘩爬滿身,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啐道:“你別講得那么惡心恐怖好不好?我的腦袋對別人來說根本不值錢,對我而言可是命一條!”

  “不是啦,我不是說有人想砍下你的腦袋,而是你現(xiàn)在突然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想想看,報(bào)章雜志替你做了那么大的宣傳,連張彼得那家伙都想到把你請去玩股票、當(dāng)搖錢樹了,其他居心叵測的歹徒們怎么不會想到把你抓去幫他們玩大家樂、到地下賭場撈錢,或是在麻將桌上摸個八圈?”

  慧晴頓感一個頭兩個大,她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下,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種事情只有你們這些愛錢如命的人才想得到。”

  文諭又氣又急地替自己辯駁道:“我愛錢又如何?我有叫你幫我預(yù)測股市行情嗎?請你稍微有點(diǎn)良心好不好?我可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fù)的正人君子——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能娶到像你這樣具備‘特殊才藝’的美女,那也不錯啦!嘻嘻……”

  “不要臉!”

  “開一下玩笑都不行?我們現(xiàn)在正被壞人追,這叫苦中作樂嘛!”

  “好啦!少賣弄你的破成語,專心開車!”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后面的敵車追上來猛撞了文諭的寶貝車屁股一下,文諭也同時(shí)大叫一聲:“哎喲呀喂——”

  “好啦,別叫了,開快一點(diǎn)嘛!”

  沒想到后面的追車內(nèi)探出一名歹徒,手舉著槍朝文諭車子的后輪胎射了一槍,輪胎爆了,車子歪曲一下,文諭沉著地把車子穩(wěn)住,繼續(xù)加速。

  “真是喪盡天良!這里是臺北鬧區(qū)?,這么多人車的地方,他們也敢放黑槍?”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慧晴猛吞了幾下口水,很氣憤地回吼道:“請你這位港仔有常識一點(diǎn)好不好?總統(tǒng)府前都有人敢示威游行、丟雞蛋了,放幾下黑槍算什么?”

  “完了,我的車子完了!慧晴,你的腦袋可以未卜先知,好歹也請你現(xiàn)在趕快發(fā)揮功能,腦筋急轉(zhuǎn)彎一下好不好?”文諭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不要吵!我正在拼命想啊!”慧晴兩手按住太陽穴,閉目沉思,文諭急得頭發(fā)都快一根根掉光的時(shí)候,她突然大吼一聲:“右轉(zhuǎn)!在前面右轉(zhuǎn)!”

  “右……轉(zhuǎn)?那是單行道?!”

  “被開罰單重要,還是保住性命重要?”

  文諭二話不說,馬上將車子往右急轉(zhuǎn)彎,拐進(jìn)一條巷子,幸好前面沒有來車,但是后面的那一輛卻緊追不舍地跟進(jìn)來。

  “停車!”慧晴又莫名其妙地大叫一聲。

  “!阌袥]有搞錯啊?后面那輛……”

  “停車就是了,相信我!”

  “好——吧!命都交在你手上了!

  文諭孤注一擲地停下車來,回頭看了一眼,卻驚見后面的追車也猛然煞住,正拼命倒車想要開出去。

  “這是什么道理?沒想到壞蛋還這么遵守交通規(guī)則,誤入單行道就不追了?!”文諭一愣一愣地瞅著慧晴。

  “你再看清楚一點(diǎn)好不好?”

  文諭定睛一看,連自己都感到好笑地說:“啊?!派出所?你真的好靈喔!知道這里有一間派……”

  慧晴很不好意思地打斷他,“我不想騙你,其實(shí)這跟未卜先知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我任職的旅行社就在這附近,所以地理環(huán)境比較熟悉!

  “那我們趕快進(jìn)去報(bào)案!

  文諭半個身子已經(jīng)鉆出車外,不料卻被慧晴一把抓了回來,只聽見她說:“我看還是不必了!”

  “為什么?”

  “你想想看,我這一報(bào)警,明天報(bào)紙不又登出來了?我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可不想再出一次名,那樣不就正好提醒更多原先沒有想到靠我賺錢的壞蛋來追我!?”

  “嗯,說得也是……”

  這時(shí)候,一名警員跑出來朝文諭叫嚷道:“先生!這是單行道,你怎么可以逆向行駛,把車開進(jìn)來?”

  “對晤住、對晤住!大佬,我國語講得不好,路況又不熟,所以車子轉(zhuǎn)錯彎了!蔽闹I把頭伸出車窗外,用廣東話連聲道歉著。

  警員見是一名香港人,笑了笑也就沒再說什么,文諭則把車掉過頭來停在街邊。

  “嘖,好會假喔!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慧晴抿嘴笑問。

  文諭把引擎熄掉,輕嘆一聲苦笑道:“輪胎爆了,現(xiàn)在根本開不回去,而且他們也許還在外面等著,干脆我叫人拖車送修,咱們坐計(jì)程車回去,如何?”

  慧晴感到一陣窩心,但是仍忍不住跟車子吃醋,“就只會想到你的寶貝車,我是說我以后該怎么啦,F(xiàn)在有人盯上我,眼看都要有家歸不得了,我本來還想明天銷假回旅行社上班的,看這情形,倒不如回南部去……”

  她話尚未說完,文諭馬上緊張兮兮地接口道:“不行!你也別回去有棵大樹的鄉(xiāng)下了,萬一壞人跟蹤你到家,那不是反而造成你家人的危險(xiǎn)跟麻煩?!”

  想想也有道理,慧晴心緒紊亂如麻,一時(shí)拿不定主意,只得氣急敗壞地嚷:“真是傷腦筋!韻薇忙著準(zhǔn)備結(jié)婚,又沒跟我住在一起,我自己一個人……唉!”

  她一陣哀聲嘆氣,文諭也在一旁干著急,半晌,一道靈光乍現(xiàn),他靈機(jī)一動地叫道:“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如果你是想建議我搬到你住的地方,我勸你盡早死了這條心吧!你們男生怎么都這么色?”慧晴會錯意地白了他一眼。

  文諭既好氣又好笑地用頭去撞方向盤好幾下后才說:“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沒有色到那種程序啦!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是在旅行社工作嗎?”

  “先生,請你不要問廢話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常常要帶團(tuán)出國旅游嗎?你也說過,你帶了幾次香港團(tuán),那你的香港簽證過期了沒有?”

  “為了方便帶團(tuán)出國,我們隨時(shí)持有幾個東南亞國家的有效簽證。你問這個干嘛?難道你這個港仔也想要參加我們的‘香江四日游’嗎?”慧晴不明就里地審視著他,一頭霧水地答道。

  文諭一聽,頓時(shí)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地說明:“我是說,你可以去香港啊。有件事我還沒跟你提過,我爸昨天來電召我速回香港,我本來還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去趕搭飛機(jī)。如果你愿意的話,干脆跟我一起回香港,暫時(shí)在我家住幾天避避風(fēng)頭,等想到一個可行的方法之后,我們再一起回臺北,你意下如何?”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跟旅行社多請幾天假也不是問題,但是慧晴仍感到猶豫不決。

  “這樣子好嗎?你家人又不認(rèn)識我,我這么突然地冒出來,好像有點(diǎn)……”

  “不會啦!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吃喝玩樂和住宿全包喔,而且我可以跟家人說,你是我聘請的助理,住我家可以省下旅館費(fèi)用嘛,我一向都很節(jié)儉的!蔽闹I拍著腦脯向她保證道。

  “嗯……我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

  “不必考慮了啦!我妹妹文萱就快畢業(yè)了,閑來無事可以陪你到處游玩,當(dāng)然啦,我知道你是職業(yè)領(lǐng)隊(duì),不過意義不一樣嘛!”

  “哪里不一樣?”

  “有我作陪啊!我爸召我回去八成是為了公事,我忙公事的時(shí)候由文萱陪你,不忙時(shí)就由我全陪口羅!”

  “但愿你不是‘全賠’,被我這個大胃王給吃倒了!”慧晴有些心動地訥訥道。

  “安啦!吃不倒的,吃倒的話,就拿你當(dāng)搖錢樹,我爸以前在賽馬場當(dāng)小弟,搞不好可以靠你押賭,贏個幾億也說不定。”

  慧晴笑得很勉強(qiáng),“哈哈哈,真好笑!那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走?”

  “明天早上。我爸叫我最遲明天中午一點(diǎn)之前一定要趕回家,就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這么急。”

  “明天?!這么急啊?連機(jī)票都還沒訂呢,而且行李也還沒收拾,怎么來得及?”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頭等艙永遠(yuǎn)不會客滿的,到了機(jī)場隨時(shí)可以買票劃位。這個我來處理,算是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蔽闹I很有耐性地笑瞅著她。

  “頭等艙?那怎么好意思……”這倒是慧晴原先沒有想到的,原來有錢還有這么一個方便的好處。

  “好啦!你就欣然接受嘛,這是我的榮幸。再說,你不是想替你媽要一張我媽的簽名照嗎?”

  慧晴見他這么誠心誠意,只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卻是有些納悶地低聲跟自己說道:“真奇怪!這些怎么都不在我的預(yù)料之中呢?”

  “別再胡思亂想了,明天你可不能黃牛喔!走吧,我們?nèi)ソ杏?jì)程車,我送你回家!蔽闹I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滿臉溫煦的笑容。

  ???

  坐在計(jì)程車中,一路靜默的慧晴突然語帶黯然及歉意地開口說:“文諭,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中帶衰,專門跟你犯沖?兩次坐你的車,都害你撞得……”

  “快別這么說了!這也不能說是你的錯,再說,破財(cái)只是小事,若是能夠因此而消災(zāi),那就是福不是禍!”文諭于心不忍地安慰她。

  慧晴卻仍顯得抑郁寡歡,看來,我未來的災(zāi)難還有不少,我不過是撞了一下頭而已,沒想到就惹出這么多麻煩。”

  這下子輪到文諭內(nèi)疚不已了,“說到這,全該怪我不好,如果我那天不要開得像飛車黨,也就不會出事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就不要再提起了!

  “那你也不要再說什么自己和我犯沖的話,太陽底下無新鮮事,怪事倒不少,若是命中注定要發(fā)生,任誰也無法料想得到!

  慧晴露出一抹苦笑更正他,“現(xiàn)在的我卻是一個例外,不想知道的事都迷迷糊糊地預(yù)先知道了,至于想知道的事反倒……”

  “你想知道什么?”

  “我……沒什么啦!”

  她總不能坦白地跟他說,她想知道自己跟他未來的發(fā)展吧?真是奇怪,難道神仙也有失算的時(shí)候?有關(guān)文諭的一些事,劈如說他要邀她出來吃飯,還有去香港的決定,這些都不曾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面……

  見她沉思不語,文諭又愛又憐地低聲問道:“你為什么看起來那么擔(dān)心呢?有什么事困擾著你嗎?”

  靜默了半晌,慧晴才嘆口氣,避重就輕地說:“我在擔(dān)心不知明天跟你去了香港,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以人格保證,本人絕對不是那種會伸出魔爪的色狼,這點(diǎn)你可以放心!”文諭突然舉起一只手發(fā)誓道。

  慧晴忍不住捶了他一記,又羞又氣地啐道:“你怎么那么討厭?這點(diǎn)我才不擔(dān)心哩,你要是敢越雷池一步,我馬上把你修理得進(jìn)醫(yī)院當(dāng)白癡!”

  “哇,我好怕喔……”文諭裝模作樣地坐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

  “知道厲害了吧!沒碰過母老虎是不是?”慧晴得意洋洋地說。

  “有啦,但是沒碰過像你這么艷驚四座的母老虎!

  慧晴像在揮蒼蠅似地朝他身上輕捶一下,“就會花言巧語,賣弄三寸不爛之舌!告訴你,我可不吃那一套,嘴巴涂蜜的男生肚子里面都有一把刀!

  “哪有?別把我說得那么可怕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歡吃這一套,沒關(guān)系,我還有很多套,任你挑選!蔽闹I佯裝無辜地摸摸肚皮。

  慧晴被他逗得沒轍,只好白他一眼,“真會扮!你八成騙過許多清純的小女生吧?要不然怎么會有很多套?”

  “天地良心喲!我每天忙公事累得跟狗一樣。”

  說著,文諭伸出舌頭做出小狗狀,逗得慧晴笑得肚皮發(fā)疼。

  “別鬧了,我剛吃飽,笑得我肚子好痛……”

  不料,文諭突然擺出一副正經(jīng)八百的模樣,深情繾綣地凝睇著她,“你知道嗎?你一笑起來,這世界就好像多了幾千萬燭光的日光燈一樣……噢,不!這種形容太不浪漫了,我是說,你的一笑可以解千愁、傾國傾城,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模樣,我真的好心疼……”

  他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嗎?慧晴一陣臉紅心跳,整張臉像著火般地?zé)破饋恚龐尚卟灰训卮瓜履樰p斥道:“你是在演八點(diǎn)檔連續(xù)劇嗎?說得那么肉麻、惡心!”

  “我是實(shí)話實(shí)說,你也浪漫一點(diǎn)嘛。”

  “請問一下,怎么個浪漫法?”

  “像這樣,來,我教你……”

  文諭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伸出兩手扳轉(zhuǎn)她的肩膀,閉起眼睛作勢要吻她;矍邕@一驚非同小可,前座還有個司機(jī)先生呢,難不成要當(dāng)場表演打啵給人家免費(fèi)觀賞?!

  她氣急敗壞地推開他,臉紅得像蘋果似的,羞窘得無處可躲地低聲喝道:“你正經(jīng)一點(diǎn)好不好?前面還有位運(yùn)將在看哪!”

  司機(jī)聽見了,立刻冒出一句:“我沒有!我什么都沒看見……”

  他這一說,慧晴更想當(dāng)場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文諭也很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皮,四目不經(jīng)意地交接時(shí),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

  在慧晴的住處大門口外面,計(jì)程車剛停下來,文諭就搶先付了車資。下車之前,他還十分警覺地查看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物,這才和慧晴一前一后地步下計(jì)程車。

  因?yàn)閯偛跑嚿系哪且荒唬瑑扇硕硷@得有些尷尬和不自在,為了掩飾窘態(tài),慧晴很快地問道:“你不是還要回去嗎?為什么不叫計(jì)程車等你呢?”

  “我不放心嘛!先陪你上樓去,確定你公寓內(nèi)沒有藏人之后再走不遲!彼朴行氖碌芈柤缫恍。

  “那我如果在公寓里窩藏男人,豈不是露出馬腳了嗎?”慧晴明明知道他的體貼細(xì)心,但是仍然故意歪曲話意地糗他一句。

  “神經(jīng)!”文諭像吃醋、又好笑地罵她一句。

  其實(shí)慧晴還真感到挺窩心的,有他作陪,她也有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心存感激地沖他一笑,然后搖出鑰匙開門。

  上樓之后,文諭接過了慧晴的鑰匙,示意她站遠(yuǎn)一點(diǎn)。“如果我開門之后有什么狀況,你就趕快跑下樓去報(bào)警!”

  雖然覺得文諭有點(diǎn)緊張過度,但是為了不辜負(fù)人家的一片好心,慧晴只好很順從地點(diǎn)點(diǎn)頭。

  文諭小心翼翼地打開公寓鐵門,探頭進(jìn)去一陣張望之后,這才走去開燈,誰知不到幾秒鐘,在一片黑暗之中,冷不防地傳出文諭的叫聲——

  “救命啊!救命……”

  “啊!?文諭——”

  慧晴立刻奮不顧身地沖進(jìn)去,不料一頭撞進(jìn)了一個人的懷抱里,她馬上拳打腳踢地拼命掙扎,但是對方也死命地緊抱住她,良久,突然傳來一陣怪笑聲——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騙你的啦!”

  慧晴先是一愣,繼而伸手往墻上的電燈開關(guān)一按,只見仍抱住她的文諭正得意洋洋地笑著,她很生氣地再飽以一頓粉拳后,破口罵道:“你這個膨肚短命的,竟敢騙我?想嚇?biāo)牢野?!”

  文諭一副被揍得很爽的模樣,嘻皮笑臉地道:“咦?真奇怪,剛才你怎么沒逃命,反而跑進(jìn)來救我呢?看起來你還是滿關(guān)心我的嘛!”

  “哼,你少臭美了!這里是我家,我熱愛我的家,有壞人闖進(jìn)來,當(dāng)然得保衛(wèi)家園啊!誰是來救你的?不要臉!”慧晴口是心非地昂起下巴,硬著嘴皮子說道。

  她想掙脫文諭的環(huán)抱,但是他不愿放手,反而把她更抱近一些,兩眼意亂情迷地瞅著她。

  “那我再更不要臉地問一句好了,現(xiàn)在可以了嗎?”

  “什么可不可以?”

  “這個……”

  話未說完,文諭便將她攔腰摟緊,俯下身來,以吻封住了她欲語還休的小嘴;矍珉m想掙扎抗議,但是內(nèi)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抗拒。她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他寬闊而溫暖的懷抱里,自己不再擔(dān)心,不再懼怕……

  這一記長吻來得猛然,卻是甜蜜異常,時(shí)間靜止了,連地球似乎也忘記了轉(zhuǎn)動……

  慧晴感到一陣暈眩,背脊逐漸僵直而酥麻,她的心狂跳如萬馬奔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到腳底下,手足無措得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但是文諭溫柔而濕潤的唇卻帶給她猶如攀上云端的悸動!

  原來這就是初吻的滋味,早知道是這般甜美而蝕人心魂,剛才在計(jì)程車上,她就該大方一點(diǎn)地繳械投降了——咦?等一等!

  慧晴突然恢復(fù)了一絲理智,心想,他們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沒有瓜田李下之嫌,萬一被鄰居們看見了,那整棟大樓不傳得人人皆知才怪!

  她趕快把文諭用力推開,抹了抹嘴巴說:“文諭……我想你該回去了。”

  意猶未盡的文諭先是一怔,繼而想到了單身女郎的矜持與顧慮,他微喘著氣,臉紅心跳地點(diǎn)頭,“噢,我是該回去了,你趕快整理一下行李,明天一早我過來接你!

  “怎么接?你兩輛車都報(bào)銷了!不必啦,我自己搭車去機(jī)場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不如我坐計(jì)程車來接你好了,再說,我也怕你黃牛跑掉哩!”

  慧晴啼笑皆非地?fù)u頭苦笑,然后一路把他推出門外,故作兇巴巴狀地吼道:“少口羅唆!趕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趕飛機(jī)。”

  文諭依依不舍地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柔聲說:“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一點(diǎn),門窗關(guān)好,有什么動靜就……”

  “我一定會喊救命的,你放心吧!

  兩人交換了個濃情蜜意的微笑,文諭這才道晚安離去。關(guān)上鐵門之后,慧晴只感到全身被一股暖流籠罩住,心中甜蜜地不斷回味著剛才耳鬢廝磨的一幕。

  還不到十點(diǎn)半,她根本了無睡意,懷著一顆雀躍無比的心,她拖出那只跟隨自己跑了不少國家的旅行箱來整理行李。

  正猶豫不決該帶哪些衣物時(shí),客廳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慧晴立刻奔出要接,手才碰到話筒,她又突然想到晚上被一幫歹徒飛車追趕的情景,忍不住擔(dān)心遲疑起來,然而鈴聲卻一聲又一聲地響個不停,最后慧晴決定,大不了一聽苗頭不對,就說是打錯了。

  她接起話筒才低低地“喂”了一聲,電話線的另一端立刻哩啪啦、嘰哩呱啦地冒出一大串話——

  “慧晴,你才剛出院,人就瘋到哪里去了?我打了一整個晚上的電話,你到現(xiàn)在才回家啊?我都快以為你跟人家私奔,或被綁架了……”

  趙韻薇沒完沒了地?cái)?shù)落著,慧晴卻感到溫馨無比,但是在耳朵快被念得長繭之前,她適時(shí)打斷了韻薇的話。

  “卡!大小姐,你是我老媽是不是?你這么喜歡管別人,不會自己趕快跟宋君楷生一個!?”

  “你好討厭喔!誰要跟他生?”

  “不跟他生,那你嫁給他干嘛?!”

  慧晴都快忍不住地笑出來了,韻薇則招架不住地討?zhàn),“好啦、好?算你嘴巴厲害,我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要當(dāng)賢妻良母的人,所以要收斂一點(diǎn),這是我媽說的,不是我喔,嘻嘻……”

  兩人耍了一陣嘴皮子之后,慧晴拉回主題問道:“你打電話找我有事?你有還在臺南嗎?”

  “廢話!你不知道結(jié)婚有多麻煩,而我們臺南人又最講究繁文縟節(jié)了。我媽逼我一定要打電話跟你說好,別忘了,你是我最美麗的伴娘喔!唉,現(xiàn)在我只剩下十來天可以當(dāng)快樂的單身女郎了。”

  天哪!慧晴差點(diǎn)忘了這件事,而她明天又答應(yīng)要跟文諭一起回香港,唉!情非得已,不去又不行。

  “韻薇,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是剛剛發(fā)生的……”

  慧晴把今晚從吃飯、飛車、被人放黑槍,一直到初吻被偷的那一幕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聽得韻薇尖叫連連。

  “你這小妮子,沒想到你跟季文諭進(jìn)展得這么快!

  “喂,你腦袋不在家呀?那個不是重點(diǎn)啦,會要人命的是放黑槍那件事,所以明天我要飛去香港避一避!

  “你總不會待在香港不回來了吧?人家不管啦,你一定得趕回來參加我的婚禮。”韻薇雖然也很替摯友擔(dān)心,但是心中仍十分渴望她出席自己的婚禮。

  “好啦!我也沒打算待到十幾天那么久!被矍缬行┬氖轮刂氐芈(yīng)著。

  兩人又嘰嘰喳喳地聊了半天,最后才在韻薇的千叮嚀、萬交代之下掛了電話,慧晴一下子又被拉回到殘酷的現(xiàn)實(shí)里。

  韻薇說得沒錯,她不可能一去香港就不回來,躲得過幾天,但是終究躲不了一輩子,她最后還是得回到臺北來。然而,只要她腦袋中的那根筋還是不對勁,就難保不會有居心不良的歹徒覬覦她。

  話說回來,她要到什么時(shí)候才會恢復(fù)“正!?!這種擔(dān)憂害怕、提心吊膽的日子,她還要過多久?

  眼見好友即將結(jié)婚,慧晴除了祝福和羨慕之外,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她跟文諭將來能夠有個好結(jié)果嗎?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而她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灰姑娘,又會有什么遭遇呢?

  季家的聲名財(cái)勢人人盡知,她憑什么條件去高攀?背景懸殊的兩個人將來要面對的種種陰礙困難原本就不少,而現(xiàn)在又多出了人人想要她“腦袋”的麻煩事。

  如果她能夠預(yù)知這一切就好了,然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斷地問自己:如果她事先預(yù)知了她跟文諭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那她還要跟他繼續(xù)交往嗎?

  慧晴的一顆心倉皇又紊亂,一寸寸地慢慢沉下一道連她也難卜吉兇的漩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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