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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說謊 第十章

  過了一個星期,宋觀濤約了蘇弄影在校園的某個角落見面。

  “我找過你,學(xué)校說你請了幾天假!碧K弄影將罐裝飲料遞給他,自己則喝著運(yùn)動飲料。

  “謝謝。”宋觀濤拉開拉環(huán),“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所以……對了,聽說你和大哥上了報,被誤以為是一對情侶,我父親就是為此把你和大哥給找了去?”

  “嗯!

  “對不起,為了我的事。真的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碧K弄影看著他,“出了什么事嗎?宋老師,你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宋觀濤嘆息:

  “的確是出了點(diǎn)事,我大哥他……他失蹤了。”他說。

  “失蹤?”蘇弄影聞言一愣,“什么意思?被綁架了還是……”

  “不是這樣的,大哥留書離家,說暫時不會回來了!

  蘇弄影靜了靜,半晌后道:

  “你們……你和你大哥談過了嗎?”

  “嗯,一個星期前我們聊了很久,也談了很多事情!彼斡^濤回答。

  “很認(rèn)真地談了嗎?我指的是你們是否開誠市公,無所隱瞞地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宋觀濤看看她,然后微微撇開了頭。

  “你為什么這么問?我對大哥當(dāng)然是實話實說,我和他之問還再什么好隱瞞的。

  “是嗎?”蘇弄影在旁邊的石椅上坐下,“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都談了些什么?”

  “還不就是那些!

  “關(guān)于誰該繼承你父親的公司嗎?”

  “還有和高家的婚約!彼斡^濤也在她旁邊坐下!按蟾鐔栁沂遣皇钦娴膼勰,愿意為你放棄一切。”

  “所謂一切——”

  “就是違逆我父親的意思,不接管公司也不和小蘋結(jié)婚!

  “那么老師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這還用問嗎?我早就決定了,公司和小蘋都是大哥的,是他該得的!

  “那么你是選擇了我?”蘇弄影輕嘆,“果然,什么無所隱瞞,全是鬼話。”

  “你——”

  “我不知道老帥對接管公司有沒有興趣,但你其實是喜歡那位高小姐的不是嗎?如果真是坦誠相對無所隱瞞,這種事為什么不說出來?”蘇弄影大聲對他說。

  見宋觀濤一臉錯愕,蘇弄影繼續(xù)道:

  “用不著這么驚訝,旁觀者清,而我湊巧就是那種話少、眼睛卻很雪亮的人!

  宋觀濤盯著她看,繼而露出苦笑。

  “被看出來了啊,我還以為自己演技一流呢!彼f。

  “為什么要這么做?喜歡一個女孩子卻要將她讓給別人!

  “是別人的話我是絕不會退讓的,就因為那人是大哥,因為大哥也喜歡小蘋!

  “所以老師就打算拱手相讓?你究竟把女人當(dāng)成什么了?”蘇弄影蹙眉。

  “你不明白!彼斡^濤苦澀地說:“從小我就一直在奪取大哥的東西,即使我其實并不想要,也無意去爭取,但最后總是相同的結(jié)果,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的,原本該屬于大哥的東西都會變成我的!

  “你父親對你們兩兄弟的態(tài)度懸殊,的確是令人無法理解!

  “父親對我寵溺不已,對他卻萬般嚴(yán)苛;大哥在這種缺乏溫暖的不公平環(huán)境中長大,對我卻始終那么好,沒有絲毫怨恨和嫉妒。”

  “所以你為了手足之情,決定把公司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讓給他?”

  “不是讓,只是不想再奪取了!彼斡^濤看看她說:“我到國外留學(xué)時大哥已經(jīng)在公司工作,父親要他從小職員開始做起。讓他吃了這么多苦頭,為的就是訓(xùn)練他來輔助我。小蘋也是如此,她和大哥認(rèn)識得早,相處的時間也多,但和高家聯(lián)姻的事情決定后,新郎卻是年紀(jì)較輕的我!

  “或許高小姐喜歡的人就是你!

  “即使是如此,我也無法接受,大哥為了公司忙得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我卻總是坐享其成;公司方面我早決定要和大哥共有,但小蘋只有一個——”

  “我不是說過了嗎?感情這種事是不能讓來讓去的,如果高小姐喜歡的是你大哥,以那種富家千金的個性又怎么會答應(yīng)和你訂婚?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將她的意愿拋在一邊,她豈不是太可憐了?”

  “但是大哥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

  哦?第一次愛上的女人嗎?聽起來真是刺耳。

  “結(jié)果呢?告訴我結(jié)果就行了,那繁瑣的過程我不想聽!碧K弄影說。

  “大哥要我做我自己,要我去做想做的事,和喜歡的女孩結(jié)婚。宋觀濤嘆息,“就因為他這么說,我以為他已經(jīng)決定接管公司,并且履行和高家的婚約;沒想到隔天我就在信箱里發(fā)現(xiàn)大哥給我的信,之后就再出沒有他的消息了!

  “是嗎?”蘇弄影一口氣將運(yùn)動飲料喝光,“邸么老師是打算繼續(xù)逃避呢?還是回去接管公司并迎娶高小姐?”

  宋觀濤沉默了片刻后說道:

  “大哥對我說過的話,我會好好地、仔細(xì)地再想一想!

  蘇弄影點(diǎn)頭。

  “事情其實很單純,老師不要想太多比較好!彼f。

  “或許吧!彼斡^濤揚(yáng)揚(yáng)嘴角,“一直希望能為大哥做點(diǎn)什么,但也許我終究是用錯了方法,即使大哥相信我愛的是你,他也不會乘虛而入跟小蘋結(jié)婚,這點(diǎn)我早該想到的。”

  “看來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留再出走了!

  “我考慮請征信社幫我尋找大哥,我父親正因為他的失蹤而大發(fā)雷霆。”

  “是嗎?”蘇弄影超級冷淡地說:“那天你父親當(dāng)著我的面對他咆哮,拿書扔他,要他滾出去再也別回來,最后甚至還動手打人,一副恨他入骨的模樣!彼龥]說那巴掌最后是打在她臉上,提起這種小事只會引發(fā)更多繁瑣的問題”“大概是擔(dān)心公司沒有人打理吧。”宋觀濤嘲諷地一笑,“讓你看了笑話,不過那是最真實的,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改變!

  “那么你們也只好再多忍耐幾年了,我看他身子挺硬朗的,一時半刻送死不了!

  宋觀濤笑著搖頭。

  “這種刻薄的話只有你才說得出口。”

  “過獎了!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忙,謝謝你,弄影,我真的非常感激!

  “可惜結(jié)果并不完美!

  “現(xiàn)在不結(jié)論還太早了點(diǎn)!

  “這倒是,如果老師能和高小姐來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另當(dāng)別論了。”蘇弄影站起來拍拍褲子,“明天我可以放出被你拋棄的消息了嗎?”

  “不,應(yīng)該放出我被你拋棄的消息,隨你要怎么抹黑我都無所謂,無端給你帶來那么多困擾,這是我起碼該做的。”宋觀濤說。

  “如果我拋棄了你,那些女學(xué)生絕對會圍過來安慰你,想想那種情況,老師喜歡嗎?”宋觀濤臉色蒼白,蘇弄影于是繼續(xù)說:“所以啦,還是把你塑造成無情的負(fù)心漢好些,你說是不是?”

  宋觀濤笑了笑。

  “就隨你的意吧,反正我留在這學(xué)校的時間也有限了。”他說。

  “哦?終于下定決心了嗎?”

  “大概吧,我也有應(yīng)該負(fù)起的責(zé)任!碧K弄影點(diǎn)點(diǎn)頭。

  “加油了,宋老師。結(jié)婚時記得寄喜帖給我,我雖然不會出席,但會遠(yuǎn)遠(yuǎn)地祝福你們!

  “謝謝你,在我短暫的教師生涯中能認(rèn)識你真是太好了!

  “沒什么!碧K弄影揚(yáng)起嘴角!暗葧有課,我未走了,如果有令兄的消息……”她停了停,終究沒有再說下去,揮揮手走開了。


  ※                              ※                                  ※


  最綠的山和最藍(lán)的海,最美的夜景和最迷人的星空,最純樸的小鎮(zhèn)風(fēng)情和最廣闊的心境,這里是墾丁,一個難以用言語或文字形容的地方。

  在能遠(yuǎn)眺海洋的民宿里,一個高大的男子倚窗而立,他皮膚黝黑,略長的頭發(fā)整齊地朝后梳,在頸后以皮繩系住,整個人看起來既粗獷又沉默,兩道濃眉間,則總帶著淡淡的哀愁。

  窗邊的書桌上擺著一部黑色輕巧的手提電腦、幾本書、一個馬克杯,另外有著一個淡藍(lán)色印著小花的信封;那信函已經(jīng)拆封,里頭的東西此刻正在男子手中——

  那是好友寄來的邀請卡,上頭只簡短地寫了幾個字:

  小兒彌月,敬請親臨道賀,禮到人不到者斷絕朋友關(guān)系。

  邀請卡上的內(nèi)容他早已熟記在心,每每想起,真是百感交集。

  當(dāng)初他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這里,找了個地方住了后就不曾再離開,所到之處凈是步行可及,他購置一部手提電腦,設(shè)計一些游戲軟件賺取所需的費(fèi)用。

  而除了坐在計算機(jī)前工作,他最常做的就是到海邊散步,去看日出,去看繁星,看一望無際、變幻莫測的海洋。大自然的絕美及無常令他領(lǐng)悟到自身的渺小,也只有在那一刻,他的心才能異常平靜。

  不知下覺,他在這地方居然已待了這么久,好友的兒子已經(jīng)出世,再過幾天就要請喝滿月酒了,原本以為在這里會度日如年,結(jié)果時間卻是如此匆匆流逝,實在是始料未及。現(xiàn)在的住處他只對弟弟阿濤及摯友邵溪樵說過,而且是在他們答應(yīng)絕不前來找他的情況下才告知的。用了幾年的行動電話在到這里之后就一直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他也不曾透過公用電話和任何人聯(lián)絡(luò),見了房東或這兒的居民,他多半是點(diǎn)頭微笑,曾經(jīng)那么忙碌的生活輕易就轉(zhuǎn)為平淡寧靜。

  阿濤經(jīng)常寫信給他,短短的字句里最常寫的是父親的健康狀況,在收到邀請的前兩天他也收到弟弟的信,信中提及他將帶著妻子出國洽公順便做個短期旅游,更使得他開始認(rèn)真考慮回臺北一趟的可能性。

  不過,雖說會考慮,大概是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卡片上寫得這么清楚,他若避不見面就會失去一個朋友。他很懂邵溪樵,這個商界魔王是說一不二的,說絕交就肯定會絕交;而對此刻的他而言,朋友是僅有的珍寶了,怎可再失去?

  話說回來,他似乎也逃避得夠久了,三百多個日子都過去了,他花費(fèi)這么多的時間和精神克服傷痛,難道就沒有半點(diǎn)長進(jìn)?事實畢竟無法改變,他遲早得學(xué)著面對、接受并且適應(yīng),人生不就是如此?

  轉(zhuǎn)頭看著桌上淺藍(lán)色的信封,他想起許久之前收到的那張喜帖,那張被他鎖進(jìn)抽屜的喜帖,心依舊一陣陣地疼,是啊,轉(zhuǎn)眼過了一年,也該是試著淡忘的時候了,回去吧,他想,回去和老朋友敘敘舊,再好好抱一抱他可愛的干兒子。


  ※                              ※                                  ※


  邵溪樵和古湘凝的長子尚未命名,暫以“寶寶”稱呼。據(jù)說五官長得酷似母親,冷傲孤僻的個性則承襲自爸爸,這么丁點(diǎn)兒大的奶娃兒就會?,說了誰也不會相信吧?

  由于原有的轎車早已出售,宋觀浪搭機(jī)北上,出機(jī)場后再隨手?jǐn)r一輛出租車,他沒有回家,直接前往邵溪樵的住處。

  這搭飛機(jī)到搭出租車,一路上他都讓腦筋保持忙碌,想著正在設(shè)計的游戲軟件,想著今天報紙的頭條新聞,這方法不錯,成功地壓抑他的膽怯心理,然而當(dāng)他在這來過數(shù)次的大樓外頭。他的心又開始猶豫不定。進(jìn)去啊,他告訴自己,只要走進(jìn)去,和好友拍拍肩膀大笑幾聲,他便重拾自我,不再逃避;但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著:逃吧,別回來,別撕裂正逐漸愈合的傷口。

  正當(dāng)宋觀浪在門外徘徊,大樓警衛(wèi)走了出來。

  “對不起,請問你是宋觀浪宋未生嗎?”他問。

  “是,我是!彼斡^浪頗覺詫異。他是來過這里幾次,卻沒有向警衛(wèi)提過姓名。

  “啊,您好,宋未生,邵先生正在樓上恭候大駕,您快上去吧!本l(wèi)笑嘻嘻地對他說。

  宋觀浪一愣,繼而露出淺笑。

  這就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你心里想些什么全被摸得一清二楚,無可遁逃。

  電梯門一打開,邵溪樵就站在外頭對著他微笑。

  “就不信你敢不來!彼f。

  “我是來看我干兒子的。”嘴里雖是這么說,兩個人還是用力地?fù)肀Я讼隆?br />
  “走,去瞧瞧我那寶貝兒子,不是我吹牛,真是可愛得讓人受不了!鄙巯源钪募缱∏白!坝貌恢惺匣匾粯,自己人高興一下罷了!

  “還是嫂子自己下廚嗎?可別累壞了她!

  “她肯我還不肯呢。料理多半是外送,湘凝的同學(xué)和學(xué)妹也過來幫忙做了幾道點(diǎn)心!

  “就是上回那幾個?”

  “嗯。”邵溪樵笑著說,“不知道為什么,湘凝的朋友都是些很有特色的人。”

  “是啊。”因為想起了某個人,宋觀浪低下了頭。她是最特殊的,卻不在這屋里頭。

  “對了,進(jìn)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邵溪樵停下腳步。

  “什么?”

  “為什么不參加阿濤的婚禮?你們兄弟倆感情向來很好的不是嗎?”見他不言不語,邵溪樵蹙眉,“連我都到場了,你可別說你沒收到喜帖!

  “我收到了!彼斡^浪終于低聲道。

  “那為什么缺席?”

  “可以不回答嗎?”

  “可以,只要你肯回答另外一個問題,為什么忽然躲了起來誰也不見?”

  宋觀浪苦笑。

  “兩個問題答案是一樣的。”

  “那就省事了,你只要回答一次!

  宋觀浪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抬起頭說:

  “我說,你聽過就把它忘了!

  邵溪樵納悶,但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觀浪思索著該從何說起,最后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也愛她。”他啞聲說。

  “咦?你愛誰?說清楚點(diǎn)。”

  “我愛上了阿濤的新娘,很痛苦,所以我遠(yuǎn)遠(yuǎn)逃開了,也沒有去參加婚禮。”邵溪樵聞言愣了半晌,之后慢慢地聳起了兩道濃眉,接著就瞇起眼睛看他,最后則以極度懷疑的語氣對他說:

  “我沒聽錯吧?你真的愛上了那個在自己婚禮上哭到昏倒的女孩子?”


  ※                              ※                                  ※


  在大樓警衛(wèi)室前等候了半個小峙,宋觀浪終于看見一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等不及她朝這兒走來,他已經(jīng)拔腿奔向她。

  眼前突然跑出個人,蘇弄影嚇了一跳。待她看清來者是何人,卻覺得更加詫異。

  “你——”

  “為什么跟阿濤結(jié)婚的不是你?”宋觀浪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一到她面前劈頭就問。

  蘇弄影盯著他看,神情已恢復(fù)冷靜,甚至還露出淺淺的笑。

  “你好,好久不見了。”她說。

  “這是怎么回事?”宋觀浪壓抑著翻騰的情緒,他最想做的其實抓她狠狠搖晃一頓。“究竟是為什么?阿濤在信中明明寫著他已經(jīng)決定要和所愛女人結(jié)婚!

  “他是和高小姐結(jié)婚了。”蘇弄影蹙眉,“你不知道嗎?宋老師沒寄喜帖給你?”

  “宋老師?”宋觀浪低嚷,“阿濤什么時候變成宋老師了?你向來叫他阿濤不是嗎?”

  蘇弄影靜了靜,納悶地開口說:

  “有點(diǎn)怪,你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我一直以為和阿濤結(jié)婚的是你。”

  “哦?難不成你是真的沒有收到喜帖?”

  “我有,但是……”宋觀浪開了閉眼睛!拔覜]看,我沒有拆開帖子。”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看!彼麑λ埃^而微微紅了臉。“我一直以為阿濤的新娘是你,所以……”

  “這么說來,你也沒有出席婚禮了?你不想看看我穿新娘禮服的模樣嗎?”

  “你……”宋觀浪怒視她,“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希望你嫁給阿濤!”

  “我是否不夠資格成為你的弟妹?”

  “你在胡說什么!我不希望你嫁給阿濤,是因為我自己要你!”

  這話以極高的音量說出,經(jīng)過的行人莫不掩嘴而笑,令宋觀浪尷尬得紅了臉。

  蘇弄影則是輕蹙眉頭瞪著他。

  “這種話你只要對著我這當(dāng)事人說就夠了!

  “我說了,那天……”宋觀浪左右看了看,也放低了音量,“在飯店那晚,我不是一直對你說我要你嗎?”

  “聽起來就像是男人在情欲勃發(fā)時的無意義用語。”蘇弄影淡然說。

  “什么意思?”宋觀浪蹙眉低喊。

  “習(xí)慣性地說出口,卻又不必負(fù)任何責(zé)任!

  “才不是這樣,我是很認(rèn)真的,我……”宋觀浪又看了看前后左右。“我從來沒有對其他女人說過這種話,真的,你相信我。”

  “對高小姐也沒有說過?我聽說她是你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宋觀浪又臉紅了!拔乙詾樽约合矚g小蘋,后來發(fā)現(xiàn)那其實不是愛,不過都是認(rèn)識你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彼f,“不過去也不行,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你的弟妹了啊。蘇弄影看看時間,“對不起,我還有事?”

  “你不能走,我們還有事要談。”

  “對于一個一年不見的朋友,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談得夠多了!

  “你在生氣嗎?”宋觀浪焦急地攔住她,“那么我道歉,不管你為什么生氣,我都向你道歉。你就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聽我解釋好嗎?”

  “都過了一年你才想起我,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呢?”蘇弄影看著他,“飯店那晚是我自己愿意的,甚至還是我主動勾引你,你用不著介意,大可再消失個三年、五年!”

  又有兩個行人摀著嘴竊笑,宋觀浪只好紅著臉對她苦笑。

  “這種事也用不著大聲嚷嚷!彼f。

  “抱歉,讓你丟臉了!碧K弄影冷冷道。

  “我才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你在乎什么!碧K弄影又看了看表,“麻煩讓一讓,我真的遲到了。”

  “是你學(xué)姊兒子的滿月餐會對不對?我也是應(yīng)邀而來,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跟阿濤步入結(jié)婚禮堂的不是你!彼胱プ∷募鐓s又不敢,最后還是將雙手放回身側(cè),“聽溪樵說起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就開始作夢了,請你告訴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阿濤明明是愛你的,用何最后即拋下你而娶了小蘋?”

  蘇弄影思索了半晌,最后道: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你大可放心,宋老師娶的的確是他所愛的人。他和高小姐兩情相悅終成眷屬,我也很替他們開心!

  “那么你呢?你怎么辦?”宋觀浪急忙問。

  “我?我很好!碧K弄影淡然笑笑,“從學(xué)校畢業(yè)了,在一家書局當(dāng)?shù)陠T,雖然忙了點(diǎn),薪水也不高,但因為我喜歡書,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宋觀浪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或眼里找出失意和哀傷,卻一無所獲,難道過了這幾個月,她對阿濤另娶他人的事已能釋懷?

  “你……還想著阿濤嗎?”他遲疑了會之后問。

  “偶爾會想起!碧K弄影點(diǎn)點(diǎn)頭。

  “那……如果你身邊出現(xiàn)了其它的追求者……”

  “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喔,書店的老板和兩位年輕客人!

  宋觀浪聞言一怔,接著臉色轉(zhuǎn)白。

  “你……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嗎?”他大受打擊,有點(diǎn)搖搖欲墜,“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都已經(jīng)過了一年!彼馈

  “你究竟想說什么呢?我不能交男朋友嗎?”蘇弄影柔聲問。

  “不,當(dāng)然不是,只不過……我以為阿濤和別人結(jié)了婚,你多少會想想我。”

  “那天之后你就行蹤不明,我再怎么想你又能如何?”

  “我是不想看見你和阿濤在一起才逃開的。”宋觀浪心急地抓住她的手,隨即又松開,“我無法看你穿著白紗禮服走向阿濤,所以沒有參加婚禮;又因為不愿印證你們幸福的生活,所以這一年來都不敢回來,我怕我壓抑不住……我怕壓抑不住對你的感情,我害怕再做出對不起阿濤的事情!彼陨硢〉穆曇粽f道。

  蘇弄影靜靜看著他,片刻后開口問:

  “你的意思是……是我所想的那個嗎?”宋觀浪猛點(diǎn)頭。

  “究竟是什么?”蘇弄影又接著問。

  宋觀浪黝黑的皮膚上泛起紅暈。雖然再見她之前早已下定決心要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意,然而和他的緊張笨拙相比,她是如此冷靜,仿佛一點(diǎn)地不在乎他,不在乎任何事情,面對這樣的她,要說出口真的好難,好難啊,“究竟是什么?”她很堅持。

  “你……”宋觀浪低下頭。“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我又沒有特異功能,怎么會知道?”

  她還是那么冷淡,宋觀浪著急了。

  “怎么會不知道?我說過很多次的,那天——”

  “書上說的,男人在親熱時所說的話不可盡信,另外,我不記得你什么時候說過喜歡我!

  “我當(dāng)然說過,而且說了好多次啊。”

  ““我要你”跟“我喜歡你”是不同的,很大很大的不同。她說。

  有什么不同呢?宋觀浪很想這么問,對他而言這兩句話明明是一樣的,喜歡她所以想要擁有她,為什么聽在她耳朵里卻有不同的意義;女人的心思真是難懂。

  那么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與其和她爭論“喜歡你”及“要你”的相同相異,倒不如干脆直接再對她表白一次。

  主意已定,宋觀浪于是凝聚勇氣想開口,但對方一直是那副表情,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令他覺得非常沮喪。

  她對他難道就一點(diǎn)感情也沒有?他在墾丁的碧海藍(lán)天不每天都想著她,她呢?

  早已把他忘了嗎?即使他們曾經(jīng)共度了一個晚上、那么親密地分享了彼此?為什么她就不能有點(diǎn)表情呢?眼睛也好,嘴巴也好,為什么不能透露點(diǎn)蛛絲馬跡,讓他看出點(diǎn)什么,增加他一些信心?

  宋觀浪輕嘆了聲,就在這時候,有輛機(jī)車轉(zhuǎn)進(jìn)巷內(nèi),以極快的車速蛇行朝他們而來,車上的人戴著全罩安全帽,吹著口哨并且怪聲喊叫。

  宋觀浪伸手一拉,蘇弄影倒入他懷里,機(jī)車擦身而過,真是險象環(huán)生,他抬頭想罵人,機(jī)車已轉(zhuǎn)了個彎不見蹤影。

  “你沒事吧?”宋觀浪低頭問。

  “嗯!碧K弄影試圖推開他,他則不肯松手。

  “我……我愛你,弄影!彼斡^浪終于說出口了,就趁著她靠在他懷里,他又看不見她表情的時候,鼓起勇氣一古腦兒說出來了。

  話一說出來,很奇怪的,懷里的人反倒不動了,就這么乖乖地倚著他,好長一(原文遺漏)

  “我已經(jīng)說了,很認(rèn)真地說了,你倒是……”他輕輕扳起她的頭,看見她頰上兩行淚水,臉?biāo)⒌囊幌掳琢。“嘿!你……唉!怎么哭了?怎么哭了呢?不是你要我說的嗎?我說了你卻……拜托,別哭了,看見你的眼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宋觀浪拍她的背又摸她的頭發(fā),全然地手足無措。

  蘇弄影也不想哭的,然而一直到聽見他說愛她,她才發(fā)覺自己這三百多個日子以來是如何地忍耐著,他不留只字詞組便從她眼前消失,即使明白自己其實無權(quán)約束他,卻仍無可避免地受到了傷害。

  再怎么想他也無法見面,她甚至參加了宋老師的婚禮,結(jié)果仍是失望而回。這已是極限了,對他而言她什么也不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有過那樣的關(guān)系,所以她不能、也不愿去打探他的行蹤,況且她有她的自尊。如果他能將她忘得一乾二凈,她相信自己也可以讓那晚成為過去,永不再想起。

  在努力遺忘的那段日子里,她終于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也就因為如此,這近一年的時間她過得非常辛苦。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她無法整理自己劇烈起伏的情緒,只能求助于各類書籍,成果卻極為有限。就在她逐漸習(xí)慣了新生活,一天也不過淡淡想他幾回,能吃能睡,偶爾也和同事、朋友吃飯喝茶,她終于愈來愈像從前的蘇弄影時,他居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還用那種荒謬至極的理由解釋了一切。

  就因為他沒有拆開那張喜帖,她度過了這輩子最陰郁的一年,這簡直教人難以相信。“弄影!弄影!”宋觀浪以手擦拭她的淚水,并輕輕搖晃她!澳阍趺戳耍繛椴徽f話,我……是我說錯了什么嗎?還是因為你……你還愛著阿濤?”

  蘇弄影沒有答話。

  “其實……”宋觀浪依舊擁著她,似乎已忘了這是公共場所!叭绻阏娴耐涣税矝]關(guān)系,我會很努力寵你、愛你,竭盡所能讓你幸福,直到我的影子在你心里愈印愈深,終于將阿濤的影子完全遮蓋為止!彼f。

  “一輩子都做不到嗎?”這問題顯然令他感到沮喪。“如果你成了老太婆時都還想著阿濤,那么我……我大概會很難過吧!彼_始想著那情景,眼神愈來愈哀傷。“我一定會很難過的。”

  蘇弄影盯著他看,半晌后開口道:

  “像你這么遲鈍的人,為什么能掌控那么大個公司?”

  “公司已經(jīng)交給阿濤去管了,我現(xiàn)在在設(shè)計電玩軟件,是學(xué)生時代的興趣,很有趣,酬勞也不少,絕對可以養(yǎng)活你的,你用不著擔(dān)心!彼苷J(rèn)真地回答。

  蘇弄影看看他后又說:

  “像你這么遲鈍的人。為什么能從事設(shè)計軟件這么細(xì)膩的工作?”

  連續(xù)被說了兩次“遲鈍”,宋觀浪皺著眉問:

  “你究竟為什么生氣?我真的不懂你耶!

  “沒有為什么,我看見笨的、傻的、呆的人就會生氣。”蘇弄影說著,聽見后頭又傳來口哨和喊叫聲,原來是剛才那騎機(jī)車的家伙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顯然是蓄意鬧事的無聊份子。

  宋觀浪也看見機(jī)車朝這兒而來,皺著眉正想將蘇弄影拉到身后,她卻反倒揮揮手要他后退些,而宋觀浪既不想違逆她的意思,也不愿她置身危險之中;就在左右為難之際,他錯愕地看著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把彈弓,然后在地上撿了顆小石子。

  穿著白襯衫和牛仔長裙的她以絕對的冷靜擺出完美的帥氣姿態(tài),花了幾秒鐘之間瞄準(zhǔn)并等待時機(jī),隨即就聽見咻的一聲,小石子飛射而出,啪的擊在騎士的安全帽上。

  接下來就是一陣小混亂,機(jī)車發(fā)出刺耳的煞車聲,因失去平衡倒在路旁一堆施工中的沙土里,騎士的頭大半埋進(jìn)土里,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不……不要緊吧他?”目瞪口呆的宋觀浪好下容易才找回了聲音。

  “死不了。”蘇弄影將彈弓收回袋子里,看著他說!昂伪匕字鴱埬槪课也粫盟鼇韺Ω赌愕,事實上我已經(jīng)很久不玩彈弓了,因為看見的人都是你這種臉!

  “那……”宋觀浪指指她的手提袋,“為什么會隨身攜帶那種東西?”

  “啊,這是給小寶寶的禮物。”她說。

  “禮……禮物?給小寶寶的嗎?”宋觀浪一臉驚駭!跋浴銓W(xué)姐夫會抓狂的,給他兒子這種東西。”

  “學(xué)姊則會很開心,有一陣子她一直纏著我,要我教她玩這個。”蘇弄影往前走,想了想又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我的兒子和女兒,不管有幾個,我都會教他們再彈弓,你沒有意見吧?”

  “嗯,我沒意見,你說怎么樣就……”他突然停了下來,好象此時才聽清楚她說了什么,“你……喂,弄影,你剛剛那么說,是不是肯跟我……”

  她徑自住前走,宋觀浪急忙跟了上去。

  “孩子是我的吧?。俊彼谒箢^不斷問。“不然你也不會問我的的意見對不對?”

  “哪來什么孩子,你說話別這么沒頭沒腦的。”

  “我指的是以后,你要生寶寶的話,我……我……一定要做寶寶的父親。”宋觀浪焦急地嚷,再次引來了路人的側(cè)目,他則又臉紅了。

  蘇弄影長嘆一聲停了下來。看著他問道:

  “你給學(xué)姊的寶寶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

  “剛設(shè)計好的軟件跟版權(quán)!

  “很棒的禮物,我們的孩子也會有嗎?”蘇弄影露出淺淺的笑容。

  宋觀浪不放相信自己的耳朵,呆站了幾秒鐘后伸手緊緊擁住了她。

  “這么久了,我……我好想你,你不會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他啞聲對她說。

  良久后,蘇弄影推開他。

  “再不走,滿月餐會都要結(jié)束了。”她說。

  “那就別去了。”宋觀浪眼里寫著對她的渴望。“不如我們……”

  “不行!碧K弄影斷然道:“餐會一定要參加,之后我要把你不知道的事全告訴你,扛著這么多謊言,我已經(jīng)受不了了!

  “聽你這么說,好象是很長的故事。”宋觀浪看起來頗為沮喪:“不能改天再說嗎?”

  “今天絕對要說清楚!

  蘇弄影拉著他往前走,嘴角漾著淺笑,腳步是前所未有的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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