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畢后聶平又走回床邊。他很清楚他的小妻子是在裝睡，因為她姿勢僵硬，而 且鼻聲做作。
「夢月！」他輕聲喊她，對著她裹在被子下動也不動的身子蹙眉�！肝抑滥阈阎� ，起來好不好？我要出發(fā)前去黑風寨了，在這之前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他還是要走？還是要丟下她自個兒去？楚夢月好氣好氣，緊閉雙眼怎么都不看他。
聶平見狀，苦惱地抿緊雙唇，最后長嘆一聲：「你要鬧別扭到什么時候？我說過很 多次了，為了你的安全所以才不能帶你去，你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那她的心情呢？他不也全都不明白吧？楚夢月在心里嚷，雙眼閉得更緊了。
聶平盯著床上的人，感覺無奈和挫折感在體內(nèi)升起。他想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狠狠 搖晃直到她腦子清醒為止，或是干脆打她的小屁股一頓，讓她知道什么時候不宜耍大小 姐脾氣。
可惜他沒有時間，石破軍應該已準備就緒在外頭等候，楚兄和嫂子想必也等著為他 們送行，他把該說的話說了馬上就得上路。
「既然你不想說話，那么就聽我說吧！」他開口道：「我和石兄這一去短則三、四 天，長則一個禮拜；也許無法逮著那家伙，但希望能找出些關(guān)鍵性的線索。接下來的話 你聽仔細了，我不在銀月山莊這幾天，你要乖乖待在莊里，沒有人陪伴的話絕對不能外 出，更不能進城去，知道嗎？」
床上依然沒有動靜。
聶平的雙眉高高聳起了，他向前一大步掀開了被子，抓住楚夢月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無視她的尖叫抬起她的下巴，唇專橫地壓上了她的。
這個吻一點也稱不上溫柔，而且只持續(xù)了一眨眼的時間，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呢，人已經(jīng)又「啪」的一聲被「摔」回床上了！
「記住我說的，乖乖待在莊里別惹麻煩。」聶平以還算溫和的語氣對她說，接著就 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
他一踏出房門，楚夢月就開始掉眼淚。沒想到他真這么硬心腸，居然還是留下她自 個兒走了，一點都不留戀，臉上也沒有依依不舍的神情……總而言之一句話，聶平對她 根本一點感情都沒有，想到這里眼淚就掉得更兇了。
楚夢月一直在房里待到下午才出現(xiàn)在大廳，因為肚子實在餓了，又想起就算餓死了 也沒人心疼，于是就賭氣到膳房先找了好些東西往肚子里裝。
大廳里只有江青璃一人在，一見楚夢月進來馬上就站起來。
「我正想著該不該到你房里去瞧瞧呢！」江青璃眉頭輕鎖�！改闶窃趺戳耍繅粼�， 連著兩天都睡到這時候嗎？至少該起來送送聶平��！」
「他高興上哪兒去是他的事，我干嘛非得陪著他起個大早？」楚夢月雙頰鼓起，輕 哼了聲，徑自在江青璃旁邊坐下。
「你和聶平吵架了嗎？」江青璃見狀驚愕地低喊�！覆懦捎H兩天，怎么——」
「是他不好，嫂嫂�！�
「聶平哪里不好了？難不成你還為了他昨兒個進城去的事生氣？」
「他是為了追查千面夜盜的事才進城去的，我已經(jīng)不氣了。但今天呢？任我怎么說 ，他就是不肯帶我一塊兒去！才成親就扔下我出遠門，如果換了三哥這么對你，嫂嫂難 道不會生氣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江青璃捂著嘴咯咯笑�！讣词怪挥袔滋�，夢月也不想和聶 平分開對不對？真是恩愛啊你們。」
「才不是這樣�！钩䦃粼露迥_辯解著，接著就低下了頭�！妇退阄也幌牒退珠_， 他卻是毫不留戀就扔下我離開了，這……也算是恩愛嗎？」
「這么說來，你是氣聶平不肯帶你一起去嘍？」江青璃替她倒了杯茶�！肝衣犇闳� 哥說過，黑風寨和銀月山莊就隔著一個山頭，這一路翻山越嶺，辛苦是不用說了，也許 還會有危險，所以聶平才不肯帶你一起去吧！」
「我去了會成為累贅吧？」楚夢月感覺眼眶又熱了起來，趕忙擠出虛弱的笑容。
「聶平為什么要娶我呢？有時候想想還真是奇怪�！�
江青璃聞言蹙眉。
「你怎么了？夢月？好象成親之后倒變得不快樂了？」
楚夢月?lián)u搖頭。
「沒這回事，我就是我，才不會為了那個臭男人心情不好�！�
「你這是嘴硬吧？」江青璃搖搖頭，喝了口茶�！阜蚱蘅墒且黄疬^一輩子的，夢 月。你也知道聶平多年來一直在尋找一個仇人，他之所以會拋下新婚的你上黑風寨去， 無非也是想盡早解決這件事，你應該體諒他才對��！」
「報仇就這么重要嗎？」
「因為聶平是個重情意的人��！」江青璃微笑著說：「為了未婚妻的死，多年來執(zhí) 意追查兇手，這樣的男人既然娶了你就不會辜負你，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對象。」
「未……未婚妻？」楚夢月手中的茶灑了出來�！刚l的未婚妻死了？」
「當然是聶平的，所以才必須找出兇手為她報仇嘛！」江青璃發(fā)現(xiàn)楚夢月臉色蒼白 ，這才領(lǐng)略到自己也許說了不該說的話�！高@——夢月！聶平難道沒有告訴過你？」
「他說了，他當然告訴過我。」楚夢月倏地站起來�！竸倓偝粤颂鄸|西，我想到 院子里去走走。」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江青璃則開口喊住了她。
「你沒事吧？或者——還是我陪你一塊兒去？」
「不用了，嫂嫂，我會有什么事呢？只是吃太多了，有點不舒服，走一走就沒事了 �！顾跍I水滑落前跑出大廳朝院子而去。
☆☆☆
楚夢月跑到?jīng)鐾だ�，見四下無人正想痛哭一場，柱子后頭忽然傳來嘆息聲，嚇得她 幾乎放聲尖叫。
「誰在那里？」
「是我��！小姐�！郭o兒撫著胸走出來�！感〗愫鋈淮蠛�，嚇了我一大跳�！�
「我才是差點讓你給嚇死！」楚夢月瞪了她一眼�！改闶窃趺椿厥拢看蟀滋斓亩阍� 柱子后頭嘆氣�！�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動不動就想嘆氣。」鵲兒說著，又長嘆一聲。
「你這丫頭無憂無慮的，學人家嘆什么氣嘛？」
「原本我也是這么想，但——」鵲兒停頓了一下，接著抬頭喃喃說：「那位石公子 好象生我的氣了�！�
「啊？」楚夢月皺眉�！甘�？你指的是石破軍嗎？」
「嗯�！�
「你做了什么惹他生氣的事了？」
鵲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他說只要他戴上了面具就沒有人能認得出他來 ，這是真的嗎？」
「大概是吧！」楚夢月皺眉回想著�！改悴挥浀昧藛�？剛見到他時，他是個叫化子 ，誰能把渾身臟兮兮的家伙和現(xiàn)在的石破軍聯(lián)想在一塊兒？」
「不過說來奇怪，打從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后，不管他戴上什么面具，扮成什么模 樣我都認得出來耶！」
「咦？不會吧？他的易容術(shù)聽說在江湖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怎么可能看得透？」
「就是這么奇怪�。 郭o兒接著沮喪地說：「你知道嗎？小姐，今天早上他也戴了 面具，我開口喊了他，結(jié)果他就回頭瞪我，狠狠地瞪我耶！」
「所以你就不停地嘆氣？」楚夢月以曖昧的眼神盯著她瞧�！肝夷奶觳缓莺莸赡銈� 兩、三回，怎么就沒見你在乎過？鵲兒啊鵲兒，你是不是喜歡上那位石公子了？」
「喜歡？」鵲兒拼了命搖頭，把臉都搖紅了�！覆皇堑模〗�，我只是個丫鬟，要 在你身邊伺候一輩子的，怎么可以喜歡像石公子這種人呢？」
「石破軍是哪一種人？」
「石公子風度翩翩、武功高強，他喜歡的一定是像小姐一樣的大家閨秀�！�
「我問你喜不喜歡人家，又沒問他喜不喜歡你。」
「我早就決定了，一定要嫁給很愛我的人。」鵲兒道，聲音似乎帶著些許遺憾。
楚夢月聞言神色一黯。
「是��！別管你愛誰，嫁給愛你的人就對了�！�
鵲兒疑惑地看著她。
「你為什么這么說？小姐，好象姑爺不愛你似的。」
他是不愛我，他只愛他死去的「未婚妻」。這些話楚夢月只在心里說，一說出口， 只怕她要在鵲兒面前哭了。
「別再嘆氣了�！棺詈笏嘈χ鴮o兒說�！溉プ瞿愕氖掳�！我想一個人在這兒靜 一靜�！�
鵲兒一聽楞住了！她家小姐居然說要靜一靜？明兒個的太陽可會打西邊出來？
☆☆☆
聶平和石破軍騎馬走了一整天，夜里在林中歇腳。
「今天早上你戴了面具，我以為你打算易容上黑風寨�！孤櫰桨胩稍诘厣蠈κ栖� 說。
「我對易容術(shù)失去信心了�！故栖娡塘丝诟杉Z后回答。
聶平聞言揚起眉。
「百變書生怎么會忽然對易容術(shù)失去了信心？」
「還不是那個叫鵲兒的丫頭，不管我易容成什么德性，她只要看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
「怎么可能？」聶平失笑問。
「我試了幾回，沒有一次例外的�！�
「哦？」見石破軍說得氣惱，聶平的興致也出來了�！高@可神奇了，她是怎么辦到 的？」
「對她而言那似乎是易如反掌�！�
「真是怪事，你的易容術(shù)被譽為鬼斧神工，一個不懂功夫的小丫鬟是如何識破的？ 」
「我也在想，我的易容術(shù)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我猜你的易容術(shù)一點問題也沒有�！孤櫰降皖^微笑�！高@樣吧！回銀月山莊后我 們來做個試驗，到時候就能知道我的假設(shè)是不是正確了�！�
「你打什么主意�。空f又不說清楚�！故栖婖久肌�
「暫且擱下，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嘛！」
石破軍點點頭，把手中最后一點干糧塞進嘴里，跟著喝了一些水。
「我們這么馬不停蹄的，明天正午前應該可以到達黑風寨吧？」他問。
聶平?jīng)]有回答，取出向衙門借來刻有骷髏頭的暗器，仔細端詳著。
「這究竟是不是黑風寨的東西呢？如果不是，我們這一趟白走了不說，一切又要從 頭開始。沒有線索，要逮住那家伙可難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名號被冒用的問題了�！故栖娒嫔氐卣f：「命案一樁接一 樁發(fā)生，搞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這事沒叫我們碰上也就算上，既然碰上了就絕不可 能坐視不理，怎么樣都得殺了那家伙，還老百姓一個太平日子�！�
聶平微笑著點頭。
「現(xiàn)在只希望他就是我尋找多時的仇人，這么一來，一次解決兩件事，可以省點力 氣�！�
☆☆☆
聶平和石破軍在正午前就抵達了黑風寨。只見整個寨子盤踞了大半個山腰，圍籬內(nèi) 屋舍儼然，亦可見男女老幼穿梭其間，與一般自給自足的小村鎮(zhèn)無異。
或許是平日也和城里人有銀貨往來，聶平和石破軍的到來并未引起太大的注目，只 是門外兩位站崗的大漢過來攔住他們，并盤問兩人來此的目的。
「在下聶平，這位是好友石破軍，此次前來黑風寨實有要事請教你們大當家，能否 請兩位代為引見？」
「要見我們大當家？」蓄著胡子的大漢聳起兩道濃眉。「你們來的不巧，我們大當 家出門去了，不在寨子里�！�
「哦？那么兩位大哥可知他何時會返回黑風寨？」聶平問。
「約莫就這幾天，無法確定，但我看今兒個是不會回來了，兩位還是請回吧！」
旁邊的高個子用手肘撞了大胡子一下。
「你忘了軍師交代過的？你對客人這么兇狠惡劣，到時候又要連累我挨罵了。」
「大當家是不在��！我又沒說謊�！勾蠛余止局�。
高個子不理會他，轉(zhuǎn)頭徑自對聶平和石破軍說：「很抱歉，我們大當家確實不在寨 里，兩位如真有要事，也許我們軍師能代為處理�！�
「那就麻煩這位大哥了�！孤櫰焦笆中卸Y。
「那么就請兩位稍待片刻，我這就去通報一聲�！垢邆�子說著就朝里走，大胡子則 仍戒備地盯著他們瞧。
終于，聶平和石破軍在經(jīng)過重重關(guān)卡后見到了黑風寨人稱「軍師」的諸葛馭鳳，并 將近來發(fā)生的多起兇案一一道出。
諸葛馭風年約二十七、八，相貌俊逸卻始終只有一種表情——一種冷靜超然的表情 。即使在聽了聶平這番描述，他也只是微微聳起了眉：「這些——和黑風寨有什么關(guān)系 嗎？」
「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孤櫰饺〕霭灯鹘唤o諸葛馭風�！刚垎栜妿�，這東西上 頭的骷髏頭可是黑風寨的標志？」
看見刻有骷髏的十字暗器，諸葛馭風臉沉了下來。
「這東西是打哪兒來的？」
「是官差在兇案現(xiàn)場尋獲的�！故栖娀卮鹆诉@個問題�！肝覀冇X得這骷髏很像黑 風寨的標志，是以前來求證�！�
「這骷髏的確是黑風寨的標志�！�
聶平和石破軍一聽都站了起來。
「那么這十字飛鏢——」
諸葛馭風舉手示意他們靜下來。
「兩位應該知道，黑風寨已經(jīng)有好幾年不問江湖閑事了，如果你們認為命案是黑風 寨的人所為——」
「軍師誤會了，我倆并無此意，實在是因為兇案一樁接一樁地發(fā)生，官府又苦無頭 緒，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線索，我們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石破軍說。
「還盼軍師能毫無隱瞞，將所知一切全數(shù)告知�！孤櫰浇又馈�
在一陣沉默之后，諸葛馭風點了點頭。
「如果兇手真是那家伙，我想黑風寨是應該盡一點心力�！�
「軍師知道兇手是誰？」石破軍驚愕地問。
「僅是猜測，但可能性很大�！�
「軍師請說。」聶平直接道。
「剛剛我說過，這骷髏的確是黑風寨的標志，兩位進來時應該也看見了，寨子大門 口就懸掛著黑底的白骷髏旗幟�！�
「黑風寨里使用這暗器的共有多少人呢？軍師�！故栖妴�。
「只有一個�！管妿熁卮�。
「只有一個？」這答案可令聶平和石破軍吃了一驚，依照軍師的說法，使這暗器的 人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兇手。
「這十字鏢是黑風寨二當家左龍所使用的獨門暗器。
「此刻左龍人可在寨里？」
諸葛馭風搖頭。
「他早就不在黑風寨了�！�
☆☆☆
「果然！」石破軍捂著臉嘆氣�！肝揖椭朗虑椴豢赡苓@么順利。」
「也算是有進展了�！孤櫰綄κ栖姲櫭��！改銊e急，繼續(xù)聽軍師說下去。」
「上一任大當家過世之后，黑風寨發(fā)生了爭權(quán)事件，因為大當家選擇了三當家繼任 他的位子，二當家左龍于是帶著一批人起而作亂。三當家——也就是黑風寨現(xiàn)任的大當 家，壓下了亂事，左龍也就被逐出了黑風寨�！�
石破軍一聽，焦急地問：「這么一走就沒有再回來過了嗎？」
「嗯�！�
「依軍師之見，左龍是否就是這一連串命案的兇手？」聶平問。
諸葛馭風看了看他們兩人，沉默了半晌后道：「兩位不是提起過魔蹤步嗎？我想— —左龍應該是會這門功夫的�！�
石破軍站了起來。
「果然就是那家伙！暗器加上魔蹤步，左龍絕對就是兇手�！顾拥卣f，被聶平 拉著又坐下。
諸葛馭風微微一笑，繼續(xù)道：「幾年前，我和三位當家路經(jīng)某處山崖，在那兒發(fā)現(xiàn) 了一具尸首。碰上這種事，稍有同情心的人都會盡點心力把尸首給埋了，但黑風寨的人 哪來的同情心呢？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左龍甚至還把尸首翻了個徹底，想找找看有沒 有值錢的東西，結(jié)果——」諸葛馭風扯扯嘴角。「你們猜猜他找著了什么？」
「魔蹤步的秘籍嗎？」聶平喃喃道，抬起頭對頻頻點頭的諸葛馭風說：「魔蹤步是 邪道，是一種邪惡可怕的功夫，為什么不阻止左龍練這門輕功？」
「阻止過了，大當家看了秘籍一眼就命左龍立刻將它銷毀�！�
「結(jié)果呢？左龍有沒有照你們大當家的吩咐去做？」問話的是石破軍。
「他當場就拿出火折子點火燒秘籍，我和其它當家也不疑有它，現(xiàn)在仔細想想，實 在無法確定他燒掉的究竟是什么�！�
「軍師的意思是他是把秘籍偷偷留下來了？」
諸葛馭風點頭。
「畢竟左龍不是溫馴的人，他會因為大當家一句話就干脆地燒掉秘籍，這點很令我 懷疑�！�
「在這之后呢？」聶平問：「有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左龍在練魔蹤步？」
諸葛馭風在片刻蹙眉深思之后搖頭。
「我想他是在被逐出黑風寨后才開始練的�！�
聶平嘆息。
「當家不成反被逐出寨子，備受屈辱再加上憤怒，也許正驅(qū)使他不計后果練成了這 門邪功�！顾聪蛑T葛馭風�！赣袆谲妿熧M神了，此次黑風寨之行可說是獲益良多�！�
「雖說認定了是左龍，但要怎么樣才能找到他呢？」石破軍納悶地皺眉。
「關(guān)于這個——有件事我想還是跟兩位提一下比較好�！怪T葛馭風表情不變。
「前幾天有砍柴的人驚惶地回來報告，說是在林子里看見很像左龍的人，事實上大 當家就是為了確定此事入山巡視去了�！�
☆☆☆
兩匹駿馬急馳在山林間，石破軍好不容易趕上了聶平。
「喂！你拉著我匆匆忙忙告辭，飛快地騎著馬就跑，到底是怎么了嘛？就算是要找 左龍，這么大個山頭，也不急著馬上就開始��！」
「我們得趕回銀月山莊去�！孤櫰交卮�。雙腿一夾，又加快了速度。「聽軍師說左 龍曾在山里出現(xiàn)，我心里忽然覺得很不安�！�
「不安？」
「黑風寨和銀月山莊就隔著這么座山頭，左龍若真的在山里，對銀月山莊不能說沒 有威協(xié)。」
「你想太多了�！故栖妼β櫰胶�。「左龍說不定連銀月山莊在哪兒都不知道，又 怎么會對莊里有什么威脅？更何況莊里有楚兄在，你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銀月山莊這么大，莊里上上下下這么多人，嫂子又有孕在身，楚兄一個人是絕對 照應不來的�！�
石破軍看了聶平幾眼，哈哈笑著；笑聲在風中飄蕩久久不散。
「你最擔心的是其實就是你那新婚妻子吧？」
聶平苦笑著看看石破軍。
「你也知道她的，刁蠻又淘氣，雖說已為人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起脾氣來誰 都拿她沒法子�！�
「哦？你那小妻子跟你鬧脾氣了？」
「她氣我不肯帶她一塊兒上黑風寨�！�
石破軍又笑了笑。
「你才成親就忙著找兇手，也難怪她不開心�！�
「所以我說她根本還是個孩子，找兇手這樣的事是不能等的，否則不知道還要有多 少無辜少女受害，這點她難道不懂？」
「也許她只是不想跟你分開嘛！」石破軍給他曖昧的一瞥。
「是嗎？我倒看不出來。」聶平淡然一笑。
兩人繼續(xù)往前急馳，話題也回到左龍身上。
「你想過嗎？魔蹤步變化詭譎，不能破解它的話是沒辦法制伏左龍的�！�
「是�。 孤櫰近c頭。
「軍師也說過，就算知道了破解的方法，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勝算也不大。
喂！魔蹤步真有這么厲害嗎？」
「之前幾次我們不都把人給追丟了嗎？可是軍師說的沒錯，光憑我們兩人很難逮住 左龍�！�
「那怎么辦？難不成得聚集大隊人馬再上山找人？」
「人太多也不好辦事�！孤櫰秸f：「這事本來就不簡單，任何細節(jié)都不能疏忽，我 們還是等回到銀月山莊再從長計議吧！」
「也對。」石破軍同意道�！改俏覀儼阉俣仍偌涌煨灰共凰脑挘魈煳鐣r就 能回到莊里了�！�
于是兩匹駿馬由夕陽奔入月夜，馬蹄聲在崎嶇的山路間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