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會的主角是柳若風(fēng)，因他的一件企劃得到顧客及上司全面的贊賞，不僅孟潔， 韓奇皓和桑敏兒也替他感到開心。于是敏兒提議四個人一塊兒出去吃飯，飯后再去 KTV唱兩、三個小時的歌。
提議一說出口，孟潔第一個拍手歡呼，小柳微笑，韓奇皓則聳聳肩，一副沒什么不 可以的表情。于是提案就這么通過了，大伙兒各自回房整裝后，攔了出租車便出發(fā)。他 們先到東區(qū)一家頗有名的牛排館吃了晚餐，接著在附近找了家KTV便唱歌去了。
狂歡對韓奇皓而言是件陌生的事，他除了偶爾被推上臺，不得已唱個一、兩首歌外 ，多半的時間都坐在沙發(fā)上聽歌、鼓掌、吃東西。小柳雖比他活躍，卻也是坐在臺下的 機會多；滿場擺POSE唱來跳去的是兩個女孩子，她們簡直把瑪?shù)つ榷即驍×恕?nbsp;
在孟潔和小柳結(jié)束了一首男女對唱歌曲之后，敏兒也拉著韓奇皓上臺和她對唱。
這么一唱起來，敏兒分外投入，她配合歌詞的意境對著韓奇皓含情脈脈地張開嘴哼 唱著。
韓奇皓的眉就在這時候皺了起來。一曲唱畢，兩人回到臺下，韓奇皓要一臉莫然其 妙的敏兒張大嘴讓他瞧瞧，然后說：「明天跟我一起到診所去吧！」
「做什么？」敏兒的鼻子皺得高高的。
「你有了顆蛀牙，應(yīng)該早就治療�！�
敏兒幾乎要跳起來。
「蛀牙？你怎么可能這樣就知道我有顆蛀牙？」
「我是牙科醫(yī)生。」韓奇皓簡單回答，并且替剛唱完歌的孟潔拍手。
「而且視力極佳是吧？」敏兒厭惡地說：「我討厭看牙醫(yī)，那很痛！」
「我會盡量不弄痛你�！�
「騙人！」
韓奇皓看她一眼。
「我說過會盡量小心，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是個很不錯的專業(yè)醫(yī)師�！�
「我們之間有過不少過節(jié)，你不會為了報復(fù)而故意弄痛我吧？」
「過節(jié)？」
「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個同性戀者。」敏兒提醒他。
韓奇皓扯了扯嘴角。
「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一向公私分明，不會把私事和治療混為一談�！�
「聽你這么說，你似乎還對那件事耿耿于懷嘛！」敏兒說。
「去不去診所隨便你�！鬼n奇皓淺笑。「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蛀牙一旦惡化，痛起來 是很難受的，到時候你依然得看醫(yī)生。」
敏兒極不情愿，但終于還是嘆息同意。
「診療費呢？你會給我打折嗎？」
「不收你診療費�！�
「真的？」敏兒雙眼大張。
「我說什么你都懷疑。」韓奇皓無奈一笑。
「也不是啦！只是--你看起來不像是這么和善的人�！�
「哦？我倒覺得我一向都對你太和善了呢！」韓奇皓看了看正為省了筆診療費而開 心的敏兒，轉(zhuǎn)頭繼續(xù)聽小柳的孟潔唱歌。
***
就這樣，敏兒在隔天一早便跟著韓奇皓到他的診所去；遺憾的是，她進了診所才想 到汪靈的存在。面對汪靈怨恨的目光，敏兒衷心希望自己選擇的是另一家牙科診所，即 使那表示她得負擔(dān)全部的診療費用。
她為什么總是一副恨透了自己的表情？敏兒納悶地想，她做過什么得罪她的事嗎？
敏兒朝汪靈微笑點點頭，對方卻只瞪了她一眼便把頭轉(zhuǎn)向韓奇皓，并神奇地換上一 臉笑容。
「早！韓醫(yī)師，第一個掛號的溫小姐要十點才會來，在你看第一個病人之前要不要 吃早餐？我去替你買�！�
「這位桑小姐就是我第一個病人。」韓奇皓回答她�！钢劣谠琰c，我們來之前就已 經(jīng)吃過，不用麻煩你了�！�
「你--你要先替她看牙齒？」汪靈問。
「是�。∮惺裁磫栴}嗎？」
「呃--沒有，那么請這位小姐先掛個號并填寫一下資料�！�
「不需要，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一般的病人。」韓奇皓說完，便帶著敏兒進入診療 室。
診療室的門一關(guān)上，敏兒立刻對韓奇皓反應(yīng)道：「你故意煽火是不是？沒看見她一 雙眼睛已經(jīng)快著火了？」
「你在說什么啊？」韓奇皓蹙眉。
「汪靈嘛！」敏兒壓低聲音�！复驈牡谝淮卧谂殴峭跄莾阂姷剿揖陀X得她對我 好象有敵意，不是對我不理不睬，就是兇狠地瞪著我�！�
「女人就是這么無聊。」韓奇皓準(zhǔn)備著工具，頭也沒回。
「不是這么單純的理由�！姑魞簺]注意到自己也被侮辱了�！敢欢ㄓ惺裁凑`會。
我想她可能喜歡你，所以她看見我跟你在一起才會敵視我，這個解釋最合理�！�
「一點也不合理�！闺m然心里也有這么點同感，但韓奇皓還是反駁了�！竿綮`是我 請來的助手，我們之間除了同事關(guān)系，別無其它，她沒有權(quán)利干涉我的交友狀況�！�
「再說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敏兒嘆口氣道：「這種無緣無故被人討厭的感覺真 不好，好倒霉。」
「也許是你想太多了，診所有那么多女病患，就沒有看見她給過誰壞臉色�！�
「就是這樣才奇怪！我又不是天生就長得一副討人厭的模樣。」
「如果你這么在意，我可以去找她談?wù)�。」韓奇皓回頭對她說。
「千萬不要，我沒那個權(quán)利。」敏兒搖頭�！赶矚g一個人或討厭一個人是個人自由 ，哪里是可以隨意支配的？算了啦！反正我不會經(jīng)常見到她�！�
「治療期間得天天見面哦！」
「天天？你是說我的蛀牙一天還看不好？」敏兒喊。
「小姐，你到底蛀牙過沒有？一天怎么可能好得了？就算把它拔了也得回來檢查檢 查呀！」
「喂！先說好，我可不要拔牙，那會痛死的�！姑魞嚎謶值芈暶�。
「那就得好好治療�。 �
敏兒嘆氣。
「治療已經(jīng)夠我受的了，還人看汪靈的臉色，認識你不曉得是幸運還是不幸�！�
「真是頗有同感。」韓奇皓將診療椅搖低，示意她躺上去。「來，我們開始吧！
讓你承受這么多的委屈，我至少得治好你的蛀牙才算對得起你，不是嗎？」
***
汪靈盯著面前的掛號資料，好半天看不進一個字；那女人的影像就像在向她示威似 的，一直出現(xiàn)在她腦子里，讓她恨不得想給她一個巴掌，好將她打離韓奇皓的身邊。
他居然帶她到診所來，替她看牙齒也就算了，還刻意表明她是特別的，不需要掛號 和填寫資料，這叫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看來，那個桑敏兒和韓醫(yī)師的交情已經(jīng)非比尋常了。他們經(jīng)常單獨在一塊兒，還有 說有笑的，好象一副已經(jīng)認識好幾年的模樣。更嚴重的是他們同住在一層樓里，天天見 面，朝夕相處，即使現(xiàn)在尚無感情，住久了一定也會產(chǎn)生感情的。
這種情形真的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汪靈感覺自己再不采取行動，也許一切都會來不 及。可是，雖然是這么想，但她目前并沒有任何具體的辦法可以阻止那女人接近韓醫(yī)師 ；另外她也認為不宜莽撞行事，有什么計劃也得等到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否真如她 所想象的再做處理，以保萬無一失。
可是，汪靈的情緒波動一天大過一天。本以為診所恢復(fù)營業(yè)后，她和韓醫(yī)師的關(guān)系 便可以一步步慢慢進展；可是當(dāng)她今天見到那個女人之后，這個想法似乎又要破滅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尤其是看見診療室那扇緊閉的門，真想沖進去看看他們在做 些什么。
對！她一定得和他們談?wù)劇：晚n醫(yī)師單獨談?wù)�，也和那個姓桑的女人談?wù)劊唤?jīng)由這 個途徑，也許她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動就能解決一切。韓醫(yī)師會了解她的心意，那女人也 會知難而退。
這么一想，汪靈的心情才略為好轉(zhuǎn)，并放松下來盤算著和兩人談話的時機。此時診 療室的門開了，韓醫(yī)師陪同桑敏兒走了出來。
「不很疼吧？」韓奇皓問敏兒，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看得汪靈不由得妒意再生。
「還好。」敏兒摸著一邊臉頰，蹙眉問：「我究竟還要來幾天才能治好這顆蛀牙？ 」
「這很難說，要看情況。」
「那你看�。】次疫@樣的情況要幾天才會好，我可不想成天往你的診所跑�！�
「放心，再來個兩、三天就會好的。」
敏兒無奈點頭。
「好，你是醫(yī)師，你怎么說就怎么算。要拿藥嗎？」
「不用。」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很近，走一會兒就到了�！姑魞盒问桨愠綮`點個頭，明白她根本不會 理她。「再見，韓奇皓，還有--謝謝你。」
韓奇皓微笑，敏兒揮手離去，看著這一幕的汪靈早已兩眼冒火……***
敏兒離開后，診所的工作很快地就令韓奇皓感覺厭煩了。
來看牙齒的病人不算少，年輕女人更是占了其中大多數(shù)；她們一看見他，嘴就沒一 刻停過，東問西問的讓他看個病人得花雙倍的時間。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時間，韓奇皓疲憊地嘆口氣閉上眼睛，倚在椅子上稍事休息 。
好煩又好累，一想到往后的每一天都要這么過，韓奇皓就真想再繼續(xù)休息下去。
唉！休假已經(jīng)結(jié)束，忙碌的日子又要開始了，前些日子的悠閑開始要離他很遠了。
「韓醫(yī)師，該吃飯了。」
韓奇皓睜開眼，看見汪靈提著兩個便當(dāng)站在眼前。他坐正，勉強對她擠出一個很淡 的微笑。
「謝謝你，你先吃吧！我還不餓�！顾f。
「可是午休時間有限，你再不吃飯，等會兒一忙起來，你又沒空吃，這樣對身體不 好的。」
韓奇皓不想和她為這種事多說，于是點頭。
「那么你把東西放下，我洗個手就來吃�！顾酒鹕韥砣ハ戳耸�，回來時訝異地發(fā) 現(xiàn)她還站在他的桌前�！冈趺戳�？還有事？」他問。
「我想--我有些事想找你談?wù)劊覀兡懿荒芤黄鸪员惝?dāng)，邊吃邊說？」汪靈提出 要求。
韓奇皓想拒絕；他這大半天已經(jīng)受夠了太多問題及太多的談話，這會兒他只希望能 靜靜地吃個飯。可是他拿什么理由拒絕？人家都說出口了，他若搖頭的話，也未免太不 近人情了。
于是韓奇皓勉強自己點了頭，汪靈便自動地搬了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打開便當(dāng)盒 ，雞腿的香味四散；可是他不餓，加上汪靈就坐在他的對面，更是讓韓奇皓幾乎沒有半 點食欲。他只希望她能盡快說完想說的話，然后快快離開。
汪靈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感覺。她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的飯盒，還時而提醒他 動筷子，就是不開口說話。她剛才是怎么說的？邊吃邊談？那她怎么該死的還不說？
「你不是有事和我談嗎？」他終于忍不住問。
「吃飯的時候不應(yīng)該說話，這樣不禮貌，又對健康不好�！惯@是她的回答。
韓奇皓真想問問她既然認為吃飯時不宜談話，為何還提議要一邊吃一邊談。
終于，汪靈吃飯了。她收拾著東西問出她的第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比不問還讓他 頭大。
「那個姓桑的女人--她是你的女朋友嗎？」汪靈看著他。
「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吧？」考慮良久之后，韓奇皓只能這么回答。
「當(dāng)然是有關(guān)系，我才會問。」汪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請你回答我！韓醫(yī)師， 這個答案對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韓奇皓面無表情，冷淡地說：「那就請你先解釋一下，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跟你有 什么關(guān)系？」
「韓醫(yī)師……」
「你還當(dāng)我是個醫(yī)師嗎？你還記得自己是我請來的護士嗎？我很懷疑。」
「你--韓醫(yī)師，你為什么這么說？工作上的事我有什么不盡責(zé)的地方嗎？」
韓奇皓搖頭。
「這倒不是！不過，你開始干涉我的私生活，這一點是我最難以忍受的。聘雇之前 ，我們曾經(jīng)協(xié)議過的，不是嗎？」韓奇皓說。
「我--我并沒有干涉什么，那只是關(guān)心�！雇綮`辯解�！肝乙恢焙苁乇痉�，你不 應(yīng)該這么說我。」
韓奇皓疲憊地嘆氣。
「那么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
「敏兒跟我的關(guān)系與你一點也不相干�！鬼n奇皓不耐地打斷她�！噶糁愕年P(guān)心好 嗎？它們對我而言就是越權(quán)、干涉。」
汪靈委屈地咬著唇。
「你跟她似乎相處得很好，為什么對我就……」
韓奇皓輕拍桌面。
「汪靈！」
「我比她漂亮，對你也有較深的了解……」汪靈自顧說著她的心事。
韓奇皓倏地站起來。
「夠了，你走吧！明天開始不用再來上班，薪資我會匯入你的戶頭里�！�
汪靈抬起頭，驚愕地瞪視著他。
「你--你要開除我？」
「你過分關(guān)心我的私生活，這樣我們根本無法共事�！�
汪靈難以置信地不斷搖頭。
「你要開除我？我為你付出這么多，你卻為了那個女人而要我離開？」
「這事和敏兒無關(guān)！我任用的人本來就不應(yīng)該對我產(chǎn)生其它的感情，那是我的忌諱 �！�
「感情是無法控制的，你不能因為我愛上你而開除我�！雇綮`含著淚說。
韓奇皓疲倦地嘆氣。
「你沒有愛上我，你和其它的女人一樣只是喜歡的長相，喜歡我的冷淡；這點我看 多了，跟愛一點扯不上關(guān)系。」
「不，我和她們不一樣！」汪靈哭喊。「我是真的愛你！我知道，我真的愛……」
「汪靈！別這樣�！鬼n奇皓蹙眉�！改阕甙桑∥覀兒镁酆蒙�，別把場面弄得太難堪 �！�
「你真的要我走？我在你身旁這么久，對你而言，難道就一點價值也沒有嗎？」
「你的確幫了我很多……」
「除了公事，你對我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這點我很抱歉�！鬼n奇皓斷然道。
眼淚無情地滑下汪靈的臉頰，事情的發(fā)展完全超出她的掌握；吃飯前所想的那些甜 言蜜語，如今只得硬往肚子里吞了。
她被開除了！從今以后她再也不能陪在他身邊，而這一切都要怪那個姓桑的女人。 是她迷惑了韓醫(yī)師，是她讓他看不清她對他的愛，而且還讓他反過來指責(zé)她干涉他的私 生活。
既然韓醫(yī)師執(zhí)意要她離開，她有她的自尊，自然不會死賴在這里。不過她一定要先 去找那個桑敏兒談一談；她要問清楚她對韓醫(yī)師是什么感情，看她是憑哪一點讓韓醫(yī)師 認定她和其它女人不同。
下定決心以后，汪靈哀怨地看了韓奇皓一眼，期盼他能在最后一刻開口留她。
然而韓奇皓根本就無動于衷，她只好強忍淚水轉(zhuǎn)身跑開，離開這個她充滿傷心的地 方。
眼見汪靈狂奔而去，韓奇皓在松了口氣之余也擔(dān)心她接下來的舉動。老天保佑她不 會做出什么傻事，他可不想再一次經(jīng)歷那種噩夢。
他坐回椅子里，想起下午的營業(yè)時間就要開始了。汪靈不在，一時之間該找誰來幫 他處理掛號病歷等雜務(wù)呢？
桑敏兒是他第一個想到、也是唯一的人選，韓奇皓于是立刻拿起話筒撥了電話。
「喂，請問找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的正是敏兒的聲音。
「敏兒，我是韓奇皓，你能馬上到診所來嗎？」
「去診所？干嘛？」敏兒納悶地喊。「一天要做兩次的治療嗎？你沒這么說過�！�
「不是治療。汪靈走了，我這里需要人幫忙。」
「她走了？為什么？身體不舒服嗎？」
「我把她開除了�！鬼n奇皓簡單回答。」
敏兒大喊：「你干嘛忽然開除她？要嘛也等找到代替的人再說啊！」
「這事說來話長，你能先過來嗎？見了面我再詳細告訴你�！�
「喂！先生，我可不是無業(yè)游民，我也有稿子要趕工啊！」
「就當(dāng)是你幫我一次，事出突然，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幫我。」
敏兒嘆氣。
「你這么說，我還能拒絕嗎？」
「謝了�！�
「好說！我換件衣服，十分鐘左右就到。喂，等等！服裝沒有規(guī)定吧？我可沒有護 士服�！�
「請隨意，你高興的話還可以穿泳裝來。」韓奇皓說著，輕笑了起來。
掛上電話，他將桌上的便當(dāng)盒及雜物丟掉，整理了一下桌面，然后坐下來等候敏兒 或下午的第一個病人，現(xiàn)在就看他們是哪個先來了。
然后他想起汪靈，開始推測她是會回家痛哭一場，還是在外頭漫無目的地亂逛。
不管在電視影集，或者是電影情節(jié)中，感情受挫的女人總是采取這類的發(fā)泄方式， 更嚴重的甚至?xí)肴ニ溃@也是韓奇皓最擔(dān)心的。
思索頗久，他決定打電話到汪靈家去問問，順便警告她的家人多注意她的行動。
韓奇皓找出汪靈的資料，撥了電話號碼，鈴響兩聲就有人來接，聽他說要找汪靈則 回答說：小姐不在。
小姐？這么說來，汪靈家里應(yīng)該算頗富裕，那么她又何必到診所來當(dāng)個薪水不高的 護士，替人掛號填病歷？
有可能是因為他，韓奇皓想，隨即又為汪靈感到擔(dān)心。她沒回去，那么她會去哪里 呢？一個念頭閃過心里，他楞了半晌，立刻拿起話筒撥了敏兒那里的電話。
電話沒人接，敏兒明顯已經(jīng)出門了。她應(yīng)該正在來診所的路上，她不會有事的，絕 對不會有事的！
韓奇皓一再對自己保證，但一顆心卻莫名浮躁了起來。敏兒和汪靈碰面的鏡頭在他 腦子里演了又演，播了又播。
終于，他再也坐不住，他顧不得病人就要來了，換下白袍，關(guān)了診所的門就往外頭 跑。
***
敏兒才下樓梯就看見汪靈站在大門外。她非常訝異，幾乎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汪小姐，你……」
敏兒話還沒說完，汪靈已經(jīng)朝她沖了過來，甚至伸手抓住她的襯衫領(lǐng)子。
「住口！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沒資格喊我，你沒資格！」她對敏兒吼，神情看 似瘋狂。
「不要臉？沒資格？」敏兒一向不是怯弱好惹的，情況再亂，她也無法忍受別人這 么說她�！肝梗∥覍δ憧蜌�，你倒爬到我頭上來了。還罵我不要臉，還說我沒資格跟你 說話--」敏兒用力撥開她的手�！讣热荒愦粽驹谶@里不是為了跟我說話，那好，反正 我也沒空理你。拜托，麻煩閃開點，我趕著出門。」
「你不能走！」汪靈攔住她�！附裉煳乙欢ㄒ惆咽虑檎f清楚，在說清楚之前，你 哪里也不行去。」
「哈，真是笑話了！腳長在我身上，想去哪里當(dāng)然也由我自己決定�！姑魞嚎粗� 靈�！竿粜〗悖绻阌惺裁词抡椅艺�，我并不排斥，但必須是平心靜氣，你這么氣沖 沖的--這算什么呢？」
敏兒理智的態(tài)度對汪靈并未發(fā)揮任何作用，而且她還一直以怨恨的眼神看著她，臉 頰上還帶著淚。
「你當(dāng)然能沉得住氣，畢竟你不是被趕走的那個人。我喜歡他這么久，一直努力配 合他的喜好，只是期盼他有一天能發(fā)現(xiàn)我的好。結(jié)果呢？你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像只 狐貍精一樣迷得他昏頭轉(zhuǎn)向，一顆心全向著你。現(xiàn)在你可滿意了，他為了你要我滾蛋… …」
「為了我？」敏兒訝異地皺起鼻子�！改愀沐e了吧？韓奇皓為什么開除你，我不知 道，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我。我--我和你之間并無什么利害關(guān)系啊！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
「別裝蒜了，桑敏兒，根本沒什么所謂的誤會。」汪靈瞪著她。「你不漂亮，又沒 有氣質(zhì)，如果不是用了什么無恥的手段，韓醫(yī)師怎么可能這么偏袒你？」
「喂，汪小姐……」
「他很討厭女人，有太多女人鐘情于他，而他根本完全不屑一顧，你知道這是為什 么嗎？」
敏兒搖頭。她實在沒有時間和她耗在這兒，她和韓奇皓說好十分鐘左右到，現(xiàn)在被 汪靈這么一延誤，已經(jīng)過了半小時了。
「你不知道？那我很愿意告訴你�！雇綮`以得意的口吻說出韓奇皓的故事。
「有一個女人自殺了，她拿刀子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可以猜出她是為 了誰才割腕的，沒錯，就是韓奇皓！」
敏兒非常訝異，雖然她的表情并沒有顯現(xiàn)出這點。
汪靈冷笑。
「驚訝吧？你從我身邊搶走的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敏兒沒有答腔，曾有個女人為韓奇皓自殺這件事一直盤旋在她的腦子里。
事情真相是什么？汪靈干嘛告訴她這件事？
她想著，而此時韓奇皓正轉(zhuǎn)進巷口，以極快的速度向她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