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得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她不會讓云叮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與雷力在一起。
破壞他們,對!她要讓云叮傷心悔恨,和她一樣痛苦。
然而在這之前,她必須讓雷力對她不設(shè)防。
紐約市的天氣燥熱如火,開完會議的仁傅快步走向他租來的汽車,打算回去好好沖 個冷水澡,消消迫人的暑氣。
「雷力──」黛娜怯怯的輕噢他,美麗的臉龐上盡是悔意。
在方才的會議上,兩人的氣氛就不太自然,仁傅還正在想,或許黛娜和他從此會形 同陌路,沒想到她現(xiàn)在竟主動和他打招呼。仁傅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露出溫文和藹的 笑容。
「很抱歉我昨晚失態(tài)了……」黛娜訕訕地解釋,「我只是積壓太久,一時忍不住才 ……你會原諒我嗎?」
「我只希望妳調(diào)適好自己的心情,別再攢牛角尖了,那樣只會帶。妳痛苦!顾 摯地勸道。
「我知道,」黛娜頭低低地,「我昨晚苦思了一夜,已經(jīng)想開了」
仁傅也替她高興,「那太好了,相信我,妳以后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適合、愛妳的 男人!
「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嗎?」她希冀地間,眼睛隱隱閃現(xiàn)某種光芒--「還是朋友。 」仁傅并沒有看出那種奇特的意味,他寬慈的原諒她昨夜的荒唐舉動。
黛娜喜悅地笑了,得意的歡暢在心中層層擴(kuò)大,彷佛已經(jīng)預(yù)見到計(jì)劃成功了。
「云叮,剛剛從紐約傳真過來一張短箋,是給妳的!咕嚯x傳真機(jī)最近的小張遞了 張紙片給云叮。
「紐約?給我的?」她頓覺奇怪的接過手。
「也許是經(jīng)理的甜言蜜語哦!」小張笑道,「Fax真心給妳,經(jīng)理真夠浪漫。」
「羨慕呀?叫你女朋友也如法炮制吧!」云叮跟他說笑,然后仔細(xì)地瞧著傳真的內(nèi) 容──云叮,我剛開完會,妳打到公寓給我好嗎?
渴望聽到妳的聲音。
仁傅「哇!怎么那么辛苦,開會開到三更半夜!顾ι嗟溃质切奶塾质巧岵坏 ,恨不能馬上一通電話撥到美國,安撫他疲累的心靈。
可是她一拿起電話又連忙掛上。心想這算私事,怎能用公司的電話打國際線呢?
雖然沒人會怪她,可是綿綿情話教人聽見了總是不太好──這才是主要原因。
所以她向主任請了假,興匆匆就跑出去外面找了個電話亭,準(zhǔn)備好好和仁傅甜言蜜 語一番。
好不容易接通了,她甜甜蜜蜜的等著他來接聽電話,可是等了老半天,電話的另一 頭居然響起熟悉的嬌懶嗓音!腹䥺?」
仁傅的公寓怎么會有女人?云叮一愣,「呃……」
「是哪位?」那女聲已微顯不耐煩了。
「Sorry,我找雷……」雷什么?仁傅的英文名字是叫雷……里根?雷朋?不 ,是雷力。云?偹阆肫饋砹,她以不太流利的英語說道:「我找電力先生!
「雷力?他在洗澡。」那女人還低聲朝里面嬌嚷:「甜心,別急,我等會兒就來了 !
云叮驚喘,握聽筒的手差點(diǎn)失去力氣,她強(qiáng)自捺住驚懼!笂叀瓓吺钦l?」
「黛娜,他的女朋友。妳又是誰?」
「我……」云叮淚水險(xiǎn)些奪眶而出,可是她拚命深呼吸鎮(zhèn)定下來。因?yàn)樗[約覺得 有件事不對勁。
「我打錯電話了。」她猛地掛上電話。
緩緩調(diào)整急促的呼吸,她拚命在紊亂中找出那一點(diǎn)奇怪的訊息。
冷靜、冷靜,仔細(xì)想想究竟怪在哪里,不能自亂陣腳。
云叮臉色蒼白地抱緊零錢,沖進(jìn)隔壁的咖啡屋中。
癱在椅上,她抓著頭發(fā)細(xì)細(xì)思索,「首先,仁傅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我對他的人格 有信心!顾饾u冷靜下來,心稍微安定了些!冈賮,他不可能讓我打電話給他時, 還把黛娜約在公寓里親熱。他才沒那么笨!乖贫0櫭妓伎肌
尤其從一開始就只有黛娜一個人在說話,她始終沒有聽到仁傅的聲音。
這件事在在透露出古怪……也許又是黛娜主導(dǎo)的陰謀。
而此刻在紐約的那一頭,黛娜正得意地大笑,她輕蔑地盯著電話!复蝈e電話?妳 是急著掩飾傷心吧?哈哈哈……」
她相信以云叮沖動的個性一定馬上會把情況往最壞的方面想……女人,誰也擺脫不 了嫉妒的心網(wǎng)。
她就不相信云叮不傷心欲絕,不會對雷力徹底絕望。
只要發(fā)個假Fax,就足以引她入殼,云叮實(shí)在太好擺平了。
想到這兒,黛娜忍不住放聲狂笑起來,是時,一陣熟悉男聲響起「黛娜,妳什么時 候來的?」仁傅拂拂被夜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訝然地問道。
「剛剛,和總裁咖啡喝得如何?」她笑得嬌媚極了。
仁傅微笑,聳聳肩,「他采取了我的意見!
「真的?」
「妳怎么進(jìn)來的?」他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椅背上!笂呌形夜⒌蔫匙?」
「你忘啦?以前有一次你叫我?guī)湍銇砑依锬觅Y料,那時給我鑰匙的!顾恢绷糁 沒有還給他,而仁傅也忘了這件事。
「噢!」他淺笑點(diǎn)頭,「有什么事嗎?」
「想邀你去看電影或喝點(diǎn)什么的,」她無邪地睜大眼,「肯不肯賞光陪我這個朋友 ?」
「好!」他想也不想地答允。畢竟這幾天黛娜都恢復(fù)以往輕松閑適的態(tài)度,他沒 有理由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好極了!棍炷葍(yōu)雅地起身,喜色飛上眉梢。
突然間電話又響,仁傅拿起話筒,「哈啰!」
黛娜則心驚膽跳。會不會是云叮窮追不舍地打電話來求證此事?如果真是這樣,那 就糟了。
「云叮?」仁傅的驚喜呼喚使得黛娜心頭一緊。
「云叮,妳怎么突然想到要打電話給我呢?」仁傅深情款款起柔聲問道,眼眸已發(fā) 出興奮的光彩。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大騙子,花心大蘿卜!淫賊!」云叮辟哩啪啦的罵了一串。
仁傅像墜入迷霧般茫然不知所云,「嗄?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居然一出差就偷腥……」云叮吞了口口水,潤潤喉嚨又大 罵:「而且還不挑個好一點(diǎn)的,竟然挑到黛娜,你難道沒別的選擇了?」
「我……」冤枉!
「臭仁傅、臭顧人怨的……」
「妳冷靜一點(diǎn),到底──」他努力想搞清楚發(fā)生何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何叫我打電話給你,卻讓黛娜來跟我說你在洗澡?你們兩 個居然還在洗澡后那個……大變態(tài)、色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妳聽我解釋……」他簡直百口莫辯。
「你是壞人,我和你一刀兩斷!乖贫3槌橐钠,「我如果再和你說話,我 發(fā)誓就跟你姓,叫顧云叮,哼!」
「喀喳」一聲,只剩下「嘟嘟」聲伴隨仁傅征愣的呆樣。
一刀兩斷?不。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恨不得立刻飛回臺北向云叮解釋這莫名飛來的誤 會。
但首先──他冷冷的看向驚懼失色的黛娜,他要弄清楚黛娜又做了什么「好事」。
掛斷電話的云叮在電話筒旁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哇哈哈……」她拚命深呼吸要抑住笑,可惜還是不成功。所幸路人不大多,否則 難保不會被當(dāng)作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而報(bào)警捉她。「太爽了,這下子雞飛狗跳,有人要 倒大楣了!
她剛才直覺情況不對,死命思索后才發(fā)現(xiàn)疑點(diǎn)太多,而且會制造這個誤會出來的唯 一可能者就是黛娜。
開玩笑,她哪能讓黛娜奸計(jì)得逞?再一次的被黛娜所誤導(dǎo)。
于是將錯就錯,假裝已經(jīng)中了圈套,這下子非但黛娜要被炮轟,連仁傅也一定急得 不得了。
哈哈!真是大好機(jī)會,這次剛好可以拿來試探仁傅的真心,也剛好可以逼仁傅說出 他愛的宣言。
云叮興高采烈的抱著零錢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
「解決」完黛娜后,仁傅又急又慌地搭最快一班飛機(jī)回臺灣。
在坐了十幾個小時,途經(jīng)兩次轉(zhuǎn)機(jī)后,他終于返抵國門。
雖然長途飛行十分疲倦,可是一下飛機(jī)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公司找云叮解釋。
「經(jīng)理,你回來啦?」
所有人都嚇到了,怎么連個消息都沒捎就回來了?
仁傅疲乏的神色明顯流露,他沉聲問道:「云叮呢?」眼睛已瞟向那個空蕩蕩的座 位。
「她請了一個星期的事假!逛刂雎曊f明,雙眸緊瞅著他!高@事莫非和經(jīng)理有 關(guān)?」
云叮雖然是遲到大王,可是一年四季從不請假,就連感冒也都抱病上班。
但昨天她突然打電話到公司說要請事假,口氣還怪怪的。
她們早就懷疑這事與經(jīng)理脫不了干系,沒想到今天經(jīng)理就突然飛回來了。
「請事假?」他只有拋下一句話,「那一定在家!谷缓缶痛筇げ阶叱龉。
「嘩!究竟發(fā)生啥事?」琴琴看得目瞪口呆。
湄之聲聳肩,也是一臉好奇。
仁傅車子開得像箭一般,一下子就疾駛到云盯住的社區(qū)。
白屋門前就只有貼了一張紙條──不要找我,臭顧人怨P.S我不跟你好了傷心人 云叮望著這張寫得不倫不類的字條,仁傳心里是又好笑又擔(dān)心,這小妮子會到哪兒去呢 ?
※※※
說來可憐,云叮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幾個朋友可以投靠,而且去琴琴和湄之那里都不方 便……仁傅第一個去搜的一定是她們兩個人的家。
所以她提著小背包和旅行袋,傻傻的站在街頭曬太陽。
快想想去哪兒好,南下?東去?西行?不不不,都不好,自己孤身一人,萬一被劫 財(cái)怎么辦?劫色是一定不可能的,除非那個人真的沒長眼睛。
咦?那豈不是間接罵仁傅沒長眼睛才會看上她?
不不不,才不是,自己怎么可以批評未來的丈夫?
她有信心,這次要是被他「追」上,他一定非娶她不可。
多好,反正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被追求的感覺,這下子可以討回來了。
胡思亂想一大堆,她還是沒想到要窩藏在哪里。
唉!天氣這么熱,太陽這么大,她都快被曬融化了……融化?棒棒糖?仁儀?!她 驀然大笑,「對,就去投靠仁儀!
二話不說,她掏出陳封已久、被她捏得皺皺的通訊紙,揮手一招出租車就直往陽明 山而去。
半個小時后,她人已在廣敞雅致的大宅院內(nèi)。
啜著冰涼的柳橙汁,云叮舒服的吁口氣。
仁儀笑道:「妳盡管住下來,沒有關(guān)系的!
「妳不是還有個哥哥嗎?他會不會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搞不好她大哥是個老骨董 ,會把自己丟出去。
她失笑,「我大哥人很好的,何況這幾天他到美國出差了。」
「哦!」一時間云叮也沒想太多,她松了口氣,「真是謝謝妳了,幸好還有妳收留 我!
「講得那么可憐!谷蕛x溫婉地瞪了她一眼,「好朋友何必這么客氣呢?」
「嗯!有義氣。這樣子好了,」云叮一拍胸脯,「下次如果妳也和妳男朋友玩捉迷 藏,我那兒無條件提供給妳住!
「我先謝謝妳了!谷蕛x微笑,起身說道:「我?guī)吶⒂^我家好嗎?」
「當(dāng)然好。」
隨著仁儀參觀這棟宅邸,不禁讓云?吹媚快派衩、眼花撩亂。
「妳家真美,又幽靜又怡人!共坏總房間都布置得清新大方,就連走道、窗臺 都以粉嫩鮮花點(diǎn)綴,更見不俗。在逛完整個房子后,她倆回到摟下大廳。
「可惜房子大,人卻少!谷蕛x輕嘆口氣,「我很希望我哥快將女朋友娶回來…… 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戀情發(fā)展得如何了!
「你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居然不知道彼此的現(xiàn)況?」云叮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我們的時間本來一向都配合得很好,可是最近我和哥哥都各自忙著談戀愛,所以 根本沒什么空坐下來聊天!谷蕛x解釋道,「否則我們感情是很好的!
「真好!乖贫Aw慕得不得了。
「妳家就只有妳一個人?」
云叮淺笑道:「是的,我父母已逝,而我又沒有其它的兄弟姊妹,所以一向自己一 個!
「抱歉,提起妳的傷心事!
「沒關(guān)系,反正我看得很開,知道他們兩個愉快的待在佛祖身邊就好了!故赂袅 、七年了,傷痛已成懷念,云叮如此樂天不無好處。
「那妳干脆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好不好?」仁儀突然一彈手指,興奮地叫道:「這樣 妳就不會無聊了,咱們又可以彼此照應(yīng)!
「我男朋友可能不會答應(yīng)哦!」云叮笑著提醒,「千萬別忘了我以后可能會嫁給他 ……不過現(xiàn)在還說不定就是了,我正在和他『冷戰(zhàn)』!
「這樣他不是好可憐?」
「可憐的是我耶!」云叮假裝快掉出眼淚來,「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離 開他怎么行?」
「他對不起妳?」仁儀替她打抱不平,「妳男朋友怎么可以這樣?」
「就是說嘛!可嘆我還必須裝出笑臉故作不在乎,唉──」云叮還裝得活像苦旦, 真的是演戲演上癮了。
仁儀被她惹哭了,淚眼汪汪地?fù)碇,「云叮,妳真的好厲害,居然受到這種打擊 還笑得出來……」
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云叮咋舌,連忙想安撫她,卻手忙腳亂的把柳橙汁弄翻在 仁儀裙上。
「我實(shí)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云叮迭聲道歉,「對不起,我笨手笨腳的!
「沒關(guān)系,我去洗一洗就好了。」仁儀溫柔地起身,「妳先坐一下!
看著仁儀優(yōu)優(yōu)雅雅、婷婷娜娜的進(jìn)房間,云叮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頭,「唉!就不 能學(xué)人家淑女點(diǎn)?」
她嘆了口氣,無聊的四處張望,突然間,眼睛被茶幾上的一幀相片吸引住……巧笑 倩兮的仁儀倚在高大俊朗的仁傅身旁,兩人笑得好燦爛。咦?仁傅怎么會和仁儀出現(xiàn)在 同一張照片中?
云叮的心猛然一震,差點(diǎn)失聲驚叫出來。
仁傅、仁儀,同姓顧,她為什么沒想到呢?他們兩個是兄妹嘛!
天,怎么這么巧?仁儀竟是仁傅的妹妹,而且最嚇人的是她居然左轉(zhuǎn)右拐地跑到「 大本營」來了。
這么說,仁傅隨時有可能回家啰?
云叮連忙再抓起行李,趁傭人和仁儀都不在大廳時,趕緊溜之大吉。
「云叮,妳可以把行李放──」換好衣服走出房間的仁儀征征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大 廳,「云叮到哪兒去了?」
※※※
仁傅快急瘋了,根本不曉得云叮出走到哪里去,所以他只得再趕回公司。
「湄之,云叮會不會寄住在妳家?」
「什么?她不在家?」
湄之的表情絲毫不作假,仁傅重重嘆了口氣后再詢問琴琴同樣的問題。
「我根本不曉得她在搞什么鬼!骨偾贇忄洁降。
云叮真不夠意思,居然沒有跟她商量,等云;貋恚@筆帳可有得算了。
「你們可知道她可能會去哪兒……」
他焦急的神態(tài)讓琴琴好同情,可是她只能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云叮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個出走的決定,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股頌樵贫5 好友,湄之有必要弄清楚一切。
「對呀!對呀!」琴琴起哄,亮晶晶的美眸直盯住他的臉。
仁傅略顯憔悴的面龐綻出一抹苦笑,「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是最無辜的被害人…… 」
他一五一十的將黛娜故意布局,使云叮產(chǎn)生誤會之事告訴了她們。
聽得兩位纖纖弱女子露出一副母老虎發(fā)威樣,琴琴更是忿恨不平的為云叮抱怨:「 我老早就看她不順眼,沒想到她居然采取卑鄙手段欺負(fù)云叮!
「然后呢?」終究是湄之比較冷靜,她問道。
「問清楚后,我就『請』她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顾鼗氐,「也許是 怕我再生氣吧,她自愿向總公司請調(diào)回紐約!
「好哇!大快人心!骨偾倥氖。
「如果云叮真的因此出走,我想她可能是去躲起來冷靜一下吧!不如你就等她想通 了再說!逛刂嶙h。
仁傅搖搖頭,擔(dān)憂地說:「我怕她鉆牛角尖一去不回,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說得也是!逛刂烈鳎肝伊私馑闹猩袑δ愕膼鄞嬉伞
他猛地抬頭,「她不知道我愛她?」
「你沒告訴過她你愛她呀!」湄之好笑又好氣,「所以她始終不敢確定!
「我真是太疏忽了,竟然沒有向她傾訴過我的愛!顾琅篮诎l(fā),苦笑著!肝乙 為她感受得到……」
「你忘記她向來遲鈍?尤其對愛情她又是個生手,你如何能期望她明白那么多含意 ?」
「對啊!對啊!」琴琴頻頻點(diǎn)頭贊同。
仁傅深邃的黑眸流露出柔情萬千,「我會明明白白地表明的,在我找到她之后!
「海底撈針可不簡單!骨偾賴@道。
「不如……動員全公司的同事吧!」湄之提議,「總之用盡各種方法,一定得找出 她!
他眼睛泛出希望的光芒,重重地點(diǎn)頭。
※※※
第二天,搜尋行動全面展開。
報(bào)上刊登了全版尋人啟事,版面上文情并茂,就希望云!赋雒嫱栋浮供ぉぴ贫N 想妳的每個歡愉笑語云叮我想妳的嘟嘴氣呼呼樣云叮回來好嗎?
云叮原諒我吧!
廣播電臺也受托在每一個節(jié)目播出一小段仁傅深情的告白──「云叮,記得那夜星 光燦攔,我們初次彼此相擁。如今我懷中空蕩蕩無絲毫溫暖,渴望再次擁妳入懷,讓滿 天星斗再為我倆璀璨!
遠(yuǎn)在高雄的云叮雖然感動得要命,可是也窘到了極點(diǎn)──長到二十六歲,第一次看 、聽到自己的名字反復(fù)出現(xiàn)在傳播媒體上。
她都快要忍不住打電話建議他,干脆把「云!箖勺帜脕懋(dāng)每日一辭好了,上電視 豈不紅得更快?
「如果我是歌星,一定早就紅透了,」她喃喃自語,盯著手中的報(bào)紙,「打廣告打 成這種程度!
不過,其實(shí)她心里甜蜜蜜的。幸福嗎?很美滿。
但是回不回去?答案當(dāng)然是No。
開玩笑,要她自動回去那多丟臉哪!非得被尋尋覓覓一番后才光榮,要不她這出出 走記就演得太不值得了。
嘴咧得大大的,她開心的笑謎了眼,握住手中特大杯的可樂大吸特吸起來。
多好!享受南臺灣的陽光與風(fēng)情,她邊度假邊等他找來。
※※※
經(jīng)過多天來的調(diào)查,仁傅終于獲知云叮人在高雄,于是立即準(zhǔn)備南下。
「哥,我想到了。」仁儀突然沖下樓大叫。
「什么?」仁傅背起行李袋,回頭問道。
「原來云叮就是云叮!顾(jīng)地說。
若不是急著找云叮,仁傅還真想摸摸看她有沒有發(fā)燒,「仁儀妳在說什么?云叮本 來就是云叮!
「不,我的意思是──」她揮揮手,急忙解釋,「原來我認(rèn)識的云叮也就是你的心 上人。」
「你認(rèn)識她?」
仁儀點(diǎn)頭,「我剛才才想到這其中的相同處,難怪那一天她不告而別,原來是因?yàn)?nbsp; 她發(fā)現(xiàn)了我們是兄妹關(guān)系!
「云叮來過我們家?」仁傅更訝異了,他緊張地捉住仁儀的手臂,「什么時候?」
「就是幾天前,她說為了逃避她的『男友』,」仁儀瞅了大哥一眼,「想在咱們家 借住,我把她留下啦?墒撬滞蝗徊桓娑鴦e……」
「天。槭裁催@樣巧?」他呻吟了一聲,內(nèi)心惋惜不已。
仁儀盯著大哥,有點(diǎn)問罪意味,「哥──你對不起她喔!」惹云叮難過,大罪一條 。
仁傅啼笑皆非,「都是誤會,所以我現(xiàn)在要去向她解釋清楚!
「真的不是你對不起她?」
「我發(fā)誓!共坏昧,現(xiàn)在小姑就幫大嫂了,仁傅真不曉得以后日子該怎么過!
「那快去!
※※※
紅紅的太陽照呀照,南臺灣的夏天果然威力十足,云叮才玩沒幾天就已經(jīng)曬成小木 炭了。
可是她非但不難過一身白皙的皮膚被曬成古銅色,反而還高興得不得了,因?yàn)檫@樣 的她看起來很有南洋風(fēng)味,活像個南海姑娘。
戴著一頂草帽暢游澄清湖,又邊吃冰,她這樣子哪像為情傷心走天涯?簡直就是自 助道遙游嘛!
云叮漫步在湖面的九曲橋上,碧波輝映著藍(lán)天,令人感到分外暢心如意。
「小姐,請幫我們照一張相好嗎?」
一對年輕人禮貌的將相機(jī)交給云叮,然后恩愛的依偎著,教人一眼就能感受出那股 濃情蜜意。
云叮滿心歡喜地為他們拍照。
「謝謝妳!
「不用客氣!雇蝗婚g云叮感到有些不是滋味,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夫妻,她更 為自己的形單影只欷吁不已。
如果此刻是和仁傅相偕游賞景色,那該有多好。
想到仁傅,就連太陽都好像黯淡了不少,一種濃濃的愁意直上她心頭!赴!我好 想他!
以前每天都見面,根本不知相思的滋味,現(xiàn)在分開這許多天,才發(fā)現(xiàn)思念是這般折 磨人。
想到這兒她又沒有興致游湖了,云叮意興闌珊地踱離了這片寧靜山水。
一回到旅館,她沒精打彩的向柜臺領(lǐng)了鑰匙,慢吞吞地走上摟,頭塞得低低的,根 本就沒發(fā)現(xiàn)前面「杵」了一個高大男子。
直到撞上后,她才猛抬起頭道歉:「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挂粋笑意十足的聲音響起。
「仁……仁傅!」云叮呆住了。
眼前含笑凝視自己的男子竟就是她方才正思念著的仁傅。
「云叮,我找得妳好苦!顾p嘆,聲音因歡喜和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她本能地想撲進(jìn)他的懷里傾訴相思,可是理智適時阻止了她的沖動──她還有「戲 」要演呢!
「我不要跟你講話!顾履榿。
「云叮,」他好心疼地這些天所受的風(fēng)霜,「我一定要跟妳解釋清楚!
「有啥好解釋的?」
「那一天是黛娜故意布下的陷阱,要讓我們兩個產(chǎn)生誤會的……妳千萬不能上當(dāng)。 」他著急地說,黑眸充滿憂愁。
當(dāng)然沒上當(dāng),本姑娘的智慧比黛娜高多了。云叮皺皺鼻子偷笑,可是臉上還是裝出 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表情!
他英俊的面容霎時罩滿愁緒,「妳不相信我?」
「哼!」
「云叮──」
「誰知道你在講什么,你根本就沒有誠意!
「我當(dāng)然有──」他張口欲言。
「有?在哪里?」云叮嘟著嘴嚷嚷,打斷他的話!傅浆F(xiàn)在我還不知道你對我是不 是真心的!
話說了老半天始終沒聽到自己最想聽的那一句「我愛妳!顾麑W⒌爻蛑
「嗄?」云叮嚇到了,她挖挖耳朵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
「我愛妳!顾麍(jiān)定的重復(fù)一次,滿腔柔情毫無保留地盡付于這句話中。
「嗄!」她聽清楚了,咧大嘴開心得正要?dú)g呼,可是喉嚨卻被梗住……喜悅的淚水 奪眶而出。
仁傅柔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又憐惜又寵愛地安撫她,「噓!別哭,看見妳流淚我舍 不得!
「討厭的……二愣子。」她愛嬌地指責(zé),「人家就是一直在等你話這句話,我以為 ……以為你對我只是玩玩而已!
「天地良心!顾麌@道,「我自高中時就無可自拔她愛上妳了,我怎么可能只是和 妳『玩玩』?」
「高中?」她怪叫道。
他親昵的捏捏她紅通通的小鼻子,「是的,以前我愛逗妳、愛和妳作對,那都是因 為想吸引妳的注意力!
「嘩!你的方法太拙了,反而讓我氣你氣了好幾年!顾笮,然后正色地問:「 你怎么會看上我?」
「莫名其妙的……哇!」他肩上被她猛地一捶,「我開玩笑的。其實(shí)愛情真的很奇 妙,是妳的純真自然吸引了我,讓我情不自禁地魂?duì)繅粝档饺缃!?nbsp;
「哎喲!那我很倒霉耶,」地故意嘆氣,「就因?yàn)槟阆矚g上我,我就傻傻地被人家 『虧』了三年,真不公平。」
「以后讓妳『虧』回來就是!顾p笑。
「那可是你說的喲!不準(zhǔn)反悔!
「是、是!顾兆∷睦w纖小手,「肯原諒我了嗎?」
云叮不亦樂乎地哈哈大笑,「其實(shí)……我根本就沒有誤會,也沒有生你的氣。」
「嗄?」這下?lián)Q作仁傅征住了。
「黛娜在向我說假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我冷靜的坐下來思考,愈想愈覺 得奇怪,到最后發(fā)現(xiàn)這誅多疑點(diǎn)都與黛娜脫不了干系。」她微笑,「一加一就等于二了 !
「那……」他驚呆了,一時不太能反應(yīng)過來。
「那我為何要臭罵你一頓?因?yàn)槲乙阒浪龑ξ易隽耸裁础!乖贫2敛帘亲樱?nbsp; 皮的皺皺眉,「我才不會傻傻地啥都不說,委屈盡往肚子里吞,這種過時的劇情已經(jīng)跟 不上時代啦!」她完全忘記上次自己就「落伍」過。
「那……」
「我干嘛要『傷心』走天涯?」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樣你才會緊張,急急想找 到我證明你的愛呀!」
仁傅努力消化這堆突然變成理所當(dāng)然的答案,然后好半天才眨眨眼,露出會心的笑 !冈瓉砣绱!
「我整慘你了,對不對?」她吐吐舌頭,又怕仁傅生氣而連忙補(bǔ)充:「不過我也有 何真心話要告訴你……」
他微笑著洗耳恭聽。
見他這么君子,云叮不禁暗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她紅著臉,聲細(xì)如 蚊地說:「我……我愛你!
雖然他早已明了,但聽她親口對他說出,還是令他歡欣不已,整個胸腔都脹滿暖意 !肝乙矏蹔叀!
「剛好扯平!顾鹛鸬匦Φ。
「怎會扯平?」他正色地瞅著她,「我們可是要糾纏一輩子的。」
她征了征,隨即大笑,「對,糾纏一輩子。」
尾聲惟恐云叮哪天興起又離家出走,害得全公司的人跟著提心吊膽、雞飛狗跳的, 因此他們決定盡速把云叮嫁掉。
而仁傅是最快樂、最高興的啦!有人替他「逼婚」還不好嗎?
「云叮,妳快點(diǎn)嫁給經(jīng)理吧!」
「云叮。厧讜r嫁經(jīng)理?」
「云叮,我等著吃妳的喜糖呢!」
「喂!女人,趕快嫁啦!」
眾美人、娘子軍們輪流一一「關(guān)心」她的婚姻大事。
聽得云叮耳朵都快長繭了,她苦著臉哀求道:「拜托你們各位,這簡直是疲勞轟炸 嘛!」
「妳沒嫁出去對我們才是一種精神虐待!骨偾傥ばδ樀亟。
「這是什么世界。俊乖贫I胍鳌
「這是個有情的世界!逛刂疁\笑。
云叮抓抓頭發(fā),「反正我說不過你們!
「本來就是。妳之前不是對經(jīng)理說,妳發(fā)誓如果再和他說一句話,妳就跟他性顧, 叫顧云叮?」琴琴笑咪咪的,「妳現(xiàn)在居然食言?」
「我──唉!」云叮喂噢,心想仁傅現(xiàn)在可真是個大嘴巴,一本戀愛史全毫無保留 地公開了。
「云叮,做人不能食言而肥哦!」琴琴和湄之交換好笑的眼色。
「好,如果再有另外一個尚未問過我何時要嫁經(jīng)理的人問我這個問題的話,那我二 話不說,明天就嫁給他。」云叮斬釘截鐵地說。
「真的?一言為定!箖膳嘤U一眼后,異口同聲地笑道。
「一言為定!顾筒幌嘈庞心敲辞傻氖。
突然,經(jīng)理室的門打開了,仁傅捧著一束嫣紅嬌艷的郁金色走出來。
「噢!不會吧?」云叮張大了嘴巴。
「云叮,妳打算什么時候嫁給我呢?」他笑吟吟,深情的問出口。
只聽到云叮一聲慘叫:「怎么會這樣?」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湄之和琴琴不約而同的大聲喊出來。
在一片哄堂大笑聲中,一件親事就這么「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