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一身干練的穿著打扮,就像個嚴(yán)肅自持的女強(qiáng)人;偏生了一雙明媚秋眸,分分秒秒竄燒著兩簇?zé)肴肆已,映襯著她的美艷更加璀璨逼人,大異于一般領(lǐng)導(dǎo)者的冷靜與漠然。
這樣的女人是冰與火的綜合體,充滿矛盾,卻又叫人忍不住好奇想要探索。
“郝韞然!彼回5亻_口。
“什么?”安靜了這么久,這忽然而來的聲音大大地震撼了時心紫的心靈。
“我姓郝,郝韞然,我的名字,可以請問你的姓名嗎?”
“如果我說不行呢?”她故意刁難地。誰叫他要搶她的車子?
郝韞然好脾氣地笑了笑、“沒關(guān)系,等你愿意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我從來不會屈服在暴力之下的!
“這意思是,等回到市區(qū),我將車子的駕駛權(quán)還給你,你就會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微笑。
她轉(zhuǎn)過頭,本來是要瞪他的,卻被他頰邊泛起的酒渦斂去了心神。多俊美的男人!像是古書里形容的潘安,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更勝女人一籌。
職業(yè)意識抬頭,她不禁幻想,當(dāng)他換上最飄逸的衣衫走上伸展臺時,會是多么耀眼出眾!
“很晚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既然她執(zhí)意保持沉默,只得由他負(fù)起炒熱氣氛的責(zé)任。
“。俊彼此吹冒V了。
郝韞然把車子停在“羅蔓西餐廳”門口。“現(xiàn)在吃晚餐也許太遲了,但還可以用點(diǎn)宵夜!
她坐在位置上,保持默然。她才剛失戀不是嗎?這么快又與另一個男人約會……不!他們之間并沒有任何關(guān)連,何來“約會”之說?只是與一個普通朋友共進(jìn)一餐罷了,根本不算什么!她告訴自己。
“這里的東西好吃嗎?”時心紫脫口而問。
“還不錯!彼能浕钏睦镩W過一陣欣喜!啊辽傥夷鼙WC它的午餐很可口!
她把外套還他!愠磉@里用餐?’
他接回外套穿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鉆入鼻端。是蓋在她身上時沾到的吧?她的氣味讓他迷醉。
‘它距離我工作的地方很近。’
‘那就請你為我介紹吧!咽诌f給他。
‘我的榮幸!麛v扶著她走進(jìn)餐廳。
‘郝教授。’服務(wù)生走過來和郝韞然打招呼。‘歡迎光臨。’
時心紫特意多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他是個教授;但既然工作這么斯文,又怎會爬到樹上,還隨著斷技掉在她車前?
郝韞然白皙的面頰上清晰地浮著兩朵紅云,大概可以猜到她打量的視線所為何來,可那樣不堪回首的丑事,他委實不愿再提起。
‘先點(diǎn)餐吧!’”一坐定后,他立即開口,打斷她叫人毛骨悚然的探尋。
“我要一個鮑魚粥、一杯威士忌!
他斂眉!按龝䞍耗氵要開車,喝酒好嗎?”
時心紫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巴考刹皇蔷,它是火,透明、澄凈的烈焰,足以燒熔世間一切煩憂!
郝韞然苦笑,自覺說不過她,便叮嚀了兩句!皠e喝太多,OK?”
她欣然點(diǎn)頭!氨WC就一杯。”
“我要一份廣東粥!彼颤c(diǎn)了餐,打發(fā)走服務(wù)生后,掏出車鑰匙慎重地交到她手上。
“還給你,別再開快車了,我很擔(dān)心你會出事!
說得好像他們交情多深厚似的!時心紫抿抿唇,卻抹殺不了團(tuán)團(tuán)集聚在胸口的溫暖熱氣。
“我叫時心紫!
他瞪圓了眼,似乎聽不懂她的話。
她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我的名字啦!時間的‘時’、心臟的‘心’。紫色的‘紫’,時心紫,了解了嗎?”
“我訝異的是,你居然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原本以為你會氣很久的。”
“哼!”她可愛的鼻子高高地端起!拔沂悄欠N沒見識、愛斤斤計較的蠢女人嗎?”
“我不知道,我們認(rèn)識并不深,是不?”郝韞然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安贿^我想沒有人會自曝其短,所以你應(yīng)該不是個蠢女人!
而他絕對是個沒情趣的笨男人!時心紫偷偷翻個白眼。聰明的男人自當(dāng)利用此良機(jī)將女伴夸上天去,以博取女伴歡心,誰會像他一樣?誠實得像頭豬!
不過,知情識趣未必是真心,誠實者則絕對不虛偽。
時心紫忍不住多看呆愣的他兩眼,其實被當(dāng)眾說穿心事的感覺也不是那么差。
※ ※ ※
郝韞然發(fā)現(xiàn)他被晃點(diǎn)了。
他一碗廣東粥都見底了,她的鮑魚粥還好端端地擺在桌上,倒是威士忌續(xù)了一杯又一杯。
“你醉了!”他伸手奪過她第N杯威士忌!皠e再喝了!
“我像嗎?”時心紫紅唇微勾,拋過去一朵明艷照人的笑花!白淼娜耸悄惆?”
說也奇怪,把威士忌喝下肚的人是她,但面紅耳赤的人卻是他。
“都是被你的酒氣薰的!焙懿缓靡馑,他的酒量只能用“零”來形容。
“呵呵呵……”她掩唇媚笑,這輩子沒見過如此可愛的男人。
郝韞然被她笑得臉上紅云再添,一絲慍惱暗暗升起。
“你再喝下去,酒精濃度超過安全標(biāo)準(zhǔn)值,我就要拿走你的車鑰匙,不準(zhǔn)你開車了!
“可以。〉阒牢壹以谀睦飭?”她那顆因為失戀而氣糊涂的腦袋似乎被酒精洗濯清醒了,又恢復(fù)了原本精明的商人本色!耙灰脹]醉之前,先把地址寫給你,好方便你在我醉后送我回家?”
忽然然的口才本來就不流利,此刻又怎斗得過伶牙俐齒的時心紫?他憤憤然起身,與其在這里與她瞎纏,不如去拜托服務(wù)生,別再賣酒給她了。
“喂,生氣啦?”時心紫笑呵呵地拉住他的手!皠e氣、別氣,了不起,我不再喝就是了。”
“你保證!
“OK!”她舉起右手作發(fā)誓狀!拔冶WC不再喝了,不過……”她突然拉著他跳進(jìn)舞池!澳阋阄姨琛!
“什么?”他臉色發(fā)綠。“我不會跳舞!”
“我會跳嘛!你跟著我的腳步移動就行了!
“不行啦!”知道是一回事,但他的手、腳和大腦根本無法配合!拔視鹊侥愕哪_。”“我不怕!睍r心紫非要他陪她跳舞不可。
“啊!”他跳起來,差點(diǎn)就踩到她了!案擅匆欢ㄒ?別的事不行嗎?你會被我弄傷的!
她停下腳步,咬著唇、低下頭!斑@是我最喜歡的曲子——ILoveYouForever.”她的聲音低沉而傷感,深深撥動他心底隱藏的情弦,郝韞然情不自禁地?fù)碜∷募,摟上她的腰!疤!如果我踩疼你了,你盡管踢我的膝蓋!
她吸吸鼻子,螓首倚在他肩上,有一股暖暖的熱流從他身上涌進(jìn)她空洞的心田,一點(diǎn)一滴填滿了它。
“謝謝!”
她的聲音又細(xì)又輕,但他還是聽見了,無數(shù)憐惜蜂擁而起,郝韞然忍不住手下用力,將她緊緊摟進(jìn)懷里。
“只要你高興,你想跳多久我都陪你。”他真心地說著。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他為什么會這么好?如此溫柔,叫她不感動都難;嗚……越哭就越想哭,或許這首曲子奏完,她的眼淚也要流干了。
“怎么了?我踩到你了嗎?”他心慌意亂地檢查她的雙腿,直至確定她無傷之后,才稍微安心地吁了口氣;“不舒服是不是?那我們回家吧!”半摟半抱的,他愈加溫柔地扶她下舞池,回到座位上,幫她穿好外套、拿起皮包,然后召來服務(wù)生結(jié)帳。
“別哭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你休息一下,很快就會好的!彼榱藦埐徒砑,溫柔地拭干她滿臉的殘淚。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造成的后遺癥,時心紫奔流不斷的珠淚硬是無法停下來,而他待她的溫柔越是深重,她的眼眶就越發(fā)酸楚得無法忍受。
嗚!哭得好難過,誰來救救她?時心紫猛力一搖頭。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再這么溫柔下去,她鐵定會提早去見天主。
結(jié)完帳,郝韞然隨手端起一只杯子,喝光了杯里所有的透明液體。
“走吧!我們回家去!彼f,正待伸手扶她,心臟突然被一只巨槌狠狠擊中。“呃——”他腳步一個踉蹌,半具身子癱在她肩頭。
“韞然!”時心紫大驚!澳阍趺戳耍俊
他嘴巴張了張,卻無法發(fā)出聲音來。
她聞到一股濃厚的酒味兒,轉(zhuǎn)頭望了眼餐桌,發(fā)現(xiàn)她那只裝威士忌的林子空了,肯定是他剛才喝錯了。
“你喝到威士忌了!
“威士忌。”他大大地點(diǎn)了下頭,回她一抹傻傻的蠢笑。
“天——”她用力一拍額頭,眼淚莫名其妙停了!澳愫闷!彼龅嘏跗鹚哪,癡迷的眼緊緊鎖住她。
明知他喝醉了,她還是忍不住臉紅。
“我喜歡你!彼话l(fā)驚人之語。
“轟”地一聲,她臉上冒出陣陣白煙。要死了!清醒的時候,他的遲鈍、純情已可愛得惑人心神;喝醉酒后,又如此甜蜜得叫人心蕩神馳,這男人是老天特地派下來折磨女人的嗎?
“別說了,我們回去好不好?”現(xiàn)在換成她要扶他了。
“好!”他乖巧地頷首。
時心紫扶著他走出餐廳,才發(fā)現(xiàn)外頭不知何時已下起蒙蒙細(xì)雨。
雨珠在行道樹間跳躍著,經(jīng)由路燈一照,發(fā)出暈黃微光。
“珍珠!彼f,一雙手在她濃密的黑發(fā)上來回?fù)嶂,那雨滴沾上她發(fā),濡濕他掌,有一絲曖昧的情愫被奇妙地連接了起來。
他掬了滿手的雨珠送到她面前,專注深情的模樣就好像他奉上的是無數(shù)璀璨珍寶,特來妝點(diǎn)他心目中摯愛的女神。
時心紫情不自禁低下頭,粉頰摩挲著他厚實的大掌,雨滴沁涼的滋味透過她的臉面,滲進(jìn)她心底,曾經(jīng)干枯的心田又重新植滿鮮花。
郝韞然突然抱起她,濕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吐吶輕喃!拔覀儊硖琛!
喝醉酒的他變得好熱情,熨燙得她體內(nèi)也跟著燃起火來。
偎在他懷里、攀住他的肩,她全身的細(xì)胞都隨著他的腳步而舞動,在朦朧細(xì)雨間,他們從安全島的這一側(cè)舞到另一邊的停車場。
停車場上有一架聚光燈,明亮的燈光在地面上造成一圈圓圓的光柱。
他們就在光柱下跳舞,他啟動他溫潤如玉的歌喉,為她哼唱出一遍又一遍的“ILoveYouForever.”是否真能到達(dá)天長地久?她已不在乎,這般浪漫的深情是她渴求一輩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即便他醉了也無妨,面對這一切,她只想深深地沉迷……
※ ※ ※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時心紫一手圈著赤裸的胸部、屈起雙腳,半趴在床鋪上細(xì)看枕邊同樣也是光著身子的男人。
白皙的臉龐上覆著兩排綿長卷翹的眼睫,肌膚光滑如玉、不見一絲皺紋,滿頭濃密黑發(fā)不摻半點(diǎn)異色,構(gòu)成一張完美稚氣的娃娃臉。
她不禁懷疑這家伙到底是誰?打哪兒來的?怎會睡在她床上?他成年了沒啊?還有……他們是否做出了某些超限制級的行為?
嗚……她不會蠢到把這個小男生給吃了吧?就算是一時受到失戀的打擊也不能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啊!
時心紫深深地唾棄自己,卻又忍不住好奇,她親手撥開他覆額的劉海再看一眼,更沉重的唉嘆在腹里爆發(fā)。瞧瞧這個幼齒美少年,那雙造型優(yōu)美的濃眉下,連最易顯示年齡的魚尾織都沒有,她敢打賭,他絕對不滿二十。
為什么她會跟這樣一個小男孩上床?可惡!
她半爬半滾地逃離床鋪,怪了,她明明記得昨天跟她在一起的是個成熟的男人啊!他……對了!他叫郝韞然,T大中文系教授,年齡保證超過二十五;他們……她拿拳頭拼命敲自己的腦袋,快回想、快回想,她非得想起昨兒個晚上發(fā)生的事不可!
她開車經(jīng)過一條巷子,郝韞然隨著截斷的樹枝掉落在她車前,他們飛車上陽明山,然后……在“羅蔓西餐廳”用宵夜。
好啦!想到重點(diǎn)了。她喝了很多酒……該死!她不該喝酒的;而他,不過半杯威士忌就掛了。
醺醺然的酒意令他們飄飄欲仙,不自覺地在大馬路上跳起舞來,她腦海里還殘存著他溫柔多情的歌聲,昨晚,他在她耳畔呢哺了無數(shù)退“ILOVEYOUFOREVER”,令她感動得淚流不止。
一直到這邊,她的記憶都還算清晰。
接著,他們開車到她家,呃……因為昨兒個早上她才一時憤怒砸了自家客廳,但是,當(dāng)他看到那一片狼藉后,竟體貼地幫她收拾。
他們一邊玩、一邊整理客廳,她想,他們大概都喝醉了,在那種半點(diǎn)兒都不浪漫、亂七八糟的情況下都能相看倆相歡。
不記得是誰先開始的,他不過是溫柔地?fù)崾昧怂凉M臉的汗水,她便如冰山遇見火焰,徹底融解在他懷里;在之后的叨叨訴訴中,她在他的臂彎里哭盡了多年來的寂寞與委屈,他們相擁、互吻、撫慰彼此的傷痛……
最后,她就把他帶進(jìn)了自己的臥房里了。在這張床上,他極盡溫柔地吻遍她全身,那種柔情是連在文藝小說、電影中,都不曾見過的。
他的吻比羽毛還輕柔,仿似彩蝶翩然飛舞在花叢間,非常細(xì)心地挑起她每一束神經(jīng)愛撫、逗弄,直到她全身的細(xì)胞都不自覺地跟隨他舞動。
她還記得他的舌頭舔過她背脊時所帶來的顫栗,啃嚙當(dāng)時的火熱、從過后的沁涼,那種冰與火交織而成的快感足以逼瘋一個瘋子。
她完全拋棄了矜持,跨坐在他身上,徹底地解放自己,腰肢狂擺地追逐著他所帶來的快樂。
在最高潮時,她聽見他的悶哼,因為她在忘情之余,狠狠咬上了他的肩頭。
對!一直到這里為止,她印象中的主角都是郝韞然,那床上這個小男生——總不會是他返老還童吧?
或者……酒醉的記憶根本是錯的,她其實是在迷茫中,誤拖了一個小男孩,把他當(dāng)成郝韞然,所以——
想到這個恐怖的可能性,她忍不住放聲尖叫!鞍!”她該死、她混帳、她不要臉,嗚嗚……這種事要傳揚(yáng)出去,她還怎么見人嗎?哇!她不要活了。
“唔!”床上的男人被這聲可伯的尖叫驚醒,糊里糊涂坐起身,一臉的茫然還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你你你你……”時心紫對著他赤裸的胸,大腦暫時停止運(yùn)作,連帶的語言功能也受到影響。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男人迷糊地揉著眼,粉紅色的嘴唇微嘟,更顯稚氣。
“哦!”她心里的唉嘆更形擴(kuò)大;現(xiàn)在,她懷疑他滿十八歲了沒?“你到底是誰?”這個該下十九層地獄的小男孩毀了她一生的清譽(yù)。
經(jīng)她這一吼,他終于清醒了,酡紅的俊顏上清楚地寫著“無措”二字。
“我……你……那個……”
這款溫潤如玉的聲音她依稀、仿佛、曾經(jīng)聽到過。
“你是……郝韞然?”可那一張稚氣娃娃臉叫人怎么看都像個高中生!他點(diǎn)頭,羞赧地?fù)荛_覆額的劉海。
“怎么可能?”她驚叫!昂马y然不是快三十歲了嗎?而你……這副乳臭未干的模樣,你是……郝韞然?”哦,殺了她吧!
“對不起,可是……”他拿起床頭柜的金框眼鏡戴上,散亂的劉海全部往上撥,露出寬廣平滑的額頭,知性與斯文的氣質(zhì)頓時蓋過稚氣。“我真的是郝韞然。”
“郝韞然!”時心紫愕然瞪大眼。他在玩四川變臉嗎?“你——”
“我是娃娃臉!彼f分羞愧地低下頭。這就是為什么,他沒近視,卻也要戴眼鏡的原因。遮丑嘛!不然這樣一張稚氣的臉龐去給大學(xué)生上課,誰鳥他?
“差好多!彼潎@地摸上他的臉,那樣光滑細(xì)致.真的是晶瑩剔透到看不見一絲毛細(xì)孔。上帝造人實在太不公平了,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叫天底下的女性該如何自處?說她不嫉妒是騙人的。
郝韞然的臉更紅了,還微微冒著白煙。
“別說了,我也很討厭自己長這樣!彼自捳f:紅顏禍水。不過,俊男也一樣倒媚,不然他也不會被一群太妹追到爬上樹去避難了。
“為什么?這樣一張完美的臉孔是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夢想耶!”這男人很不知足喔!
“問題是,女人的夢想,換到男人身上,可能就變成一場夢魘了!彼那猩碇凑l能了解?
“很多女人喜歡你?”她好奇地重新爬上床猜著。
“還有男人!彼粫龀龇籽勰欠N粗魯?shù)呐e動,但他咬著唇,滿臉懊惱的模樣卻十分可愛。
“我能了解!睍r心紫同情地點(diǎn)頭。他長得本來就很好看,書卷味卻又把他雕琢得更加吸引人,難怪會有那么多人喜歡他。“我想那種盲目追求的情況大概非得等到你尋著一位終生伴侶,準(zhǔn)備安定下來后,才會自然停止!
“我知道!焙马y然微笑頷首,深邃如滄海的雙瞳翻涌著情潮一波波推向她!岸摇乙舱业搅!
時心紫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澳蔷汀材懔!彼右菜铺x床鋪,沖進(jìn)浴室。好可怕!他的笑容和環(huán)頸繩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會叫人窒息。
在浴缸里放滿熱水后,她全身縮進(jìn)浴缸時,手腳還在顫抖;若用馬表來測量她此刻心跳,馬表絕對會被震破,因為她的心臟跳太快了。
他看她那種眼神好像要把她咕嚕一聲吞下肚似的,但更恐怖的是,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她竟有股沖動,想直接跳進(jìn)他的懷里,與他徹底合而為一。
這一點(diǎn)都不像是精明干練的時心紫會有的念頭,在她三十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失去過冷靜,就算在與劉智彬熱戀時也一樣。
她無時無刻不掛念著要訓(xùn)練劉智彬的能力,以期他有本事獨(dú)當(dāng)面;但對著郝韞然,她忘記工作、忘記自我,一心一意牽掛著他,只想沉溺在他無邊的柔情中。享受他萬般的寵溺與體貼。
這是個好現(xiàn)象嗎?她不知道,心底卻隱隱感到畏懼,因為沒辦法獨(dú)立,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賴,這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她甚至無法想像,當(dāng)郝韞然不再疼寵她時,她會如何的難過心碎?
他們才剛認(rèn)識不是嗎?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時心紫忍不住把腦袋理進(jìn)熱水里。她搞不懂。『脽
直到幾乎休克,她才豁然將頭伸出,一股醇厚的奶油香卻在同時侵占她的嗅覺,喚醒她體內(nèi)所有的饞蟲一起舉兵做亂。
“好餓!”以洗戰(zhàn)斗澡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干凈后,她跑進(jìn)廚房。
郝韞然頎長玉立的身影就站在流理臺前,動作優(yōu)雅地翻煎著奶油松餅。
好感動哦,以前和劉智彬交往……喔!不只,連她老媽在世時,大家的廚藝都是比爛的,能煎出一顆白色的荷包蛋算是神跡。
她家的廚房自建立以來,裝飾功能一直大于實質(zhì)用途,本以為它要永遠(yuǎn)廢置到進(jìn)棺材了,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一個會煎松餅的男人啟開了它的處女行。
聽到后頭的聲響,郝韞然微笑地轉(zhuǎn)過身來!梆I了嗎?”她點(diǎn)頭如搗蒜。
“先坐下吧,再三分鐘就可以吃早餐了!被蛘咴摲Q為午餐,因為已經(jīng)十點(diǎn)半多了。時心紫立刻到餐桌前坐好,她發(fā)誓在他頭上看到了天使的光圈。
不半晌,郝韞然送上兩杯現(xiàn)榨澄汁、火腿煎蛋、一小鍋皮蛋瘦肉粥、生菜沙拉和一大盤奶油松餅。
“對不起,擅自用了你的廚房!
“沒關(guān)系,你喜歡送給你也無妨。”她兩眼直瞪著桌上那些看來美味非常的菜肴流口水。
“啊?”送他廚房……她是不是還沒睡醒?“我不曉得你喜歡什么?所以中、西式餐點(diǎn)各做了一些。”
“我什么都吃,”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叉了一大片煎蛋送進(jìn)嘴里,她語焉不詳?shù)卣f著!爸灰悄艹、又好吃的東西,我都來者不拒!
她是餓慌了吧!郝韞然忍不住好笑,幫她盛了碗粥。
“那你就多吃點(diǎn)兒!
“好、好!”她一面吃著煎蛋,一手還不放棄地將他送上來的粥舀進(jìn)嘴里!昂煤贸!”她更想哭了,打出生以來就沒嘗過這種家常菜,有一個女強(qiáng)人老媽就是這點(diǎn)吃虧,她童年記憶里永遠(yuǎn)只有便當(dāng)!跋氩坏侥愕膹N藝這么好,真了不起!”
“小時候媽媽不在,凡事都得自己動手,很自然就學(xué)會了!焙录胰值芏喽嗌偕俣级稽c(diǎn)廚藝,不過以郝韞然的水準(zhǔn)最高。
“哦,對不起!彼詾樗赣H去世了。
“你誤會了,我媽還好好的,不過是和我父親離婚罷了。”他父母的婚姻只有用兩個字來形容——冤家!愛得要死、又吵得要死,高潮起伏的劇情比近代史還精采。
“那你父親沒有照顧你們嗎?”一般來說,母親跑掉了,最該鍛煉的不都是父親嗎?怎么他們家反而是培養(yǎng)了兒子一身好手藝?
“我爸爸比較沒有做菜的天分!彼f得很含蓄。因。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郝父更加白癡的廚師了;他永遠(yuǎn)也忘不掉八歲那年,他們?nèi)值芤贿吙。一邊吃著父親煮的飯菜那悲慘至極的情境。
從此,他發(fā)奮圖強(qiáng),一直到一個月后,他代替父親接掌了“煮夫”之職,他們家的餐桌上終于再也聽不到三兄弟的哭聲。
“所以你就在環(huán)境的逼迫下,練就了一身好手藝!彼遣皇窃撋晕⒔o它反省一下下?畢竟同樣自幼缺乏照料,他都能自立自強(qiáng),她卻到現(xiàn)在還在依賴便當(dāng)、泡面過活。
“也不算是逼迫,時代不一樣了,男女都忙碌,實在沒有理由再將家務(wù)全推給女人,男人也該學(xué)著些!
他有很新穎的家庭觀念。
時心紫更加慚愧地把頭理進(jìn)飯碗里,因為她從來也沒有動手料理過家務(wù),吃飯吃外面、整理打掃有鐘點(diǎn)女傭,她好像只會上班。
“將來嫁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彼D時感到有點(diǎn)羨慕。
郝韞然突然放下筷子,專注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拔铱梢栽僬夷銌?”
她一口粥差點(diǎn)嗆過氣管里。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相遇,他難道沒有對她幻想破滅?居然還抱持好感!
怎么可能?可是……心里依然有一絲絲興奮,她匆匆忙忙沖上樓,在書房里翻到一張名片拿下來、交給他。
“這是我的名片,公司的電話、地址、手機(jī)號碼。專線,還有……!我順便將家里電話一并寫給你好了!
郝韞然在接過她的名片時,碰到了她的手,一股激電在交觸的肌膚間引爆,他余愣地抬眼,看到她緋紅的嬌顏,便再也動不了了。
而時心紫也在他如火如炬的目光下徹底僵癱。好奇怪,這是什么感覺?她從來不曾品味過,卻在心靈肯定她喜歡這種震撼,甚至期盼能永遠(yuǎn)沉醉不復(f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