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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龍搶珠 第九章

  “傅天翼?你還要睡嗎,傅天翼?”

  幽幽暗暗中,床榻上的他睡得不是很沉。

  好像一直有人在耳邊喊他?是誰……這個(gè)軟軟噥噥、輕輕柔柔的嗓音究竟是誰?好耳熟……

  “你快起來好不好?我不能待太久耶!

  為什么要他起來?喝了幾缸的酒,熬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他終于能夠昏昏沉沉的入睡。不,他不想醒……不醒,就不用面對她即將招贅的事情了,所以他不愿醒……

  迷蒙睡夢中,傅天翼仿佛感覺到一只纖細(xì)的小手輕柔地?fù)崮λ骞俚那……

  “你的鼻子好挺哦!”

  很多人都這么說……他輕輕喟了一聲。在那溫柔的觸摸下,他的心,仿佛有些靜了下來。

  “你的眼睫毛好長哦!”

  大家都這么講……稍稍蠕了蠕身子,他漸漸能夠睡得沉了。

  “難怪看起來俊俊的!

  嗯,見過的人都稱贊呢……

  突然,聲音消失了。

  就在他半夢半醒、幽幽惆悵之際,一股溫?zé)彳跋愕臍庀⑤p輕吹拂在他的耳際。

  “喂,你嫁給我好不好?”

  呵,通體酥麻!

  睡夢中的傅天翼笑了起來。有人開口向他求親耶,多光榮呵!要他嫁?這樣好嗎?可能要先問過他爹娘的意思才行……

  床榻上,他身子一僵,整個(gè)人霍然蘇醒。

  嫁?不對,他應(yīng)該是“娶”才對吧?!

  房里還有人?是誰,誰膽敢侵入他的房間……

  “傅天翼,你真的不醒嗎?”

  溫?zé)彳跋愕臍庀⒂州p輕柔柔的吹吐在他的耳畔。他認(rèn)出來了,繚繞在自己鼻翼間的,是淡淡的甜果子香!

  是她嗎?他反而不敢睜開眼。是夢吧?會(huì)是夢嗎?

  “快卯時(shí)了,你再不醒我就得走了!蹦侵恍∈钟謥淼剿哪橗嬌蠐軗芘,好奇中總是帶著溫柔。“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我偷溜到你的房間,那么你的閨譽(yù)就毀了,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

  被褥中的傅天翼聽到身旁窸窸窣窣似是起身的聲音,他驀地睜開雙眼,長手一攫!

  倪彩珠有些嚇著,她轉(zhuǎn)身望著他!澳阈牙?”

  這個(gè)時(shí)候的他該開口嗎?

  孤男寡女獨(dú)處一室,而她甚至夜襲他的閨房……不對,是房間!

  黑暗中,傅天翼緊緊凝視眼前的倪彩珠。她,總是帶給他驚奇!

  “男人不需要重視閨譽(yù),你們女人才需要。”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哦!

  “還有,你不能要求我嫁給你,而是拜托我娶你!”

  “不對啦,”嘿,這回可有話讓她說了吧!“我們武京館必須以招婿的方式……哇啊!”

  傅天翼才不讓她把話說完,大手猛地一扯,她立刻撲倒在他的懷抱里。

  整個(gè)人壓在他的胸口上,倪彩珠的臉頰頓時(shí)燒紅了。這人、這人睡覺真的不穿衣裳耶!整片胸膛光溜溜的,叫她的臉和手要貼在哪里?

  “這回你又是怎么進(jìn)來的?”莫非傅強(qiáng)他們又變成豬頭了?

  “我點(diǎn)了他們的睡穴!

  哦,了解。原來他的手下這回不變豬頭,成冰棍了!“你讓他們睡在外頭,不怕凍死他們?”

  她天真的笑聲從傅天翼的胸口揚(yáng)起,“不怕,因?yàn)槲野阉麄兺ㄍㄍ系轿蓍芟拢L(fēng)雪吹不著的。”

  居高臨下地瞅視倪彩珠靈動(dòng)鮮活的容顏,傅天翼嘆口氣。

  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

  “那個(gè),”她咽了咽口水,“傅天翼,你先讓我起來好不好?”這樣趴在他的胸口上,她、她好像沒辦法呼吸耶!

  他睇了她一眼,長手一撈,“上來!”

  下一刻,倪彩珠整個(gè)人被他緊緊囚在懷抱里,再仔細(xì)地用錦被小心裹蓋。她的臉緊貼著他的頸脖,棉襖貼附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整個(gè)人就這么坐在他的懷里。

  聲息相通,親昵至極。

  “傅天翼,你……”她輕咬著唇,垂下螓首掩飾羞澀。

  “覺得對不起他嗎?”傅天翼的嗓音冷冷的。

  如果懷里的丫頭敢點(diǎn)頭說聲“是”,那么他一定……

  “不會(huì)啊!

  她小聲地囁嚅,悄悄伸出手環(huán)住他的腰際。呵,她偷偷地靠近,傅天翼應(yīng)該不會(huì)發(fā)現(xiàn)的。自己好聰明,只要她的動(dòng)作再輕巧一點(diǎn)……

  原本正欲提氣怒吼的傅天翼察覺到她的依偎與貼近,垮下肩、吐口氣。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她想再耍弄他嗎?傅天翼不愿也不肯相信,但是事實(shí)的發(fā)展卻又叫他不得不去思索這個(gè)可能性!安手。”

  “嗯?”她在他的頸間蠕了蠕。傅天翼好暖呵,雖然躺起來硬硬的,可是很暖和,比大炕還舒服!

  “你夠聰明嗎?”

  “不夠!蹦卟手榭烊丝煺Z。因?yàn)檫@是事實(shí),所以根本不需要她去爭辯什么。

  他澀澀地頷首,“我想也是。”

  她不夠聰明,所以無法拐著心思、繞著彎的去耍弄他。是的,自己該相信她的智商才是!

  “你預(yù)備拿那個(gè)男的怎么辦?”

  “跟令康哥哥說清楚嘍!”

  立刻有人皺眉,“令康‘哥哥’?”

  “對啊,不然你要我怎么叫?”

  “既然如此,怎么從來沒聽你喊我一聲天翼哥哥?”

  倪彩珠嬌羞地蠕動(dòng)了下,“你不要這么惡心好不好?”叫他哥哥?她怎么喊得出來啊?

  “你說什么?”好,可被他逮著機(jī)會(huì)發(fā)狂了吧?正好,否則他的滿腔怒氣還不知道要打哪兒去宣泄呢!“你這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然不會(huì)……”

  那雙小手輕輕圈繞傅天翼的頸項(xiàng),“你是我愛的人,又不是我哥哥嘛!”

  咻的一聲,鼓足了氣正想發(fā)飆的傅天翼立刻像個(gè)泄了氣的球,當(dāng)場軟趴趴的。“……哦,原來是這樣啊!

  “對啦!”討厭,好羞哦!

  “彩珠!

  “嗯?”

  “我去你家提親可好?”

  她霍地仰頭看他,俏臉充滿欣喜。“你決定嫁給我啦?”

  傅天翼翻白眼,“不,是我去娶你!”

  “那不行。”

  倪彩珠大搖其頭,當(dāng)場惹來尊貴貝勒爺?shù)牟粷M!澳卟手椤

  她知道他在威脅她。

  每一次都是這樣,只要他用這種陰狠狠的聲音叫她,就是在威脅她的意思了。倪彩珠不悅地鼓起香腮,推開他爬下床!安怀衫玻〈蛭倚r(shí)候就知道了,將來我的丈夫必須入贅到武京館,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根本不可能。傅天翼也有些火了,“沒有官家之人會(huì)入贅到平民百姓的家中,好嗎?”真想搖一搖她的腦袋,里面到底都裝了什么?

  “那你不要當(dāng)貝勒嘛!”她彎身,一邊套穿鞋子一邊低喊。

  “那你為什么不干脆不要當(dāng)武京館的千金?”他低吼,一邊穿衣一邊下床。

  倪彩珠站直身,瞪向他。“我喜歡當(dāng)我爹娘的女兒!

  她瞪他,難道他就不會(huì)嗎?哼!“真巧,我也挺喜歡當(dāng)慶親王府的貝勒爺!

  “那咱們沒什么話好說了!”

  “啊,更巧了,我對你也無話可說。”

  咬著唇、踩著腳,倪彩珠扔下一句,“我討厭你!”

  “嗟,我也不怎么喜歡你!”

  她握緊拳頭,抹去一滴淚!拔乙トe人!”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哼,那好,我也要去嫁別人……”

  原本背對著她的傅天翼恍然察覺,趕緊轉(zhuǎn)回身,卻只見到倪彩珠縱身跳上屋檐飛快離去的背影。

  喂,不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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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晚膳,慶親王府吃來有點(diǎn)詭異。

  滿桌的佳肴,可是坐在桌邊的人卻顯得心不在焉,舉箸無心。

  察葛蘭氏雖掛心至今仍未尋獲的愛女,可也看不過丈夫和兒子那副愁容滿面的模樣,故意找個(gè)話題來聊。

  “新年剛過,我都忘了問,不知王爺你們爺兒倆有何新年愿望?”

  然而沒有人回答,沉默的氣氛彌漫在廳堂內(nèi)。

  因?yàn)樾牟辉谘傻母蹈暾χ鑴?dòng)筷子,將碗里的米飯一一掏出碗外。而傅天翼則正在練習(xí)如何把魚柳塞進(jìn)鼻孔里。

  一旁,滿總管看不過,于是輕輕推了推傅天翼!柏惱諣敚x正在問您有何新年愿望呢!”

  他如夢初醒,“是,額娘,孩兒的新年愿望就是……”唉!“不要嫁給別人!

  啥?嫁人?!察葛蘭氏驚得瞠大雙眼。翼兒對倪姑娘情有獨(dú)鐘,她知道,他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jì)。但是,嫁人!怎么會(huì)這樣!

  傅庚年似是心有戚戚焉,跟著嘆口氣。“是啊,我希望我兒子不要入贅?biāo)思!卑Γ?br />
  “阿瑪,我也不想嫁啊。”可是那個(gè)丫頭似乎非常堅(jiān)持。

  “唉!”我不是說你,是說另外一個(gè)兒子呀!

  察葛蘭氏瞥了他們父子倆一眼,示意奴仆撤下他們兩人的碗筷。

  “額娘,孩兒還沒吃完……”

  她淡淡睨了他一眼,“別再折磨你的鼻孔了。還有,王爺,一會(huì)兒有賓客要來,把你衣服上的米飯拍一拍!

  這時(shí),蓮香由外頭走了進(jìn)來!案x,您邀請的賓客都已抵達(dá),目前正在大廳喝茶靜候!

  “嗯,知道了!

  “額娘,你邀請了什么人來?”

  “是啊,福晉,怎么不先知會(huì)我一聲呢?”

  察葛蘭氏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在蓮香的攙扶下優(yōu)雅地站起身,“王爺、翼兒,有請你們出去招呼一下武京館的貴客!

  武京館?

  這么說她(他)來了?!

  原本走在前頭的察葛蘭氏一轉(zhuǎn)眼間反倒成了最后一個(gè),望著他們爺兒倆急切的模樣,她在后頭搖頭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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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就是慶親王府的大廳?

  夏令康坐在位子上,一臉沉郁地環(huán)顧四周的富麗堂皇。

  娘親也曾在這里生活過?她是否就是在這個(gè)大廳里被屈辱地驅(qū)趕出門?那個(gè)時(shí)候的娘,肚子里已經(jīng)懷有他了吧?如果她地下有知,曉得今天她的兒子有機(jī)會(huì)來到這里,她會(huì)希望他怎么做?報(bào)復(fù)?討回公道?

  相較于夏令康的冷沉,一旁的倪彩珠悄悄揪動(dòng)著小手,望向他。

  她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早點(diǎn)跟令康哥哥說清楚才好!雖然爹和娘也在這里,可是,哎呀,她的腦子不夠大,能裝的東西、能拐的彎不多,有話不講她會(huì)爆炸啦!

  鼓足了勇氣,她起身走到夏令康的面前,小手緊握,俏臉低垂,“令康哥哥,我……”她吸了口氣,“我有話要說!”

  他溫柔地笑望她。只有在彩珠的面前,他會(huì)覺得自己有用、自己的存在有價(jià)值!娘親是不是人家拋棄的妾不要緊,他是不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無所謂。只要在彩珠的眼里,他是令康哥哥,這樣就好了!

  “彩珠,想跟我說什么事?”夏令康輕輕握起她的柔荑,收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摩蹭。

  “令康哥哥,我……”

  “需要我提供房間給兩位互訴衷情嗎?”

  一記冷冷的聲音驀然響起,大廳的溫度剎那間陡降。

  一身月牙白的行袍裝束,讓傅天翼看起來有如神只一般威儀碩俊,此刻他正背著手,神色冷峻。

  她說她愛他!

  不是嗎?難道是他聽錯(cuò)了?為什么此刻彩珠的手竟被夏令康包覆。!

  大廳里,眾人噤聲不語,因?yàn)閷?shí)在不知道該講些什么來打破這冰冷的氣氛。

  察葛蘭氏輕輕咳了咳,“翼兒,你的待客之道不必這么周到。如果倪姑娘和這位夏公子需要房間,他們自然會(huì)開口!

  “欸,不用貝勒爺費(fèi)心啦!”倪海映大咧咧地笑說,反正已經(jīng)有人率先開口了,她再接著講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不讓她說話,悶吶!“咱們家彩珠和令康如果需要房間,也不必特地來王府啊,武京館多得是空房間讓他們用,很方便!”

  “海映,先別說話!庇人妓螌ζ拮訐u搖頭。她就是少一根筋,活了三十幾歲都當(dāng)人家的娘了,還看不出來眼下情勢詭譎。

  聽聞倪海映的話,傅天翼快氣炸了!瞧瞧,那丫頭的手竟然還被夏令康握著,她簡直是想氣死他才甘心!

  哼,才不理他,臭傅天翼!倪彩珠昂高了下頜。抱歉,姑娘我現(xiàn)在還在跟你賭氣中,別跟我講話,不然會(huì)犯規(guī)!

  “令……咳,夏公子,”傅庚年差點(diǎn)兒就脫口喊出夏令康的名字,他連忙清了清喉嚨借以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dòng),“你不跟本王爺請安嗎?”

  夏令康聞言,神情更顯冰冷。站起身,他冷然桀驚地躬身行禮!靶∶裣牧羁迪蛲鯛敗⒏x請安。不知王爺你覺得這樣的禮數(shù)是否滿意?或者需要小民跪下磕頭以示恭敬?”

  “你!”

  一旁,將丈夫的期盼、壓抑和憤怒全都看在眼里的察葛蘭氏微微搖頭,發(fā)上的大拉翅隨之搖曳、珠玉輕擺。她知道丈夫和夏令康的關(guān)系為何會(huì)弄得這般僵了。

  一個(gè)心中猶有恨,而另一個(gè)卻不知降低姿態(tài)去撫慰。父子的感情呵,看似不難,其實(shí)卻纏纏繞繞難以溝通。

  “福晉,”尤思宋緩緩開口,“不知您今晚要我們前來有何用意?”該不會(huì)是想要將臺面下的事情攤開來吧?沒錯(cuò),他是喜歡宋詞,也不常介入小輩之間的感情,但是不表示他渾然不覺。

  察葛蘭氏與尤思宋對望一眼。原來在場的人當(dāng)中,知悉內(nèi)情的不只她一人。

  “是的,今日邀請武京館的各位前來,最主要是想答謝各位當(dāng)初在臘祭之夜的盡心表演。另外,我嫁入宮中的姐妹梅妃也想邀請各位入宮演出。對了,翼兒,你不妨領(lǐng)倪姑娘和夏公子到王府內(nèi)外繞一繞,其余的事情由我們來商量即可!

  “我不要逛,王爺府我已經(jīng)很熟了!”倪彩珠率先拒絕。

  “彩珠,不可以口無遮攔。”尤思宋警告地望了望女兒。

  本來就是嘛!她委屈地撇撇嘴。

  而且,她現(xiàn)在還沒有跟傅天翼講和耶!那個(gè)臭家伙不讓她娶,又說跟她無話可說,還講不喜歡她耶!既然這樣,自己為什么要跟他去逛王爺府?

  可是,倪彩珠滿肚子的埋怨全都被傅天翼那句口吻森冷的——“倪姑娘、夏公子,請隨我來!苯o堵得死死的。

  “哦,好啦!

  逛就逛嘛,他有必要擺出這種死魚臉來嚇唬她嗎?

  “你們?nèi)客讼!备堤煲肀持,俊臉冷沉地摒退左右仆從?br />
  “是,貝勒爺!

  夏令康看著他威儀號令的昂傲姿態(tài),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他母親夏蝶不是被拋棄的妾室,那么此刻他也該如傅天翼這般的威風(fēng)八面吧?

  可是,事實(shí)是,他是個(gè)無父的私生子,傅庚年拋棄了他們母子,他除了棲身在武京館,當(dāng)個(gè)練武打拳的武師之外,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

  叫他能不恨、不怨嗎?

  “令康哥哥!”走在回廊上的倪彩珠渾然不察夏令康的心思,她搖晃他的手,語調(diào)輕快地一一為他介紹!澳阒绬?這一條回廊通往王府的后花園哦!”

  “介紹就介紹,你有必要抓著他的手嗎?”

  一旁,傅天翼冷冷的開口。

  哼,還在吵架中,跟你講話會(huì)犯規(guī)!倪彩珠撇開小臉不看他,不過那雙手卻乖乖地放開了夏令康。

  夏令康望了望自己被松開的手,抬起頭,迎上傅天翼的凝視。

  無聲的火花在兩人交會(huì)的視線中迸射。

  “令康哥哥,你快來!”

  那一道心無城府、嬌柔清脆的呼喊聲又響起。

  “這里就是慶親王府的后花園,很大吧?梅花現(xiàn)在開得很漂亮哦!”

  “你見過嗎?”

  又是一記冷然的嗓音,“不是晚上偷溜進(jìn)來,就是像只猴子似的闖進(jìn)來,真的有空去欣賞梅花嗎?”

  倪彩珠哪容得了傅天翼這樣激她?只見她這會(huì)兒怒跳到他面前,揮舞拳頭!澳愫芷婀忠堤煲,干嗎每句話都堵我?找今天寅時(shí)離開的時(shí)候湊巧有看到嘛!”

  今天寅時(shí)?夏令康的俊臉稍稍刷白,只可惜正在斗氣中的兩人都無暇去注意。

  “哼,令康哥哥,咱們別理他!”大壞蛋、臭雞蛋!她拖著夏令康繼續(xù)往前走,三人接著來到了一間宅院前!斑@里我來過哦,令康哥哥,里頭是傅天翼的書房!

  “對,書房,就是你一輩子都不會(huì)想要踏進(jìn)去的地方!备堤煲淼目谖钱(dāng)然還是冷得很,“還有,你不需要抓著夏公子的衣袖吧?他自己會(huì)走!”礙眼。

  那雙小手馬上松開夏令康的衣袖,可倪彩珠依舊鼓著腮幫子,忿忿不平的。“懶得跟你說!走,令康哥哥,咱們別理他,我繼續(xù)幫你介紹!

  這丫頭簡直想氣死他!傅天翼俊臉陰沉地背著手,恨恨地跟隨。聽她左一句令康哥哥、右一句令康哥哥,怎么她把他這個(gè)“天翼哥哥”當(dāng)死人啊?

  “你看,”倪彩珠習(xí)慣性地輕輕扯動(dòng)夏令康的衣裳,可是想起后頭正在冒火的傅天翼,她趕緊又收回手,只是嘟起的小嘴還是倔得很!扒懊婺兀褪悄硞(gè)壞蛋兼王八的房間!”

  他是壞蛋兼王八?原來自己在倪彩珠的心中是這種人?!傅天翼氣得渾身發(fā)顫。那么夏令康呢?又算哪根蔥?哦,對,人家不是蔥一根,是她聲聲呼喚的令康哥哥!

  哼,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傅天翼正欲發(fā)飆之際,傅強(qiáng)正巧領(lǐng)著眾護(hù)院巡查經(jīng)過。

  “小的給貝勒爺請安!

  “嗯!苯┯驳攸c(diǎn)點(diǎn)頭,下屬在此,傅天翼不得不收斂脾氣。

  一見到熟悉的人,倪彩珠也跟著雀躍上前!班,傅強(qiáng),咱們又見面了!”

  孰料傅強(qiáng)卻對她視而不見。

  沒看見、沒看見,小的什么都沒看見。

  倪彩珠皺眉,繞到他的面前!案祻(qiáng),我在跟你打招呼!

  沒聽見、沒聽見,小的什么都沒聽見。

  傅天翼見狀,嘆口氣!案祻(qiáng),彩珠今天是正正式式的從大門踏進(jìn)來的,你不用假裝沒看見她!

  傅強(qiáng)立刻松口氣,和身后的同伴們熱切地開口跟她打招呼。

  坦白說,他們這些護(hù)院都被倪彩珠給整怕了!

  她每次偷溜進(jìn)來,遭殃的都是他們,不是變豬頭,就是凍成冰棍!反正她是貝勒爺?shù)男纳先,大伙兒索性講好了,以后倪姑娘在夜里偷溜進(jìn)來,大家通通當(dāng)做沒看見。不用對打也不需要她點(diǎn)穴,隨便她愛怎么逛就怎么逛!

  夏令康默然,握拳凝視倪彩珠和這些人的熟識。

  心頭隱隱刺痛!

  他不是傻子,當(dāng)然看得出來彩珠和傅天翼的關(guān)系匪淺,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因?yàn)橐环攀,自己就什么也沒有了。

  心里的刺痛越來越深,夏令康望著眼前活潑靈動(dòng)的倪彩珠,大手驀地一拉,將她纖細(xì)的身軀拉進(jìn)自己的懷抱里。

  “令康哥哥?”

  突然間撞進(jìn)那副胸膛里,倪彩珠皺緊眉心忍不住想抗拒。

  傅天翼一怒,抬起手刀往他的門面劈去!

  夏令康為了閃躲,猛地往后一退,就在這一瞬間,傅天翼長臂一攫,立刻將那纖細(xì)的身影攬入自己的臂彎。

  順利搶回自己的摯愛。

  “死心吧,她是我的!”

  倪彩珠輕輕仰頭看他昂傲的側(cè)臉,再微微垂下螓首,輕咬唇瓣忍住心頭的嬌羞。

  這人怎么這樣講話?這里有很多人呢!他難道不覺得羞嗎?

  夏令康握緊拳頭,讓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里!安手,你怎么說?”

  咦,輪她講話呀?倪彩珠臊紅了小臉,低頭訥訥的道:“對不住啦,令康哥哥……可是,我想娶他耶!

  像一把斧重重地劈進(jìn)夏令康的胸口里,他窒了窒,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唉,令康哥哥!”

  “甭喊了!

  那一記冷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倪彩珠柳眉微皺,仰頭迎上傅天翼燃著怒火的雙眼。

  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jìn)房間里,砰的關(guān)上門。

  “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

  唔,真的好兇呵!自己還是乖一點(diǎn),以策安全。倪彩珠大氣不敢喘一下,輕手輕腳的走到茶幾邊坐好。

  “說話!”

  她鼓鼓腮,“對啦。”

  “那你就不該跟另一個(gè)男人親近!”

  “我沒有啊,令康哥哥他是我哥哥……”

  “噤聲!我再也不要聽你說話!”

  不說就不說!

  打從方才就被嫉妒之火給燃燒全身的傅天翼無聲無息地來到倪彩珠的身邊,他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她的面前,瞪著她!

  倪彩珠被地瞪得毛毛的,簡直坐不住!拔胰タ吹镆灰丶伊恕!

  傅天翼大手一扯,她纖細(xì)的身軀立刻撞進(jìn)他的胸膛里。再也不愿意跟她說廢話,那張俊臉猛然俯下尋著她的唇!

  他要一個(gè)扎扎實(shí)實(shí)的吻,是她欠他的。

  口口聲聲叫他嫁?有這么簡單嗎?最起碼的甜頭絕對不能少!

  然后他再考慮嫁不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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