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往，今天又是大事如當街搶劫不斷，小事像夫妻失和紛亂的景象──忙、忙、忙！
「裘靡！」分局第三組組長吳東明朝亂紛紛的辦公室叫喝，聲如洪鐘壓過在場剛把小賊抓進局里、正要訊問的刑警，及不滿被抓的現(xiàn)行犯不甘頂撞的國罵。
集體的辦公空間里有人聽到聲音做了反應(yīng)。
停下寫調(diào)查報告的手抬頭，組長已經(jīng)晃到眼前，身后還跟了個人。
「從今天開始，封志尚就是你的搭檔�！�
瘋智障？面無表情的臉上兩道細眉皺成毛毛蟲。
「沒有借口、沒有理由，這是命令。」一句話斬斷部下生路。
「我什么都還沒開始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反正這次絕對不讓你再一個人出任務(wù)，除非你不打算出外勤轉(zhuǎn)調(diào)內(nèi)勤�！�
「但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封志尚雖然才剛調(diào)到這里，但是他之前在其他分局待過，表現(xiàn)良好，這次調(diào)來中正區(qū)是分局長的意思，你也知道最近我們這一區(qū)犯罪率上升，分局長很頭大。」
「他又不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更清楚他不是內(nèi)褲外穿、跑來跑去賣弄肌肉的變態(tài)家伙，也知道不可能只靠他一個人就能壓下我們這區(qū)的犯罪率，我沒抱那個希望。不過你也知道分局長腦子里裝的東西跟我們這些跑基層的完全不一樣，他怎么說我們就怎么應(yīng)付，他爽就好，別問這么多，這是命令。」老前輩搬出長官的權(quán)威。
「我──」
「我知道妳要說──」
「停！」受不了，一直被打斷話，長官好歸好，就是話多。「讓我說完！為什么要把一個又瘋又智障的人推給我？」存心拖累她辦案嗎？
又瘋又智障？吳東明看看身后的年輕人，一臉正常，沒瘋也沒智障；再看看部屬，老臉滿是問號。
「我什么時候說他又瘋又智障了？」他剛剛還不斷夸他是個人才呢！只差沒說他是國父轉(zhuǎn)世、包拯再世、關(guān)圣帝君投胎了耶！
「你叫他瘋智障�！共皇怯织傆种钦鲜鞘裁�？
瘋──「任裘靡！」吳東明氣得渾身發(fā)抖。「你明明知道我發(fā)音不標準，他姓封，封鎖現(xiàn)場的封！叫志尚，志氣的志、品德高尚的尚！封志尚，不是瘋智障！」
六個字重念，發(fā)音還是差不多，沒有差別。
是這樣嗎？任裘靡視線越過長官，淡淡掃了跟在后頭的人一眼，抬手用原子筆尾端搔搔頭，還是百八十個不愿意以后身邊多了個累贅。
「為什么是我？」其他阿貓阿狗同僚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找上她？
「因為整個組里只有你一個人還沒有搭檔！」
「是這樣嗎？」
「就是！」
「喔�！裹c點頭，任裘靡轉(zhuǎn)動椅輪面向桌子，再度動筆。
「你這、這是什么反應(yīng)？」身為組長，面對會讓他吃頭痛藥、想狂撒鹽巴驅(qū)邪的部屬如此平和的反應(yīng)，很難心頭不起毛。
「這是命令不是嗎？」低下的頭沒有抬起的打算。
「是命令沒錯！」咳、咳！組長的聲音有點不自然，可見起毛的悚然連帶也影響了聲帶的運作。
「既然是命令，我能說不嗎？」她的沉默已經(jīng)是最和平的反應(yīng)了，長官再要求就太過份了。
難道要她淚流滿面叩謝皇恩浩蕩？
「就、就這樣？」太乖順、太──不自然了！
「不然呢？」
「那，那就這樣吧。」被部屬暗稱「老虎」的組長老前輩點點頭，氣焰盡褪�！改蔷瓦@樣了。」
不然還能哪樣？任裘靡暗忖，終于肯把注意力放了一點在未來的搭檔上。
這個即將一起出生入死的搭檔此時此刻正脹著臉，怒瞪她。
還沒開始合作，梁子已然成形，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