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料理最需要的是實力!這里的太太們絕對有。”
“但我同事的鍋貼可不是想吃就吃得到的喔!”那端得意笑笑。
“你以為我們陳太太的炒米粉手藝,是隨時都能品嘗的嗎?”
女職員發(fā)覺攻擊力強大,硬拗:“我們還有肉羹面!”
“你同事剛剛說不會做。”
“她剛剛也有說回去總公司請懂料理的弄。怎樣?”
“不怎么樣!”朱依玲驀然大聲吼道,明白這些人擺明了要讓辦公室的兩個男人跟她
們走。哼!別以為她認(rèn)識他們這么多年是白認(rèn)識的——“我記得高首堂還蠻喜歡吃川菜,
你們有人會嗎?”
“我們有人很拿手義大利料理,老板們談生意最愛去這種餐廳了。”
高首堂嗅到一股怪味,雙眉警覺蹙起,往旁邊看一眼,愣見朋友竟閑閑觀戰(zhàn),當(dāng)下便
奪走世外高人手中的茶壺,“你還打算喝茶?”
“不然呢?”
“我嗅到火藥味!
“我早聞到了。”孫圣?谖切炀,冷靜且沒有絲毫詫異,彷佛他嗅到的味道和高首
堂不太一樣,是個令他十分愜意的味道。
“為何不阻止?”
“阻止?多余。”
“今晚這里有麻婆豆腐和臭豆腐!”某孤獨女英豪繼續(xù)放聲宣戰(zhàn)。
另端狂笑道:“你想害我們老板尿酸過多嗎!海鮮湯比較營養(yǎng)啦!”
高首堂邊思索著好友的淡漠解釋,邊默默把茶壺還給他。
“再說,我的精力已經(jīng)耗盡,只想回山莊補眠,哪也不去。但是……”孫圣希忽然語頓,視線重新回到朱依玲身上。
高首堂最清楚好友這幾天為了公司犧牲多少睡眠,不肯為任何一方留下絕對不算殘酷,但是,這時他卻瞇著俊眸,著迷地看著小妮子為君與人較量的認(rèn)真表情,俊美倦容更隱隱露出慵懶微笑……
眼前的朱依玲滿臉心急,可孫圣希的表情卻像個獲得戰(zhàn)利品的勝利者。
至此,高首堂終于明白,孫圣希嗅到的是什么味道——很濃嗆的醋味,為他而大發(fā)的醋味。
“西洋料理的湯著一般都淡而無味!本髲姷男∧葑釉鯓右膊幌胪督。
“不要只會講我們,你晚上準(zhǔn)備的炒米粉不也很油膩?”女職員繼續(xù)尖銳地攻擊。
“男人胃口一向比女人好,所以對重口味的接受度當(dāng)然會比較高。”
“宵夜基本上是解饞,可以精致但不能豐盛!绷硪晃慌殕T上前接棒反駁,“要老板他們吃那么撐干嘛?”
朱依玲退后一步,
“大家是擔(dān)心他們?yōu)榱耸ヌ,累了會——?br />
“要顧及胃口,也要照顧我們老板的健康啊!
“我——”
“難怪我們副總一開始就不要留下來,認(rèn)輸吧!”
朱依玲僵住身子,胸口似挨了強烈一擊。
雖然心里的聲音不斷傳來警告:依玲,不能投降,若真的放手了,你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可惜,淚水仍軟弱地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低下頭,她設(shè)法掩飾失落。
她們說的沒錯,自己硬著頭皮爭贏也沒用,孫圣希疲累透頂,晚上哪還有精神走動?
而且,誠心來論,她們的廚師陣仗真的很有職業(yè)手藝啊,健康美味又十分符合他高貴身分,可想而知,孫圣希就算還有氣力,也不會來這里……
當(dāng)她正準(zhǔn)備踏步離開時,一名婦人急忙地自外頭沖了進(jìn)來,劈頭就是一陣催促:“依玲你睡醒了也不早出來,快點跟我去市埸!”
“市……市場?”朱依玲呈現(xiàn)癡傻狀,頹然精神還沒完全收拾好。
“買晚上要做的材料啊!”婦人尖聲大叫。時間緊迫。
“材料我去買便當(dāng)前,不就和陳太太一起買齊了?”
“我們剛剛檢查發(fā)現(xiàn)少了牛肉,你說過這次要做牛肉炒飯的!區(qū)皇公司的幾個干部說晚上想吃你的炒飯,快快快,市埸要收攤了!”婦人焦急說明,嗓門大得讓眾人皆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以至于沒人察覺某個男人的表情出現(xiàn)異狀。
“我去拿皮包!”終于回神的朱依玲高聲喊道,邁開腳步就要走。
婦人等了兩秒,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朱依玲竟然還愣在原地,急得跳腳吼:“還不快走!”
現(xiàn)埸沒人說話,全睜大雙眼愕視突然單手把朱依玲扯回來的孫圣希。
“圣希?”被扯住的某人驚訝喚道。
“我留下來!
“……”她不敢置信,呆張小嘴,以為聽錯。
“我留下來。還有,我的西裝皺過頭了,別再擰了,記得燙好它!
今晚,神圣廟宇里星光燦爛,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xiàn)一臺百萬名車進(jìn)入停車埸。可想而知,管叔與馬氏幾位出色高層們搭建的帳棚下,此刻情景會有多熱鬧。
相對的,聚集的人越多,負(fù)責(zé)烹煮料理的廚房就越忙碌,可惜,在如此忙碌時分,總會有一些人出現(xiàn)來攪亂——
“炒龍須要拔須真麻煩!”長型木桌處傳出一聲嬌貴又年輕的牢騷。
負(fù)責(zé)炒菜的陳嫂轉(zhuǎn)身,扳起臉問:“你們吃菜的時候麻不麻煩?”
“我吃東西超快,不麻煩啦!蔽礉M二十歲的少女率真地回應(yīng)。
“那就快挑菜!”陳嫂嗓門大開,震得大伙雙耳隆隆作響。
少女們不甘愿地嘟嘟嘴,忽見端著熱高湯進(jìn)來的女子,臉色一喜,“朱小姐可不可以幫忙挑?”
朱依玲正要開口時,陳嫂便靠過來,聲罄道:“全都身嬌肉貴,連挑菜也懶得學(xué),以后怎么走廚房?對了,你又把高湯端進(jìn)來做什么?”
“喔,管叔說外埸的兩個爐口他要煮東西,沒辦法幫忙我們熬湯——”
“朱小姐,快點嘛……”悠閑的千金團(tuán)擺出頹廢狀,不死心地繼續(xù)哀求。
陳嫂再一次小聲問:“依玲,很為難對不對?”
朱依玲苦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媽我有辦法,拿去,裝忙碌,別理她們!”陳嫂直接把手上鏟子塞進(jìn)朱依玲手上,間接將自個兒原來的工作很自然地丟給她。
“呃!”朱依玲愕視手中炒菜鏟,心想:她可不可以反悔去挑菜?
“一直挑菜很無聊耶……”餐桌那處見狀,立即抗議。
陳嫂將工作轉(zhuǎn)交后,轉(zhuǎn)向抗議中的少女,道:“怪了,你前天不是到處說今晚九點要去表姊的派對?怎么下午就出現(xiàn)在這里喊無聊?”
少女鼓起腮幫子,臉上凈是懊喪,“我媽說最近附近治安不好,要我來陪表叔擺祭品,別亂跑,誰知道是不是騙我!
聞言,廚房的另一名老婦急忙道:“之前好像是哪個老板的女兒被強抓去拍裸照……看來是針對有錢人!
陳嫂聽了,頓悟道:“我就覺得奇怪,怎么這幾天寺廟自組的防衛(wèi)隊,三更半夜還在巡邏呢!”
忽然,廚房有人發(fā)現(xiàn)一長袍裝束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立即朗聲說道:“說曹操曹操到。班師父,你不是在負(fù)責(zé)招待什么宗教研究旅行團(tuán)的?”
“我陪他們一會,張羅吃喝后,看導(dǎo)游蠻規(guī)矩的,領(lǐng)的團(tuán)員也聽話安分,就按理事長交代,除了前廣場,其他隨便他們參觀。做啥?”
“在聊你們這陣子半夜常巡邏,是不是跟上回少女被強擄的事有關(guān)?”
班師父凝色,“對啊,可也沒傳出勒索消息,理事長推斷,應(yīng)該是年輕人想找刺激,就怕還是有錢人家的叛逆兒子……”他轉(zhuǎn)向千金團(tuán),“所以你們出門記得找人陪。”
聞言,陳嫂立刻給那少女一記白眼,“聽到了吧?不準(zhǔn)亂跑,別再盧了!
少女呆了一秒,然后拍桌抗議:“你才盧啦!人家班師父明明是說“記得找人陪”,而且表姊會去拉面店前接我,我又不是一個人!
班師父看那婦人準(zhǔn)備回應(yīng)過去,想說沒自己的事,便往前走向忙著料理食物的女子,拍拍對方的肩膀喚道:“依玲!
朱依玲快速回頭看了一下,“ㄟ,班師父,你不用招待研究人員了嗎?”
“理事長說讓導(dǎo)游帶團(tuán)自己逛逛。我問你……”
“喔,好呀,你問。”
“你有看到圣爺嗎?”
“沒看到……”她遲疑了一下才道,手中鏟子不由自主地緊握。
本來,她一直在廚房里,忙得實在無法去注意其他事,但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被問
“有看到圣爺嗎”,幾次下來,她再也無法忽視某人的行蹤!
說要留下來的是他,現(xiàn)在跑得無影無蹤的也是他。
虧她還因為他的決定,內(nèi)心暖洋洋的,甚至還傻傻懷疑,他是不是因為不舍得自己爭不過別人,才決定留下……
弄半天,是她傻得再度一廂情愿。
他想去哪兒,她不知道,他心里想容納誰,也與她無關(guān),她不過是一個他孫圣希過往的短期小戀人,成天嚷嚷著要離開,卻又一直賴在他生活里,所以十二年后,他就算再一次忽略她,也很天經(jīng)地義。
那么,他突然說要留下來,大概也不是為了她了……
可既然心里已分析得這樣清楚,為何每被人詢問一次他的行蹤,還是這么在意、這么惱怒?為何開始無法像以前那樣,大方地說“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為何開始恐懼,要是再說一次,她和他就真的沒有關(guān)系?
想及此,朱依玲神色一愣。
或許,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想失去孫圣!
班師父繼續(xù)問其他人:“真沒人知道圣爺他去哪兒?”
聞言,朱依玲腦中立即閃過幾名女職員對孫圣希的愛慕樣。
“陳媽,我有事想問你們!敝煲懒岫⒅佔永锏拿追,若有所思。
“你……問哪!标惿┖闷娴卮蛄恐
“如果水煎包和炒米粉,只能選一樣做,你們會選哪一樣?”
“水煎包!”群眾即刻亢奮回應(yīng),包括老喊無聊的少女們。
朱依玲身子一僵,胸口一悶,屏息一掃大家對此料理的期待表情,最后,悵然低下視線,心里大約知道孫圣希此刻人在哪里了,也再一次確信,他下午會說“我留下來”,真的沒有特別意義,是她高估自己加想太多了,現(xiàn)在失望也是活該……
“依玲,在呆什么?去拿一下!
“ㄟ?”朱依玲回神,才發(fā)現(xiàn)陳嫂正忙著幫她解圍裙,“去哪?”
“吳太太要炒胡椒蝦,但胡椒被理事長用光了,你到拉面店借一包。”
“拉面店今晚不是休息不營業(yè),有人在嗎?”
“我已經(jīng)打電話講過了,你按門鈴,老板娘就會開門拿給你!
朱依玲聽完簡單的交代,不再發(fā)問確認(rèn),轉(zhuǎn)身就朝門口走去。
她剛走出門口,就有人一頭霧水地問:“陳太太,理事長外頭那還有胡椒啊,你怎么還叫依玲去外面借?”
“依玲沒精打彩的,才問到圣爺去哪,她就這樣,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出去走走也好!标惿┛粗忸^那隱約透著落寞的身影說道。
陳嫂一說罷,門口便伸進(jìn)一顆腦袋大喊:“有人看到圣爺嗎!”
“可能回家了吧,因為依玲也不知道他去哪!卑鄮煾嘎柤。
門口男子搖頭,“不可能,半小時前我還聽他跟理事長講說要睡覺。”
“原來沒走哇,那會去哪?方常務(wù),我們找找去!
“等等等,你們找圣爺做什么?”陳嫂抓住班師父的手臂問。
班師父嘆氣,“因為廟后面廣場的帳棚之前是圣爺搭建的,下午檢查時還很堅固的,怎么知道會突然倒塌,所以想找圣爺一起重搭!
“阿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你們端出牛肉炒飯的時候。聽說是繩子被人剪斷,壓到好多人。”班師父也覺得詭異,竟然好死不死,壓到的全是區(qū)皇集團(tuán)的干部!
“那奇了,圣爺沒在常務(wù)室,會去哪里睡覺?”
同時間,宗教研究旅行團(tuán)的導(dǎo)游來到二樓,帶領(lǐng)大批研究團(tuán)員經(jīng)過露天廊道,停在一尊神像面前,開心解說:“這尊就是齊天大圣爺,看過西游記的應(yīng)該都知道它驚天動地的歷史吧。瞧瞧,大圣爺?shù)挠⒆耸嵌嗝础?br />
“好帥!”
導(dǎo)游環(huán)手垂目頷首,終于找到喜愛大圣爺?shù)耐昧恕?br />
“俊成這樣還真沒天理!”
疏眉皺起。有嗎?人類的過多崇拜果然有導(dǎo)致智商嚴(yán)重下降的趨勢。
“看他的腿,好修長。 边B連贊嘆。
不都是毛?
“領(lǐng)隊,我們可以拍照嗎?”
“這是不敬的,先拿香拜!
眾人瞬間排成一列,開始拜拜。
霹靂虔誠地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