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dāng)武狀元可不能只會耍蠻力,得要有帶兵布陣的頭腦!边@是心幽說的,她不知去哪兒打聽來的,連這等事她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內(nèi)心五味雜陳,近來他越來越有種心幽和纖云是不同人的錯覺,或許是兩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差異太大,才會有此等錯覺吧!
連她自己都說她不是纖云,可她是因為生病才這么說的,他又沒生病怎么也跟著犯傻了呢。
虎嘯天莞爾,眼前最重要的是他考武狀元一事,若讓她知道他的心思著墨在她和纖云是不同人這等事上,肯定又要賞他一記白眼,外加教訓(xùn)一頓。
想起她斜睞他的眼神,心頭沒來由一陣悸動,雖是賞他白眼,可那眼神或帶笑或生氣,甚至嗅得出某種嬌媚味,總之,活靈靈地能勾人心魂。
他的魂不就被勾走了!
驚覺自己所想已超出兄妹情,他的大掌緊按住額頭,總覺得這么做好像就能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嘯天哥,你在做什么?頭痛嗎?”
景心幽從店里回來,一進屋就見他失魂般的不知在想什么,掌心還緊壓額頭。
“該不會是發(fā)燒?”語落,人已來到他跟前,踮起腳尖,細嫩小手覆上他寬廣額頭,再摸摸自己的,“沒發(fā)燒啊,呃,你臉干啥那么紅,很熱嗎?”
“沒、沒什么……”他羞窘低首,別過臉去。方才她主動將手貼上他的額,他的心竟怦怦狂跳,像要跳出喉嚨似的。
景心幽狐疑的看他一眼,見他害羞的模樣挺逗趣,不禁興起捉弄他的壞念頭,“嘯天哥,你方才是不是想了不該想的事?”
“我、我……我沒有!彼荒樞奶摚闷稹督w》一書,作樣收拾桌子,為免她繼續(xù)追問,忙不迭將話題轉(zhuǎn)移,“這時候你怎么會回來?”
“我回來查勤,看你有沒有偷懶!彼齼墒植裂,輕地一笑。
他緊張搖手,“沒,我沒偷懶,我正要上山!
見他緊張得快冒汗,她噗哧笑出聲,“我逗你的,我是送豆腐到附近的兔毛大伯家,廖大嬸說店里的事還忙得過來,我若是累了可以回來休息,我便回來看看你出門了沒?”鄰近有一位年近九十、白發(fā)銀須的老伯,大伙都稱他兔毛大伯,他可是虎家豆腐的忠實顧客,她決定改天找兔毛大伯來當(dāng)豆腐店的代言人--吃虎家豆腐能長壽,到時業(yè)績一定會暴沖!
“原來是這樣,呵呵!币娝@么認真工作,他得更加努力,“心幽,那,大哥出門了,你累了就休息一會。”
“我不累!”她可是拼命三娘景心幽耶,看著他,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唇角緩緩地咧開,“嘯天哥,我跟你上山去!彪m然爬山不是她的興趣,但她也爬過幾次山,既然來到古代,她就看看古代的山和現(xiàn)代的山有何不同,順便一窺他在山上的工作情況,她頗好奇他是如何砍柴,也想看看他騎馬在山路上奔馳的模樣……
心頭一突,她干么好奇他在山上揮舞斧頭砍樹的情況?
等她湊合他和“纖云”,她就要和這里的人事物說再見,并且“盧”灶神讓她回現(xiàn)代去,屆時灶神說不定會向孟婆索討一碗孟婆湯逼她喝下,讓她忘記回到古代這件事,是以,她知道與否,又有何差別?
可,她就是想知道。所有關(guān)于他的事,一絲一毫,她都想透徹了解,這……或許是她是纖云的替身,他們兄妹倆從小到大都住在一起,他的事她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話說回來,纖云那么柔弱,肯定沒上山過,那她干么硬要跟去?思忖半晌,理不出確切答案。
反正,她就是想去。
虎嘯天張口結(jié)舌好一會,見她一臉正色不似說笑,便出聲規(guī)勸,“不可以,山上很危險的,而且山路不好走……”
她不等他說完,馬上反駁,“你都能走,我為什么不能走?你是不是怕我發(fā)現(xiàn)你在山上偷懶?”目光往上斜揚,她故意這么說。
“我不會偷懶……”
“那就好。走吧!”不容他置喙,她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原本還擔(dān)心她的身子弱,沒辦法走崎嶇山路,一心想要勸阻她的虎嘯天,大手被她細嫩的小手一握,整個人頓時震僵住,眼里腦里看的想的,只有她握住他手這事。
最近,她很常主動握他的手,每一次都讓他變成……被熱水煮過的蝦子,從頭紅到腳。
他像一只傀儡紅蝦呆呆地被拖著走,盯著她嬌弱背影,他的心頭又開始怦怦狂跳,該,該不會是中午她讓他試吃的那鍋天下第一辣臭臭鍋,辣到現(xiàn)在還在辣,辣得他身體受不了,五臟六腑都在抗議……
再看她一眼,心口亂跳,活像他在山上逮過的那只小鹿,胡亂沖撞般……
下回,他一定不再吃她新發(fā)明的天下第一辣臭臭鍋了!
“心幽,山路真的不好走,而且不時會有兇猛野獸出沒,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駕著馬車來到山腳下,虎嘯天仍試圖想勸退心幽想上山的決心。
“都已經(jīng)來到這兒,別再說廢話。”她興致勃勃地跳下馬車,望向來時路不禁驚呼,“天吶,從虎家到這兒有一段路,以前你沒騎馬駕馬車,都步行背柴,一定很累吧!”她真不敢想象,這一段路光用走的就挺累人,何況他還背了一大捆柴!
和虎嘯天相比,夏競天那個奶油小生,別說背柴,光要他用走的,肯定就哇哇叫。
想到夏競天,她心頭陡地打了個突,剛來到古代,她天天想著夏競天,可最近這陣子,她居然沒有天天想他,好幾天才想一回,甚至十天半個月才偶爾想起他,而且通常都是拿他和虎嘯天相比。
這陣子,她似乎比較常關(guān)心虎嘯天的事……怎么會這樣?
“不累,一點都不累,我習(xí)慣了!币妱癫涣怂,只好順?biāo)囊猓葧仙剿嗔粢馑褪恰?br />
她的目光隨他的舉動流轉(zhuǎn),見他從容地將馬牽出,把馬車綁在大樹下,動作熟練,可見平常他真的沒偷懶……嘴角不自覺地微勾,偷懶一說只是她在逗他,其實他的認真,她可以拍胸脯保證。
他比誰起得都早,做豆腐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天亮了他也沒休息,跟著大伙一起忙到中午,吃過午餐才回家小憩一會,然后上山砍柴到天黑才回家。
若換成是夏競天,可能早早就陣亡了……
她怎又在心中宣判他是勝利的一方,而且似乎是偏袒他比夏競天多一點。
她想,一定是因為她希望他趕快考上武狀元娶纖云,好讓她早日回家,所以這陣子她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助他考上武狀元一事。人嘛,不管古人或現(xiàn)代人,都是需要鼓勵的,既然她希望他考上武狀元,當(dāng)然要鼓勵他,打從心底的由衷鼓勵,才是最真誠的不是?
“心幽,來,大哥扶你上馬。”他站在馬旁喚她。
回神,見他朝她招手,景心幽定睛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站在馬兒旁的他,整個人似乎不太一樣了,除去憨笑樣,意氣風(fēng)發(fā),變得很有自信。
“我、我不會騎馬。”摔馬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就算她號稱景大膽,面對高大的馬兒,也會心生畏懼。
“今天不騎馬,你坐馬背上,我牽著馬走!
瞅定他,他說話時的語氣還是帶著溫柔,可她明顯感覺到濃眉下那雙眼,目光炯炯充滿自信,再仔細看他,容貌魁偉,意氣軒昂,依她看,他活脫脫就是天生的武狀元樣。
“心幽,你……你為何一直看著我?”
“你不喜歡我這樣看你?”她嗔問。
“不是,我、你……”紅著臉,他穩(wěn)住波動的心緒,把心思拉到正事上不想其他,“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拉不住馬?不會有這種事的!
“你保證?”她故意逗他,“如果我摔下馬怎么辦?”
他自信滿滿,堅定的說:“絕不會有這種事!”
“好,沖著你這句話,我上馬。”她二話不說想帥氣上馬,可惜她腿不夠長,做不到。
“我?guī)湍悖瑏,你的左腳先踩這兒!彼笇(dǎo)著讓她的腳先踩住腳蹬,兩手攀住馬背,他的大手托住她的臀,助她一臂之力。
虎嘯天全心助她上馬,沒想太多,反倒是向來大刺刺的景心幽,雙臀被一雙大掌溫柔輕捧,她明顯感覺到他想出力又怕弄痛她,力道有在,最后她是順利上馬,可雙頰卻莫名地發(fā)燙……
她,她干么搞害羞啊。
“心幽,坐穩(wěn)了嗎?”他問。
“……坐穩(wěn)了!
“你的臉怎么那么紅?”他察覺到,訝問。
“就,平日缺乏運動,一動就喘,而且,天熱!惫首麈(zhèn)定,她現(xiàn)在總算能體會他臉紅被糗的心情了。
“等會上山后就不熱了。”他信以為真,“坐穩(wěn)了,我們要上山了!
牽著馬,他跨出大步,和坐在馬背上的她一同上山。
坐在馬背上的景心幽,目光不自覺地瞥向他,此刻,她突然好羨慕“纖云”,“她”一直都是像公主般,被他這么細心呵護、守護著,她在現(xiàn)代未感受到的呵護,在這卻體會到……
一個粗獷的大男人,會這么細心呵護一個女子,想必他愛“她”極深,心頭頓覺五味雜陳,她竟分不清自己是羨慕還是嫉妒。
嫉妒,她嗎?她嫉妒纖云,那不就代表她也喜歡虎嘯天?
像是心有靈犀般,他突然回頭看她,一記陽光般的笑容勾起她內(nèi)心蠢動的情愫,她一時不知所措,僵笑響應(yīng)。
她,她她她……她想,一定是中午她吃太多“天心豆腐專賣店”即將新推出的天下第一辣臭臭鍋,辣得她暈頭轉(zhuǎn)向,到現(xiàn)在頭還在暈,她才會對他很……很有。
下次,她還是別吃太辣,免得……不小心愛上他,那歹志可就大條了!
“停,停下來,我……我想吐!
不管是不是因為吃辣辣過頭,暈頭轉(zhuǎn)向,此刻,景心幽是真真實實的頭暈了!
是她自作孽,他牽著馬上山步行一會,她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便自以為有騎馬天份,嫌漫步太無趣,硬要他坐上馬騎一段路,讓她體驗在崎嶇山路奔騰的刺激快感。
是很刺激沒錯,奔馳的同時,她的五臟六腑都快搬家了,還不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