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舊識。你去忙,我來招呼就行了。”易千陽避重就輕的回道,認(rèn)為沒必要向員工特地道出她是前女友身分。
余美惠朝座位上可愛的小女生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去忙別的事。
“這里是你經(jīng)營的咖啡館?”柳曉曈訝異的問道。
她是上個月來喝咖啡,喜歡上這里的咖啡及溫馨典雅的環(huán)境,而且距離她的住處只有一個公車站,所以她只要有空就會帶孩子過來,可是她已經(jīng)來這里四、五次了,卻都沒有遇見他。
“嗯,不過現(xiàn)在都是阿剛在負(fù)責(zé)經(jīng)營,我偶爾才來。”易千陽回答時仍緊瞅著她。
“你們的咖啡很好喝!绷鴷詴用媛兑荒ㄝp淺笑意稱贊道。
以前她沒有咖啡癮,后來不知不覺對咖啡上癮,每天都要喝一杯,但平常都是在家里自己泡,偶爾才會出門到咖啡館坐坐。
想到這間她難得喜歡的咖啡館,她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以后恐怕不方便再來了。
即使分開多年,當(dāng)初是她開口提分手,他卻一直存在她心里深處,清晰深刻。
她對他始終無法忘懷,難以再接受一份新感情。
這幾年,她身邊不是沒有追求者,兩年多前,她甚至試著談一段新感情,但因為她的心里一直有個影子占據(jù),難以真正投入,加上她認(rèn)為這樣對交往的對象不公平,所以她很快就向?qū)Ψ教岢龇质帧?br />
如今,她認(rèn)為已能將初戀完全沉淀,甚至放下,也有意接受已相識一段時間的對象追求,打算給對方機會,她對對方頗有好感,覺得他是可靠穩(wěn)定的好男人,是可以談長久戀情,甚至走入婚姻的理想對象。
不可諱言,她已屆適婚年齡,尋找戀愛對象時當(dāng)然會謹(jǐn)慎考量未來,所以她不希望因為無預(yù)警和他巧遇,心緒再度被過去的戀情所纏綁。
當(dāng)她乍見他,心湖瞬間泛起波瀾,令她不禁擔(dān)心若兩人繼續(xù)碰面,很可能再次被他所影響,只能鴕鳥地選擇回避,不再來他投資的咖啡館。
“媽咪,我可以喝這個嗎?上面有花花的咖啡!钡皖^認(rèn)真看Menu的螢螢細聲詢問,小手比了比玫瑰拿鐵的照片。
易千陽這才將視線看向坐在她身邊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水潤圓亮,精巧五官跟她有幾分相似,穿著也與她相仿,就像母女裝,宛如小一號的她。
“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小孩幾歲了?”想到她已婚有小孩了,他的心不由得緊縮了下。
他的問題讓柳曉曈楞住了,正要開口解釋,包包里的手機響起,她便先接電話——
“……這樣啊,沒關(guān)系,你拿回來我立刻幫你處理……不麻煩,可以補救的!
前一刻才交給客人的造型蛋糕,客人提走后不小心撞到了盒子,導(dǎo)致鮮奶油裝飾有一小部分變形,因為是熟客,她欣然表示可做售后服務(wù),刮掉再重新擠花做裝飾。
她在住處附近的巷口租了一間小小的店面經(jīng)營烘焙坊,生意普通,收入還過得去。
她販賣的甜點多是自行研發(fā)、手工烘焙,有固定品項,一段時間可能會增改新研發(fā)的甜品,有些是當(dāng)日限量,亦會接受特殊要求的客制化蛋糕。
星期日是固定公休日,但有客制化蛋糕便會讓客人來取貨,待交貨后,她才關(guān)上店門,帶螢螢出來喝咖啡。
她很快結(jié)束通話,略帶歉意朝易千陽說道:“不好意思,臨時有急事,改天再過來喝咖啡。”那個客人稍晚要替孩子慶生,她必須先替客人把蛋糕修整好。
她也跟螢螢說聲抱歉,牽著孩子的手匆匆就要離開。
“等等,曉曈……”易千陽喚住她。
柳曉曈回頭朝他微微頷首后,又再次邁開步伐。
他望著她和小女孩的身影,感到困惑極了,她離開得這么匆忙,該不會是在回避他的問題吧?
這時,兩位年輕女性客人走到旁桌落坐,興致高昂的談?wù)撝娨晞〉膭∏椤?br />
“你昨晚有看嗎?”
“當(dāng)然,女主角快瞞不住孩子的身世了,下一集男主角一定就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兩人分手時女主角已經(jīng)懷孕了,那是他兒子……”
易千陽對八卦和電視劇向來沒興趣,但現(xiàn)下卻不由得豎耳聆聽,而且不知怎地,他愈聽愈覺得她們談?wù)摰呐枷駝∏,與他和柳曉曈之間的發(fā)展有幾分相似。
他們五年前在國外短暫相戀,之后因故分開,從此斷了聯(lián)系;五年后意外重逢,她身旁帶了個小孩……難不成……
他因為腦中閃過的荒謬臆度驚愕不已,但隨即他冷靜下來,自嘲一笑。
不可能有這種事,她一定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那個孩子是她和她丈夫生的。
想象她已有美滿家庭,他覺得那股窒悶的感覺更明顯了。
當(dāng)易千陽返回吧臺后方,打算重新沖自己的咖啡時,竟鬼使神差的脫口向余美惠探問疑慮。
“柳小姐沒結(jié)婚。”余美惠直接回答。
他心口一震!澳呛⒆印彪y道是他的女兒?!
“我是無意間聽到她講電話時說到自己還單身,但也不好多問什么,只是她一個人帶孩子一定很辛苦!庇嗝阑萃π奶鬯模雌饋肀茸约耗贻p好幾歲,一個人照顧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那小孩幾歲了?”易千陽心口一緊,再度追問。即使覺得不可能,他卻不由得緊張起來。
“四歲,很懂事呢!”她欣慰的道。
“你跟她很熟嗎?”
“因為螢螢太可愛了,我才主動跟她媽咪多聊幾句,只知道她從事烘焙業(yè),不是很熟,呃……大老板你和她不是舊識嗎,你應(yīng)該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吧?”余美惠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聯(lián)絡(luò)了。”易千陽避重就輕的道,“你有她的聯(lián)絡(luò)電話嗎?”
“沒有!庇嗝阑莞械狡婀值某蛑。
“下次她再來店里,務(wù)必跟她要手機號碼,說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她談?wù)。”他交代道。他空閑的時間不多,想再和她巧遇恐怕沒這么容易。
稍后,易千陽拿起手沖壺要替自己沖咖啡,卻心不在焉,一直想著她和孩子的事。
“大老板,你水好像加太多了!庇嗝阑菀姞畈唤嵝训。大老板沖咖啡還不曾失誤過耶!
他回過神,再次放下手沖壺,已經(jīng)沒心思喝咖啡、吃早餐了,他匆匆離開咖啡館,試圖尋找不久前離開的她的身影。
找了兩三條街完全沒收獲,他喘著氣,有些沮喪也有些懊惱,方才不該讓她就這么離開的。
然而他的反應(yīng)也未免心急沖動,只不過是萌生一絲疑慮,他不該這么緊張無措。
他想,之后一定會再遇到她,到時再好好問清楚。
等易千陽稍微平復(fù)躁動心緒后,隨意找了間店,簡單吃了個早午餐。
接著他前往健身房待了一下午,運動、游泳,讓因她而起的情緒波瀾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