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幻兒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冷不防迎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狹長鳳眸。
最殘忍、最無情,沒心沒肺沒眼淚的司徒君燁!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預(yù)計(jì)要晚!弊诖惭氐乃就骄裏钏坪跤行┮馔。
他從不出錯的。
委屈地咬住唇瓣,凌幻兒別過頭壓根不想跟他說話。要不是他,她不會被嚇暈,也不會作滿是黑色毛蟲的噩夢。
凌幻兒眼角隱隱閃動的淚光牽動他心中某個角落,司徒君燁眉頭攢得更緊。
“喝藥吧!不然你的傷不會好。”他端來藥碗。
“不喝!堂堂毒皇大人的藥喝不起,誰知道等會兒是否又要我生吞幾只大毛蟲!”凌幻兒負(fù)氣道。
還會發(fā)脾氣哪!
“我不會要你吞蟲了,起來喝藥!彼龀龀兄Z。
“真的?”凌幻兒狐疑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瞧他。她不信毒皇司徒君燁會突然轉(zhuǎn)了性,這么好心。
“當(dāng)然是真的!彼就骄裏铑D了下才又續(xù)道:“因?yàn)闆]有這個必要,我已經(jīng)將蠱毒種在你肚子里!
果然!
凌幻兒震驚地坐起身,又氣又急!八就骄裏,你趁我昏迷的時候把蟲子——”
這男人好歹毒的心腸,她恨死他了!
“我可以給你另一個選擇,只要你乖乖聽話,到時我會給你解藥,放你自由!彼就骄裏铠P眸緊緊鎖住她的。
“你要我做什么?傷天書理的事我可不干!”她凌幻兒雖然貪生怕死,但也是有原則的。
“當(dāng)我的貼身丫鬟算傷天害理嗎?”挑高一道濃眉,司徒君燁反問。
“貼身丫鬟?”
“再怎么說你冒用我的名號是事實(shí),總要受點(diǎn)罰!彼睦碛烧犞路浅:侠怼
“所以必須當(dāng)你的貼身丫鬢做補(bǔ)償?”凌幻兒怎么想都覺得奇怪。
“人必須替自己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彼就骄裏钐裘!爱(dāng)你騙人是蠱惑毒針時,難道從沒想過會被我發(fā)現(xiàn)嗎?”
當(dāng)然沒有!咬緊牙,凌幻兒心底直犯嘀咕。她以為他已淡出江湖了咩!誰知道會遇到他這個大魔王?
“愿意乖乖受罰嗎?”司徒君燁將藥碗塞入她手里。
“真的就這樣?”
“就這樣!彼h首。
“我想不通!绷杌脙哼是一臉戒備地看他。
司徒君燁開出的條件太簡單,簡單到有種陰謀的味道。他分明不是這么好心的人。
“你不必想通,只須回答我要或不要,反正最長兩個月,等我心情好時自會放你走。”依他推算,項(xiàng)問之近日內(nèi)很快就會有行動。兩個月時間,夠了。
“如果我不要呢?”凡事都要問清楚點(diǎn)才好,以免上當(dāng)。
“也行,你就等著肚內(nèi)蠱蟲破腹而出吧!”他微笑。
等著蠱蟲破腹而出……
凌幻兒握緊粉拳不甘心地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凌姑娘,如何?做出決定了嗎?”司徒君燁朝她綻開人畜無傷的笑容,極有耐心的等她答案。
其實(shí)他已是勝券在握。
死瞪著他的笑,再一次看清他隱藏溫文表相下的邪惡心腸,凌幻兒忍不住幻想,待他淪落到她手中時要如何狠狠虐待他。
她肯定要他一口氣吞下十只黑色大毛蟲不可!
“就兩個月?”她不確定地再問。
“我司徒君燁從不食言!钡冉鉀Q項(xiàng)問之后,他馬上就放她走。
“當(dāng)丫鬟要給薪餉的!豹q豫了好半晌,凌幻兒終于嘀咕出聲。
即使到這種時候,她還是徹底發(fā)揮小守財奴的本性。人嘛!總不能做白工。
“……”
。
夜深,尚書房里猛然傳來怒吼聲,嚇著從門口經(jīng)過的侍女。
“什么?你說龍紋玉璧碎了?”聽見項(xiàng)問之帶回來的消息,李尚書氣紅肥臉,腳下是他方才狠狠摔下的茶碗碎片。
“是的!贝故渍驹诶钌袝暗捻(xiàng)問之點(diǎn)頭。
“你確定?”
“屬下買通的客棧店小二曾親眼看過那塊碎掉的龍紋玉璧,所以這消息不會有錯。”
“混帳東西!”李尚書咬牙怒吼,將桌上的東西全掃落地上!袄戏蛐列量嗫嗟脕淼凝埣y玉璧,竟被那賤人……老夫原本打算趁太后壽辰進(jìn)獻(xiàn)宮里,若能討得太后歡心,從此必能平步青云,結(jié)果計(jì)畫全給打亂了。”
“小的無能,無法將龍紋玉璧完整無缺的帶回,請大人恕罪!表(xiàng)問之抱拳告罪。
“你當(dāng)然無能!要你看著鏡花閣這么點(diǎn)小事也做不好,還敢自允武林高手,枉費(fèi)三年前老夫救了你這條狗命!”
“……”李尚書尖銳苛刻的言詞讓項(xiàng)問之微微變了臉色,卻不敢多話。
“府里頭混進(jìn)一名包藏禍心的丫頭竟然毫無所覺,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該死!個個都該死!”李尚書憤怒地一掌拍下桌面。
不只價值連城的龍紋玉璧,還有更多寶物全被個小賊給偷了,自以為守備嚴(yán)密的鏡花閣竟讓無名小賊來去自如,教他如何不震怒?
李尚書急喘著氣,眸底泛起冷光。
“項(xiàng)問之,那賤人還活著嗎?”他沉聲問。
“回大人的話,她還活著。她運(yùn)氣好,跳下山崖時被人給救了!
“那好,我要你帶她的頭回來見我,以泄我心頭之恨!彼盟男∶鼇淼铸埣y玉璧。“這件事若做不好,你也甭回來見我了,養(yǎng)你這條狗無用!
“小的明白,定不負(fù)大人所托!”聞言,項(xiàng)問之頓時下顎繃緊,頸項(xiàng)青筋爆出。
“哼!下去吧!”李尚書厭煩的擺手。
“是。”深深一揖,項(xiàng)問之退出房外,削薄唇瓣抿成殘酷寡絕的弧度。
要不是司徒君燁插手,他早抓到那名小賊,也不會被李尚書如此羞辱,他與他之間的恩怨又添一筆!
三年前他僥幸從司徒君燁手下逃脫未死,如今是他報仇雪恨的時候,司徒君燁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痛苦,他將會一件一件討回來!
。
中午時分,難得露臉的冬陽曬得人全身暖烘烘的,司徒君燁一行三人連續(xù)趕了一天半的路之后,找間客棧打尖休息。
“爺,我四處打聽,就是沒聽到有關(guān)南宮穎的消息,她似乎在您離開的那天也跟著消失了!闭伊丝看暗那屐o座位,熊碩壓低音量,報告這幾天的探查結(jié)果。
“她也跟著消失?”聞言,司徒君燁劍眉微擰。
“我猜會不會是那日賭局贏得不光明,她怕爺不會放過她,所以——”
“你們談?wù)摰娜耸撬幫跄蠈m穎吧?”忽地,兩人中間探進(jìn)小腦袋打斷他們談話!奥犝f毒皇和藥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是真的嗎?”看看大胡子,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司徒君燁,凌幻兒一臉好奇。
“……”
“……”
熊碩及司徒君燁冷冷瞪她一眼,繼續(xù)討論。
“爺打算繼續(xù)追查,還是先回司徒府?”熊碩裝作沒聽見凌幻兒發(fā)問。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揪出來。”司徒君燁冷冷開口。
“是!
“等等,我還有問題!”就算沒人理她,凌幻兒依舊努力發(fā)問,清澄透亮的美眸充滿興趣!八就骄裏睿瑸楹文惴堑米分蠈m穎不放?你們之間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嗎?剛剛熊碩說南宮穎贏得不光明,到底怎么個不光明法?該不會鼎鼎大名的毒皇輸給他了?”
毒皇與藥王都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兩人之間的大斗法更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聽說毒皇會故意在人身上下刁鉆難解的毒考驗(yàn)藥王南宮穎的解毒功力;而藥王南宮穎也特別喜歡救毒皇想殺的人。
以上這些她都是從說書人口中聽來的,聽說書人說故事,也是她小小的興趣之一。
聽見凌幻兒提起賭注的事,司徒君燁俊顏猛地罩上薄霜,鳳眸底風(fēng)暴醞釀。
他不懂這女人到底是神經(jīng)太大條,還是太過隨遇而安?不先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還有心情管他的閑事?
她會不會太快接受自己的新身分?
“司徒君燁是你叫的嗎?叫我司徒大俠!”他陰沉反問!斑是覺得等蠱蟲破腹而出太久,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找死?”
司徒君燁語氣不重,仍讓人打從心底發(fā)毛。
“……我去找掌柜看有啥好吃的!庇肿兡樍!每當(dāng)司徒君燁一變臉,連自認(rèn)膽大包天的她都不免心兒怕怕。
唉!活到這么大,她凌大姑娘第一次被當(dāng)成丫鬟使喚,要不是得定時服用他的解藥才能保住小命,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蠱蟲啃食內(nèi)臟破腹而出耶!多恐怖!她才不想那樣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