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了眼,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手按著的左上腹,有紅色的液體正緩緩在衣服上蔓延開來。
她嚇呆了,驚慌的抬頭道:“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你不需要關(guān)心這個!”他強忍著疼痛,不減怒氣,“如果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就沒有理由會關(guān)心!”
“叔叔……”她哀求的看著他,“不要這樣,我送你回醫(yī)院!”
“你把剛才說的話重說一次,我會自己回去!”
水綾急得眼淚掉了下來。血已經(jīng)濕透他的衣裳,沾惹到手上來了,可見他傷口的情況目前有多嚴重!
“我胡說的!我騙你的!不要再逼我說了!”
“為什么要說出那種話?”他依然不肯松掉抓著她下巴的勁道。
“我以后再跟你說,先去醫(yī)院好不好?去醫(yī)院!”她伸手幫他按著被血染紅的衣裳,好似這么 做,血就會止住了!跋扔H一下我再考慮。”他低下頭去。
水綾抬首碰了他的唇一下,“我們走吧!”
“再一下,久一點!
像個孩子一樣耍賴的他,任誰也拿他沒辦法。
水綾只好再昂頭吻他。
這柔軟的觸感好像已經(jīng)失落好久了,袁夏駒不管胸口的疼痛幾乎要了他的神智,他硬是將她的芳香留在口中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水綾心系著他的傷,所以無心眷戀?墒沁@強硬的霸主根本不拿自己生命當(dāng)一回事般,仍舊與她舌尖纏綿,吻得她幾乎窒息才放開她。
水綾紅著雙頰,正要斥責(zé)他不把身上的傷當(dāng)一回事,卻在他的身后,赫然瞧見因過于驚訝而張著唇、久久發(fā)不出聲音的文靜嫻。
“媽……”她怎么也料不到會讓母親看到這一幕,“袁先生受傷了,我先送他去醫(yī)院。”說完,她趕忙將袁夏駒攙扶住,出了大門,坐上在外頭等候的車子,絕塵而去。
而難以接受眼前現(xiàn)實的文靜嫻仍站立原處,無法動彈!
◎ ◎ ◎
主治醫(yī)生對于袁夏駒偷溜出醫(yī)院一事十分生氣,礙于對方是自己的老板,只得隱忍下來,臭著一張臉將回到醫(yī)院來的袁夏駒丟上推車,送進手術(shù)室進行診療跟縫合。
由于時間已晚,當(dāng)袁夏駒被送進病房的時候,水綾也差不多該離開醫(yī)院了。
想到要回去面對母親,她就一顆頭直發(fā)疼。
“如果你無法應(yīng)付,就直接請她來跟我談吧。”袁夏駒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媽身體不好,別讓她動氣,試著平緩她的情緒,有什么不能解決的全交給我!
“說不定她會叫你負責(zé)喔!”她拉開他的臉頰,“你可是誘拐未成年少女的老頭子!”
袁夏駒笑,“只要她別要我們分手,要我把我所有的財產(chǎn)給她都行!”
他的臉在笑,可是他的眼神很認真,他并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單純的想討她歡心而已。
“誰不知道你的計謀!財產(chǎn)給了我媽,將來還不是會回到你手上!
她不太敢去相信這樣的幸福感覺,她好怕、好怕自己再也無法抽身。那個在腦海中面容不清的女孩的名字如鬼魅般在她心頭纏繞。
“那也得前提是你嫁給了我!彼麘賾俨簧嵊H吻她的手背,“不管她要什么,只要別將我們兩人分開,除了生命,我什么都可以給她!”
“哼!”水綾佯裝瞠怒,“露出馬腳了喔,除了生命,什么都可以給人!”
“傻瓜蛋!”他用力一捏她小巧的鼻尖,“我若死了,誰來陪你!”
“我有錢,可以養(yǎng)小白臉!”她嘻嘻哈哈地笑著,不把袁夏駒臉上的陰霾當(dāng)一回事。
“我看你也別跟你媽說什么了,直接帶她來見我吧,由我來跟她說!
水綾低頭想了一下,“需要這么鄭重其事嗎?”
“什么意思?”他不解她話中之意。
“沒有啦!”她擺擺手,“我要走了,再拖下去,就要被剝皮了!
“等一下!”他拉住她,“我差點忘了,你還沒告訴我,這幾天不見蹤影的原因!
水綾低頭,面有難色。
“到底是為什么?”
“我……我聽到那個人說,說你辜負了他妹妹,我……我怕我也只是你眾多女朋友之一!”
袁夏駒臉色一片黯沉,“你相信是我?”
“我……”
“你當(dāng)真相信害他妹妹的人是我?”
“可是……可是他氣得要殺你……”他生氣的模樣讓她好害怕,“不然到底是怎么樣嘛!你跟我說啊!我也很怕啊!我們兩個身世背景天差地別,我從不知道你的過去,我當(dāng)然會擔(dān)心!”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他忙抱住她哄著,“我該早點跟你解釋的。他是弄錯了人了!”
“那他本來要殺的是誰?”
“我哥!”
“那個大壞蛋?”
袁夏駒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得找一天跟他說明白!彼H吻她的額,“這下你安心了吧?”
水綾點點頭。真正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原因她并沒有說出來。
“該放你走了,到大門口去,老王會送你回家。”
“好!”
“明天要來看我!彼滤念^輕啄粉唇,“你應(yīng)該知道不來的后果!
“會!會!會!”水綾再三保證,點頭如搗蒜!今天的情形已經(jīng)快把她給嚇死了,她怎么敢不聽話!
“乖!”他終于滿意的露出笑顏,“小心一點!
“嗯!”
走出病房,門還未完全帶上,袁夏駒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有多愛她?水綾握住殘留余溫的手。他很愛、很愛她,他會愛她多久?她嘆了一口氣。
柳兒……他這么愛她都無法忘懷這個名字,她又怎么能奢望她能夠取代柳兒的地位,在他心上一輩子呢?
◎ ◎ ◎
家里,空氣沉悶得宛如正yu 形成臺風(fēng)的高氣壓。
水軼跟水漾早早被文靜嫻趕上床去,她人就坐在客廳里等著晚歸的水綾。
水綾早在心中演練了一段說辭,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媽,你怎么還沒睡?”
“才十點而已!
“喔,對喔,我忘了!彼娴氖怯悬c緊張,才會—開始就“凸槌”!澳阋措娨晢幔俊彼哌^去打開電視機!
“太吵了!蔽撵o嫻拿起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你過來這邊坐下,我有話跟你說!薄
“好!”水綾乖乖坐下,文靜嫻未發(fā)問,她就自己先開口說了,“你要問我跟袁先生的事嗎?”
“你跟他在一起?”
“目前是!薄
“目前是?”
“對啊,以后的事誰知道!戀愛這種事沒有人敢保證未來!
她不太喜歡女兒這樣的論調(diào),卻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來反駁。
“那你又怎么會跟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戀愛這種事沒有理由的!闭f著,她嘆了一口氣,“我本來很討厭他的,他哥哥害死了爸爸!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慢慢變得很在意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對我很好,所以我才在意他的。”
“撇開他哥哥不談,袁先生人還不錯!边@一點文靜嫻倒是很肯定,“可是他長了你十多歲,你怎么可能會去喜歡一個大你十多歲的男人?”
“我也很掙扎啊!后來我也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所以他住院的這幾天我就沒有去看他,結(jié)果他今天就來找我了,手術(shù)的傷口都還沒好就跑來找我,血流了一堆,把我給嚇死了!”憶及當(dāng)時的情形,水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是真心的?”文靜嫻也有看到袁夏駒腹部一片紅色的血跡,這也是她當(dāng)時無法動彈的原因之一。一個冒著傷口裂開危險跑來找她女兒的男子,很難去相信他是作假的。戲演得再精,也犯不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況且他又不是閑著無事的愛情騙子,得無所不用其極。像他那樣的鉆石單身漢,即使坐在原地不動,也會有女人從天而降。
“我覺得他是真心的啦!”水綾有些羞澀的笑道:“他說只要你別叫我們分手,要他把全部財產(chǎn)給你都行!
“甜言蜜語!”文靜嫻嗤道。
“對啊,我也覺得是甜言蜜語,我們明天去找他對質(zhì)吧!”
“對什么質(zhì)?”
“看他是甜言蜜語,還是真心話啊!”
“你這小孩……”文靜嫻真是拿她沒辦法,“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不然不會跟他在一起!”
“嗯……”文靜嫻低頭沉思。
“媽,”水綾朝她更挪近,“你會介意嗎?介意我跟他在一起?”
文靜嫻抬頭凝望她的臉,面露擔(dān)憂,“不可能不介意的,你們年紀差這么多,他的身世背景又和我們有天壤之別;媽不阻礙你談戀愛。你很聰明、懂分寸,也絕不會讓戀愛誤了學(xué)業(yè),我是怕你們各方面差別這么大,將來你會傷心!彼c搖搖頭,“我沒有想到未來,我知道我們不會有未來!
“那你……”
“我現(xiàn)在喜歡他,他也喜歡我,而且對我很好,這樣就好了。未來太遙遠了,我不想去想,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太多……”水綾的眼神黯了下來。
文靜嫻突然有些明白女兒的心事了。自己所說的那些,她聰明的女兒全都想過了,可是戀愛這事,可不是光憑理智就可以去談的。所以理智告訴女兒不要對未來存有任何遐想,而感性則讓女兒奮不顧身的去愛了。
她撫摸著女兒的頭顱,眼眶不覺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