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奢侈!
一個人使用這么大的辦公室!瞧瞧總面積,大概跟他們家一樣大吧!三十五樓的高度,一望下去,視野好到?jīng)]評話,卻也讓她兩腳發(fā)麻。
好可怕,她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有懼高癥!他們家在五樓,但她從陽臺往下眺望都沒有任何懼怕的感覺,可能超過五樓她就不行了吧!
她往旁邊挪了挪位置,一直到雞皮疙瘩不會站起來的距離才乖乖站好。
“你來了!痹鸟x走進來,時間剛好一點半,不多也不少,準時得很。
“不然你以為站在這里的是鬼嗎?”
袁夏駒笑道:“被老師罰站?”
水綾別過頭,自鼻腔里呼了一聲。“銀行三點半就關(guān)門了。”意思是他快一點把錢拿給她,好讓她趕快離開這壓迫感十足的辦公室。
“我已經(jīng)囑咐秘書將你家的貸款全部繳清了,你不用去銀行了!薄
水綾張口結(jié)舌,“那你叫我來這里干嘛?”
“拿生活費。”
可惡的家伙,存心戲弄她!
“過來!”他朝她招招手。
水綾猶豫了一下,朝辦公桌方向走去。
他拿出了一個信封,卻遲遲不肯交給她。
“還有別的事嗎?”他干嘛一直拖時間?他這種人不是很忙的嗎?
“你是讀理科的?”
“對!”
“將來想考什么?”
“醫(yī)生!
“為什么?”
“就是想當(dāng)醫(yī)生!”
“醫(yī)生的工作時間很長,沒有什么假日,也不熱門了!
“你不是想勸我選別的吧?”
他笑。
要他選,他的答案一定是將她每天綁在身邊,哪兒也不準她去。像醫(yī)生這樣的工作,他打從心底不贊同。
“笑什么?”水綾瞪他一眼。
他笑起來很好看,眼神更是柔和了。水綾不由得心兒怦怦跳,連忙移開了視線,暗暗在心底咒罵 自己。
“還有一年,你可能會改變心意!薄
“改不改關(guān)你什么事!”
袁夏駒不發(fā)一語,只是望著她!
水綾被他瞧得心跳又是一陣混亂!
“看什么?”
“你有沒有做過夢?”
“什么夢?”
“溺水的夢。”
烙印在靈魂上的殘酷景象,每一世都無可避免受到困擾。
“沒有!”
“從沒有作過嗎?”
“從沒有作過!”有也不告訴你!莫名其妙的問題。水綾在心中啐了聲。
“是嗎?”袁夏駒輕輕嘆息!
難道不是因為詛咒效力減弱了,而是因為轉(zhuǎn)世太多次,對于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淡薄了,所以她不曾做過溺水的夢,當(dāng)然,更不會夢到前世的他了!
“你這么喜歡聽到別人做溺水的夢嗎?”水綾歪著頭打量著他!
他干嘛因此嘆息?為何眼神中有著落寞?為什么他看著她的眼神會讓她無端端感到心痛?!
“隨口問問而已!
他其實好累了,追逐了七世。
第一世,他與柳兒不能相守,只好許諾來世,尋她,只求兩人能永結(jié)白發(fā)夫妻。
第二世,好不容易看到轉(zhuǎn)世的柳兒的時候,他的生命之燭已燃到盡頭,躺在病床上,視線已經(jīng)模糊的他,在大夫的身旁驚見亭亭玉立的她。他看不清她的容貌,是她的靈魂之光告知了他。那是第一面,卻也是最后一面!那一世的軀體活了六十年,卻在最后一刻鐘才讓他尋著。
第三世,他因為家里逼迫,他不得已娶了妻、圓了房,卻在妻子日漸隆起的肚子發(fā)現(xiàn)了微弱的光芒。她轉(zhuǎn)世為他的兒子,他得以終身守護他的柳兒,卻是以父親的身份!
是懲罰!他執(zhí)著的以為是她對他的懲罰!
他曾許諾不論轉(zhuǎn)世幾次,只有她一個妻子,而他違背了諾言,所以她轉(zhuǎn)世為他的至親,讓他夜夜受著煎熬!
第四世,她是他的親生妹妹。在十四歲那一年,許配進了宮,他也在同一天離家云游四海,將自己放逐。
第五世,他在住家巷口撿到了她,一只渾身臟兮兮、身上有著多處傷口奄奄一息的小貓。她陪在他身邊十二年,在他懷中安詳?shù)乃廊。 ?br />
第六世,他們?yōu)闀褐型瑑姡嗤哪挲g,相似的生活環(huán)境,卻是相同的性別!
他無法再等了!
他找了她近千年,每一次,她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們卻無法成為戀人、無法相守。他傾盡所有愛戀,不顧旁人眼光奮力追求,卻在好不容易取得芳心,兩人結(jié)合的隔一天,她為替母親治病,在采取山崖上的藥草時不慎墜崖而亡。他因此哭了七天七夜,哭瞎了眼,哭盡了他的生命!
第七世,也就是這一世,她以仇恨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父親的死,她無法原諒袁家人。除了第一次會面,她看著他的眼總有著濃濃的恨,那樣的恨,幾乎將她靈魂之光掩蓋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水綾向前了一步,“你臉色好難看。”她將手分別放在兩人的額頭上,“好像有點發(fā)燒。”她再換了手,“這次換我的比你燙,那你應(yīng)該是沒發(fā)燒才對!薄
袁夏駒握住地冰冰涼涼的小手,湊到嘴邊親吻!
“喂,你……”水綾忙把手抽回來,“你不要每次都……”她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我怎么能等得下去!”他的臉窩在她溫香滑膩的頸際,“我找你找了幾百年,每一次都落空。好不容易你愛上我了,卻在第二天殘忍的離我遠去!我是以什么樣的心在追尋著你的靈魂,你怎么能在每一世都用陌生的眼光看我!怎么能?!”
她不懂他在說什么,可是他錐心泣血、發(fā)顫的嗓音擰痛了她的心。
她輕輕抱著他,像母親平常哄著她一樣,輕拍他的背,溫柔的在他耳邊喃道:“是怎么了嗎?我在這里陪你,如果說出來會好一點,你就說吧,我在聽!
“柳兒……”一直擱在心上的名字脫口而出,他緊緊抱住她,像要將她揉入懷里一樣的用力。
水綾被他抱得幾乎不能呼吸,耳朵卻是很清楚的聽到他用情至深的輕喚。
柳兒?!那是傷了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已的人的名字嗎?胸口有悶悶的感覺在發(fā)酵,很不舒服,讓她想離開他的懷抱。
“如果你忘不了那個人,你就去找她啊,一個人在這里難過有什么用!”
“我找得好辛苦……”
水綾聞言心想,看樣子那個柳兒一定是離開他了,而且還存心故意讓他找不著。
“你應(yīng)該不會有找不到的人吧!”為什么她要做這種安慰的工作呢?她一點也不想!“你可以請私家偵探什么的,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我已經(jīng)找到了!”他自她的頸窩抬起臉來,雙眼熱切的望著她。
“找到了?”她的胸口好似被刨了一個大洞,好空、好空,連聲音都失去了溫度,失去了表情。“既然找到了你還傷心個什么勁?”
“柳兒,這一世我們會有機會嗎?”
水綾看著他。這家伙是不是腦袋不正常了,他拉著她問這問題干嘛,她又不是柳兒!
“放心啦!”她大力拍著他的肩膀加油打氣道:“你長得這么帥對不對?條件又這么好,有哪個女生會不喜歡你!”她頓了下,“我先聲明喔,除了我以外……”
她話還沒說完,嘴唇已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