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為胡女士有個厲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時候,選擇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鬧離婚,從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壓。軍人搞婚外戀會有重罰,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脅。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還是要跟我在一起,淺淺,我知道你會罵媽媽犯賤,但是……我恨不了他。這場往事,我和他都有錯。因果報應(yīng),他這些年不好過,我也不好過。他再對不起,也是對不起我,不是你。他是個好父親,是我不讓你們相認,因為我太了解他,他會不顧一切去認你,從來不會去想一個師長有私生女,會有怎樣的后果!
“媽,你說這么多,我懂!鄙驕\捏了捏額頭,招呼幾下掛了電話。她現(xiàn)在一個頭兩個大,頭疼。
第二天,甚至以后,尤然對沈淺總是寵溺著,雖然沈淺有時候撅著嘴,但是還是依著受寵。想想,尤然說得沒錯,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連的二十天,超過了半個月,胡女士最近頻繁打電話,著急又厚臉皮。其實胡女士沒抱多大希望,可是還是忍不住自己的著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輕松,輕輕撫摸她的頭,溫和地說:“今天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吧!
“婦產(chǎn)科!庇热晃⑽⒁恍。
沈淺愣了一愣,“那個骨髓!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已經(jīng)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運過去了,于伯伯的手術(shù)大概三天以后好,今天帶你去看婦科,順便看看他吧!
沈淺激動地摟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結(jié)婚。結(jié)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么都依著你!庇热话阉У酶Y(jié)實,“外公說,他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護著他的外孫。”
“遵命。”沈淺大大地在尤然臉上“!绷艘豢,笑顏如花。
沈淺雖然是個獸醫(yī),但她并不喜歡醫(yī)院的氛圍。尤其是給人看病的醫(yī)院,里面充斥著藥水的味道,聞起來讓人想吐。尤然見沈淺緊縮著眉,關(guān)懷地問了句:“怎么?妊娠反應(yīng)?”
沈淺搖頭,“不是,是醫(yī)院的味道難聞!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經(jīng)預(yù)定了時間去看婦產(chǎn)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都是很正常。沈淺被折騰地筋疲力盡,無力地說:“懷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還能折騰人!庇热豁怂谎。沈淺不愛坐電梯,兩人是走樓梯的。走到二樓的時候,偏巧見到手里拿著藥單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見到沈淺樣子有些不自然,她別開臉想直接當(dāng)做不認識。
“于伯伯在住院部哪個房間?”尤然忽然說了一句,語氣平淡無波瀾,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對南南說。
南南冷笑,“尤少爺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她剛說完,又看了看沈淺,隨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禮貌又像是別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個這么全能的老公,以后有的是享受。”
沈淺聽她話中有話,這是暗自諷刺她還是拐著彎的夸尤然本事大?沈淺搞不懂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不愿去搭理她。拉著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順著她,跟著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會跟這樣陰陽怪氣的女孩成朋友?”沈淺不禁抱怨起來,她覺得南南的一個眼神都有問題,她從里到外都是有問題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較內(nèi)向,自從你離開以后,她就這么古里古怪了,于伯伯當(dāng)初還帶她去看過心里醫(yī)生,查到她有憂郁癥,調(diào)節(jié)了半年,就讓去法國學(xué)服裝設(shè)計。我以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又變回來了!庇热徊唤玖缩久。
沈淺語氣叵測地說:“她是從我離開以后變成這樣的?”
“是啊,我上次帶你去她那兒,我發(fā)現(xiàn)她對你的態(tài)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時間的改變還是另有隱情。”
沈淺聳聳肩,她哪里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要說于天陽,那真是讓沈淺見識到了生老病死的滄桑。記得前一陣子于天陽看起來生龍活虎,如今頭上已是稀疏的頭發(fā),配上一張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臉。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無神。
胡女士為他削了個蘋果,送到他嘴邊,“天陽,吃點吧!
于天陽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他說:“你這又是何必,你對我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會領(lǐng)你的情!
胡女士扯著嘴皮,勉強一笑,“你還恨我當(dāng)初使計算計你,讓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離婚之前,就派偵探去監(jiān)視你,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好上了,然后來一出捉奸在床?”
于天陽閉上眼睛,很無力地說:“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蘋果,“這么多年了,你心里還只有那個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對你嗎?她一個打擊就逃跑了,我受了這么大的打擊還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夠狠,要是我去告發(fā)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在監(jiān)獄里了!
“你去告吧,你這句話說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庇谔礻栵@然沒有多大的意愿與胡女士多交談。
胡女士似乎也習(xí)慣了解天陽的冷漠,重新拾起蘋果,送到他嘴邊,強勢地要他吃掉。于天陽沒轍,接過蘋果,細細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淺覺得這對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聲地跟尤然說:“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開心,為什么還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這就是應(yīng)證一句‘愛上一個人,明明不開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媽,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開心也不離婚,還是要在一起。”
沈淺吐吐舌頭,“這多累啊?要是我情愿不在一起。愛情本來是讓人幸福的,又不是鉆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這話我愛聽!
尤然帶沈淺進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淺,渾身僵硬起來,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們……”
尤然禮貌點點頭,“來看于伯伯,聽說于伯伯馬上要手術(shù)了。”
于天陽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他看了看沈淺,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兒看起來紅光滿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淺尋思著怎么回答,尤然倒幫她回答了,“淺淺懷孕了,來醫(yī)院做個檢查!
“我就說嘛,你這小子怎么會想到來看我。”于天陽哈哈大笑,與剛才那虛弱的模樣明顯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淺笑。沈淺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訴于天陽她懷孕干嘛?
出了醫(yī)院,沈淺就把心頭疑問問了出來,尤然思索了片刻,給沈淺下了個總結(jié),“只是想多一個人知道而已!庇热缓龆鵂恐驕\的手說:“那么多人知道以后,誰也不敢要你這個孕婦了。突然覺得雜毛很聰明,懂得先下手為強,早知如此,直接強了你算了!
沈淺睨了她一眼,眼睛瞇成一條縫,學(xué)著尤然平時慣有的狐貍樣,“那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淺淺,我是沈淺,我會一紙告上法院,告你強暴!
“你信不信你肯定會敗訴!
“為什么?”
“你也知道,我能折騰到你起不了床,當(dāng)你起得了床了,已經(jīng)沒有證據(jù)可證明了!
沈淺恨恨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夠狠。
尤然攬住她,“走吧,我們?nèi)ピ囋嚮榧!?br />
“不去。”沈淺耍賴皮地不動,扁扁小嘴,“我懶,我不想動。等生完孩子再折騰這東西吧!毕肫鸾Y(jié)婚的一系列事項,沈淺就頭大。
當(dāng)初李美麗結(jié)婚的時候,她這個伴娘都累得虛脫了,更別說新娘了,能折騰出半輩子命來。用李美麗經(jīng)典地話說:“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么嗎?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間啊,就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麗都抱怨,沈淺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愿未婚生子,等以后身上沒有負累了,一身輕松以后。
反正,眼前這個男人,跑不掉。沈淺如此想著,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當(dāng)然知道沈淺心里打著什么小算盤,他也不去計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這個女人怎么跑。就算跑了,他也會把她追回來。畢竟帶球跑,慢很多的。
他們都以為什么都平靜了,以后有著漫長的日子在等著他們。
有一句話是‘從天堂掉到地獄般的感覺’。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沈淺一直未體會過,而接下來的事情,她是徹底的體會到,幸福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