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弦一邊寫著病歷,一邊為患者檢查眼睛,就見那位女病患一副花癡笑臉望著他,“那我該怎么辦?”
“經(jīng)常休息嘍!”他簡單回答。
“如果不能休息呢?”像她現(xiàn)在就得忙著看帥哥。
“若不能休息就要想辦法滋潤眼睛,像是偶爾低溫蒸眼,如果不方便也可以拿熱毛巾敷在眼上,讓濕氣透進(jìn)去。”邵弦深知遇到這種病患,他就必須一板一眼的應(yīng)對,以免給她任何遐想的空間。
“好,我什么都聽你的,但你晚上有空嗎?”她仍癡癡的看著他,“天……好帥喔!”
“晚上我必須看診!
“后天晚上呢?”
“Miss吳,請這位小姐到領(lǐng)藥室領(lǐng)藥。”邵弦不耐地對護(hù)士說。
護(hù)士對這種事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一把拉住那位女病患的手,溫柔中挾帶氣勢地說:“走,我?guī)闳ツ盟帯!?br />
眼看她被帶走,邵弦才輕吐口氣,隨即站起,準(zhǔn)備到醫(yī)院樓下的餐廳解決晚餐。
才走出診問,他竟然看見張容剛朝他走了來,“邵醫(yī)生,我請你吃頓飯,咱們邊吃邊聊怎么樣?”
“我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得繼續(xù)看診,沒法去太遠(yuǎn)的地方,就樓下餐廳,隨便你要不要!闭f著,他又繼續(xù)舉步朝前走。
“那就去樓下餐廳!睆埲輨偪觳礁。
到了那里,他才知道不過是簡單的自助餐廳,隨意挑幾樣菜,便坐在邵弦對面,“那天晚上沒有仔細(xì)看你,沒想到你長得挺帥的!
“謝謝,我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說帥!鄙巯颐鏌o表情地扒了一口飯,“想說什么就快說吧!”
“把晏蕓還給我!蹦撬椭闭f了。
“對不起,可能沒辦法!
“為什么?難道你真要巴著她不放!”張容剛的語氣激動起來。
“不是我要不要巴著她,而是她肯不肯讓我巴,她從來都沒有屬于過我,要我還給你不是很可笑嗎?”說到這里,邵弦向來的好脾氣也消失了,口氣跟著沖了起來。
張容剛愣了下,“你說什么?”
“你好好待她吧!”他只能給他這一句忠告。
“多謝你退出,你該知道我很有心與她重修舊好,但是她不領(lǐng)情呀!”張容剛抓抓頭發(fā),“我也明白過去一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的,對她很不公平,但我后悔了嘛!”
“既然后悔,就把你的誠意表現(xiàn)出來。”
“真的可以嗎?”張容剛疑惑地看著他,“可問題就出在你。”
“什么?”
“我昨天去逼問她的手帕交,她們受不了我的追問,終于招了!睆埲輨偪可锨,“你趁我不在時與她玩起掛名男女朋友的游戲,這算什么?”
他定住吃飯的動作,“聽好,我們要怎么做是我們的事,你管不著!
“可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們還是掛名情侶不是很可笑嗎?”張容剛覺得邵弦那張過于帥氣的臉還真礙眼,“就算你說什么都不是,但這件事還是讓我心里起了疙瘩!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這場游戲了!鄙巯也[起眸,“如果你說完了,可以趕緊離開嗎?”就怕再說他會忍不住給他一拳。
“原來你們當(dāng)真只是玩玩而已,可是……不行呀!我這幾天打電話給她,她還是不肯接受我。我千思百想之后,或許關(guān)鍵在于你!睆埲輨傄浑p利眼直勾勾盯視著他。
“我不懂!
“你大概沒跟她說清楚,讓她誤以為自己對不起你,你該知道晏蕓是個很重感情與道義的女孩!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重重將筷子往桌上一擱,頓時驚得餐廳內(nèi)所有人都往他看了過去。
“你是聰明人,我想你知道!睆埲輨傉玖似饋恚瑝旱蜕韺λf,“要結(jié)束就請你斷得干脆點,別讓她陷于自責(zé)的懊悔中,左右為難!
說完之后,張容剛連飯也不吃就快步走出餐廳。
邵弦痛恨的緊握雙拳,雙眼微瞇地看著張容剛離開的身影,耳邊縈繞著他離去前的那句話——不要讓她陷于自責(zé)的懊悔中,左右為難。
那天在西餐廳她對他說的話不就隱約聽出她的無奈?而他愛她,又如何忍心見她這樣?
放了她,就放了她吧!
深吸口氣,他繼續(xù)吃飯,但每一口都味如嚼蠟、難以下咽呀!
*
晏蕓白天先打電話到邵弦看診的醫(yī)院問清楚他的班表,得知他今晚沒班,于是連忙又打電話向劉家俊請了一天假,在放學(xué)后繞到超市買了一些菜,想弄一頓簡單又溫馨的晚餐與他一起共享。
從皮包里拿出一串鑰匙,其中有一把是邵弦住處的,他會交一副在她手上是基于安全考量,萬一她遇到什么急事可以直接來找他;而她自始至終都沒使用過它,不過今天她倒想給他個驚喜!
走進(jìn)他屋里,她先到廚房洗米煮飯、簡單炒了幾個菜,以前只要不用看診,他都很準(zhǔn)時回來,看看時間他應(yīng)該快到家了。
在餐桌上點了她精心準(zhǔn)備的彩色蠟燭,雖然這么做滿突兀的,但她相信如果邵弦見了一定可以明白她的心意。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怎么還沒回來呢?
她走到窗邊看了看,忍不住又打了他的手機,但居然是轉(zhuǎn)進(jìn)語音信箱!這是怎么回事?
晏蕓坐回沙發(fā)上,靜靜的等著,眼看墻上時鐘的分針一格格走著,恍神間她竟然聽見敲下十點的鐘聲。
十點了!他還沒回來,也聯(lián)系不到人,他到底在哪兒?
晏蕓失望的站起身正打算將桌上的碗盤收拾干凈,卻在這時候聽見大門被開啟的聲音!
“是邵弦回來了?”她開心地奔出餐廳,可眼前的一幕竟讓她傻了眼!
邵弦和一個女人從外頭吻到屋里,女人的衣衫不整,可見在電梯里他們已迫不及待的親熱起來。
而他好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屋里有人,回頭一見是晏蕓,立刻笑著揚起眉問:“怎么是你?有事嗎?”
“沒……”晏蕓心底直發(fā)酸,她不知道他是這種人,為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那塊壓在心上的石頭會這么沉重?
“咦?那是什么?”他瞇眼看著餐桌上的飯菜,和那幾支彩色蠟燭。
“那……那是我……”晏蕓看了看站在一旁搔首弄姿的女人,硬是忍住滿腹想要對他說的話,“我對你的感激之情,謝謝你這些日子來幫助我、照顧我!
“哦!”他肆笑,“好朋友何必計較這么多?”
好朋友?!她對他而言只是好朋友嗎?晏蕓揪著心想,不錯了,至少還是朋友。
“我……我回去了,桌上的東西就請自便!彼嬷,難過地沖出大門。
“你……”他想喊住她,卻只能握住拳頭,收回到嘴的話。
“這位先生,錢呢?”艷美的女人朝他彈彈手指。
他拿出皮夾抽出一疊鈔票遞給她后,女人就自動離開了。
邵弦頹喪的坐在沙發(fā)上,知道她會過來是與舅舅通電話時得知她請假了一晚;下班時因為一些公事延誤了會兒,回到這里竟發(fā)現(xiàn)窗口有人影晃動,所以他猜想是她在他這里。
既然來了,何不就讓他們斷得徹底些?讓她不再對他心懷歉疚,與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塊兒走吧!
走到餐桌前坐下,他拿起筷子吃著她為他精心制作的晚餐,“我已經(jīng)吃了,你也可以釋然了,張容剛答應(yīng)我會好好待你,你可以安心的跟他去了!
而這時候,對面屋里的晏蕓卻哭得好慘好慘,她一直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不用放在心上,再怎么說她與邵弦之間什么都沒有,他沒對不起她,一點都沒有。
但為什么她的心還會這么痛,痛得她好想哭,就連身體也跟著抽搐發(fā)麻?
。
第二天一早,晏蕓打開房門正要去上課,正好邵弦的房門也開啟了。
她先是一愣,隨即對他點點頭,笑得尷尬,“早呀!”
“早。”他一手撐在門框,等著她對他開口;蛟S她會告訴他,她打算搬離這里,回到過去的日子。
晏蕓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人出來,于是試問道:“昨晚那位小姐呢?”
“她天沒亮就離開了!彼[起眸隨便說。
“哦!你女朋友?”是該趕緊離開,可是她竟然移不開腳步,好奇地又問:“你不是說沒女朋友嗎?”
“可能緣分到了吧!”他扯笑說。
“那……恭喜你了!闭嬗憛,昨晚就告訴自己不下百次,他可能有了女友,為何現(xiàn)在聽見他親口說出來,還是這么難受……
“你呢?”
“我!還是老樣子,成天忙著念書、應(yīng)付考試!闭f到這里,她才想到時間就快來不及了,“!我要趕著上課,不多聊了!
見她就這么跑進(jìn)電梯,他也隨即走了進(jìn)去,“等一下!
晏蕓睨著他,抿抿唇轉(zhuǎn)身看向后面的鏡子。突然,她聽見他說:“時間好像有點遲了,要不要我送你?”
“呃,不用了!彼恍Γ澳憧丛\的時間不也一樣?”
“沒關(guān)系,反正順路!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标淌|看了他一眼,生疏的對他道謝。
“這么客氣,我還挺不習(xí)慣的!彼沧煲恍,“也謝謝你昨晚做的菜,滿好吃的。”
“你吃了?”
“還點了蠟燭,為我和我的女人營造氣氛呀!謝謝你!彼洞揭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