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兄妹,隔了這么多年才又重聚在一起,要說彼此間會有什么兄妹之情,那才叫怪!如果說,兩人都到了適婚年齡,男俊女俏的,白天工作膩在一起,晚上又同住一個屋檐下,整天朝夕相處,自然而然發(fā)展出男女感情,那才叫做正常。
“唉,最近被死人臉‘壓落底’,生受了不少他的排頭,也該是反擊復仇的時候了,嘿嘿嘿……”喃喃自語,笑得很是奸詐,覺得自己最近也挺無聊、沒什么事干,是以決定去攪和、攪和。
“呃,你們覺不覺得總經(jīng)理笑得很惡心?”角落處,人事室的某一女職員悄悄對自己同事咬耳朵。
“對啊,而且感覺很陰險耶……”另一女職員也偷偷回應。
“還是李特助好。雖然冷冷的,也不太笑,可是不會讓人覺得很下流……”
竊竊私語,繼續(xù)咬耳朵……
而另一端逕自笑得很“下流”的某人,賊眼恁尖,不小心讓他掃到剛從隔壁采購部出來、由圓圓胖胖的陳經(jīng)理陪同一起準備外出的李令權(quán)。
“李特助,等一下!”急忙跳了起來,不懷好意地追到走道上。
“總經(jīng)理,有事嗎?”難得這家伙也在公司哪,不過,他到人事室去干什么?李令權(quán)止了步,一臉沉靜地等著看他想出什么怪招。
“李特助,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和李秘書竟然是‘兄妹’呢�!比速赓庑Φ靡�,兄妹兩字還特別加重音,而且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周遭躲在角落、偷偷豎起耳朵的其他職員聽得一清二楚。
“哇!不會吧?這是真的嗎……”
“之前怎么都沒聽說?嘿嘿,又有第一手八卦消息……”
竊竊私語再次嗡嗡響起,親耳聽聞的人激奮得不得了!唉,沒辦法哪,聽八卦、說八卦可是上班族的活力泉源呢。
本來就不忌諱讓別人知道,聞言后,李令權(quán)只是微微揚高眉梢,心中卻閃過昨夜李蘊安那一副不想讓人知曉、卻令他莫名惱火的神情……驀地,他心底竄起了一股惡整、不讓她如愿的意念。
“那又如何?我和小安本來就是‘一家人’�!辈婚W不避,大方承認,只是不知為何,他不愿說“兄妹”這兩字,覺得“一家人”這名詞讓他比較喜歡。
話才說完,懶得理會他的無聊問題,逕自轉(zhuǎn)身偕同等侯在旁的陳經(jīng)理離開,不管最新八卦在他身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火熱蔓延開來……
***
詭異,真是詭異。
李蘊安心底犯著嘀咕,總覺一路上收到不少人的注目禮,而這情形在踏入員工餐廳之后更為明顯。大家好像都在偷窺似地盯著她,不知在咬什么耳朵。
“蘊安,這里、這里啦!”驀地,某張桌子有人夸張地揮手,吸引她的注意。
捧著餐盤,發(fā)現(xiàn)是蔡美芳,李蘊安高興地靠了過去,才一坐下,就忍不住抱怨:“奇怪,也不知是我太神經(jīng)質(zhì)了還是怎樣,總覺大家都在看我……”
“沒錯!大家確實都是在偷看你這個李特助的妹妹�!边B暖身也沒有,直接丟出炸彈。
“噗!”飯才送進口,馬上就被噴出,還好坐在她對面的蔡美芳閃得快,才沒被噴得滿臉飯粒。
“喂!麻煩你有點衛(wèi)生好不好!”惡心地瞪著滿桌的飯粒,蔡美芳霎時胃口全失。
“這、這不是重點。”又嗆又咳地脹紅了臉,李蘊安大吼了聲,發(fā)現(xiàn)引來不少人的注目后,連忙又壓低嗓門,慌張追問:“你剛剛說什么?我有沒有聽錯?”
“耶?你還不知道啊?全公司都傳遍了說。”這下?lián)Q蔡美芳驚訝失笑。沒想到傳言中的主角竟然還不知情。
“全公司……”忍不住想大叫,卻又強壓了下來,直接追問重點:“是誰說的?”
“根據(jù)人事室八卦網(wǎng)流傳出來的消息是說,總經(jīng)理很肯定的點名揭發(fā),李特助親口承認�!焙俸偌樾Γ堂婪寂d奮地直拿竹筷戳她�!斑@不是謠言吧?看你慌張的表情就知道。以前大家在討論李特助時,你干嘛不說呢?竟然風涼地在旁看我們七嘴八舌,你這女人怎么心眼這么壞啊……”
“我……我……”李蘊安簡直欲哭無淚。
嗚!雙面人干嘛要承認��?還有,那個游手好閑的總經(jīng)理就算對昨晚她說溜口之言起了疑心而去查出真相,干嘛還要說出口,太閑了沒事干哦?
“你很奇怪耶,有這么優(yōu)的大哥,干什么怕人知道?”射出白果眼,驀地,瞧見她脖子上的那抹璀璨光芒,突然想了起來。“哎呀!這么說來,你的海豚項煉不就是李特助送的?哇哇哇!他薪水這么優(yōu)�。俊边B連咋舌,話題再轉(zhuǎn),馬上開起玩笑:“來吧,基于有好康得造福好朋友的義務(wù),牽個紅線吧,日后當了你大嫂,絕不會虧待你的�!�
“我哪知道他薪水優(yōu)不優(yōu)。”聞言,她失去了往常的幽默,顯得焦躁、惱怒。“他薪水又不交到我手上,我哪知他薪水優(yōu)不優(yōu)。再說,他那人古古怪怪的,誰知道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我才不自討沒趣去當紅娘咧。”話落,連飯也不吃了,一臉陰霾的飛快起身離去。
“耶?她生理期來了嗎?”火氣這么大!瞪著她火速離開的背影,蔡美芳一臉莫名其妙。
***
“咦?李總,沒想到會在臺灣遇見你,真是太巧了……”
某家高級餐廳里,李令權(quán)才一踏進大門,都還來不及溜眼找人,就馬上被離大門不遠處的一隱蔽角落竄出的某挺著啤酒肚的身影給一把握住手,約五十來歲的胖臉上滿是巴結(jié)、奉承。
細眼一瞧,發(fā)現(xiàn)正是他要找的人,李令權(quán)勾起了標準微笑�!霸瓉硎橇侄。S久不見了,你氣色不錯,想來公司業(yè)務(wù)蒸蒸日上吧�!�
“這都多虧李總你的關(guān)照�!狈逝执笫掷^續(xù)興奮地猛搖,完全沒看見隨后進來、見此情形而張大了嘴的陳經(jīng)理。“這回是回臺灣探親吧?怎么回臺灣不通知一聲呢?不行,既然讓我遇見了你,說什么都要讓我招待你一回……”
“林董,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一派斯文道:“你在等人,是吧?”
“是啊,你怎會知道?”
“因為我就是你要等的人�!蔽⑽⒁恍�,轉(zhuǎn)頭要滿眼震驚的陳經(jīng)理上前來。“林董,這位陳經(jīng)理你應該認識吧?”
“是、是啊�!笨粗鴥扇撕孟袷且坏赖�,林董眼前浮現(xiàn)一堆問號。
“很好。那我們先到位置上坐吧,等一下再慢慢聊……”噙著淡笑,馬上將人請到餐桌前落坐。
沒多久后,只見李令權(quán)緩緩開口,不知說了些什么,然后林董的臉色就越來越灰敗難看,本來滿布油光的額頭、臉頰、脖子上都開始冒出冷汗……
“……林董,若你在價格方面堅持不讓步,敝公司當然也沒辦法,只能硬是吞了下來,不過……”微頓了下,他故意沉吟了會兒,才一臉無奈說道:“你知道的,敝公司無法長期自行吸收這些成本,若過了今年,貴公司和‘諾斯特’的代理權(quán)合約一滿,敝公司會主動去爭取代理權(quán)的。嗯……你也知道,雖然我現(xiàn)在離開了美國‘諾斯特’公司,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力的,若真想取得臺灣代理權(quán),我想應該不是難事。”
“李、李總,你言重了……言重了……”冷汗涔涔,林董一臉菜色�!皟r格方面,我們大家好商量、好商量……”
“是嗎?”輕輕一笑,他贊許地點頭�!澳敲次易岅惤�(jīng)理和你談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話完,起身離開。
“李總,不敢耽誤你時間,慢走、慢走……”馬上立正起身,一臉恭敬、奉承的鞠躬相送,直到那抹修長身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林董才渾身被冷汗給浸透地攤在椅子上,沒好氣對陳經(jīng)理埋怨:“陳經(jīng)理,你真是的,怎么不早報出李總的大名呢?”
“呃……林董看來好像和李特助很熟識?”陳經(jīng)理到現(xiàn)在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只知道林董見了李特助就像老鼠見了貓,怕得很咧。
“也不算熟識,只是有生意上的——”話才說一半,突然驚愕瞪大眼。“你、你剛剛稱呼他什么?李特助?我的天啊!你們‘威鴻’會不會太委屈李總了!”夸張大叫,簡直不敢相信。
“到底林董你認識的李特助是什么身分?”就聽他李總、李總叫個不停,實在很令人好奇。
“什么身分?沒想到你們得了個寶,卻什么都不知道!”不敢置信地直搖頭,林董這才公布答案�!八墒敲绹探缛朔Q‘東方之鷹’、讓排名前五十大的諾斯特企業(yè)花了大把銀子聘請來當總經(jīng)理的專業(yè)管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