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后院,他在無瑕居住的閨房四處找著。“無瑕!你在哪兒?!”
他尋遍屋內(nèi),并未找到她的身影,他心急了,也越來越害怕。
“無瑕!你聽見就說話,我來救你了!”
她不能出事!不行,他絕不準(zhǔn)她出事……
走進(jìn)她的繡房,安書終于看見她的身影,像朵枯萎的白蓮倒在地上,而房內(nèi)的幾根梁木落了下來,把她困在一角。
“無瑕?!”他驚喊,立即奔至她身邊!盁o瑕,聽得到嗎?是我。”
“四爺……”她嗆咳一聲,意識還清楚地看向他!拔液门隆
“別怕!我會(huì)救你!卑矔粗菐赘局,隨即徒手將它們搬開,直到無瑕能脫困,他展臂將她抱入懷里。
“四爺……”九死一生中能再見到他,無瑕不禁滿懷激動(dòng),慶幸自己還有機(jī)會(huì)見他一面……
“沒事了!彼麑λ⑿,要她不要害怕!拔荫R上救你出去,忍著點(diǎn),無瑕!
“公子!”循聲而來的三元也找到他們!澳媚餂]事吧?”
“沒事,我們快離開吧!卑矔娌桓纳,隨即抱起虛弱的無瑕,在三元的開路下順利逃離了火場。
“姐姐!”
“小姐!”寶相與無闕一同奔上前來,兩人臉上都是萬分驚惶!澳髅髟谖覀兒箢^,怎么沒跟著我們出來?嚇?biāo)牢覀兞恕?br />
“對不起……因?yàn)橛袞|西一定得帶出來!
“有什么東西比命還重要?讓您這么不要命地留在火場……”寶相在外頭都急到哭了,想無瑕萬一有什么長短,她要怎么跟姑小姐交代?
“好了,不要問了!卑矔鴧s阻止她問原因,只要無瑕平安無事就夠了。“三元,我?guī)o瑕回客棧,你快去找梁大夫來,知道了嗎?”如今只有快找大夫好好瞧瞧無瑕,才是正事。
“是,奴才馬上去!
待梁順生為無瑕珍視,確定她只是輕微嗆傷及受驚過度之外,并無大礙,安書才完全放下心。
。
之后,他交代三元去安置無闕與寶相,寶相便與三元一起離開了安書房間。
他回到正坐在床上的無瑕身邊,她也從驚嚇中回復(fù)過來,神色安定許多。
“四爺……”她喚,隨后想起不對。“不,多謝王爺相救……”
“無瑕,別喊我王爺!卑矔p嘆口氣。每當(dāng)她這么喚自己,他便強(qiáng)烈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隔閡,讓他內(nèi)疚得緊!叭绻梢裕是跟以前一樣喊我四爺吧!無論你想不相信,我對你的隱瞞確實(shí)是有苦衷,但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真的,絕無半點(diǎn)虛假——”
無瑕無言以對,想起自己剛在火場看見他,心中涌起的安心與激動(dòng),她便知道自己從未真正怪過他,她只是怨惱他沒有及早表明身分,沒讓她有心理準(zhǔn)備,更沒讓她知道,她愛上的人竟是她悄悄欽慕的榮王……
她垂下眼,忽然瞧見他手中有傷,心虛一緊,連忙抬眼問他!澳愕氖质軅耍俊
安“”書這才注意到自己受傷的傷口。“可能是剛剛在火場不小心弄傷的,不礙事的……”
“怎么不礙事?”她見到他掌心里的傷口,已經(jīng)血跡干涸,急著握住察看。
“都傷成這樣了,萬一影響你日后作畫, 那怎么辦?”他是善畫之人,就像她是繡女一樣,手禁不起傷的。
“沒那么嚴(yán)重……”他溫聲安慰,可看見她那么緊張的神情,一時(shí)竟莫名覺得,若自己傷得重點(diǎn),是不是能換來她的原諒?
只要她能原諒,重新接受他,那么就算是要他再不能作畫,他也心甘情愿……
“無瑕,原諒我好嗎?”右手被她牢牢握著,他于是抬起左手,輕撫她的小臉!霸徫因_你,沒有告訴你我的身分,也原諒我實(shí)在太喜歡你,所以沒辦法以王爺?shù)纳矸置鎸δ恪?br />
無瑕已在心里原諒他,聞言,臉龐終于浮現(xiàn)一抹笑!拔蚁嘈拍恪圆灰僬f要我原諒的話了,無瑕身為罪人,根本沒有資格原諒任何人——”
比起陷害朝臣、犯下重罪的自己,他犯的錯(cuò)根本不算什么,想若不是她先有罪在身,他又何必隱瞞身份接近自己?
“無瑕,你沒有罪,有罪的是富祥等人!彼老灿讷@得她的諒解,重獲力量地凝望她!澳惴判模页兄Z的事一定完成,一定會(huì)為你跟你爹平反!
無瑕欣慰地迎視他,隨即想起被大火吞噬的繡坊,眉目又流露傷心!翱扇缃窭C坊付之一炬,連帶那些要交貨的新繡品,我……終究沒能保住爹爹的心血……”
想她前幾日還高興能早些出貨,如今貨交不出來不說,光是違約的代價(jià),也絕對足以毀了君家……
安書心疼地將她擁入懷里!袄C坊毀了能再蓋,繡品燒了也能再繡,只要你平安無事,那才是最幸運(yùn)的事。”
被他摟在懷里,無瑕再度感受到他帶來的安心,也感恩地微笑!拔乙灿X得幸運(yùn),老天爺讓我死里逃生,還能這么挨著你,聽你說喜歡我……”
她未說完,安書已俯下頭,動(dòng)情地吻住她的柔唇。
再多的道歉、再多的話語也比不上他的吻,他的吻讓她停止思考,什么身分、什么罪過……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只有他跟她的心,從此緊密地貼在一起。
情不自禁地吻著她,他也將她抱得越緊,恨不得兩人之間再無空隙。
當(dāng)他抓起她的手要她抱著自己,忽然發(fā)現(xiàn)她懷里藏著東西!霸趺戳?你懷里放著什么?”
無瑕抽回迷惘的心神,有些蒼白的小臉忽然竄上一抹紅,緩緩取出那在火場里拼死也想保護(hù)的物品。
一見那折疊的絹絲,安書立即知道那是她繡的“春風(fēng)面”!澳銢]來得及跟寶相他們逃出火場,莫非是為了它?”
無瑕輕點(diǎn)頭。“我……舍不得它……”
“傻瓜,它只是繡——”
“它是繡,可也是你的話!彼劾飳憹M對它的珍惜,如同那份對他不敢緊握住的愛。“或許我能擁有的,最后只有這幅繡……”
他是榮王,她清楚知道兩人身分差距有多遠(yuǎn),就算他們能相愛,但命運(yùn)或許終究無法容許他們永遠(yuǎn)在一起!
“胡說什么?”他卻笑了,笑她的傻!盁o瑕,我跟你保證!你不但會(huì)擁有我,你的繡,也絕對不會(huì)只有這一幅——”話畢,他再度吻住她,這次更為濃烈,宛若饑渴的人,瘋狂地在她身上找尋甜蜜的水源。
她嬌怯承歡,任由他輕薄自己,占領(lǐng)她的心、她的身……
“四爺……”在兩人激情探索間,她忍不住吟喚他,呢喃的語調(diào)好似不安,又好似期待。
他伸手解開她的素衣,觸摸她柔軟的肌膚時(shí),他也清楚察覺自己腹下的欲望達(dá)到極限,再下去,他一定會(huì)要了無瑕……
“無瑕……”他忍耐地在她小巧的鼻尖停住吻,霧眸注視她!澳阍敢饨o我嗎?”
無瑕也凝望他,然后伸手撫摸他的俊顏。
她連心都愿意給他,還有什么不能給?
下定決心,她主動(dòng)吻住他的唇!拔以敢狻
她的主動(dòng)令他失控,他再度覆住她的唇,以她無法拒絕的溫柔與感情,開始兩人的徹夜繾綣……
纏綿一宿,當(dāng)安書起身整衣,倦沉的無瑕還在睡夢中,他溫柔地為她壓好被衾,輕巧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這才放下床簾,背身踏出門外。
他的房是西滿樓里最靠角落的一間,只有一條路能過,鮮有人跡也僻靜得很,隔壁則是三元的房間,昨晚因?yàn)樗慕淮,于是挪出來給無闕與寶相使用。
待他走到房前,正瞧見守在門口的三元!叭!”
三元一夜未睡,正打算小盹,一聽到主子喊話立即驚醒!肮樱蚜恕
“無闕呢?”
“無闕少爺跟寶相姑娘還在睡,昨夜嚇到了,怕是累乏了!
“嗯!卑矔烈鳌!白蛞沟氖拢榱藳]有?”
“回公子,查了。”三元點(diǎn)頭報(bào)告,昨夜待無闕他們歇下后,他立即回到繡坊,問了當(dāng)時(shí)第一個(gè)發(fā)現(xiàn)火場的人!皳(jù)說火是從偏門竄起,那兒離牲廄近,多擺著稻草等干物,要引火很容易!
“所以是人為?”
“目前無法肯定,只是……”三元說出一處可疑!白蛞勾蚋母蛟诰腋浇姷竭^顧當(dāng)家,聽說他拉了一車酒,還跟更夫說是要擺宴用的!
“顧當(dāng)家?!”怎偏是他,莫非昨夜那把火……是他干出的好事?
安書知道他的確有那個(gè)動(dòng)機(jī),無論是想毀了君家或是殺了無瑕。都有這可能——
他的目光更形銳利!叭,立刻把更夫帶來我問問。另外把李知恩準(zhǔn)備給我的人馬備上……等等我要陪劉巡撫升堂問個(gè)明白,昨晚君家的火,究竟是怎么個(gè)法?”
三元聽令,也知道安書打算動(dòng)真格!皢!
無論是無瑕的冤屈還是君家的大火,這筆賬,他絕對會(huì)一次向他們統(tǒng)統(tǒng)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