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還有別的男人,為什么要避孕?他該死的從頭到尾沒說過一次不準(zhǔn)她懷孕!相反的,他渴望她早些受孕。
是他太傻,自私地以為只要有了孩子的牽絆,她就不會輕易地離開他,但她卻殘忍地剝奪他的渴望,用藥物扼殺孩子出生的可能!
「我沒有!」
于宥俐震驚不已,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以為自己和張建偉有不清白的關(guān)系,那根本是子虛烏有的指控!
「我換手機號碼就是不想跟他有所牽扯,今天是在路上不小心遇到他,他硬是纏著我,我已經(jīng)一年沒跟他聯(lián)絡(luò)了!」
「既然沒有,你為什么要吃那種東西?」她的吶喊讓他稍微松了口氣,但緊鎖的眉心卻仍解不開,甚至擰得更緊!高是有我的孩子讓你覺得不堪?啊?」
她定定凝視著他,顫著唇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無語地紅了眼眶,撲較簌地掉下眼淚。
事實上她是不敢,不敢讓自己受孕。
即使雙方家長催婚,他總是四兩撥千斤地打太極,從不曾開口說過一句承諾,那就代表著——他只是玩弄她罷了。
等到他不要自己的那天,她或許還能挺直腰桿、佯裝堅強地帥氣離開,可一旦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呢?
「哭什么?」他煩躁地扒了扒黑發(fā),他才是想哭的那個!「你難道不曉得老爸他們有多想抱孫,你卻如此殘忍地剝奪他們的企盼,你還敢哭?」
她咬緊唇,沒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個,不準(zhǔn)再買!」他抓起桌上的避孕藥,氣惱地丟到地上用腳踩得稀巴爛!改阗I幾次我就毀它幾次,不信你可以試看看!」
信,她怎敢不信。
他一直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才能將事業(yè)處理得有聲有色,連于家瀕臨破產(chǎn)危機的公司都能被他導(dǎo)回正軌,她憑什么敢不信?
只是他不懂她的委屈和苦衷,一點都不懂呵!
她內(nèi)心難受不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叫你別哭了,你聽到?jīng)]有!」她越哭,他就越煩躁,聲音也控制不住的越來越大。
她的淚,每一滴都像腐蝕性極強的酸性液體,滑下她的眼眶,卻滴進他的心里,每顆淚都令他疼痛難當(dāng)。
她搖頭,依舊難忍委屈的直掉淚。
他氣悶地走到廚房,拿出兩瓶罐裝飲料,一瓶丟給她;她沒伸手去接,任由飲料罐落在身側(cè)的沙發(fā)上。
睞她一眼,他打開飲料,仰頭灌了一大口后,稍稍平復(fù)心情才又開口說道:「要是懷孕了,就把孩子生下來!
「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想為你生孩子!骨榫w依舊激動的她,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冷冷地反唇相稽。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我只要你生的孩子!顾[了瞇眼,努力壓抑著因她的話而再度上揚的怒火。
「天知道我有沒有生育能力!
有不孕癥的人比比皆是,她沒懷孕過,也沒到醫(yī)院做過檢查,沒有人能保證她一定能生。
「別試圖跟我吵架!挂怀臣芩涂,而他,受不了她掉淚!高有,你最好別去上班了,不然你就換個工作,到其它的公司上班!
他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建議,卻隱隱有種強制的命令意味。
「為什么?」
她猛地抬起頭,沒想到他竟然連她的工作權(quán)都要剝奪?短暫的錯愕之后,她憤怒地發(fā)現(xiàn)問題點依舊出在張建偉身上。
「你以為我去公司上班,是為了和張建偉見面?」
凌子峻抿緊唇,不發(fā)一語。
遇到第一次,就很可能遇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及往后的無限次!他不能任由這個可能持續(xù)發(fā)燒。即使真如她所言,她早和那男人斷了聯(lián)系,可不代表那男人抱持跟她一樣的想法。
光就那男人在藥局里一副準(zhǔn)備和他杠上的樣子,雖然后面很孬地溜了,可對方若是有心,故意在今天和宥俐相遇的地點堵她,隨隨便便就能制造出下一個偶遇,他要徹底斬斷這個可能性。
不說話代表默認(rèn),于宥俐踉蹌地后退一步,沒想到他到現(xiàn)在還不相信她。
「我說了,我沒有跟他聯(lián)絡(luò),你到底聽進去了沒?」她羞憤地對他低吼。
「聽到了。」他深吸口氣,神色復(fù)雜地盯著她的眼,厲聲提出質(zhì)疑!傅隳鼙WC不會再像今天一樣在路上遇見?」
「以后的事誰知道!顾植皇巧裣,也不會算命,無法預(yù)料未來將會發(fā)生的事。
「所以你也不會知道他的心眼!鼓腥耸轻鳙C型的動物,一旦鎖定目標(biāo),為了奪得所要之物,往往會不擇手段!改悴幌胗鲆娝,不代表他不想遇見你!
「遇見又怎樣?我不理他就好了。」清者自清,只要她守住自己的立場,不相信張建偉能對她怎么樣。
「既然你不能確定未來的事,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會耍小人手段?你太單純,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險惡。」他緊蹙眉心,氣惱她怎么說都說不聽。
險惡?是啊,人心真的好險惡,沒有的事也說得跟真的一樣,任她怎么解釋他都聽不進去,那她還要做什么無謂的掙扎呢?
「總之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嗎?」
他不相信她能堅守立場,不相信她不會再和張建偉聯(lián)系,表面上是對張建偉沒信心,實際上卻是對她的不信任!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顾拿夹陌櫟酶o。
他純粹是想完全杜絕她被騷擾的可能!經(jīng)過她的解釋,他也記得她換過手機號碼的事,時間點和她說的一樣,他沒有懷疑她的必要。
「真的是我曲解了嗎?」她冷笑,因為打擊過大讓她一時間無法由盲點里跳出來!讣热荒悴幌嘈盼遥俏肄o職,不再找工作了。」
「也好!顾c頭,倒是相當(dāng)認(rèn)同她的決定。
十個她,他都養(yǎng)得起,她只要每天在家里等他回來,不管她做什么消遣,他都沒異議。
「我會去申請手機停機,也不再出門,不跟任何人聯(lián)絡(luò),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她惱怒地狠瞪他一眼,之后立即轉(zhuǎn)身跑回房間。
「宥俐!」
她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她想自我軟禁?
他立刻追上去,但她已經(jīng)把房門上了鎖,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敲門、如何喊叫,她始終對他不理不睬——
于宥俐說到做到,她辭職了。
她打電話到貿(mào)易公司向主管請辭,接著再打電話到電信公司申請停機,隨后關(guān)掉手機,斷絕一切與外界的聯(lián)系——她固執(zhí)地認(rèn)為,這么做至少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這樣,她自行閉關(guān)的生活,就此展開。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任誰都能猜出感情極好的兩人之間必定出現(xiàn)了變化。
好打抱不平的林貞秀無法接受于宥俐一聲不響就辭職走人,氣沖沖地請了假,直奔于氏紡織找人。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雖然她與宥俐交情不錯,但她從來沒有去過于家,壓根兒不曉得于家在哪里,只好直奔公司,希望能因此得到聯(lián)系于宥俐的方式。
依照接待小姐的指示,呆坐在會客室里許久,卻遲遲不見任何人出現(xiàn),惱得林貞秀火氣直竄,按捺不住焦躁地在會客室里來回踱步。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 雇蝗挥袀男人推門而入,無巧不巧那扇推開的門正好撞到她的鼻梁,引來她一聲哀嚎。
「呃……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就在門后……」何鴻志嚇壞了,他沒料到門后會有人,這一撞萬一把人給撞傷了可怎么辦?
「沒、沒關(guān)系……」緊捂著鼻子,林貞秀兩眼一泡淚,都是自己不小心才會被撞,這叫活該。
「有沒有怎么樣?我看看。」何鴻志忙不迭拉開她的手,這一看,一顆心差點沒迸出來!
這女孩長得還算清秀,可此刻她的鼻管下流出兩道鼻血,看起來挺狼狽卻又有那么點可愛,他趕緊抓來一把面紙為她堵住鼻血,心臟莫名其妙狂跳不已。
「謝謝!箮е鴿鉂獾谋且簦重懶泐櫜坏米约旱谋亲邮軇(chuàng),拉著何鴻志直問:「宥俐在哪里?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
「你是宥俐的……」何鴻志感到錯愕,他沒聽說于宥俐有這么號朋友。
「同學(xué)兼同事……呃不,她辭職了,現(xiàn)在只能算老同學(xué)!箯(fù)雜的變化讓她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杆徽f一聲就突然辭職,手機也停話了,不曉得發(fā)生什么事,我很擔(dān)心,能不能拜托你帶我去找她?」
看著林貞秀認(rèn)真且不安的眼神,何鴻志竟無法開口拒絕。
看樣子這個女人讓很熟的朋友,如果帶她去見宥俐,搞不好可以讓宥俐改變心意,不再堅持把自己囚禁在屋內(nèi),應(yīng)該是件好事!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