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于老中風(fēng)了?」對于好友的病況,凌紹銘完全不知情,臨時得知這消息,震驚萬分。
「是的爸,手術(shù)已經(jīng)順利完成,目前還在醫(yī)院觀察。」不似凌子峻改口改得那么自然,于宥俐還是習(xí)慣稱呼凌紹銘為「爸」。
凌子峻挑挑眉,沒忽略她對父親的稱謂,這令他很是感動;至少那代表著她并沒有忘記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爸的好媳婦。
「狀況呢?活動各方面都還行嗎?」凌紹銘掛念著好友,就怕好友出現(xiàn)身體癱瘓之類的后遺癥,那家伙個性頑強、凡事親力親為,萬一真的因病動彈不得,肯定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動作沒以前利落,但醫(yī)生說狀況不是太嚴(yán)重,請爸放心!顾\實以告,希望讓老人家安心。
「那就好!沽杞B銘放下心后,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們倆竟一同出現(xiàn),臉上頓時多了笑意,炯亮的眼直盯著于宥俐瞧!稿独绢^,這事兒請你母親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怎么今天你會想到和子峻一起來看我?」
于宥俐頭皮一麻,尷尬得不曉得該如何響應(yīng)才好。
「爸,你不是老是氣惱我把宥俐給弄「丟」,說她好久不來看你,今天好不容易我把她帶來,你竟然還這樣說,是想把她趕跑嗎?」倒是凌子峻聽不下去了,俊眉一皺,不假思索地出聲「擋箭」。
要知道,他家老爸可是金融界出名的老狐貍,就憑宥俐這被養(yǎng)在溫室里長大的女人,不可能頂?shù)眠^老爸的質(zhì)疑。
「你這孩子說那什么話!我這是在跟宥俐話家常,你插什么嘴?」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接著拉長笑臉,沖著于宥俐直笑。「宥俐,我很開心你來看我,不過你好像瘦了,有什么事讓你感到煩心嗎?」
他不問還好,沒想到這一問,就問到于宥俐的傷心處,她頓時控制不住情緒地瞬間落淚。
一見她傷心落淚,凌紹銘張口結(jié)舌的錯愕不已,不安地睞了眼兒子,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了嗎?」
他從沒見過父親的臉上出現(xiàn)這么搞笑的表情,要不是宥俐被惹哭了,他真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忍住,絕對不可在這時候笑出來,否則實在太不給爸面子了。
他憋住笑意,清了清喉嚨,端上嚴(yán)肅的神情。
「咳!有件事我還來不及向你報告。關(guān)于于伯伯的公司,目前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
他將自己所知道的約略向父親說明,只見凌紹銘越聽臉越沉,末了甚至坐不住地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所以你決定怎樣?」他思考半晌后,開口問道,并抬眼瞧向無聲落淚的于宥俐。「又為什么帶宥俐來這里?」
他深知子峻做任何事必定有他的理由,這孩子打小就不做無用之功,今天會帶宥俐來到他這里,心里一定有所打算。
凌子峻深吸口氣,慎重地看著父親!改悴皇抢辖形业酶独秃?我正努力這么做。」
于宥俐微微一震。
原來子峻的爸爸一直這么期望著嗎?她一點都不曉得,深深為老先生的厚愛所感動。
一般來說,離了婚的夫妻,不論是男方或女方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會對另一方產(chǎn)生些許意見,沒想到他不僅沒對她有任何意見,更要求子峻與自己和好,實在很令她感動。
「很好。」凌紹銘終于再次露出笑臉,顯然很滿意他的回答,不過——
「那你于伯伯的困難呢,你打算如何處理?」
盯著父親炯亮的眼,他明白父親的心意,與他預(yù)測的立場全然一致。
「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報告,明天開始我會進(jìn)于伯伯的公司,為他處理公司所有大小事,包括挽救公司的困境!顾蠈崍蟾孀约旱臎Q定,畢竟這是他答應(yīng)宥俐的條件,他勢必得履行這項承諾。
凌紹銘不吭聲,目光流轉(zhuǎn)在凌子峻和于宥俐之間。
不論他怎么看,都認(rèn)為這兩個孩子根本是天生一對,壓根兒不該分開!尤其在得知兩人當(dāng)初鬧離婚的理由,簡直令他嗤之以鼻到不行,所以每回見到子峻,他總?cè)滩蛔∵赌顜拙洹?br />
雖然子峻明顯不愛聽他的碎念,不過橫豎這孩子把他的話聽進(jìn)耳里,知道回心轉(zhuǎn)意找回老婆,還算有救啦。
「這種事你決定就好!
他早已將公司的全部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兒子處理,不再過問公司里的事了,既然兒子的心意與他相同,自然交由他處置便行。
「知道了!沽枳泳c頭道。
讓父親知情之后,他便可以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地放手去做,做起事來也才不會綁手綁腳。
「宥俐!沽杞B銘突然向于宥俐招了招手,喚她過來。
「爸!褂阱独郧缮锨,任由老人握住自己的手。
因為兩家是世交,從小就往來密切,凌紹銘對她而言就像是第二個父親,她全然信任眼前這位長者。
「子峻想跟你和好,你怎么看?」他不能只是單方面聽自家兒子的說法,畢竟這是兩個人的事,也得問問宥俐丫頭的想法,才知道兩人復(fù)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于宥俐沒料到他會這樣問,頓時小臉一紅。
「那……就、就試試看也沒什么不好!
她也只能這樣回答了,畢竟現(xiàn)在她全家的生機都操控在凌子峻手中,況且條件是她自己答應(yīng)的……縱使沒有正面答應(yīng),可是在父親的病床前,是她哭求著他在父親面前承諾,讓父親安心,等同她親口接受他的條件,根本沒有反悔的理由。
凌紹銘的銳眸閃了閃,意有所指地說了句。「你若真能這么想就好!
她僵了僵,不甚確定地喊了聲!赴?」
「好,難得你今天來看我,我很開心,要留下來吃宵夜嗎?」凌紹銘站了起來,滿臉笑意。
凌子峻雙眸發(fā)亮地睞了于宥俐一眼,隨即搖頭。「不了,我跟宥俐回家去,還有些事得處理!
「是嗎?」凌紹銘忍不住發(fā)笑,他也曾年輕過,不會看不出兒子眼底光采乍現(xiàn)的意思。
他揮了揮手,像在趕蒼蠅般趕人。
「時候也不早了,早點回去,我也好早點休息。」
于是兩人告別凌紹銘,離開了凌家大宅。
坐在車?yán),于宥俐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地(fù)渫▉y跳,她很清楚這次跟著凌子峻回家將會發(fā)生什么事,此刻她的心情超級浮動,始終定不下心來。
「在想什么?」似乎發(fā)現(xiàn)她的不安,凌子峻探過手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于宥俐微震了下,感覺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沒、沒什么。」她咬緊牙關(guān)沒松口,努力隱藏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
因為她還是不大明白,他為什么非要自己回到他身邊?
他們已經(jīng)是離了婚的「前夫與前妻」,雖然不至于恩斷義絕,可又重新在一起……難免給旁人制造奇怪的聯(lián)想,誤以為他們是準(zhǔn)備復(fù)合。
但事實根本不是如此。
他們的關(guān)系,根本是利益交換下的產(chǎn)物,說白一點,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或情人,而是被他包養(yǎng)的情婦,一個以她的道德觀來看,不允許存在的尷尬身分。
她的生長環(huán)境,讓她見多了富商包養(yǎng)情婦這類為人所不齒的行徑,甚至因而造成許多家庭的動蕩破碎,想必子峻也深刻了解那些隱晦的情況。
但他卻以這樣的形式將她緊緊牽制,難不成……他在怨怪她和他離婚?
他有這么愛她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畢竟他們并不是一般人的戀愛結(jié)婚,而是經(jīng)由家人撮合相親才結(jié)成的姻緣,縱使自己對他仍存有依戀,但卻不知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干么不說話?」他蹙著眉心,試圖和她多聊一些,但于宥俐始終緊閉著唇,拒絕與他交心。
凌子峻暗嘆一口,心里挺不好受。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重新讓她回到身邊了,只要他多用點心,她早晚會明白他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