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聰穎的想到,不如就趁著回家的路上,先打手機回去報備這特殊情況。
她按了家里的電話號碼,戴上藍(lán)芽耳機,很快耳機里傳來當(dāng)空姐的大姊齊馨馨的聲音:「齊公館!
「姊,是我,你休假回來了。爸媽在嗎?」
「珊,全家都在!小妹也從意大利回來了,她陪鷹斯洛回來洽公,你怎么還沒回來,媽煮了紅豆湯等你回來一起喝呢!」大姊說。
「有紅豆湯哦,還有小妹和妹夫都在,真難得……」齊珊珊有點意外今晚全家到齊,通常家里只有媽媽在,爸爸忙著保險公司的事,最早出嫁的小妹則和妹夫旅居威尼斯。她可真會選時間,今晚一定挺熱鬧,她苦笑,「很明確」的說明了:
「大姊,是這樣的,待會兒我要帶一個人回去,他要問爸媽有關(guān)疹子的事!
「哦!好,我替你轉(zhuǎn)告,你開車別講電話了,回家見!勾箧⒑荏w貼地提醒。
「回家見!顾蚕乱活w心,平穩(wěn)的開著車,為冉在天導(dǎo)航。
在齊家,大姊齊馨馨也很負(fù)責(zé)的把話傳給爸媽:「爸、媽,珊珊說她要帶朋友回來,要問你們生子花精是在哪兒買的!
「是不是不孕癥的同事?」齊媽問。
「珊珊沒說。」
「沒問題,我們最樂意幫忙人家了!过R爸爽快的說,一家人就在客廳里等候著。
大約半個鐘頭后,兩輛車先后停在高級住宅區(qū)的獨幢洋房外,齊珊珊下了車,冉在天也停下車,火速下車。
他朝她走去,不耐的對她爆發(fā):「你開車怎么也這么慢?時速一直不超過四十公里,跟在你后頭的車全卡成一列快塞車了,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安全……最重要。 过R珊珊向他解釋,好希望手上有把扇子,好把他的火氣扇熄了,要不然家人見到他兇巴巴的樣子,一定會被嚇到。「別生氣,別動怒啊……」
冉在天看她像小蜜蜂般著急,基于同情心停止炮轟她,卻不改嚴(yán)峻表情。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她小心翼翼的問。
「什么?」他勉強的問。
「你面帶微笑進我家好不好?」
笑?哇咧……起哮!他干啥要笑?他天生就是這樣子。
「我怕他們會不習(xí)慣……你這么酷的『風(fēng)格』……」她苦苦哀求。
冉在天冷嗤一聲,他并不需要別人來習(xí)慣他,他也不需要去習(xí)慣任何人,他走遍天涯海角,獨來獨住,從不在意任何人的觀感。
「求求你……好嗎?」齊珊珊雙手交握,水汪汪的美眸流露著深切的企盼。
街燈下,冉在天瞅著她清純的俏模樣和乞求的眼神,她這號表情惹得他想笑,戾氣不知不覺中被殺光,漠然的唇,不自覺浮起似笑非笑的痕跡……
齊珊珊閃亮著雙眼,看著他臉上「甜美」的微笑,雖然沒啥誠意,但聊勝于無,而且也算是遷就她了,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改阈α艘!太好了,快請進來,我的家人們都在……」她扯扯他的衣袖。
冉在天納悶著,他有笑嗎?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被動的讓她拉著衣袖走進院子,進了米白色調(diào)的廳堂,在一室溫暖的燈光下,他看見一張張陌生卻親切的笑臉迎接他。
其實齊家人是對他驚為天人,齊家爸爸齊云海心想,這小伙子和他當(dāng)年一樣相貌堂堂、意氣風(fēng)發(fā),可惜……生不出一子半女!
齊家媽媽利若水眼睛閃閃發(fā)亮,唯一的念頭是女兒怎沒說會帶個帥哥回來?
大姊齊馨馨和小妹齊蕓蕓看到珊珊和陌生俊男走進家里的那一刻,好意外的互望一眼,大姊小聲說:「他們好像是一對……」
「情人!剐∶媒恿酥攸c。
「你想買求子花精,那找我就對了。」齊爸首先上前去跟冉在天寒暄。
齊家媽媽利若水也很熱心!赶衲汩L得這么帥的男人,若是有下一代,就是優(yōu)生學(xué)最佳代表了,我們一定會幫到底的!
冉在天心想這一雙伯父伯母,肯定就是齊珊珊的父母了,可聽他們說話,他真是聽得一頭霧水,明明說的是國語,可是他一句也聽不懂,會是在向他推銷一種叫「花精」的東西嗎?
睨了身畔的齊珊珊一眼,她的表情很古怪,猛眨著眼睛,是眼睛里有異物?
唉,早知道他們一家都是怪胎,他是不會浪費時間來的。
齊珊珊是一直對爸媽打暗號,要他們講「正題」,但她爸媽卻根本沒看懂……
「珊珊,你眼睛不舒服嗎?」齊云海問女兒。
「要不要回房去點個眼藥水?」利若水也關(guān)心女兒。
齊珊珊苦笑,搖搖頭!赴謰,我先替你們介紹,他是我們餐廳的主廚冉在天,他沒有要買花精,他是想知道……當(dāng)年那花精在我身上引發(fā)的副作用,你們告訴他,好讓他明白就成了!
「是這樣!馨馨剛才傳話傳得不清楚,害我們誤會了!过R云海弄懂了。
「可是你為什么想了解?」利若水細(xì)心的想到這點。
冉在天還沒開口,齊珊珊搶在前面說:「是是……這樣的,他……很有興趣知道!顾徽f還好,這一說,愈說愈混亂,全家人都對她投以曖昧的眼神。
她詫住了,好希望自己沒這么說過,這疹子長在她身上,冉在天怎會有興趣?
這不就意謂著,他看過她的……身子?!
「噢!修正……修正……他是想了解而已!」她補充說明,家人個個一臉悶笑,而冉在天呢?她駭然的朝他瞧去,他唇角微揚,黑眸好深,她猜不透他心底怎么想的?
冉在天不容她繼續(xù)胡說,既然她提到花精和疹子有關(guān),那就從這里切入正題了,他正式的問候齊家父母:「我想兩位就是齊伯父、齊伯母了,我叫冉在天,請告訴我花精和疹子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那我們喊你小冉吧!我們就過去坐著慢慢聊!过R云海直覺認(rèn)定這冉在天和珊珊一定不只是同事關(guān)系;利若水也暗自打算重新評估一下客人真實的身分。
大姊和小妹跟過去湊熱鬧,聽聽還有什么新鮮的?
齊珊珊留在原地暗暗喘息,爸竟叫他小冉,聽起來……好不習(xí)慣;她眼巴巴的看著好客的父母和「小冉」走到廳堂的沙發(fā)坐下,大姊和小妹全好奇的看著他,而她本人則像是生了根的一棵樹,完全無法移動……
「伯父伯母說的花精是怎么回事?」她聽見「小冉」在發(fā)問。
「那是可以生男生女隨心所欲的偏方,可惜會引發(fā)疹子,這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齊爸把事情從古早前話起……結(jié)論是:「花精的副作用,就是讓我的三個女兒都有同樣的毛病,得握一百個男上的手才會痊愈!
冉在天終于弄懂了,雖然這一切聽來像神話,但由不得他不信,他們所說的一切和發(fā)生在齊珊珊身上的癥狀吻合,她腰上是有疹子,她是愛和男子握手……
「小冉,你既然沒有要買花精,那你知道那么多要做什么?」齊爸試探的問他。
齊珊珊聽到了爸在問他,好怕「小冉」會不留情面的把她做市調(diào)順便找男賓客握手的事抖出來。
「是……好奇而來請問的!谷皆谔旌茏栽诘幕卮,黝黑的眸早就看見齊珊珊站在原地皮皮挫。
「哦!原來是這樣。」齊家父母不相信他只是好奇而已,他登門拜訪,還把女兒的癥狀問得那么清楚,和女兒一定是有某種感情基礎(chǔ)了。
「小冉,我們正等著珊珊回來吃紅豆湯呢!你也一起來吧!」兩夫妻更熱誠的招待他。
不要,千萬不要……齊珊珊期盼他早點告辭。
「好!谷皆谔齑饝(yīng)了。
齊珊珊眼睜睜的看著他和父母一同起身,走進餐廳……
而大姊、小妹神情瞹昧的朝她跑來,抓著她盤問:「珊,老實招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二姊,好帥的二姊夫哦!說什么來問花精,是帶回來給爸媽先『試看』的厚~~」活潑的小妹嘻笑著。
「你們弄錯了啦!……他他……不是啦!」齊珊珊在心底哀叫,大家都會錯意了。
「別不好意思了,我不在乎你們都比我早出嫁!勾箧⑤p松的瞥著珊珊,她著急的樣子,看來更像是另有「隱情」。
「我們家大姊最大方了,我跑第一、嫁得最遠(yuǎn)她都不介意了,二姊你也快結(jié)婚吧!」小妹快人快語,拉著珊珊的手臂說:「快,一起進餐廳喝紅豆湯,別讓二姊夫久等了……」
「他真的不是啦!」齊珊珊努力要化解誤會,可是沒人相信,被動的進了餐廳,她看見冉在天被父母左右挾持,已經(jīng)坐定在圓桌旁了,傭人正在分送香甜且熱騰騰的紅豆湯。
她無奈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聽著爸媽旁敲側(cè)擊地問冉在天:「你幾歲?」
「 二十八!
「你住哪里?」
「淡水。」
「興趣呢?」
「收集石頭!
齊珊珊好無力,她很清楚,父母在對他身家調(diào)查,噢!這紅豆湯她一滴都喝不下了。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喝完了,她心想,這下可以送走冉在天了……
「我書房里有一些我在各個河岸收集的各式石頭,形狀很逗趣,要不要上來看看?」齊爸邀約。
不要、不要……石頭有什么好看的,齊珊珊用念力想讓冉在天走人。
「好。」他同意了,和爸走出餐廳,上樓了。
齊珊珊頭好昏,不管姊妹和媽的眼光全盯著她,決定先回房去避風(fēng)頭,以免她們問了她答不出來的話。
十點整,小妹來通報!付ⅲ⒎蛞吡,你快下樓去送送他。」
「他不是!」齊珊珊重申,慢步調(diào)的下樓去,冉在天已經(jīng)在「出口處」和她的家人道別了。
「改天請伯父到我家來看看我收集的石頭!
「好好,我很期待。」齊爸笑呵呵的。
齊珊珊暗嘆一聲,心涼涼地走過去,無言的陪他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