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聽了電話,應(yīng)了幾句之后臉色變得有些凝重,然后沉沉的應(yīng)了一聲:「嗯,知道了!箳鞌嚯娫捄笏庀铝搜系墓ぷ鞣D(zhuǎn)身回到了倉庫,從緊靠著書架的單人衣柜里取了一套干凈衣服出來,然后取了毛巾繞到葉景心的公寓沖了個澡,當(dāng)他回到倉庫,換好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一改性感搬運工的形象,變回了那個干練的雷律師。
一輛黑色轎車等在巷子的那一頭。
他回頭看了眼小廚房的門,又看了看手表,思忖著應(yīng)該不會耽誤和葉景心吃晚飯的時間,所以也就沒打招呼,逕自走到了巷子口,彎腰鉆進黑色轎車。
車子并沒有開出很遠,在同樣位于信義路上的一處會館停下,雷少決一面擺弄著鉆石袖釦一面走下車,神色淡漠的走進去。
會館中一個昏昏欲睡的男人正在等著他。
在裝飾華麗高級的會館當(dāng)中,男人卻是捧著一杯廉價奶茶,正托著臉打盹。
雷少決走過去坐下,點了點頭,「二哥!
雷少城懶洋洋的睜開眼,扯出一抹懶散的笑容來,「你來啦。」他招手叫來了侍者,卻只為雷少決點了一杯溫水,然后笑咪咪的開腔,「聽說最近你這個臭小子在那個什么什么吧里面混得不錯?真是愛情、事業(yè)兩不誤啊……我看見過了,那個老板娘很正哦!
雷少決沒搭腔,「人呢?」
雷少城像是沒聽到,抱怨道:「我和大哥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卻跑去把妹了。」
雷少決依舊沒什么表情,眸子一沉,「二哥。」
雷少城瞬間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顾(dāng)然只是抱怨一下,其實這幾年來他和大哥惹的麻煩也不少,全靠雷大律師出面擺平了,于是雷少城開始步入正題,「首先,第一件事,那個叫時洋的人我?guī)湍憔瘸鰜砹耍贿^腿斷了一條;第二件事,狼王府那邊的事稍微有了緩解和轉(zhuǎn)機,你再耐心的等等,短期內(nèi)還是不要出現(xiàn),等我消息。」
雷少決沒有問自己的事,反而問:「時洋人在哪?」
雷少城攪了攪自己杯中的奶茶,慢條斯的問:「你想要知道他人在哪?」
雷少決抬眼,暗忖二哥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卻什么都知道,「讓他出現(xiàn),再消失。」
雷少城了解的點了點頭,將雷少決言簡意賅的話翻譯得更詳細,「也就是說,讓這小子先去那個什么什么吧、你的女人面前露一面,然后再把他送得越遠越好,Right?」看到三弟輕輕的點頭,雷少城抬手掩去了一個呵欠,又趴回到了桌上,「OK,就這樣吧。」說著就闔上了眼,一副馬上就睡死過去的樣子。
雷少決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剛轉(zhuǎn)過身,似乎已經(jīng)睡著的雷少城又慢悠悠的開口了,「最近大哥又和井色交鋒了!
房地產(chǎn)公司「井色」是地產(chǎn)業(yè)中只手遮天的翹楚企業(yè),雖然不如雷氏財團起步早,但也是后來居上,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只可惜自從雷少霆繼承了家族企業(yè)之后,就總和井色打?qū)ε_,最后就逐漸形成了兩家公司是死對頭的情勢,可這個時候,二哥突然提這件事干什么?
雷少決疑惑的低頭,等雷少城再說些什么。
可誰知等待他的,卻是雷少城均勻又輕微的打呼聲……他睡著了。
已經(jīng)將近六點十五分,雷少決想著回去和葉景心吃飯,也就沒再細問,轉(zhuǎn)身離開了會館。
回到書店的時候是六點半,雷少決先回到倉庫換下了衣服,去小廚房時卻發(fā)現(xiàn)后門鎖住了,于是只好繞到前面回店里,剛走出巷子,卻看到幾個黑衣男人冒出來,雷少決步子一停,看他們鉆進了停在店門口的凱迪拉克里,然后深色的轎車迅速的融進了夜色。
難道是狼王府的人把洋送回來了?
雷少決帶著疑惑走進去,看到葉景心臉色凝重的坐在柜臺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
葉景心突然回神,然后嚇了一跳,「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雷少決擰眉,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我從正門進來的,時洋回來了嗎?」
葉景心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阿洋?沒有啊,他們把阿洋放出來了嗎?」
雷少決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但還是跟她解釋道:「他被放了,只是斷了一條腿!
葉景心咬唇,「腿斷了?」
雷少決掃了眼書店,「他沒有回來,那么那些黑衣人是誰?」
葉景心的心一沉,還來不及消化得知阿洋被放出來的喜訊,就迎來了雷少決這個問題……該怎么解釋呢?
兩天之后,時洋果然回到了書店里。
他回來收拾了行李,沒有兌他和狼王府的事,也沒說自己的腿是怎么瘸的 只是和葉景心道了謝,感謝她這些年的照顧,說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待在這邊了,有人托了關(guān)系讓他出國,只要再不回到這里,就不會有事。
葉景心聽完,突然問:「誰幫你托的關(guān)系?」
時洋支支吾吾,「姊你就別細問了!
葉景心擰眉,「是不是一個叫雷少決的男人?」
時洋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雷少決和雷少城的區(qū)別,恍惚的以為是一個人了,但又被警告不能說出來,所以只好躲躲閃閃的不回答,但正是他的這種態(tài)度,才令葉景心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雷少決果然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認識狼王府的人她是知情的,可卻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神通廣大,還可以把阿洋送到國外去,如果換成以前,他只要能救出阿洋就可以了,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對他的真實身分充滿了疑問。
這個男人,難道連身分都不可以公開?
她想去質(zhì)問,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且不說兩人現(xiàn)在還沒有確立關(guān)系,就說她自己,對雷少決完全坦誠了嗎?她不是同樣也在隱瞞?
葉景心輕輕地舒出了一口氣,兩人未來的關(guān)系充滿了未知數(shù),也充滿了不安和惶恐。
送走了時洋不久,時城卻又來了。
他似乎也知道時洋的事,一進來就對著葉景心諂媚的笑,「阿景,真沒想到你這么有能耐,阿洋招惹了狼王府的人都能被你擺平,我就說你上次是唬咔我的,不就是個林河野嘛,放到你這邊不過是小菜一碟,你就別裝傻了。」
葉景心一臉嫌惡,「你又來干什么?」
時城貼上來,「當(dāng)然是想你了,親愛的,我知道錯了,我是被那個臭女人迷惑了,我還是最愛你的,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我這些年對你怎么樣你是知道的,這次我遇到麻煩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對不對?」他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葉景心,開始后悔自己怎么會把這個又漂亮、又能賺錢、還能擺平事情的女人甩了呢?
葉景心甩開他的手,「我說過了,你是自作自受!」
時城不知羞恥的笑,「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太鋒亡畢露了,讓林河野那家伙有了威脅感,才費盡心思的把我除掉,阿景,你是知道我的實力的,只要你幫我過了這一關(guān),等我聲名大噪了讓你過好日子,也讓那個林河野什么的,都他媽的去死吧,干他娘的!」
葉景心真想把手中點心拍到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臉上。
她當(dāng)初真是被哥哥逼得瞎了眼,才會委身做這個混蛋的女朋友!
看葉景心一副要動手的樣子,深知她跆拳道底子的時城忍不住退了退,笑道:「阿景,這可是營業(yè)時間,鬧得太兇可是會嚇壞客人的,不如我們?nèi)ツ惴块g?好好談?wù),我一定……」?dāng)他想要伸手去抓葉景心的時候,一只大手搶先在葉景心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時城頓時哀號出聲,他慘叫著被人把手臂扳到了反方向,時城整個人也跟著轉(zhuǎn)過去,痛得繼乎哭爹喊娘。
葉景心驚訝得捂住嘴,例頭便看見雷少決面無表情的臉。
他單手扳城的手腕,若無其事的看著葉景心,「咖啡豆搬進后面廚房里了,口好渴,有水嗎?」
葉景心傻傻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慘叫連連的時城,又看了眼雖然面無表情,但又滿眼殺氣的雷少決,竟是聽話的去廚房替他倒水喝了,端著溫水出來的時候,時城已經(jīng)消失了,雷少決坐在柜臺前的高腳凳上,低頭挽著袖子。
「他人呢?」
「走了。」雷少決抬頭,接過水抿了口,忽略了他威脅時城的過程。
「哦!谷~景心也跟著坐下,忍不住看了眼店內(nèi)客人的反應(yīng),令她錯愕的是,客人們非但沒有被嚇跑,反而因為雷少決的行動而滿臉都是憧憬,好像都把雷少決當(dāng)成了大英雄。
葉景心輕輕的嘆了口氣,感嘆著一個人長得帥真的是太重要了,她在雷少決對面坐下,吞了吞口水,莫名的心虛感又涌上來,「他……」
「你還想見他嗎?」
「。俊谷~景心一愣,然后搖頭,「當(dāng)然不想!
「那好,我會幫他解決林河野的事,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你不用管他的……」葉景心搖頭。
「我不是管他!估咨贈Q抬眸,「我只是討厭他來找你。」
「呃……」葉景心舔了舔唇,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你打算怎么幫他?」
「我會聯(lián)絡(luò)林河野。」雷少決順口說,其實他和林河野也是有些交情的,大哥雷少霆為嫂子路棠婭設(shè)計房間的時候,還是自己負責(zé)找到了大畫家林河野,所以讓他撤訴這件事還是很容易辦到的,可話剛說完,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看向葉景心,「我……」
果然,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葉景心唇色有些蒼白,終于問了出來,「你到底是誰?」
雷少決頓覺心跳一滯,輕輕的利出了一抹明顯掩飾的笑容來,「我是雷少決!
葉景心搖頭,眼底劃過了一絲輕微的刺痛,「即使是騙我,也請你告訴我一些事可以嗎?你這樣什么都不跟我說,讓我對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真的很迷茫,我和你同睡在一張床上,可是我卻除了名字以外,對你一無所知,這算什么?」她掏出手機,將梁多多把傳給她的照片翻出來,想著索性一次都說清好了,「這個人是夏承斌,旁邊這個人是誰?」
雷少決看去一眼,認出那個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男人,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是我的二哥,雷少城!
葉景心早已猜出了他們可能是兄弟關(guān)系,「怪不得長得這么像。」
雷少決想了想措辭,「他認識狼王府的人,救出了時洋,事情就是這樣!
葉景心問這件事其實就是個引子而已,她最想要了解的是雷少決這個人,而不是他的哥哥是誰、他和狼王府是什么關(guān)系……但因為自己也不是完全的誠實,所以葉景心做不到理直氣壯的再問些什么,只能等他自己坦白,「關(guān)于你自己,你還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
雷少決一直都想和葉景心說出一切,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告訴她只會把她一起拉進渾水里,而他一旦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又難免得扯出狼王府的事,雷少決想了想,還是說了謊,「關(guān)于我自己,履歷上都已經(jīng)說到了,狼王府和林河野,都是我的家人解決的,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他繞到柜臺后,輕輕拉住葉景心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我是什么樣子,你全都看到了不是嗎?」
他曖昧不清的語句,令葉景心忍不住臉頰發(fā)熱。
雷少決抬起葉景心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葉景心,我愛你,知道嗎?」
葉景心瞳孔一縮,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他怎么可以在店里面、在這么突然的情況下,說他愛她?一直以來他都是說喜歡、有感覺,可從來沒有這么直白的說過愛她,她突然覺得呼吸不暢起來,雙手都在韻抖,「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雷少決笑起來,低聲又說了一次,「我愛你!
葉景心不知不覺得紅了眼眶,「再說一次!
雷少決低頭,與她鼻尖相抵,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我愛你、愛你、愛你!
他的告白不是撒謊,他知道自己暫時沒辦法給葉景心心全感,也沒辦法說出所有的事,但他要告訴她自己的愛,讓這個小女人先暫時安心下來,讓她明白,即使自己對她不全無保留的,但卻愛她。
那個時候的雷少決以為,愛情是解決一切問題的良藥。
可他卻忽略了,正是因為愛情,欺騙才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