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星期五,她失蹤了半天,今天她努力不懈的打了十幾通電話后,才在兩個小時前找到她,且將她約了出來。
只是……嚴格說來,她們也才多久沒見面而已,嚴恕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除了左額角腫了一個大包外,手臂上也有不少刮痕、擦傷,最令她傻眼的是──她頭上那頂厚實的大毛帽!
現(xiàn)在是七、八月,平均氣溫34、5度的大熱天欸。
一個人身上穿著寬松短T,下著牛仔七分褲,頭上卻頂著仿海貍毛的大毛帽?!這種模樣比巴黎服飾展的造型更勁爆。
“不要告訴我,你這模樣又是楊恒予的主意。”那沒眼光的家伙,這副“蠢樣”也許還有他的一番想法哩,一想到他又忍不住火大,她一把將嚴恕頭上的帽子扯了下來,當她的頭發(fā)滑落下來時,安裘莉怔了一秒,聲音再度飆高,“喔,我的天!你的頭發(fā)……為什么像狗啃的?!”
嚴恕忙搶回帽子,一把又戴了回去,尷尬的說:“那個……”
“那個什么?”
她一臉苦惱,根本不知道從哪里解釋起,也許該說,她也不知道怎會變成這樣。
她昨天心情惡劣透了,后來跑去喝酒,然后呢?她只記得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最后的記憶是有個男人陪她說了很多話,之后呢?
我的天!之后的事她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接近九點多她才醒來,一覺醒來頭昏欲裂,然后她才發(fā)覺……自己出現(xiàn)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原以為這樣的驚嚇已經(jīng)絕無僅有,一直到一條長腿在無預(yù)警的情況下跨上了她的小腿,她差點沒驚聲尖叫──
男人!她的身旁躺了個男人?
在醉得不省人事的隔一天早晨發(fā)覺身旁居然躺了個男人!下意識的,她掀開了被子……身上完好的衣著令她松了口氣。
屏住呼吸,在不驚醒對方的情況下脫離那條長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第三波驚嚇令她倒抽了口寒氣!
喔,上帝~
怎么會是他?那顆秋天的橘子?!只是……這位橘子先生……雖然她很不愿意承認,可他長得不錯的臉,此刻怎會活似剛參加完拳擊賽回來?額上有一個大包不說,嘴角還有瘀青?
天!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嚴恕揉了揉發(fā)疼得厲害的太陽穴,躡手躡腳的慢慢走出房門,直到她出了門,房間里有手機鈴響,她才像偷了東西險些被主人逮著的偷兒一樣,逃得連耳朵都倒豎了。
一直逃到了安全地點,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腳丫。
好不容易像是歷劫歸來的回到家里,洗了個澡,在鏡子前吹干頭發(fā)之際,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模樣,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然后放聲尖叫。
“你說。〉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安裘莉忍不住追問。好友的模樣很不開心,說絕望都不為過。
她想到了今天楊恒予看到她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澳愫湍怯憛挼募一锸遣皇前l(fā)生了什么事?”今天好友戴的是她陪她去配了好久,可因為楊恒予不喜歡她不戴眼鏡,而她始終收放著的隱形眼鏡。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我……”嚴恕咬著唇,一想到楊恒予,她仍是難過激動不已,深吸了口氣,她才回答“我被甩了!
無法解釋自己怎會變成這副德行,只好先告訴她一些事。
“他找你談判?”
嚴恕搖了下頭。“我親眼目睹的……”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哭,為那種爛男人哭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可為什么她還是無法忍住淚水?她捂著嘴,生怕將哭聲泄出。
三年的感情,原以為要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男人……一夜之間她的美夢、憧憬全都不在了!
她以為什么事情都是只要努力就會有等量的回報,就像是成績、事業(yè)一樣,但經(jīng)過這件事她才知道,原來愛情不是這樣的。
她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那個人即使一開始也能回以她同樣的情感,可日子一天天過,也許,那樣的全心全意是會走味的。
是她太遲鈍還是太專注?怎會讓彼此的感情已經(jīng)腐爛到穢氣四散還不自覺?
安裘莉看好友失聲痛哭,她只能暗自詛咒楊恒予那爛人,可說真的,感情受創(chuàng)這種事誰也安慰不了誰,誰也幫不了誰,只能自己想開。
當然,就她看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方式還有一個──再談一場戀愛!
一面哭一面訴說著昨天在資料室目睹的一切,說到激動嚴恕處還哭到數(shù)度中斷,抽噎了半天,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安裘莉聽完始末只能說,好友真夠幸運,也真夠倒楣了。
幸運的是,第一次看三級片就是看活色生香真人版的;倒楣的是,情色片的主角竟然是男友和別的女人!
不過讓她忍不住想發(fā)噱的是,以她對好友的了解,她應(yīng)該是那種會躲到那兩位拍三級片的離開后,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離去才對,誰知她居然有膽沖出來對那對正在銷魂中的男女猛拍照。
噗……哈哈哈……太可惜了!要是能調(diào)閱資料室的錄影帶,想必畫面一定很滑稽。
“那個男人居然說我這種死心眼又乏男人追的女人最麻煩,好似、好似我緊捉著他不放似的!眹浪∮质俏质请y過。
“是很過分,可你又能怎樣呢?”
“我一定要找一個比他優(yōu)秀十倍的!”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宣誓。這個時候的她也只能說著氣話。
“這種男人可不多,你得加把勁!”
“嗚……”
等到她的心情稍稍平復(fù)后,安裘莉問:“喂,你的頭發(fā)和臉上的傷,不會是情傷后自殘的吧?”看來嚴恕是和楊恒予分定了,她現(xiàn)在比較在意的是──她要怎么度過這段情傷期?
“那個……”楊恒予的事是令她傷心,但真正令她惴惴不安的卻另有其事,她咬著唇皺了半天眉,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說,好吧!既然不知道怎么說,那就反其道而行,用問的,“安,我問你喲,要是、要是你因為心情不好跑去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一覺醒來卻發(fā)覺……”
“發(fā)覺什么?”
“發(fā)覺……發(fā)覺自己出現(xiàn)在大飯店的房間!”
完……完了!嚴恕不會喝醉后被、被……咳咳,“旁邊是不是還躺了個男人?”
“對。”
“那個男人是不是還親密的抱著你?”
“他把腿跨到我身上。”她心里很亂,只得照實說。
“噢,我的天!你是不是被、被……”
嚴恕的臉尷尬的紅了!拔蚁胧菦]有,因為我醒來的時候衣著是整齊的,那個男的也是穿戴整齊!
“呃?”
“只是我想不透的是……為什么他也是一臉傷?”
“。俊卑掺美蛏笛。“難道……莫非那是他把你帶到飯店想銷魂,你出手抵抗的結(jié)果?也不對,若真是這樣,你應(yīng)該也會被吃掉,畢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是不一樣的!
“雖然……雖然我對那個男的印象很差,可我想那個人不太可能會做那么沒品、下流的事!
“你認識那個男的?”
“算認識吧。”
“誰?”
“你口中‘無望再舉’的池大少!
安裘莉瞪大眼,下一秒不顧形象的笑得人仰馬翻。“哈哈哈,你和他的‘孽緣’怎會結(jié)得那么深吶?哈哈……笑死我了!”
有這么好笑嗎?嚴恕煩得快捉狂了。
“然后呢?早上醒來他怎么說?”
“還說什么?我看到他躺在我旁邊嚇得魂都沒了,當然趁著他還沒醒,趕快腳底抹油跑了!碧拥竭B她的高跟鞋都來不及穿?蓯!都是那通該死的電話。
安裘莉一笑!澳莻人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可他從不追求女人,幾乎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的,所以你放心,他不是那種會‘乘人之危’的爛人!背匚醯男星楹玫煤,對他而言,自己送上門,來者不拒是一回事,但要他去追女人就不太可能了,更何況還是在未經(jīng)同意下做的下流事。
她呀和他可熟了,因為他和某人是好友。
“我只希望這事情到此為止,別再和他有什么牽扯了!
“你就這么討厭他。俊
“因為他是自以為是的男人。”
安裘莉當然知道嚴恕為什么這樣說他,不就是初次印象太差唄!澳悴挥X得他只是說話太直接、不經(jīng)修飾,其實他的話算中肯嗎?你的發(fā)型也真的很糟、眼鏡更是令人受不了,他只是說出看法!背匚跻幌虿皇莻多事者。
“……反正、反正那種女人眼中的肥羊、金龜婿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認為還能有什么牽扯。”
“呵,別忘了,你也是女人。”
“我不需要肥羊,也不需要金龜婿!
“可你需要一個知道如何讓你變美的男人,”安裘莉認為一個好情人是有足夠的條件讓女人變美!俺匚踅^對是個懂得女人的好情人!
嚴恕白眼一翻,指了指不明原因?qū)е碌谋乔嗄樐[!昂退病艘煌恚阏娴挠X得我變美了?”
“同床不等于上床,如果你和他的關(guān)系是后者,也許喲!”她擠眉弄眼!澳悴挥X得池熙的身材是一流的嗎?噢!我怎么忘了,你還曾經(jīng)在他光裸厚實的胸膛摸來摸去,末了甚至還在人家‘重點位置’抓了一把才走!
“別、別鬧了!”即使早習慣好友三不五時開黃腔,嚴恕還是無可避免的臉紅。
原本快忘了的事,經(jīng)安裘莉一再提醒,她想忘都忘不了。
池熙很Man的胸腔觸感啊……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發(fā)生了廣島事件,一片哀鴻遍野,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困窘的模樣令安裘莉笑了出來,還怕她死不透似的再加碼,“池熙的好身材令人回味無窮厚?”
“你……你別鬧了!”
“你不是想找一個比楊恒予優(yōu)秀十倍的男人?也許池熙是不錯的選擇喲!你不覺得論長相,楊恒予明顯的差人一大截;論學歷,池熙是哈佛企管碩士;論家世,那姓楊的顯然給比到太平洋去了!
嚴恕摸了摸依舊發(fā)燙的臉。“是啊,綜合以上結(jié)果,池熙的女人也會比楊恒予多十倍!”她苦笑,“安,你就饒了我吧!現(xiàn)在的我心臟已經(jīng)夠脆弱了,池熙那種‘超級優(yōu)秀’的男人就留給別人吧!彼宄约旱臈l件,從來不會發(fā)那種不切實際的美夢。
楊恒予無論是哪方面的條件的確都差池熙差太多,他都能背著她大玩劈腿了,池熙更是加倍的不安全。
安裘莉的美眸透著一抹玩味!俺匚跻艚o誰,不是你說了算的吧?”
“總之,不會是我!
“天曉得!也許他現(xiàn)在正忙著找你呢。”
“找我?為什么?”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間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待解釋,可……就說她是只鴕鳥好了,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那位貴公子。
“你不覺得光是昨天一起在飯店過夜的事,他就沒道理任由事情就這么過了嗎?”
“那種事……我不介意,反正也沒什么損失。”
“也許你不覺得損失,人家大少爺卻感覺損失大了!”
“我喝到忘了發(fā)生什么事,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這種事怎么想都是我吃虧吧?”
“你不也說,他臉上的慘狀不輸你?”
一想到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那個……我想他臉上的傷是完全跟我沒關(guān)系的吧?”
“有沒有關(guān)系也不是你說了算。”安裘莉很壞心的笑瞇了眼,“還知道到飯店休息,那表示你們兩人之中一定有一個是清醒的,你醉死了,所以清醒的是池熙,你不去找他問問,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吧?那個……”
“你怕厚?”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這個啊──”看著嚴恕被她逗得緊張兮兮的臉,她手一勾,嚴恕猶豫了一下才湊近,兩個女人的頭在桌子中間碰頭!澳阆搿
“嗯?”安可不可以說快一點,她的心臟快停了。
“會不會昨天晚上對人家上下其手、毛手毛腳、意圖不軌、強奸未遂的人其實是你?”
嚴恕怔了兩秒,手指著安裘莉久久說不出話,“你你你……你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很嚴重的呢,怎么能開玩笑?”
“你……”
“如果這是真的,你想‘秋天的橘子’會放過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