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分鐘,卻沒人來應(yīng)門,漪棠覺得很奇怪。難道東巖睡著了?不可能。
她知道他的習慣,他幾乎每天都看書看到十二點才睡,而且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東巖應(yīng)該知道她會來找他,所以更不可能提早就寢的。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再敲門時,門被打開了,只不過,站在里面的人不是衛(wèi)東巖,而是“奇崴貿(mào)易”董事長沈敬驛的獨生女——年滿十八歲,外型嬌艷、身段豐滿的沈芝妮!
沈芝妮披著一件絲質(zhì)的睡袍,睡袍沒有攏緊,所以可以清楚地窺見里面那件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那件睡衣根本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段,她露出一大半雪白的酥胸,頭發(fā)凌亂,雙頰嫣紅,眼波散發(fā)著嫵媚風情。
漪棠完全傻了,這……為什么沈芝妮會在東巖的房間里,而且還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
她剛剛該不會是在和東巖……老天!漪棠痛苦到不愿繼續(xù)往下想。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東巖會背叛她,不可能!
“有事嗎?”沈芝妮攏攏長發(fā),風情萬種地問著。曾經(jīng)在國外住過幾年的她行為大膽,毫不在意自己的性感身材暴露在別人面前。
“我……”漪棠脹紅了臉,別開視線,艱困地道:“東巖呢?”
“呵呵……”沈芝妮掩唇嬌笑!八在洗澡耶!你知道的,忙完那件事嘛,總是要洗個澡才好睡覺啊!”
忙完那件事?這幾個字宛如五雷轟頂,轟得漪棠腳步一震,幾乎站不穩(wěn)。他們真的上床了?是真的?
不!為何會這樣?她一直那么相信東巖啊!
她一直以為他們兩人的愛情是最堅定、最神圣美好的,甚至還偷偷編織著兩人的甜蜜未來,可他居然劈腿,甚至還跟沈芝妮上床?!
倘若今天不是被她撞見,衛(wèi)東巖還要欺瞞她多久?他居然背著她偷吃,居然這樣殘忍地踐踏她的真心!
老天!更嚴重的暈眩感襲擊漪棠,她伸手扶著墻壁,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翻騰。
沈芝妮笑盈盈地望著她發(fā)白的臉蛋。“你找東巖有事嗎?我看你還是明天早上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再找他吧。他啊,待會兒一定又會鬧人家,害人家睡不好,呵呵……”她嬌笑著,眼角眉梢盡是無限風情。
就算漪棠再天真單純,也知道沈芝妮在暗示什么。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澳銈儭銈兪裁磿r候在一起的?”
“這很重要嗎?”沈芝妮輕松地回答!胺凑腥烁司褪沁@么一回事嘛,他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兩人就一拍即合嘍!呵呵,只要在一起快樂就好,不用想太多,你說對不對?”
漪棠只覺得胃部的翻騰感越來越嚴重,幾乎快吐了。
她如此小心翼翼呵護的愛情、她的初戀、她認為此生最美好的愛戀,而理應(yīng)跟她抱持一樣想法的男人居然……居然背著她跟其它女人有曖昧關(guān)系,還一直把她蒙在鼓里,把她當傻子戲耍!
痛苦地閉上眼,她覺得體內(nèi)有一部分最純凈的東西已經(jīng)狠狠地被扼殺、死去了。
沈芝妮嬌聲嬌氣地道:“其實啊,你不用這么驚訝的,我爸既然決定要帶東巖跟我們一起去加拿大定居,然后好好地栽培他,那么我爸一定早就把他視為未來的乘龍快婿了,所以嘍,我跟他啊……早晚會在一起的!
“你爸要帶東巖去加拿大?”漪棠錯愕不已。
老天,今天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日子?她還要承受多少無情的打擊?還有,這件事情為何東巖沒有告訴過她?
“東巖沒跟你說嗎?”沈芝妮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也對,他跟你也沒多熟,不需要講到這種事。不過,他倒是興致勃勃地跟我聊了好多以后到加拿大念書后要做的事喔!他說我們可以一起上學,一起玩遍加拿大和美國。呵呵,我非常期待未來的生活呢,因為他真的是很完美的情人,各方面都很棒呢!”說著,她又發(fā)出一連串的嬌笑。
漪棠木然地聽著,覺得自己好像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直接剖開胸膛,狠狠地挖出一顆心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淌血,也不在乎自己是否還在呼吸……
“喔,我好累喔。。”沈芝妮故意打了個呵欠后,甜甜一笑。“我不跟你聊了,東巖一定還在等我進去幫他刷背,然后洗個鴛鴦浴,呵呵!那我先失陪啦,晚安!”說完,她無情地關(guān)上房門。
漪棠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渾身劇烈顫抖,必須緊緊咬住下唇,才能提醒自己不能昏倒、不準昏倒!
……不,她不相信,她要聽聽東巖怎么說!
顫抖地舉起手想敲門,手卻僵在半空中好久,最后又頹然地放下,淚水無法控制地奪眶而出。
還有什么好問的?沈芝妮都親口承認了,而東巖連出來見她都懶了,她還要繼續(xù)敲門騷擾別人,還要自取其辱嗎?
心好痛……漪棠彎下身子,拚命深呼吸,覺得胸口好痛好痛!她那么愛他,愛到可以不顧一切,愛到倘若他再跟她說一次“我們逃走吧,我?guī)愫捅迹 ,她就真的會拋下母親,跟他遠走天涯,可是,他居然這樣回報她?在跟她交往的同時,他居然劈腿那個外型艷麗、作風大膽的沈芝妮,甚至還跟她上床,而且不止一次?
不——不——不——
最令漪棠難以承受的,是東巖為何不告訴她,他要跟沈伯伯去加拿大的事?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對她坦承,她不再是他眼中的唯一?
他竟對她說謊?或者應(yīng)該說,他早就不愛她,早就把她排除在心房外了,所以才不再對她坦白?
絕望的淚水緩緩淌下,她傷痛欲絕地望著緊閉的門扉。這一扇門,似乎永遠將她跟衛(wèi)東巖隔絕開來,也隔絕了他們曾經(jīng)擁有的美好愛戀。
那些青澀又甜美的畫面、那些如詩如畫的記憶,現(xiàn)在想起來居然顯得好諷刺、好可笑!
只有她一個人珍惜這份感情,只有她傻傻地相信兩人會有未來……衛(wèi)東巖根本不珍惜她,甚至,早就把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了!淚水模糊了視線,漪棠掩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轉(zhuǎn)身,迅速奔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后,癱倒在地毯上,放聲痛哭!
也許是打擊太大,隔天,漪棠發(fā)高燒到三十九度。章氏夫妻細心地照顧她,并請來隨船的醫(yī)生為女兒仔細診治。
睡了一天,又打了針、吃了藥后,在生日的這一天,漪棠的燒退了,終于可以下床,精神也好多了,她這才知道,沈伯伯在昨天就提早下船了,他們一家三口……不,應(yīng)該說是四口——還有新加入他們家庭的衛(wèi)東巖,已在馬賽港口下了郵輪。
沈伯伯說要去馬賽拜訪一位好朋友,他們會在法國多玩幾天,然后直接搭飛機回臺灣,辦好出國移民的手續(xù)之后,就要帶著東巖移民到加拿大。漪棠沉默地聽著這個消息,她以為自己會痛哭,但她沒有;蛟S從撞見沈芝妮自東巖的房間走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失去哭泣、也失去歡笑的能力了。
她安靜地喝著湯藥,覺得自己宛如行尸走肉,不想哭、不想笑、也不想去想任何事。
但,她還是不愿意跟衛(wèi)丞勛訂婚。
只不過,她敵不過母親的淚眼攻勢,母親一直勸她要聽話,軟硬兼施地哄著,硬逼著頭還昏昏沉沉的她換上禮服,押著她出席訂婚派對,然后,讓衛(wèi)丞勛把訂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十六歲生日這天,她訂婚了,對象是心愛男人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