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路!”姚荷芯兩手叉腰,打斷他的話,氣得咬牙切齒,“本姑娘的名字叫姚荷芯,不是姚心荷!你和芳儀結(jié)婚一年了,連她最要好的朋友的名字都不記得,那就代表你平日對芳儀漠不關(guān)心,就是因為你不關(guān)心她,才會害她出車禍!
雖然不清楚芳儀發(fā)生車禍的真正原因,但她敢斷定趙家路平常都不關(guān)心芳儀,只會一味地要求她,不準(zhǔn)這、不準(zhǔn)那,活脫脫是個自大的控妻狂!
“還有,”姚荷芯忍無可忍的咆哮著,“你當(dāng)人家什么丈夫,芳芯時尚花藝工作室的老板是侯芳儀小姐,不是我!”她指著躺在床上的芳儀,氣呼呼的告訴他真相。
趙家路心口一突,芳儀是花店的老板?為什么先前他誤以為她是員工,她都沒解釋?
“你一定在想芳儀為什么沒對你說清楚,對吧?那是因為趙大醫(yī)師你太忙了,忙得沒空理芳儀的事,這種“小事”她自然就沒跟你說,怕打擾了你寶貴的時間!
姚荷芯酸溜溜的說了一長串,沈建彬過來拉拉她,“荷芯,既然趙醫(yī)師來了,就讓他照顧芳儀,我們先回去好了!
“學(xué)長,我是很想回去,可是,芳儀她不讓我走。”姚荷芯指著自己的衣擺,躺在床上的侯芳儀正緊抓著她,并且對著“趙醫(yī)師”蹙額顰眉,一副“敬謝不敏”樣。
“芳儀……”
趙家路一喊她的名字,侯芳儀突然害怕的抓緊姚荷芯的手,還伸出另一只手,對沈建彬喊著:“學(xué)長!
沈建彬想過去,但礙于趙家路在場,只好杵在原地。
“你們說芳儀失憶,那她怎會喊“學(xué)長”?”趙家路看了沈建彬一眼,心頭不快。
“是芳儀失憶又不是我們失憶,我們在這里待五個鐘頭了,不跟她“自我介紹”一番,怎么跟她聊天?”
見姚荷芯火氣大說話沖,沈建彬出面緩頰,“趙醫(yī)師,芳儀是真的不認(rèn)得人了!
“你要不相信就去問醫(yī)生,唷,不好意思,“您”就是醫(yī)生呢!”姚荷芯抬高下巴。
怒瞪橫在床邊不讓他靠近侯芳儀的姚荷芯一眼,趙家路不想再和她爭執(zhí),她說得對,他直接去問方才來巡房的醫(yī)師,便可知芳儀失憶與否。
轉(zhuǎn)身,趙家路悻悻然的暫時離開。
一個月后。
“芳儀,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盆花加一點裝飾嗎?讓它多一點年節(jié)的氣氛!
手中拿著插剩的圣躍蘭花材,沈建彬?qū)χ罘純x溫柔一笑。
侯芳儀對著他溫柔甜笑,“沒問題。”
一抹甜笑,醉了沈建彬的心,卻刺進(jìn)趙家路的心坎里。
拎著兩個便當(dāng)來到花店,一進(jìn)門就撞見自己的妻子對著別的男人溫溫柔柔的笑,哪個男人受得了,偏偏,他還不能吭聲!
“芳儀,午餐時間到了,先吃飯!”
他抓著侯芳儀的手,欲拉她到角落一起用餐,她卻掙脫他,擰眉怯怯道:“我不喜歡控妻狂。”
這話一出,趙家路俊酷的臉一黑,臉頰隱隱抽揞著。
都是那個金發(fā)妖女,動不動就對芳儀洗腦,一下子說他是冒失鬼,一下子說他是自大狂,一下子又說他是控妻狂,芳儀才會時不時就冒出“我不喜歡冒失鬼”、“我不喜歡自大狂”、“我不喜歡控妻狂”……之類的話。
好,芳儀不喜歡,他改,他趙家路發(fā)過誓,只要芳儀醒來,他要當(dāng)一百分的好丈夫,他說到絕對會做到!
“而且,下班時間還沒到!焙罘純x指著墻壁上掛的鐘,十一點四十五分,的確還未到下班時間。
趙家路瞇起眼,下午他要上刀,不能太晚回醫(yī)院!昂,我不吵你上班,我在旁邊等你!爆F(xiàn)下,無論芳儀說什么,他都會順?biāo)囊狻?br />
花店的角落擺著一張小餐桌、兩張椅子,這是沈建彬特地讓人替他和芳儀準(zhǔn)備的,坐在椅子上,將兩個便當(dāng)放在桌上,他沒先用餐,要等著芳儀一起吃。
炯亮的目光盯著芳儀的后腦勺,才長出的頭發(fā)短短的,令他看了自責(zé)又心疼。
芳儀喜歡蓄長發(fā),若她沒失憶,她頭上那比他還短的寸發(fā),肯定會讓她傷心落淚,但現(xiàn)在看來,她似不在意。這個時候,失憶對她來說并不是壞事。
一個月前,芳儀蒙受天恩奇跡蘇醒,不料卻失憶,不記得父母,自然也不記得他。他和醫(yī)師團(tuán)隊研究過,芳儀車禍的確有傷到腦,但腦內(nèi)瘀血已清除,情況并不嚴(yán)重,團(tuán)隊分析芳儀的失憶情況很快會好轉(zhuǎn)。
原本岳母很傷心芳儀竟認(rèn)不得她,可他安慰她,至少芳儀醒了,她沒有離開他們,上天恩賜讓她留下,讓他們有再愛她的機會。
這話是安慰岳父母,可卻是他用來警惕自己的話,以前他沒有好好疼愛芳儀,現(xiàn)在,他會好好珍惜上天給的再一次機會。
原本岳父母打算帶芳儀回鄉(xiāng)下住一陣子,但他有私心,想讓芳儀留在他身邊,加上芳儀隨時得回醫(yī)院回診,好不容易說服岳父母,芳儀卻不跟他回家,她甚至排斥他接近她。
他想,雖然芳儀失憶,但她潛意識里隱藏著對他心寒、甚至離婚的念頭,才會導(dǎo)致她有那么點厭惡他,加上金發(fā)妖女不斷地挑撥離間……
等等,他進(jìn)門到現(xiàn)在耳根子如此安靜,那就代表姚荷芯不在,她又去法國了?
她不在,那誰來幫他擋在芳儀和沈建彬中間?
所謂當(dāng)局者迷,姚荷芯雖然刻意的想把芳儀推到沈建彬身邊,但他卻看出姚荷芯暗戀沈建彬……不過,他不想管這些旁人糾葛的情事,他只想為自己的妻子罩上一層防護(hù)網(wǎng),嚴(yán)加防止意圖不軌之人入侵。
兩道目光急切搜尋愛妻的蹤影,瞥見芳儀又在對沈建彬溫柔甜笑,登時他的心像被人掄拳重?fù)袅讼隆?br />
該死的沈建彬,竟無視他的存在,膽敢靠他老婆那么近!他人在場,他都如此肆無忌憚,那他不在時……雙手緊握拳,他忍,為了芳儀好,他得忍下。
失憶后的芳儀對姚荷芯和沈建彬極為依賴,彷佛他們才是她的至親。
她不想跟他回家住,緊抓著姚荷芯,基于要讓她待在能讓她心情好的環(huán)境,也許病情會更快好轉(zhuǎn)的原則,他只好讓步,讓芳儀跟著姚荷芯住在沈建彬的花店樓上,白天,她很自然地就在樓下花店幫忙。
原本他不準(zhǔn),但見到芳儀在一堆花里工作,粲笑如花,他才松口答應(yīng)。
見她在花店工作這么開心,他心頭生愧,她為他放棄自己經(jīng)營的花店,只求做一個賢慧的好妻子,證明她極愛他,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甚至去法國……他相信,以她對花藝設(shè)計的熱愛和技藝,去法國不出兩年,定能成為享譽國際的花藝設(shè)計大師,但她卻為了他,甘心放棄這些。
“下班了,吃飯吧!焙罘純x不知何時來到,她坐下,怯看他一眼,伸手要拿便當(dāng),他快一步幫她服務(wù)。
打開便當(dāng),他遞給她,“吃吧!
她看他一眼,眼神自然垂落,低頭悶悶的吃起便當(dāng)。他說,不,大家都說他是她的丈夫,可是,為什么她不是很喜歡他,甚至有點畏懼他、厭惡他,照理,她應(yīng)該離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可若真不理他,她又會有于心不忍的感覺……
荷芯說,他是控妻狂,她想,或許以前她就是習(xí)慣被他控制,一時改不掉,才會他叫她吃飯,她就來吃,被他吃得死死的。
也許,她應(yīng)該任性一點,這樣才能徹底擺脫他的“監(jiān)控”。
“芳儀,你的頭還痛嗎?”他關(guān)心的問。
她先是搖頭,隨即頓了下,沒來由地瞪他一眼,用他從未見過的任性表情和口吻說:“要你管!”
他嚇住,愣愣的看她,只見她四處張望,對上正要出門吃飯和她揮手道別的沈建彬,突然漾起令他吃味捶心肝的開心笑容。
“學(xué)長,等我,我要跟你們一起出去吃!
“芳儀,你的午餐在這里!彼榧钡牡秃。
她似被他的吼聲嚇住,但旋即反彈似地,更加任性的說:“不要,你買的便當(dāng)很難吃,我不喜歡吃!”
語落,她丟下他,小跑步地朝沈建彬跑去,無視他這個癡等她一起用餐的丈夫的存在,拉著一臉尷尬的沈建彬走出店門口。
“芳儀……”他起身想追回她,才踏出一步,便告誡自己要忍住,他越是逼她,她反彈會更大。
沮喪的坐回椅子上,看著自己特地買來的便當(dāng),狠扒了兩三口,不難吃呀,不過,芳儀說它難吃就是難吃!
丟下便當(dāng),他也不吃了,因為它太難吃,害得他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他干么還捧場吃它,這家的便當(dāng)他記下了,列為拒絕往來戶,明天,換買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