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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禮國舅爺 第1章(2)

  平何素春一番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見平家人皆將茉蝶視為心頭寶,邊承歡更加確定他將茉蝶送來平家是睿智的決定。

  “平大嬸,你們的好意我改天再領(lǐng)。我這回出來三天,都沒回去向我爹請安,我怕他一怒之下會趕我出門,屆時(shí),平家不只多了個女兒,我還得強(qiáng)迫你們買一送一,將我自己送給平家當(dāng)兒子!边叧袣g笑笑婉拒,還不忘揶揄一番。

  “承歡哥,那你就住下當(dāng)我們的兄弟,跟我們客氣什么!逼饺睾罋獾,眾人也跟著起哄。

  “是啊,承歡哥,我爹娘也挺喜歡你的,你索性就住下當(dāng)我爹娘的兒子!逼剿你遄叩剿磉吪呐乃募纭

  “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別胡鬧!”平何素春斥道。

  承歡身分尊貴,這一年來已開始替皇上執(zhí)行一些秘密任務(wù),礙于家中幾個孩子年紀(jì)還小,怕他們口無遮攔亂嚷嚷,除了她和孩子的爹還有大兒子之外,其他六子皆不知他的真正身分,也因如此,孩子們總把他當(dāng)自家哥哥般沒分寸、沒禮貌,好在承歡不介意,要不,平家六子的頭都不知被砍幾次了。

  “是,都出來三天了,是該回去一趟!逼揭挥来蟮植碌贸鏊且厝ハ蚧噬蠌(fù)命,“承歡,那你就先回去,過兩天得空再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茉蝶。”

  邊承歡微笑點(diǎn)頭,“我想再去看茉蝶一眼再走。”

  “好好好,我們一起去看茉蝶!

  平家兄弟興高采烈想跟隨,卻被母親擋下,“誰準(zhǔn)你們?nèi)!讓承歡一個人去,你們別跟著去吵醒茉蝶!

  母命難違,眾兄弟失望的看著母親領(lǐng)著邊承歡一人前往客房。

  怕多余的腳步聲吵醒好不容易才睡下的茉蝶,來到客房外,平何素春讓邊承歡獨(dú)自進(jìn)入,她則在房外等著。

  平大嬸細(xì)心入微的照料,讓邊承歡著實(shí)替茉蝶感到高興,只是似乎平大嬸還得再辛苦一陣子,因他才踏入客房,就見躺在床上覆著棉被的小小身軀,不甚安穩(wěn)的蠕動。

  “爹,娘……茉蝶要找爹,茉蝶要找娘……”

  茉蝶來到平家第三天,雖比前兩日睡得沉些,但喃喃夢囈仍透露出她的驚恐心情。

  “沒有,我沒看見你們的臉,我沒有……”兩道小小細(xì)眉緊皺起,心頭的惶懼顯露無疑。

  邊承歡步至床邊伸手想撫平她眉間的皺折,可又擔(dān)心這一碰觸會擾醒她,手騰在半空中,僵了半晌,睡夢中的茉蝶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原先睡得不甚安穩(wěn)的她,彷佛像抓住可依靠之物,不一會眉間的皺痕便漸漸熨平,不安的神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酣甜睡樣。

  好可愛的小女娃,卻也可憐,在這天真爛漫的年紀(jì),該是被爹娘抱在懷中寵著,可她……唉!

  低眼見小手仍緊揪著他的衣角,邊承歡不禁莞爾。原來他的衣角有撫慰人心的作用!能讓她睡得安穩(wěn)他自然樂意欣慰,只是這樣一來,他動也不敢動,怕一離開,睡夢中的她又瞿然驚駭。

  他杵在床邊,靜看著小他一輪的茉蝶,這小女娃五官長得極美,長大后肯定是個美人,就不知哪家公子有這等福氣娶到她。

  凝視她酣睡童顏,他嘴角微勾,若不是他爹身分不比一般百姓,這會兒他還真想把茉蝶抱回家當(dāng)自個兒的妹妹,她真是越看越令人喜愛,莫怪平家兄弟為獨(dú)占這個小妹,個個爭頭鼓腦,就怕被捷足先登,倒忘了“一人的小妹就等于是眾兄弟的小妹”這個事實(shí)。

  平何素春在外頭等了好一會,遲遲不見邊承歡出來,納悶之余躡足進(jìn)入,邊承歡一見她來,苦笑指著自己的衣角,見狀,平何素春了然一笑。

  她知道邊承歡急著趕回家,不能讓他一直待在這兒,她彎下身試著拉開被茉蝶小手抓住的衣角,似察覺手中物要被抽離,猶在睡夢中的茉蝶眉頭陡地輕皺,身子瑟縮了下,發(fā)出一聲呻吟,平何素春慌地縮手,不敢再強(qiáng)硬抽離衣擺,生怕擾了她的好眠。

  平何素春挺直身,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片刻后,邊承歡想了一計(jì),可怕說話聲吵到床上的小茉蝶,他向平大嬸要了紙筆,快速寫下他想出的好法子。

  看過他寫下的計(jì)策,平何素春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躡手躡腳出去,一會,換光著大腳的大兒子平一永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進(jìn)來。

  邊承歡低頭看見他的赤腳,不禁莞爾,這間客房在茉蝶入睡期間儼然成了禁區(qū),不能說話、不能出聲,誰要膽敢吵醒她,平大嬸肯定和那人沒完沒了。

  平一永定住在床前三步遠(yuǎn)處,不敢再往前一步,怕自己粗手粗腳壞了茉蝶的好夢,他手伸向前,將自己的衣服遞給正在寬衣的邊承歡。

  邊承歡輕手輕腳將衣服脫下,輕覆在茉蝶身上,既然他的衣服能安定她的情緒,他索性將衣服留給她。

  換好衣服,他和平一永前后緩步走出客房,站在客房外靜聽里頭沒傳出哭聲,確定茉蝶還在香甜的睡夢中,兩人大大的松了口氣,相視一笑,有默契地快步遠(yuǎn)離。

  進(jìn)到客房,竟比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更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搞得大家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平家粗手粗腳的七兄弟日后恐怕有得受了!

  經(jīng)過四年,平家三兄弟陸續(xù)娶妻,兄弟們有共識即使娶妻仍不分家,平家家大業(yè)大,多子多孫多福氣?v使成家,兄弟們對茉蝶的寵愛仍未減半分,依舊視她為至親的小妹,因此甫過門的新婚妻子皆以為她是婆婆的親生女兒。

  和以往一樣,得空便往平家走動的邊承歡,一見到好友平一永,劈頭就問:“怎沒見到茉蝶?”這句話儼然成了他來到平家的問候語。

  “茉蝶跟她六哥上學(xué)堂去,這會也應(yīng)該回來了才是,一定是老六在街上閑晃,耽擱回家的時(shí)間。”平一永喃斥著六弟。

  平家人護(hù)妹心切,盡管知道愛玩的人是茉蝶,受責(zé)罵的卻永遠(yuǎn)是她身邊的人,不過大家都沒一絲怨言,為了茉蝶還甘心受罵。

  閑聊間,一道童稚甜音由遠(yuǎn)而近傳來,兩人正談?wù)摰钠郊艺粕厦髦榈堑堑堑呐苓M(jìn)來。

  “大哥,大哥,你看,六哥買了風(fēng)車給我!卑藲q的小茉蝶綁著兩條小發(fā)辮,手拿著風(fēng)車,一路從外頭跑進(jìn)大廳,風(fēng)車轉(zhuǎn)動,她的心情跟著飛揚(yáng)。

  “小心,別摔著!逼揭挥佬呛堑胤鲎〕宦放苓^來的茉蝶。

  盡管妻子已為他生了個一歲多的小男娃,有了自己的孩子,他還是極為寵愛茉蝶,她可是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寶。

  “茉蝶,你看,誰來了?”平一永指著坐在對面的邊承歡。

  茉蝶回頭一看,只看一眼便慣性低頭,“他是誰?”

  此話一出,邊承歡心頭不禁嘔了下,這四年來,他對茉蝶的關(guān)心不亞于平家人,每回他來一定給她帶禮物,連風(fēng)車他都送過,她沒銘記在心就算了,居然還不認(rèn)得他

  “蛤?”平一永干笑,忙不迭地出聲打圓場,“他是承歡哥,常給你帶禮物的承歡哥。”

  “噢,承歡哥,你好!

  茉蝶漾出甜甜一笑,笑得邊承歡心頭的哀怨瞬間消弭。

  “承歡哥有給你帶禮物來,順嫂放到你房里了!

  平一永的話才說完,茉蝶便一臉開心的笑了。

  “我要去房里看我的禮物!闭Z落,小不點(diǎn)蹦蹦跳跳地往后院去。

  盯著離去的小身影,邊承歡莞爾,“茉蝶真像只小蝴蝶,飛來飛去停不下來!

  “是啊!逼揭挥篮呛谴笮,“承歡,茉蝶老認(rèn)不得人,方才她不識你,你可別往心里去!

  “她這……”茉蝶總是無法記住別人的樣子,這他早知情,原以為她只對陌生人如此,沒想到他來平家的次數(shù)比去向皇上請安還勤,她還是不認(rèn)得他,“欸,我以為我不同!

  “別說你,我們七兄弟她也是這兩年才認(rèn)得,以前她老把我們搞混,老三變老五,老五變老二!逼揭挥垒p喟,“她那些嫂子就更不用說了,壓根兒還沒記住她們的臉,在家里遇上了,老問她們‘你是誰’,我娘子和二弟妹都習(xí)以為常,倒是剛進(jìn)門沒多久的三弟妹還無法適應(yīng),總氣呼呼的!

  “改天我給自己制個名牌,來你家我就把名牌掛在胸前,就不怕她不認(rèn)得我了!边叧袣g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茉蝶四年前被他送來平家,漸漸適應(yīng)后,平大嬸試著問她家住哪兒及父母之名,但她似乎全然忘光了,什么事都記不起,平大嬸心疼她年紀(jì)小遇上悲慘事,猜想許是太害怕因而都忘了,便不再追問,她甚至下令要求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將她當(dāng)成平家的親生女兒,誰都不許提收養(yǎng)一事,時(shí)日一久,連茉蝶也以為自己是平家親生的小女兒。

  日子漸久,他們才發(fā)現(xiàn)茉蝶有個小障礙,就是老認(rèn)不得人,除了日夜抱哄她的平大嬸,其他人她總過目就忘,可怪的是她記得每個人的名字,就是認(rèn)不得臉。

  本以為是那場意外讓她傷了腦子,請大夫來看過后卻說一切無礙,因此他們只當(dāng)茉蝶年紀(jì)小,認(rèn)不得人才記不得臉,漸漸也習(xí)慣她這個小缺點(diǎn),不以為意。

  “這倒是個好主意。”平一永爽朗一笑,自嘲道:“還是你聰明,怎我當(dāng)初就沒想到這個法子,每天看到茉蝶,總要自我介紹一番,一天要是遇上個十回,就得介紹十遍,想來還真累人,不過我們七兄弟竟然都頗有耐性,一天到晚對著茉蝶自我介紹,連在睡夢中,一整個通鋪都在輪流報(bào)自己的名字!

  兩人相視大笑,邊承歡更是笑不可抑,這事平一永早同他提過,但每每再聽他提起,還是覺得好笑。

  當(dāng)年平家最小的兒子平七海才十歲,平大嬸為了讓他們七兄弟團(tuán)結(jié)一心,特地打通兩間房做了通鋪,讓七兄弟睡在一塊,平大嬸每晚都去點(diǎn)名,已睡下的七兄弟在睡夢中還能自動報(bào)名,讓平大嬸方便省事,這可要?dú)w功于茉蝶。

  “承歡,我兒子已一歲多,他娘肚里又有了,你呢?你老婆有消息了嗎?”平一永話題一轉(zhuǎn),轉(zhuǎn)至孩子身上。承歡雖比他晚半年娶妻,現(xiàn)在他兒子已能走路,他也該有消息了吧。

  相較于平一永樂得闔不攏嘴的神情,邊承歡則顯得落寞寡歡,“別提了,皇上賜給我一個藥罐子,抱著藥罐的時(shí)間比吃飯還多,談什么生兒子,下輩子吧!

  “呃……”平一永神情尷尬。原來如此,莫怪承歡鮮少提及妻子,他還以為皇上肯定會賜給承歡一個貌美如花的嬌千金呢。

  “茉蝶似乎長高了些……”甩開低落的情緒,想起茉蝶可愛的模樣,邊承歡主動轉(zhuǎn)移話題,繞回茉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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