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他怒吼,恨得想將她剝皮啃骨,卻又愛得想將她疼惜人心,強烈的矛盾在胸口沖擊,形成了一股熾烈的妒火,焚得他發(fā)疼,瘋狂地想找出口宣泄。
“不要——”感覺他撕裂了她的褻褲,何曦驚喊。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他,他再怎么生氣也不會對她失去理智的……她心口猛然一窒,全身僵止。是誰讓他變得如此的?是她,是殘忍的她,將他傷得千瘡百孔,毀去了他的傲然。
她不愿啊,她不愿吶!但她不得不如此……心痛讓她無法自已,埋首他的胸前,哭得泣不成聲。
他狂猛的動作停了下來,抵住她的剛硬沒再繼續(xù)侵入。
“……別哭!彼麊÷暤。
那聲低喃將她的理智擊得潰不成軍,讓她還了他吧,就這么一次,就這一次就好……
“別停,不要停!彼踝∷哪樋褚暗匚侵裢拳h(huán)住他,藉著桌沿的支力點將自己送向他。“抱我,求求你……”
她的熱情完全點燃了他,殷玄雍托住她的臀,重重地將欲望埋進她的溫暖,激情的快戚讓兩人不約而同地抽聲喘息,隨著他的摩挲律動,帶來了更洶涌銷魂的火熱情潮。
“抱緊我,抱我……”何曦喃囈著,雙手緊緊攀附他的肩頭。
他滿足了她的渴求,緊得像要將她融進身體里,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空隙,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她,盡情地感受她的包容,也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在激狂的給予與承受中,兩人一起攀上了巔峰。
粗重的喘息漸歇,殷玄雍閉起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竟做出這種事。
他居然在班羽的房里強要了她,在她仍淚水滂沱時,他卻像頭野獸一樣在這張桌上占有了她!
他睜開眼,看到她仍陷在情潮余韻的嬌媚模樣,他自責(zé),卻又止不住妒意。這樣的表情,別的男人也見過嗎?那熱情的回應(yīng),也鼓舞過別的男人嗎?那渴切的要求,別的男人也擁有過嗎?
他以為釋放后會讓自己解脫,沒想到反而被縛得更深?吹剿痛沟难劢掭p揚,他的身體倏地僵住。不,他不能讓她看到這樣的自己,如此脆弱又失控的自己。
殷玄雍突然抽身退開,不顧身上凌亂的衣著,轉(zhuǎn)身奔出了房間。
失了依靠的何曦冷得發(fā)顫,即使兜攏了衣袍,仍暖不了身子。她無力地滑坐下來,蜷成一團咬唇啜泣。
就這樣吧,還了他,以后再不相欠……
。
一離開謹王府,殷玄雍就躍上馬車,催促車夫往城外駛?cè)ァ?br />
“快一點!”他嘶吼,即使馬車已劇烈晃動,他仍覺得太慢。
他必須甩開那個喪心病狂的自己!他就像個陰鷥的妒夫,尾隨她,欺凌她,還說出那些邪惡的話,他怎么做得出這禽獸不如的事?
殷玄雍頹然將臉埋進掌中,自責(zé)到無法呼吸。
太慢了,太慢了!
“再快,快!”他探出窗外,對前方咆哮。
此時馬車已經(jīng)出了城郊,急掠轉(zhuǎn)動的車輪激起飛揚的沙塵。
“再快會有危險吶!”車夫面有難色地回喊,馬匹急速奔馳的力道讓他快要抓不住韁繩。
“快一點!”殷玄雍已瀕臨崩潰邊緣,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他的心中甚至還閃過一個念頭,想藉由追求危險來懲罰自己。
“駕——”車夫沒有辦法,只好再下一鞭,馬蹄飛快踐過地面的聲響?yīng)q如催命鼓聲,令人膽顫心驚。
殷玄雍往后靠向車廂,任震動的木板撞得他背脊發(fā)麻,想讓身體的痛超越心里的痛,卻怎么也覆蓋不了。
“走開、走開!”外頭車夫突然驚慌地喊了起來。
殷玄雍回神,探頭往外望,看到前方不遠處有頭牛橫站在道上,車速過快,距離過短,馬車根本煞不住。
他當機立斷,推開車門攀附上車頂,施展輕功朝前方的車夫躍去。
“走開,啊——”
那頭牛死都不走,車夫已慌得不知所措,本能地抓緊韁繩,車身一偏,重量全壓在一邊的輪軸上,噼啪的木頭斷裂聲頓時響起。
殷玄雍心一凜,危急的情況不容他細想,他奮力朝車夫撲去,攫住他的腰帶拉他一起掠下馬車。
因速度過快,一落地他無法立刻停止,必須繼續(xù)奔行緩下那股力道! 原本可以順利化解的危機,卻因為車夫仍死命抓住韁繩,拖得馬身往他們的方向奔來,龐大的車廂整個朝他們傾覆。
情急之下,殷玄雍只來得及運勁將車夫扔至一旁的草地,他的最后一眼,是碎裂的木板朝他當頭壓下——
之后,一片黑暗。
*
日陽點點,落在花辦上,讓滿園的璀璨更顯鮮麗。
何曦坐在亭子里,看著這景致,想到自己的名字,想到很小很小的時候,娘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
她已經(jīng)沒辦法再像日陽一樣燦亮亮的了,她的心里承載了太多愁苦,還有明知不該逾越卻又自持不住的罪惡,早已將她抹得漆黑,再也散發(fā)不出光芒。
自那日他來訪,已又過了半個多月,他都沒再踏進這兒。是否,他那次真只是來索討她欠他的補償?一旦還清,就再也沒有關(guān)聯(lián)了?
明明下定決心,要將對他的愛戀全都埋葬,但纏繞的心思卻不放過她,依然無時無刻想著他,那她狠下心離開誠王府又有什么意義?
何曦嘆了口氣,無法抑止腦海里流過和他曾有的點點滴滴。十年,太長了,就像影子般依附著彼此,教她怎么忘得掉……
急速接近的腳步聲拉回她的心神,瞧見班羽正朝亭子奔來,她趕緊將所有情緒抑下。不能讓謹小王爺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然他又要罵她了。
“小王爺!彼鹕硪桓,還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幸好謹小王爺個性爽朗活潑,老愛用話逗她笑,看到他真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何曦……”班羽將她拉起,手卻不放,依然緊緊握著她。
何曦抬頭看向他,看到那張總是輕佻揚笑的臉如今滿是沉重嚴肅,她的心猛地一跳。她想問,卻問不出口:心中有種預(yù)感,謹小王爺即將說出的話,是她最不愿聽到的事。
“何曦,”班羽強調(diào)似地又喚了一次她的名字,用力握住她的手,像要給她力量!澳沆o靜聽我說!
她其實想逃,卻只能站在原地,輕輕點了下頭。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半個多月了,所以你急也沒有用,”班羽頓了下,一口氣地說出:“殷玄雍搭乘馬車出了意外,目前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
即使已做了心理準備,這個打擊仍震得她瞬間慘無血色,何曦幾乎站不住,全賴班羽扶著才沒軟倒在地。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她失神喃道,慌亂地想要奔離亭子!拔乙タ此,我要看他……”
“何曦!”班羽趕緊把她拉回來。“我還沒說完,你別急,他沒生命危險,已經(jīng)穩(wěn)定了,穩(wěn)定了!”他握住她的肩頭大吼,把話硬塞進她的腦海里。
“可是……”抑不住的淚涌上眼眶,何曦哽咽!拔也环判陌 辽僮屛铱纯此臓顩r,讓我照顧他……”她頓時啞然,淚潸然落下。她憑什么照顧他?她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人了,是她自己舍棄了這個位子。
看到她的表情,班羽也知道她在顧慮什么。他心頭一陣難過,接下來要對她說的話,讓他更覺得難以開口。
“誠王府一直隱瞞這個消息,就是怕你回去!边@個封鎖尤其針對他們謹王府,所以他才會這么久才知道這件事。
“但……您還是知道了,不是嗎?”何曦覺得有異。
“因為……”他們不曉得情況會糟到這種地步。班羽沒將這句話說出口!罢\王爺改變心意,希望你能回去,像以前一樣照顧他,所以派人來通報這個消息!
“為什么會改變心意?”何曦非但沒感到喜悅,反而還有股恐懼隱隱浮上心頭。
誠王爺夫婦應(yīng)該恨不得她和小王爺再也無法見面,又怎么可能會突然釋懷,還大發(fā)慈悲主動要她回去?除非……何曦麗容頓時雪白如紙。除非……現(xiàn)在的狀況已糟到讓他們束手無策……
“殷玄雍不肯配合,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讓人進去,他們根本沒辦法幫他上藥,送進去的食物也都被他扔了出來,聽說他比上次來的時候更瘦了!卑嘤鸪林氐亻L嘆口氣。
有件事他完全不敢提,要是被何曦知道殷玄雍是在那一天離開之后就出了意外,她一定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和自責(zé)。他們兩個人那天絕對發(fā)生了什么事,殷玄雍離開后,何曦哭了一整天。
“怎么會這樣?”何曦擔心極了!翱墒俏遗挛一厝ィ膊粫娢,他現(xiàn)在最恨的人應(yīng)該是我……”離府前他就已不肯讓她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更何況是在她另事新主之后?
“只能試試看了,因為他們也無計可施,現(xiàn)在的他等于失去了所有,他需要一個支撐……”班羽停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何曦心一凜。
“殷玄雍失明了,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