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離開病房，潘欣樺不斷地邊走邊碎碎念，一路上說個不停。
「生病的人口味刁，你不能體諒一下嗎？」石冀揚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別人批評他的織帆小妹。
「哼！什么口味刁？我看她是胃口不�。∠氤詣e人吃不到的！哼，假惺惺！」一踏出醫(yī)院大門，潘欣樺忍了半天的抱怨再也擋不住了�！肝铱此置骶褪窍敫闳鰦�，擺明了要給我這大嫂下馬威！」
「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她不是那種人�！故綋P整個臉拉下來。
「織帆人很單純，她不會耍那么多心眼。我認(rèn)識她十多年了，她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的女孩子，她最喜歡吃玉米炒蛋，我以前就知道了。她純粹只是想吃熟悉的口味，除此沒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
「是！她的喜好、她的個性、她的心思，舉凡她的事情你最清楚！」潘欣樺氣到整個臉都漲紅了。
不管是哪個女人都不能忍受未婚夫跟別的異性如此心靈契合，心高氣傲的潘欣樺更不能。
「石冀揚！你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是你的未婚妻，是我？還是云織帆？」
「你小聲一點！」石冀揚看到身旁的路人對他們倆投以注目禮，頓時困窘又憤怒地制止她�！赴萃心�，理智一點行不行？有什么話回家好好說，不要在馬路上大呼小叫，你不知道這樣很難看嗎？」
「難看？你嫌我？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嘛！」火上加油地，潘欣樺聽到這句話更火，她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用力拉扯石冀揚的衣領(lǐng)。
「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哪里讓你看不順眼？為什么你一心向著那個什么織帆妹妹？那丫頭根本就不安好心眼！她根本就暗戀你！她在耍心機！」
「夠了夠了！」萬萬沒想到一向氣質(zhì)高雅的潘欣樺會有如此不堪的潑婦形象，石冀揚再也管不了紳士風(fēng)度，當(dāng)下瞠大怒眼斥喝�！肝艺f不要在馬路上吵架，你聽不懂嗎？」
「我不管！你現(xiàn)在給我解釋清楚！」潘欣樺骨子里也是不好惹的大小姐脾氣�！溉思叶家藿o你當(dāng)老婆了，你還敢當(dāng)著外人面前大聲吼我！你好過分！嗚……」
「哭什么��？你少丟人現(xiàn)眼了！」見到潘欣樺蹲在馬路邊耍賴，甚至還哭了起來，石冀揚連最后的一絲耐心都失去�！高�不給我起來！」
「嗚……你罵我……我要回家跟我爸爸說。」潘欣樺完全就像個任性小女孩般在路邊大哭特哭，這景象讓石冀揚登時看傻了眼。
「要哭你就慢慢哭吧！我先回家去�！顾臒o理取鬧，終于讓他怒火攻心，氣到拂袖而去。
「你真的丟下我？你——你居然這樣對待我？石、冀、揚——你給我站��！」見石冀揚跨出大步走往停車場，潘欣樺抓狂怒喊�！改阏娴霓D(zhuǎn)頭就走？你居然丟下我一個人？你敢……」
「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他開了車門，回頭冷冷對她說了一句，隨即將車駛離醫(yī)院。
他開車駛往陽明山的方向，一路上，腦海里浮現(xiàn)潘欣樺情緒失控的可怕模樣，突然間，他感覺到內(nèi)心一股熱火熄滅了——
只是為了去幫織帆買她愛吃的自助餐，值得欣樺發(fā)那么大的脾氣嗎？
他默默問著自己，那個蹲在路邊發(fā)飆的瘋女人，難道真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對象嗎？他不能允許自己為石家選來這么個可怕的媳婦……
石冀揚搖了搖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夠了解自己的未婚妻，在他心目中美麗大方、聰慧可人的潘欣樺竟然如此心胸狹小，為了一點小事無理取鬧？
如果同樣事情發(fā)生在織帆身上，她一定能理解他的想法，不會像潘欣樺動輒情緒化的哭鬧，畢竟從小相處了十多年，織帆才是最懂得與自己溝通的人。
「呋！怎么想到織帆身上去了？她是妹妹，妹妹跟老婆是不一樣的……」
他又搖了搖頭，車頭一轉(zhuǎn)，突然間又不想回家了，他決定再回醫(yī)院去陪織帆聊聊天。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特別容易與真實的心靈對話，彷如大夢初醒，石冀揚知道自己該好好考慮終身大事——
內(nèi)心熄滅的火苗化成一道暖暖溪流，石冀揚腦中浮起織帆甜甜笑臉，他這才明白唯有面對織帆的時候可以輕松自在，那種感覺很難言喻、也很難取代�；蛟S，這就這是他和織帆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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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云織帆終于出院了，云家父母非常開心，在家準(zhǔn)備了許多女兒最愛吃的好菜歡迎她回家。
當(dāng)然，在云家重要的時刻，石冀揚是不可缺席的貴賓。
「織帆，恭喜你康復(fù)回家�！故綋P舉起盛著果汁的酒杯向織帆致意。
「謝謝�！乖瓶椃冻龊镁貌灰姷臓N爛笑靨舉杯回敬。「冀揚哥，多謝你在醫(yī)院陪我，要不然我一定悶死了�！�
「唉，才從醫(yī)院回到家，別開口就說那個字，多不吉利啊�！乖铺闪伺畠阂谎�，隨即挾給寶貝女兒一塊鹵透的豬腳�！赋韵氯�，大吉大利�！�
「鹵豬腳耶！好棒喔！」云織帆興奮瞪大美眸。
「我媽鹵的豬腳最好吃了！冀揚哥，你也來一塊試試。還有，我媽炒的玉米炒蛋跟外面賣的也很不一樣喔，真的——」她忙著要與他分享。
「好了好了，你別忙。」石冀揚阻止她再繼續(xù)為自己挾菜�！附裢砟闶侵鹘牵襾韼湍惴⻊�(wù)才對�！�
「不用啦！是你來我家作客，我才該招待你。」云織帆興高采烈地為石冀揚挾菜，似乎沒把在座的雙親放在眼里。
「哎，這個女兒真是白養(yǎng)了。」云太太把年輕人的互動看在眼里，搖頭嘆氣�！咐蠇尩囊黄嘈乃龥]看見，眼里只有別人�！�
「什么別人？媽，你都忘了啊，人家冀揚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耶�！乖瓶椃碇睔鈮��！府�(dāng)年要不是他把我從游泳池里撈起來，現(xiàn)在你哪有這么可愛的女兒��？！」
「呵呵，這丫頭還是一樣伶牙俐齒，可見她的傷完全好了，跟以前一樣古靈精怪，一點也沒變。」云先生表情開心得意地看著女兒。
「都是你！」云太太瞪著一旁光會打哈哈的老公，嘟囔道：「女兒全給你慣壞了，瞧她這這副無法無天的德性，以后誰敢要��？」
「怎么會沒人要？多得呢！」云先生很得意看了女兒一眼。
「爸！你又在胡說了。」
「噫？小帆有男朋友了嗎？」石冀揚放下碗筷，表情認(rèn)真地問。
「哪有！冀揚哥，你不要聽我爸鬼扯，我才沒有男朋友�！乖瓶椃q紅臉，著急為自己辯解�！肝也挪幌肽敲丛缯剳賽�！」
「哈哈哈——」云父呵呵笑了，打趣女兒道：「你不想談戀愛，可是一堆男人想跟你談戀愛��！」
「是喔？」石冀揚煚亮眼眸看著她，點點頭道：「嗯，像小帆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本來就應(yīng)該很多男人追才是。你有沒有看上眼的��？要不要帶幾個過來，讓我?guī)湍汨b定鑒定？」
「神經(jīng)！我才不要呢！」云織帆氣得嘟起嘴，瞪了石冀揚一眼。「就跟你說我不想談戀愛了，還鑒定個鬼��！」
「唉，很難。」云先生皺起眉搖頭，嘆道：「我們小帆只欣賞像冀揚這一型的男孩子，其他人她很難看上眼啦！」
「爸——」云織帆整個臉像著了火似燒紅�！改悴灰獊y講啦！」
「呵，我們家小帆從小跟著冀揚長大，當(dāng)然會受到影響�！乖铺又鴰颓弧！妇拖裎倚r候黏我爸，長大了就找個像爸爸一樣的男人談戀愛，一樣的道理�！�
「哦？這么說，我有榮幸成為小帆找男朋友的典型依據(jù)啰？」他側(cè)過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刻意低頭，看不到她臉上表情。
不知怎地，石冀揚老感覺織帆似乎心事重重，每回望到她清靈大眼，總覺得她像有什么話要說卻說不出口……
云太太最了解女兒心事，她慈藹地為冀揚舀了一碗湯，有意無意道：「冀揚，時間過得好快，一晃眼你都長大要成家了，等你結(jié)婚以后，要常來我們家吃飯也不容易了。」
「別這么說，我還是一樣啊，就算結(jié)婚也不會改變。」石冀揚坦率直言�！附Y(jié)婚又不是關(guān)進(jìn)牢里，難道不能交朋友嗎？要是連這個都不能理解，就不配做我的老婆了�！�
「告訴你啊，冀揚——」云先生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促狹道：「女人的心眼比什么都小，要她包容你在外面跟異性來往，恐怕是不容易喲！」
「沒這回事！」石冀揚斬釘截鐵�！肝腋》@么多年的交情，任何人都不可以改變�！�
「呵呵，冀揚真是重感情的好孩子，我們沒有白疼他�！乖铺冻鲂牢康男θ��！敢灰賮硪粔K鹵豬腳？我記得你小時候也挺愛吃這個�！�
「嗯，謝謝云媽媽，還是您做的菜好吃�！故綋P滿足咧開嘴笑了。
「呵呵，云媽媽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靠一手廚藝綁住女兒和老公的心�！乖铺粗畠�。「唉，可惜小帆對廚房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后看誰倒楣娶她當(dāng)老婆，到時連頓熱飯熱菜都沒得吃，可憐喔！」
「你們聊你們的，不要又講到我這里來�！乖瓶椃樕惶每矗低禐榱耸綋P學(xué)作泰國菜的事，沒讓家人知道。不過，這頓晚餐像是為她跟冀揚之間的親近感情餞別，她討厭這種感覺！
「怎么了？」石冀揚覺查她情緒起伏劇烈，柔聲間道：「說到要煮飯就心情不好�。繘]關(guān)系，以后找個真正愛你的男人。真心愛你的人才不會在乎對方會不會燒菜，他愛你就不該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
「是嗎？」云織帆咬了咬唇，一邊喝湯，一邊問�！改阋膊粫銖娦罉褰阕鏊幌矚g的事吧？」
「當(dāng)然啊，我是最尊重女孩子的�！�
「那——萬一欣樺姐不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呢？你怎么辦？」云織帆丟給他兩難問題。「我知道女生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干妹妹之類的，太曖昧了�！�
「這……不一樣——」石冀揚張口結(jié)舌，沒想到云織帆真的會提出這問題。
確實他也才剛為了織帆的事情跟潘欣樺大吵一架，兩人誰也不肯低頭，已經(jīng)冷戰(zhàn)好幾天都沒聯(lián)絡(luò)、也沒講過一句話了。
奇怪的是，他就算好幾天不聯(lián)絡(luò)也不會特別想到潘欣樺。倒是一兩天沒跟織帆講講話，或見上一面就會覺得心不安——
他對小帆的牽掛，怎么可能比即將過門的妻子還強烈呢？
石冀揚沒辦法再想下去，默默低頭繼續(xù)用餐。
「哼！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沒聽到想聽的答案，云織帆再度沉下臉，餐廳里的氣氛也僵凝了。
「噫？小帆今天有點怪喔？」云先生不解的眼光看看女兒。「誰惹我們家大小姐不開心�。俊�
「哪有，我很好。」云織帆低頭啃豬腳，一顆心有如被千軍萬馬踏過，凌亂不堪。
「小帆，以后別跟你冀揚哥沒大沒小的，人家要結(jié)婚了，你別孩子氣胡鬧，知道嗎？」云太太意有所指地對女兒教訓(xùn)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好�！乖瓶椃珱]正面回答，嘟囔道：「怎么這么麻煩��？如果是我才不要結(jié)婚——」
「說什么傻話？」云先生笑著勸女兒。「人長大了就要成家，你跟冀揚哥都一樣，將來都要成立自己的家庭。你媽只是提醒你，冀揚結(jié)婚后就是人家的丈夫了，你老愛胡鬧怎么行？人家太太會不高興的。」
砰！云織帆摔下碗筷，賭氣道：「我吃飽了，大家慢用�！�
她快速沖出餐廳，在眼淚奪眶而出前奔回自己房間里。
左一個人家的丈夫，右一個人家的太太，云織帆實在是受不了了，爸媽的話，好像拿著刀子不斷往她心臟刺去。
雖然知道一切都成定局，但她就是不能接受冀揚哥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這件事！
「女兒�。∧愕降资窃趺椿厥�？」云太太緊追女兒身后，她心疼女兒的癡心卻無能為力。
「媽——」云織帆滿臉淚痕撲進(jìn)母親懷里�！笧槭裁�？我好難過……」
「哎，傻丫頭。」云太太心疼哄著女兒�！敢院竽氵�有機會認(rèn)識很多很好的男孩子，何必這么死心眼呢？你這樣子叫媽媽怎么辦呢？媽可以為你做很多很多事，惟獨感情……哎，媽媽也喜歡冀揚，可是，沒辦法啊……」
「媽，我該祝福他幸福，對嗎？」云織帆擦干眼淚，晶瑩閃動瞳眸。「如果我真的愛他，應(yīng)該祝他得到這輩子真正的最愛。」
「嗯�！乖铺珵榕畠菏萌I痕�！改隳苓@么想就好了，冀揚是個好孩子，他值得擁有最真的愛情。你也是，將來一定會有比冀揚更好的男孩子愛護你，保護你一輩子�！�
可是，我只想要冀揚哥��！云織帆的心中不停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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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餐，陪著云家二老喝茶聊天，石冀揚跟云織帆一家如同家人一般，自然輕松的感覺在潘家是找不到的。
「很晚了，我該告辭了。」待到非走不可的深夜，石冀揚起身告辭。
「小帆，送送你冀揚哥�！乖葡壬雅畠航谐鰜�。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沒關(guān)系，我送你出去�！乖瓶椃戳怂谎�，盡在不言中。
踏出戶外，庭院里暈黃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他們一前一后走著，冀揚不時回頭望她，仿佛看見她眼眶微紅，似乎心情很沉重。
「別送我了，你才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
石冀揚定住腳步，他看著她的目光里含情深刻，云織帆不覺低下頭，閃躲他如火炬灼燙的注目。
「我已經(jīng)好了，沒那么虛弱好嗎？」云織帆抬起頭，嬌瞠地睇他一眼�！溉思抑皇窍氤鰜砗煤玫馗阏f聲謝謝�！�
「謝？謝什么？」他不解，微偏著頭看她�！改阕约憾颊f我們之間不需要客套的了。」
「我是說過這話沒錯……不過，車禍住院這段期間真的多虧有你——我家只有一個女兒，還好你在我爸媽身邊幫忙出主意。」云織帆美麗臉龐映照月光，顯得特別柔美沉靜。
「你出車禍也是為了去接我�！故綋P寵愛地揉了揉她飛揚的發(fā)絲�！刚f起來我才是罪魁禍?zhǔn)�，害你遭遇那么大的危險我也很過意不去啊，再說，你就像我妹妹一樣，妹妹車禍?zhǔn)芰藗�，哪個哥哥不是義不容辭去照顧？」
「唉，就知道你要強調(diào)這個，好煩吶……」云織帆黯下神色，刻意地別過臉，低聲嘟囔著。
她不喜歡石冀揚動不動就強調(diào)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好像非要她記得彼此之間的分際嚴(yán)謹(jǐn)，不容絲毫僭越。
她討厭他這么小心翼翼劃清界線，仿佛怕他的未婚妻誤會生氣，他不知道自己也很在意他嗎？他怎么就不擔(dān)心她也會傷心難過呢？
云織帆想著愈覺得委屈，在他心目中，即將和他結(jié)婚的妻子最重要。這么多年來，她對他默默付出，他卻從來不曾想過兩人之間，除了兄妹之情之外還可能有點別的情愫？
想著想著，一陣熱意逼上眼眸，云織帆感覺視線一片水霧，不知何時雙眼已被眼淚占據(jù)……
「怎么了？我有說錯什么話嗎？」石冀揚看見她眼眶紅紅的，關(guān)心問道。
「沒、沒有。」
云織帆轉(zhuǎn)過身，低下頭，偷偷擦掉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還說沒有？！」石冀揚追在她身后，緊張地問道：「有什么不開心盡管跟我說啊，我這個大哥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
「好了，你別再說了！」云織帆一甩頭，她不想再聽「大哥」兩個字。
「不！你有事情瞞著我�！顾o追不舍，云織帆才剛復(fù)原的雙腿緩慢在庭院中的小石步道移動。
「沒有沒有，我都說沒有了嘛！」云織帆激動揮手否認(rèn)。
她知道自己禁不住他的逼問，然而她內(nèi)心的秘密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他都要結(jié)婚了啊！
「小帆！走慢點，你的腳才剛好�！故綋P伸出手來打算攬住她，怎料云織帆卻愈走愈快。
「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乖瓶椃辜敝呋匚堇�，她的眼淚已經(jīng)忍不住飆出來，這時候的她最不想讓石冀揚看見——
「小帆？你怎么哭了？」雖然她極力壓抑，石冀揚仍然聽出她話語中悲哀的腔調(diào)。
「��！我的腳——」淚眼汪汪的她看不清小路，一不小心被石子絆了腳，恰好趺進(jìn)守候在她身邊的石冀揚懷里。
「沒事吧？唉，就跟你說不要走那么快。我看看傷到哪里了？」石冀揚溫柔抱起她，小心翼翼在庭院里的石椅上坐下。
「好痛喔�！乖瓶椃е�，她伸手撫摸著受傷的腳，讓眼淚放肆流出�！溉思业哪_好痛喔……我的腳……嗚……」
他的懷抱好溫暖，有一股熟悉的陽剛味兒包圍著她，那味道是她從小迷戀的，讓她覺得安心安全的味道呵。
「乖，不要哭，我?guī)湍闳嗳嗑秃昧�。」石冀揚輕柔地為她按摩著腳踝，一面拍著她的背，像是哄著十幾年前年紀(jì)小小的她。
「很痛耶，會不會扭到了？真的很痛……」云織帆吸了吸鼻子，一臉的鼻涕眼淚，她放肆摟住他的脖子，趴伏在他偉岸堅實的胸懷痛哭失聲。
其實，云織帆很清楚她最痛的不是腳踝，而是她的心。
她就要失去了——失去她最渴望的擁抱，他是她日思夜夢的愛人，她愿意用一切換來他的關(guān)心照拂，可是他愛的是別的女人，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
怎么可能不痛呢？
云織帆靠著他，在他的懷抱里瑟縮縫縮，多么希望時光就此停住，這樣她就可以永遠(yuǎn)在冀揚哥的懷抱里撒嬌，永遠(yuǎn)不要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