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父,我這樣突然回來會不會給您帶來太多困擾?”粱玟誼眨著圓潤美目,以柔柔細嗓輕問著。
車窗外是有些陌生的臺北市街景,才剛從英國飛回臺灣,連時差都還沒有調(diào)整回來,她已迫不及待坐上剛好要去公司的白伯父車子,想給白圣修一個驚喜。
一想起這個她自小到大的愛慕對象,白皙的雙頰立即浮現(xiàn)兩朵紅云,心頭加速跳動,難掩對他的喜愛之意。
一不會啊,相信圣修也會很高興見到你!卑谆蕱|大笑起來,瞼上布滿深淺不一的細紋。
梁玫誼家族的粱氏財團一直與皇龍集團互有來往,雙方早往來密切,而眼前的乖巧女孩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將來若圣修能娶她,兩個集團親上加親,一舉把企業(yè)勢力版圖更加擴大。
不過,想是這么想,也要圣修這孩子愿意才行。
“是嗎?。好久不見圣修了,我有點緊張.”喜孜孜的甜蜜躍上心頭,梁玫誼滿心期待自己能再度見到心上人。
都怪自己學習跟不上進度,無法順利畢業(yè)跟白圣修一起回臺灣。
不過沒關(guān)系,她努力了半年后,決定放棄那張不重要的碩士文憑,趕快回來守在白圣修身邊。
現(xiàn)下兩人都“學成歸國”,圣修也順利接管公司,接下來就是婚事了……
“放輕松些,不用緊張,公司就快到了!
前方矗立著一棟高聳建筑物,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中顯得格外氣派,像只傲然的巨龍盤踞在街頭。
梁玫誼姣好的面容揚起淺淺微笑,心中滿是期待。
圣修,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
。
捧著一疊文件,走進白圣修的辦公室內(nèi),沈墨言把文件放下后,就想離開走人。
“等會陪我去見個人!痹镜椭^的白圣修,突然出聲叫住她。
行事歷上似乎沒有人頭約今天下午要見面。沈墨言遲疑了會兒,身子又轉(zhuǎn)了回來,站定在他桌旁。
“一位老朋友等會要見面,你跟我一起去!眲倓偨拥诫娫,原本在日本公司擔任經(jīng)理級職務(wù)的學長,臨時回臺辦事,恰好有點時間可以見面,也許還可以談?wù)剺I(yè)務(wù)方面的事。
“好。”
“那就走吧!彼纯磿r間差不多了,拿著西裝外套起身。
沈墨言見狀馬上回到座位上簡單收拾一下,兩人一起走到電梯時,電梯門恰好開啟——
里頭站著的女人瞬間瞠大了雙眼,櫻桃般小口吶吶的吐了聲,“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沈墨言怔怔地看著許久不見的梁玫誼,一時心頭涌起的復(fù)雜滋味難以形容,既酸又痛的,心頭像被人用力抓了一下,血痕立現(xiàn)。
“嗨!圣修,我回來了。墨言,好久不見!绷幻嫡x主動開口打招呼,強壓下剛剛的吃驚表情。
沒料到,這兩個人繞了一圈后竟又再一起。更叫人刺目的是他們兩人間無形流動的氣氛,那是她花了二十幾年也達不到的融洽。
妒意襲上心頭,攪得她胸悶、呼吸困難,她又恨又氣的紅眼看著眼前人,低低抽氣的聲音聽來像是隨時都會大哭一場般,幾分楚楚可憐。
“對啊,好久不見!鄙蚰愿杏X身子搖晃了一下,心揪得發(fā)疼,她早知道的,白圣修與梁玫誼是一對情侶不是嗎?
為何如今還會有心痛感受?唉!
“我們剛好要出去,沒辦法招呼你!卑资バ拗苯亓水?shù)恼f。
兩個女人問的互動他隱隱覺得不對,她的出現(xiàn)極有可能壞了他好不容易跟墨言才剛培養(yǎng)起來的默契,所以他寧可冒著被玟誼記恨的可能,也要先保住他與墨言之間的脆弱關(guān)系。
孰輕孰重,他心里清楚得很。
“是嗎……”如花般的嬌顏瞬間垮了下來,梁玫誼大大的眸內(nèi)盛滿淚珠,她原以為圣修也會開心見到她的。
豈知,會是這種局面。
沈墨言這不知羞恥的女人,竟趁她還停留在英國期間,又偷偷摸摸的勾搭上圣修,越想越氣,滿腹悶氣的她死命的瞪著沈墨言。
“要去哪里呢?”囁嚅的唇瓣顫抖著,梁玫誼臉色有些慘白,看起就像尊隨時會破碎的瓷娃娃。
感覺自己像是介入別人愛情的第三者。
沈翠言扯動笑容,僵硬的心像裂開一個縫,慢慢流出鮮紅的血,她不能破壞別人的感情。。∩底,她在想什么,明明白圣修又沒有愛上她啊,他會抱她、逗弄她,只不過是因為一時無聊罷了。
心不知為何又痛了起來,眼前模糊得叫她看下清。
“只是談公事。”她試圖想要以更燦爛的笑容來面對昔日友人,但太困難了,她頂多只能淺淺笑著,腦袋一片空白。
“是嗎?”語氣中帶著懷疑,不過梁玫誼總算能笑得比較自然些,這代表他們只是公事關(guān)系,是嗎?
“欽,是啊!鄙蚰哉苏恢撛趺凑f。
原來想用更熱切的態(tài)度來面對梁玫誼,請她不用擔心,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把白圣修占為己有的想法?稍捠冀K在喉間滾來滾去,難以開口說出。
梁玫誼變了個笑臉,彎起的細眼中把所有不滿一口一口吞進肚里。
“呵呵……看看我,都是因為我打擾了你們,對不起。圣修你還是快點去辦正事吧,晚上伯父說要替我辦個飯局,今晚可別忘了到君悅飯店來!弊匀欢唬谠捓飳⑸蚰砸暈椴淮嬖谌宋。
她不該多想的,圣修跟她從小一塊長大,情誼深厚,而且他們兩家還有密切的資金來往,情況是對自己比較有利的,她不該自己嚇自己。
“恩,我們先走了,不好意思!卑资バ逈]多說什么,也沒正眼瞧梁玫誼,逕自帶著沈墨言走進電梯內(nèi)。
“晚上見。”電梯外的梁玫誼揮揮手,笑意盎然的目送兩人離去。
妒意,越深。
。
毫無笑意的臉龐,紅漢濫的雙唇緊閉,眉心蹙著,眼眸輕鎖住濃濃哀愁,渾身像是染上一層層憂郁。
談完了公事,白圣修駕車帶著沈墨言上山,反正他是老板,他說要去哪就去哪,身為職員的她只能二話不說的跟著他走。
他們找了間咖啡店,布置得頗有普羅旺斯風情。
沈睪言轉(zhuǎn)頭瞥向窗外,悶不吭聲的欣賞山上美景。
“你很在意玫誼嗎?”白圣修試探的詢問。明知道她的心意是偏向自己,但要叫她親口承認這件事,可是難之又難。
她對愛情就像個瞎子一樣,蒙住雙眼,不肯承認自己的情感歸向。
“為什么要在意?”悶悶的,她.一開口就充滿酸醋味兒。
說完后,她真想揍自己一拳,適才的語氣不就說明了自己相當在意嗎?
白圣修聞言淺淺一笑,將她的滿肚不滿納入眼底,大手握住她的纖細小手,以溫熱的體溫暖和她。
“你明明就很在意!”因為喜歡才會在意,不是嗎?
她頓了一頓,為自己的剛剛錯誤語氣找了個合理借口。
“我只是很訝異她的出現(xiàn)!敝徊贿^在意的成分似乎大過于詫異。低下了眼,她不愿承認,其實自己好在意的。
尤其當梁玫誼怨妒的眼神往她身上一瞄時,她真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么事……
她與他接吻,甚至于是同床共枕……
“為什么要在意她?她出不出現(xiàn)都不會影響什么!卑资バ尬兆∷娜彳瑁z毫不放棄的直盯著她瞧。
總算他能嗅出她排拒他的理由,是因為梁玫誼對吧?
水汪大眼睇著他,紅色唇瓣掀動了一下,她多想告訴他,是不會影響什么,他們的關(guān)系仍舊是男女朋友,而她是第三者。
一點也不能改變什么。
她氣惱自己的懦弱不吐實,也憎恨白圣修對她的溫柔態(tài)度,怒氣在心中竄來竄去,惹得她眉心鎖死,身體因怒火而溫燙著。
她抽回自己的手,恨恨的站起身。
“對,不能改變什么,但我可以改變我自己!彼龥Q定了,她要徹底將白圣修逐出心房外,就算沒有他,她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你在說什么?”她那堅定的眼神叫白圣修不禁遲疑起來,那代表她想要……
“我要離開這一切,遠遠的離開你!”說完她站起身大步邁開,帶著再確定不過的眼神。
夠了,真是夠了。
她受夠了這樣曖昧不清的糾纏。
反正三年前她就錯過了他,現(xiàn)在說再多,也是徒然。
等她平靜一點后,她會笑笑的祝福他們,白頭到老:水浴愛河。
“沈墨言!卑资バ藿兄,連忙伸手想拉住她。
但她動作太快,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她假裝沒聽見他的話,腳下越走越快,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該死,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圣修喃喃的罵了聲,猛力槌著桌子。
受到震動,桌上杯內(nèi)的水都濺灑出來,但他無心多管,固執(zhí)的眼神仍只看著逃往門口的小女人。
她竟然還是用跑的離開他,多年前的一幕又再跳回他眼前。
受到不小刺激的他,再槌了一下桌子泄憤。
梁玫誼與他不過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難不成墨言就是因為這樣而誤會了什么嗎?
他煩躁的用手指爬爬頭發(fā),悶煩得簡直想揍人。氣極的拿起桌上帳單,走往柜臺付帳。
沒關(guān)系,她要逃是嗎?
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