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澄美看看周遭環(huán)境,有些遲疑。
距離招待所短短數(shù)分鐘的路程就是河濱公園,蕭牧理買了一手啤酒,帶她來到某個清靜的角落,坐在草地上。
“不然你想去哪里喝?熱炒店?”蕭牧理調(diào)侃。
又來了!他非得這樣嘲弄她嗎?她不悅地橫他一眼。
“坐吧!”蕭牧理拍拍身旁的草皮要她落坐,她猶豫兩秒,拿出一條手帕鋪了,小心翼翼地拉好裙擺坐下。
他看著她那端正淑女的坐姿,微微一哂,替她拉開啤酒拉環(huán),遞給她!昂劝!”
她接過,遲遲不就口。
“喝!”他催促!澳悴幌朐囋嚳次矣袥]有對你說謊?”
于澄美蹙眉,拿高啤酒罐,嗅了嗅那對她來說有幾分陌生刺鼻的酒味。
“喝啤酒會脹氣,對身體不好!彼⌒÷暤卣f。
“你們于家人倒是很注重養(yǎng)生!笔捘晾碚Z帶諷剌。
“我要是告訴你,你跟我在一起時會喝啤酒配油炸的咸酥雞,你會不會崩潰?”
喝就喝嘍!干么一直嗆她?于澄美微惱,舉高酒瓶,狠下心來喝一口,首先感覺到一股暢快的清涼,舌尖似是冒著啤酒泡泡。
“味道不錯吧?”他問。
她蹙了蹙眉,又喝一口,然后再一口,倒是沒她原先預想的那般難喝,但也說不上多好喝。
“有點苦!
“吃點毛豆!彼贸鲆淮憷痰曩I的毛豆,拈了一個給她。
她看他喝一口啤酒,吮一口毛豆,吸出里面的豆子在嘴里咬,好似吃得津津有味。
“吃啊!”他又催促。
她這才將手中那瓣毛豆送進嘴里,試探性地舔了舔味道,黑胡椒的味道有點嗆辣,她又學他秀氣地將豆莢里的豆子吮出來,咬了咬
“再喝口啤酒!
“嗯!
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宛如老兵帶菜鳥,他看著她那乖巧溫順的模樣,劍眉斜挑,星眸閃爍異采。
“你剛剛喝了多少紅酒?”他低聲問,語音有點喑啞。
她想了想。“大概有三、四杯吧!
超過半瓶的份量了。他在心里估算。
“你不用擔心。”她看出他眼神的異樣。“我酒量還不錯的,才喝這么幾杯不會醉!
是啊,她酒量是不賴,如果單喝紅酒喝下一整瓶也沒問題。
但若是混酒喝,尤其是先喝紅酒再喝啤酒,酒精就會在她體內(nèi)產(chǎn)生奇特的化學變化——
現(xiàn)在的她,想必不知道吧。
蕭牧理在腦海默默玩味,手持啤酒罐與她干杯,鼓勵她再多喝幾口。
“你知道你第一次喝啤酒是什么時候嗎?”他一面誘她繼續(xù)喝,一面幽幽地問。
她眨眨眼!笆钦J識你以后嗎?”
“嗯!彼c頭,眼神因回憶而迷離。
“那天我們一起吃晚餐,開了一瓶紅酒,你告訴我你從來沒喝過啤酒,我很吃驚,飯后就買了幾罐陪你在公園喝!
“就是這里嗎?”她看了看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
“不是這里,是你那時候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彼D了頓!敖Y(jié)果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于澄美訝異,她從來不是那種不知節(jié)制的人,記憶中自己從未喝醉過!拔液攘藥灼?”
“就一罐而已。”
“一罐就醉?”她不信。
“你要不要跟我打賭?”他意味深刻地盯著她!昂韧昴闶稚线@罐,看接下來會怎樣?”
喝就喝,她才不怕!只是一罐啤酒而已,她酒量可沒那么淺。
“這酒很難喝!彼幻婧纫幻姹硎緫岩伞!拔也挥X得自己真的會喜歡喝這個!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了,腦門暈暈的,臉頰也逐漸染上美麗的薔薇色。
她的話多起來,也不再字斟句酌,想到什么說什么。
“這個毛豆也不怎樣,味道太重了,這是喂豬的吧?你怎么會喜歡吃這種粗糙的東西?”
“不只我喜歡,你也喜歡!
“我不信!我平常就不喜歡吃豌豆、花生之類的東西,怎么會看上這個?”
“是我鼓勵你吃的,你吃過了也說贊!
“你騙人!我討厭這個!
“我沒騙你!
“你就騙我!”她忽然惱了,睜圓了氤氳著水霧的雙眸,很不高興地瞪他。
“你老實說,我是怎么答應嫁給你的?當初我們?yōu)槭裁磿_始交往?”
“是你追我的!
“什么?!”她嗆咳了下。
“是你主動要跟我交往的!彼龡l斯理地,一字一句像把利刃,劃破了她端莊的面具。
她不敢相信,羞憤得臉更紅了,因驚訝而微分的朱唇,像顆水潤飽滿的紅櫻桃,誘人去采擷。
蕭牧理看著,不覺咽了口唾液,仰頭喝干整罐啤酒。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說她主動去追一個男人?她大受打擊!安豢赡。”
“第一次見面,你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還把手機號碼寫在我手心,要我打給你......”
“不可能!不可能!”她激動地搖頭指控。“你騙我!”
“我沒騙你!彼麑W⒌囟⒅!笆钦娴!
她鼓起雙頰,水陣滴溜溜地瞪著他,舌尖舔了舔濕潤的嘴唇,一張清麗的臉蛋暈染霞色,可愛得像只喝醉的貓咪。
而她傾身上前,瞇著眼打量他的愛嬌神態(tài)也像貓咪,她不服氣地細細咕嚕一聲,伸出貓爪揪他衣襟。
“你真的沒騙我?”
“我發(fā)誓!彼捻崄y得不成調(diào)。
“你口中的那女人根本不像我,我于澄美不會做出那種事。”
“你就是做了!
她輕哼!拔也烹x家出走四年,就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
他沉默兩秒!拔乙膊粫缘靡郧暗哪憔谷皇沁@樣的!备甙、矜持,談起時尚精品頭頭是道。
“澄美,如果我是那種沒有名氣專接小案子的公益律師,賺不到什么錢,你家人是不是會瞧不起我?”
她怔了怔,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怎么會賺不到錢?你在法庭上不是百戰(zhàn)百勝嗎?一定有很多人愿意花大錢請你打官司!
“是有很多人請我打官司沒錯,但我不想賺那種錢!
“為什么?”
他凝視她,伸手輕輕替她撥攏被風吹亂的鬢發(fā)。“先別問我為什么,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是沒名氣的窮律師,你家人不會接受我,對吧?”
她點頭。
“那你呢?會不會也因此瞧不起我?”他澀澀地問,墨眸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表情任何一絲變化。
“我干么瞧不起你?”她撇撇嘴,他剛覺得松口氣,她卻又冷淡地補充!澳阆朐趺醋鍪悄愕淖杂桑@是你的人生又不是我的!
“你……”聽她這么說,他一點也不高興!拔沂悄憷瞎,我的人生就是要和你一起過!”
“可是你為什么會是我老公?”貓爪更加揪緊他衣襟,櫻唇威脅似地發(fā)出幾聲喵嗚。
“我真的不懂不懂不懂!我到底吃錯什么藥了?為什么會離家出走?為什么會變成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答案?我不是跟你結(jié)婚了嗎?難道你都不問我從前的事?”
“你不肯跟我說。”
“我不肯說,你就不追問?蕭牧理,你根本不關心我!”
“我怎么會不關心你?我是不想為難你!
“你就是不關心我不關心我!”她提高聲調(diào),握起粉拳一下下捶他胸膛,近乎無理取鬧。
“你很壞很壞,你不是好男人!
他擒握她不安分的小手!拔也皇呛媚腥,你的元祈哥就是嗎?”
她一窒,張牙舞爪的氣勢頓時弱了,像被抓著了把柄的貓咪,頹喪地垂下尾巴。
他悄悄磨牙。“你喜歡鄭元祈,對吧?你原本是不是打算嫁給他?”
“是……又怎樣?”她先是心虛地逃避他凌銳的眼神,繼而高高揚起下頷,傲嬌地瞅著他。
“沒錯,我是喜歡元祈哥,我是想嫁給他,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家里人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不準!”他忽地低吼,一個轉(zhuǎn)身將她壓倒在草皮上,目光咄咄。“于澄美你給我聽著,我不準你想著別的男人。”
“你憑什么不準?”她掙扎。
“憑我是你老公。”
“我不記得你了!”
“我會讓你想起來!”
“你放開我!”
“不放!
“你放開!
“不要!
“你……”她掙脫不了他的鉗制,又氣又恨,抬手就往他臉上抓去,長長的指甲劃下抓痕。
他痛著,窘著,她抓破的不只是他的臉,還有男人的尊嚴。
“你這只潑辣的小貓……”他恨恨地低語,俯首吻住她的唇。
她不知道,當她喝醉酒的時候,她會變得又嗆又辣,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她會兇他氣他,卻也會甜甜地依偎著他,像貓咪般地拚命撒嬌。
她第一次喝啤酒,便醉在他懷里,挑逗他和她荒唐了一夜,隔天他便毅然向她求婚,心想絕不能讓別的男人看到她喝醉酒的時候,她的甜美潑辣只能由他獨占。
“你……在干么?”她輕輕喘息,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深吻給吻暈了,一時迷迷糊糊。
“我頭暈……”
“頭暈嗎?你大概太熱了,來,再喝點涼的。”他壞心眼地又開了罐啤酒給她喝。
“不好喝!彼г。
“你不是熱嗎?”
“是很熱!彼K于遲鈍地感覺到自己不僅腦子發(fā)暈,全身還發(fā)燒。
“所以喝點涼的,來,我喂你!
他將她攪坐在懷里,自己先喝一大口啤酒,接著頂開她的唇,將那冰涼的酒精哺喂給她,她忽遭偷襲,只能傻傻地張開唇瓣,咕嚕吞下酒液,他靈巧的舌尖卻還賴在她嘴里流連徘徊,吮了吮她軟軟的丁香小舌,才依依不舍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