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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通告 第4章(1)

  鈴——

  一陣刺耳的門鈴響起,驚擾了在沙發(fā)上纏綿熱吻的于開齊與童唯心。

  他輕柔地吮吻著她的唇,大手不安分地挑開她胸前的鈕扣,努力忽略固執(zhí)地響個不停的門鈴聲。

  兩人在吻與吻之間喘息,互相凝望著對方,他的目光熱切得幾乎要燒燙她,頑皮的手指揉摸她小巧的耳垂,不小心將左耳的夾式耳環(huán)給扯掉了。

  “有人按門鈴……”唯心輕輕地推開他的胸膛,閃躲他的吻,柔聲地說。

  “不要理他!彼涯樎袢胨跋愕念i窩里,舍不得結(jié)束甜蜜的溫存。

  “會吵醒泱泱!彼嵝训。

  他低咒了聲,依戀不舍地輕啄著她的唇,站起身,暗忖著到底是哪個殺風景的家伙,居然挑這時候上門按鈴。

  唯心望著他充滿性感魅力的臉龐一眼,臉頰一片燒燙,立即坐直身體,整理被弄縐的洋裝。

  于開齊走到玄關(guān)處,直接拉開門,映入眼簾的竟是周怡茜。

  “怡茜?”于開齊表情微訝。

  “于大哥,我可以進去坐坐嗎?”周怡茜笑得一臉燦爛。

  “有事嗎?”于開齊運用身材的優(yōu)勢,擋在門框,為難地往客廳瞥了一眼,急著想打發(fā)周怡茜。

  周怡茜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在玄關(guān)的鞋柜旁瞧見了一雙粉藍色高跟涼鞋,猜想童唯心應該還在屋內(nèi),尚未離開。

  她由泱泱的口中得知童唯心今晚會來于家用餐,立即思索著該用什么當借口,好上樓來探問兩人的狀況。

  沒辦法,愛上單親爸爸就是比較辛苦,既要費心討好小朋友,又得擔心前妻回來占住他身邊的位置。

  “下午我跟朋友去逛了巧克力展,特地買了一些小東西要送給泱泱,我可以拿進去給他嗎?”周怡茜試探地說。

  “泱泱已經(jīng)睡著了!庇陂_齊急著想打發(fā)她。

  “但我好像有個東西掉在你家了,方便我進去找一下嗎?”周怡茜立即編了個理由,硬是要進門。

  “有東西掉在我家?”于開齊納悶地皺起眉,今天在整理屋子的時候,他不記得自己有清到她的東西。

  “于大哥,讓我找一下就好啦……”周怡茜拜托著,迅速挌開她的手臂,硬是往前跨了一步。

  于開齊拿她沒轍,只得側(cè)身讓她進屋。

  唯心在客廳里隱約聽見兩人的對話,好奇地走到玄關(guān),恰好看見一位扎著馬尾、非常年輕的女孩正脫鞋進屋。

  兩人眸光相觸,互相打量著對方。

  周怡茜望著神情微愣的童唯心,同樣身為女人,她不得不承認,童唯心五官深邃,長得非常漂亮,是那種走在路上擦肩而過時,會令人眼睛為之一亮、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美女。

  “這位是……”唯心吶吶地開口,萬萬沒想到會有女人來按于開齊家的門鈴。

  “你一定就是泱泱的媽媽吧?”周怡茜反客為主,熱絡地走向前,擠出一抹過分燦爛的笑容說:“你好,我是泱泱安親班的老師,我叫周怡茜。泱泱前幾天就跟我說過,他和他媽咪一起吃飯!

  “周老師,你好。”唯心笑得有點僵,納悶安親班的老師怎么會來于開齊的家里?

  看她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好像常進出這間屋子似的,她和于開齊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

  “怡茜,泱泱已經(jīng)睡了,如果有東西要給他的話,放在桌上就行了,我明天早上再拿給他!庇陂_齊介入兩個女人的對話。

  “我買了一些巧克力要給泱泱,那我先放在這里嘍!”周怡茜將一個小紙袋放在茶幾上,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轉(zhuǎn)過身,故意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說:“于大哥,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手表?就是一只純白色的腕表,我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所以想說會不會是掉在你家了?”

  “沒有!庇陂_齊直率地說。

  “那只手表對我很重要,是我大學畢業(yè)時,父親送給我的禮物,很有紀念價值的,要是弄丟了就糟了。”周怡茜喃喃自語著,裝作一副很苦惱的模樣。

  事實上,那只手表好好地收放在她臥室的抽屜里,她只是想制造機會留在于開齊的家里罷了。

  唯心緘默著,盯視兩人熟稔的互動,當她聽見周怡茜向于開齊詢問手表的事,像是當場挨了一記耳刮子,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一個女人會把手表脫落在一個男人的家里,這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她究竟在想什么,居然還對于開齊有所期待?

  “我還有事,先走了。”唯心的表情有些難看,迅速抓起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提包,越過于開齊的身邊。

  “唯心!”于開齊快步跟到玄關(guān)。他注意到從周怡茜進門后,唯心的表情就有點怪怪的,熱絡的態(tài)度瞬間冷了下來。

  “再見!彼崔嘧⌒乃岬母惺埽瑥澫卵,套上高跟鞋,拉開門,急急地走了出去。

  “泱泱的媽媽,再見!敝茆缯驹谟陂_齊的身后,俏臉笑得嬌甜燦爛,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

  于開齊追到電梯口,見唯心走入電梯內(nèi),立即伸出一手擋住鏡門。

  “唯心……”他喚住她,試著想解釋他和周怡茜的關(guān)系。

  “放手!”她的臉色緊繃地推開他,毫不猶豫地按下鈕,兩扇鏡門迅速掩上,電梯快速地往下降。

  他沮喪地踅回屋內(nèi),見到周怡茜站在餐桌前,將沒吃完的餐點一一裝進保鮮盒內(nèi),又拿起一塊抹布擦拭著桌子。

  “怡茜,你回去吧,手表要是找到的話,我會拿去還給你!庇陂_齊聲音悶悶的,沒好氣地說。

  他曉得周怡茜是出于一片好心,幫忙做家務,但她的出現(xiàn)卻毀了這美好的夜晚。好不容易唯心才愿意拋下過去,接受他,如今兩人的關(guān)系又回到原點了。

  “我?guī)湍惆堰@些碗洗一洗,免得放到明天會滋生蚊蟲!敝茆绱蜷_水龍頭,擠了一點洗碗精在碗槽內(nèi)。

  “怡茜,你是泱泱的保姆,不是管家,以后這些事不用你來做!庇陂_齊嚴肅地說,走到流理臺前,將水龍頭關(guān)上。

  廚房的氣氛頓時變僵,周怡茜抬眸瞟了他一眼,垂下臉,悶悶地說:“我只是、怕你忙不過來,想上來幫忙而已,不是存心要打擾你們的……”

  殊不知,她得找多少借口才能上樓來按他家的門鈴,她有多么害怕他和童唯心兩人舊情復燃,沒了她的容身之處。

  “你真的不必這么做!庇陂_齊臉色陰沉,拉開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走到陽臺。

  周怡茜隱約感覺出他的怒氣,尷尬地放下手中的碗盤,洗了手,垮下肩,沮喪地離開于家。

  于開齊一手拎著啤酒,一手挾著一根煙,郁悶地抽了幾口。

  抽完一根煙后,他掏出手機,按下唯心的號碼,想向她解釋自己與周怡茜的關(guān)系,但手機卻被轉(zhuǎn)進語音信箱。

  他拿起車鑰匙,想追出去找她,旋即想到泱泱在房里睡覺,只得打消念頭,悶悶地喝著酒。

  周末夜晚,到處都是狂歡的人潮。

  童唯心離開于開齊的家后,落寞地搭上計程車,回到飯店內(nèi)。隨著電梯不斷地攀升,她的心卻不斷地往下墜。

  對于于開齊,她究竟還在期待什么?

  竟然天真的因為他的一記眼神、一句情話、一個熱吻,就又輕易地把心交付出去,認為兩人真能重新開始。

  跨出電梯后,她木然地穿過走廊,刷了房卡,走進房內(nèi)。

  脫去高跟鞋,跌躺在床上,她兩眼無神,呆滯地望著天花板,淚水不斷地自眼眶內(nèi)涌出來,流進耳窩里,匯聚成一灘酸楚。

  靜謐的臥房內(nèi),床頭柜旁的電話忽地響了起來,她翻身坐起,抓起話筒,湊近耳畔!拔埂拧覄偦貋頉]多久……”

  隔著話筒,童母的聲音從遙遠的異國彼端傳入她的耳內(nèi),那冷肅的命令式口吻令她心頭沉甸甸的,仿佛壓了一塊石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唯心,你去了哪里?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為什么都沒有人接?”遠在法國度假消暑的童母,不忘用電話監(jiān)控女兒的行蹤。

  “我……我剛剛?cè)ナ袇^(qū)的百貨公司逛街買東西,回來晚了一點!蔽ㄐ目嚲o神經(jīng),隨口扯了個謊言。

  一聽到母親的聲音,她就膽怯卑微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完全失去了平日優(yōu)雅自信的模樣。

  “要是公司不忙的話,你就多抽點時間去探望天恩,記得請飯店的廚房人員幫你熬燉些魚湯或雞湯帶過去給天恩補補身子,知道嗎?”童母叮嚀著。

  “是……我知道!蔽ㄐ囊皇殖种捦,另一手不安地扭絞電話線。

  “你一個人在臺灣要乖一點,不要再給我惹出麻煩,要好好用心做事,報答你黎叔叔的恩情,知道嗎?”童母耳提面命著。

  “我會努力工作,不會辜負黎叔對我的栽培!蔽ㄐ狞c點頭。

  所幸母親不管公司的事,否則她簡直不敢想象,要是母親知道旗艦店的空間設計師是于開齊的話,那場面會有多難堪。

  “要不是當年你糊里糊涂被那個姓于的給拐了,今天早成了黎家的媳婦,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工作……”童母對于她私奔結(jié)婚一事,一直很不諒解。

  “……”母親尖銳的斥責聲回蕩在她的耳膜,像熱針般煨刺著她的心。

  她感覺既難堪又狼狽,只能默默地接受母親的數(shù)落。

  在倫敦的那五年,她就不斷被提醒著曾經(jīng)犯過的錯,無法反駁,不能抗議,只能認命地接受。

  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錯愛一個人要付出這么多代價嗎?

  “不要以為我人不在臺灣就管不到你,不準你再回頭去找那個姓于的家伙,聽到?jīng)]?你人生已經(jīng)被他給毀了一次,不能再被毀第二次!”童母再次提醒道。

  “嗯……”她垂下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啪嗒啪嗒地掉在米白色的圓裙上。

  諷刺的是,她竟然愛上同一個男人兩次。

  他就像她的咒語,禁錮了她的心。

  她以為他會是她的幸福,會將她從牢籠里解救出來,沒想到,卻反而令她墜入更黑暗的深淵。

  “唯心,你聽到我說話沒?”童母提高音量。

  “我知道……”她哽咽道,胡亂地拭著腮頰上的淚水。

  “你在哭嗎?”童母察覺她的聲音有異。

  “沒有……我只是不習慣臺灣的氣候,鼻子有些過敏……沒事……我很好……我會照媽的意思,多去探望天恩,您跟黎叔好好度假,不用擔心公司的事。”她慌亂地承諾著。

  童母又交代了一些瑣事后,兩人才結(jié)束通話。

  放下話筒后,唯心蜷縮著身子,難受地哭了起來。

  一次失敗的婚姻,外加母親的不諒解,讓她的人生愈活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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